第779章 顾言正的大局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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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叔在路上就把自己知道的事情经过全部告诉了鹿铛。
    得知姜姨娘认下罪后自尽身亡，刘婉婉受到惊吓一睡不醒，鹿铛按压着太阳穴。
    如果依丫鬟的话，刘婉婉应该就是下毒者。难不成她还是被冤枉的！又或者是姜姨娘为了保她，牺牲了自己。
    这一切都要从刘宁儿口中得知了。
    想着，鹿铛施针把刘宁儿唤醒。
    只见刘宁儿渐渐有了呼吸，虽然声音很轻，但却让一直提心吊胆的众人松了口气。
    这个时候张姨也端来熬好的药，喂刘宁儿喝了下去。
    刘天中垂手站立一旁，紧紧盯着刘宁儿的反应，表情严肃，神情紧张。
    “动了，动了！”
    张姨指着刘宁儿的指尖，只见那指尖微微颤动着，勾动众人心弦。
    鹿铛要来蜡烛，烤热了针，点燃上安魂香，辞退众人。
    “宁儿不会有事的吧！”
    “鹿铛你还不信她吗！”
    “信！怪我多嘴。”
    看着张姨和牛公子斗嘴，刘天中深吸了一口气。
    鹿铛看着刘宁儿挂在额头的汗珠，拿手帕擦了擦，然后又刺穴位激她生机，让她灶火旺起来。
    过了大概一刻钟，刘宁儿悠悠睁开眼睛。
    她还以为自己在梦里，在那个怎么也救不回母亲的梦里。
    直到看见熟悉的床帘和之前见过的“店小二”，才回了神。
    “姑娘！”
    她一开口，才知道自己的喉咙干咳成这个样子。
    一说话，就跟火烤过似的疼得厉害，还有肿胀。
    鹿铛替她整理好着装，打开门叮嘱张姨，一开始的饭菜要清淡养胃，少吃多餐，并且注意食量，病人许久没有进食，吃不多胃承受不住。
    张姨闻言，一一记下。
    刘天中看着虚弱得快成一张白纸的刘宁儿，心疼不已。
    他摸着刘宁儿的头，目光悲切，眼角的那滴泪似乎要化成浓墨滴在白纸上。
    “阿爹……我梦见娘亲了……我好想她……”
    尽管现在刘宁儿的嗓子说一句话就如同刀割，但是她梦里的无助和难过像是无尽的遗憾裹挟着她。
    她需要一个情绪的突破口，但她是张府的嫡女，她不能哭，不能失了阿爹的面子，想着，她又笑起来。
    而之前没有拴住的泪如不要钱的珍珠，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看着女儿哭得梨花带雨，刘天中把她的脑袋靠在自己怀里。
    如果说我之前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那对不起，我之后一定会好好保护你！
    看着这对父女，站在一边的牛公子和张姨李叔都有些伤感。
    但刘宁儿身上的毒已经解了，只要好好静养，身子就可以恢复，这其实也是一件喜事。
    为了不打扰刘宁儿休息，等众人寒暄完，鹿铛就关上门，让她静养。
    看着鹿铛，刘天中发自内心的感谢，并且还送上一盒子黄金当作谢礼。
    鹿铛本来不想要的，但是张姨李叔眨巴着眼睛示意鹿铛收下，鹿铛只好收了下来。
    然后刘天中开口，说想请鹿铛去看一看昏迷的刘婉婉。
    提到刘婉婉，鹿铛眼光一闪。
    等她跟着小厮来到刘婉婉院里，看见了躺在床上的刘婉婉。
    刘婉婉身上没有病气，明明身体健康得很，再把了把脉，气象平和。
    鹿铛翻了个白眼，抹去刘婉婉嘴角的糕点屑。
    “二小姐真是好兴致，晕倒了还在吃东西。”
    刘婉婉闻言，眨巴着眼睛装无辜，“鹿大夫，我也是刚刚醒来，饿极了……”
    过了片刻，她居然哭得梨花带雨。
    “鹿大夫，我娘亲她没有事情吧！我一会儿可不可以见她一面，我知道她是犯了大错，可她始终是我的娘亲啊！”
    鹿铛狐疑地盯着她，“之前大小姐院里的昙花可是你给的？”
    刘婉婉垂眉，眼里的暗光一闪而逝。
    “是娘亲说宁儿一定喜欢，让我不要忘记给姐姐。”
    “哦？”
    鹿铛看着眼前这人，总感觉怪怪的。
    对，她身上没有了那股奇异的香味，好像从刘宁儿假死那天就没有了。
    “鹿大夫，我可以见我娘亲吗？”
    看着她期待的目光，鹿铛心头有点酸。
    如果真的是姜姨娘下毒，让她帮忙，那她也是个苦命人。
    想着，鹿铛给她开了一个养身子的药方。
    “节哀顺变！”鹿铛把方子递在她手里，轻轻地拍了拍。
    吱呀……
    鹿铛出了门。
    而床上的刘婉婉咬着嘴唇，紧紧攥着手里的药方。
    她的药方，她可不稀罕！
    其实，第一日的装鬼是成功的，被吓到的刘婉婉心里确实害怕恐慌。
    可那日白天，她在窗外看见了一小节竹杆和一个不太显眼的灰白脚印。
    脚印很大，不像是她府上丫鬟的，若是小厮，她之前也观察过，都没有这个脚印宽。
    刘婉婉转而联想到昨晚的突兀结尾，认定是有人在整她。
    所以，那日她才拉着姜姨娘，一直在她的屋子里。
    可怜姜姨娘，到死都不知道，她的亲生女儿恨透了她。
    刘婉婉恨，她恨自己的母亲没有本事，赢不到父亲的心，要用自己去博取关注。
    她忘不了每次的鞭打，背不下来诗被打，写的字没有被夫子夸被打，刺绣不如刘宁儿被打，自己只要有一点出错就会被打。
    虽然事后她会寻来最好的药让伤痕不落疤，但是她心里的疤呢！
    怕是在六岁那年，就去不掉了！
    她永远忘不了六岁那年的大火，是她母亲递给她火苗，让她偷偷在张田棠屋里点燃的。
    虽然事后没有一人身亡，却成了她的心结。
    她也是从那日就知道自己变成了一个坏人，一个会放火烧人的骗子。
    子北是她在私塾里认识的，他英俊潇洒，看起来一尘不染，像是善良的天神，让她不自觉想靠近洗清罪恶。
    但是他抛弃了她，他选择了公主，他怎么能选择公主！
    啪！
    刘婉婉激动地把桌上的器具都甩在地上。
    看着满地狼藉，她感觉自己和这些垃圾真像。
    鹿铛走在前面，身后一个眉清目秀的清秀小厮提着盒子跟在她身后，一路随她来到迎客酒楼。
    “要不要喝一杯！”
    鹿铛举起柜台上的鸡尾酒问小厮。
    小厮没有想到鹿铛会这么问，竟愣在了原地。
    “辛苦了，喝一杯吧。”
    小厮大着胆子接过杯子，看着满杯“彩虹”，竟舍不得入口。
    端详片刻，一喝，那绵柔的口感，丰富的味觉刺激，让本来词汇就不丰富的他，说不出话。
    “好……”
    他刚刚想感慨！后院传来的一声惊呼打断了他的思路，等他再抬头时，鹿铛已经不见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