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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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打开了！”杨天心制止了开箱的士兵，他已经知道里面是什么了。“二十几个兄弟都在里面了……”来报消息的士兵低头说道。
    “好生安葬吧。”杨天心声音不大，但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听得出他压抑着的愤怒，这是对越军**裸的羞辱！
    但是杨天心毕竟是领军大将，他并不会因此就被冲昏头脑。“执行原计划，各部不得擅动！”命令一下，越军大营里再次恢复秩序和平静，毕竟是成天刀口舔血的人，见惯了生死。
    叶翊领着十几人埋伏在越军大营西北部的一片草木茂盛处，其余几百人则在更远的地方埋伏，以免战马出声被越军发现。一阵稀稀疏疏的动静过后，是林霜带着三十个兄弟回来了。
    林霜看着众人都盯着他看，尴尬一笑，“校尉，那个鬼头太狡猾了，根本不为所动啊！”叶翊报之一笑，拍着他的肩膀：“不碍事，大家没有受伤就好，看来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嗯嗯。”林霜逐渐恢复了正经，闪烁着望向远处，不知道想着什么。“最晚凌晨，齐伤大哥的大军就能赶到附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此时刚入寅时，夜晚的寒气积压在辽远的大地上直达琼宇，虽然凛冽，却也是个天朗气清的春季，略有的些寒风，匆忙地掠过这里，不时还惊起几声虫鸣。
    “校尉，齐伤将军有加急军报传来。”向戎道。“内容？”“你这里不方便看，我替你看过了，说是大将军命所有部队收缩兵力，齐伤将军已经快到芷川了，他命我们先撤退到芷川再做打算。”
    叶翊倒是没有太大反应，只是一脸狐疑，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收缩兵力，难道战局出现了什么不利情况？一旁的林霜却是难以置信的样子，“校尉，我们跟了他们四五百里，兄弟们心里都憋了一口气啊，怎么能在关键时候撤退呢，我们怎么和兄弟们交代啊？”
    叶翊不知从哪里摸索出一根咸肉干，用力咬了一口，不顾众人的目光，沉默着嚼了起来，“大局为重，我们要给兄弟们交代，但也不能让他们送死。”他搓两下手指，又补充一句：“撤退，这是命令。”
    林霜再不情愿，也得去集合队伍。不一会，近八百人已经集合完毕，林霜突然皱着眉头有些着急道：“校尉，我们派去北面的探子少了两个人，按约定的时间他们该回来了，可是这会还没有归队。”
    叶翊看了一眼面面相觑的向戎和向戎，“可能是他们动手了，这是要堵死我们北撤的路啊！”“西面情况怎么样？”
    “我之前派兄弟探过了，西面一片空旷，再向西北是一条河分为了两支，如果我们从西撤退，无论如何都要过河，好在现在是枯水期，并不影响我们撤退。”向戎详细介绍道。
    “传令，向西撤退，林霜一部继续保持警戒，向戎带你的人殿后，方横、申屠敬跟我带队。”“是！”
    ……
    “撤军了？”萧羽煊得到消息时太突然，以至于有些不相信。“对峙这么长时间，两方死伤都在一万以上，怎么说撤军就撤军了？”萧羽煊自顾自地嘀咕着，直奔着司马苍风主帐而去。
    萧羽煊到时，司马苍风显然已经得到了消息，也知道他为何而来。“可靠消息，是越军里起了瘟疫，为了避免更大损失被迫撤退的，而且分批撤离，毫不紊乱，应该是计划之中的。”
    “那我们要不要追击？”萧羽煊追问道。
    司马苍风缭乱的白胡子一抖一落，整个人在萧羽煊看来身形更加枯槁，不由得让人担心他是不是患了什么重病，但他的声音却依旧洪亮，“不必了，既然是计划好的，越军就不会没有应对，而且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越军撤退确实出乎意料，那我们就可以全力支援中路战场了。”司马苍风没有抬头，“不错，这次薛泰清亲自领军直奔濠州，这可是只老狐狸，鬼点子多，我们的防守必须够牢固，否则一旦溃败，又何谈发起攻势。”“这样我们不是要一直处于被动吗，何不抢先发动攻势，这样也能减轻其他战线的压力。”萧羽煊单手托着下巴，看着沙盘若有所思道。
    司马苍风的视线打量一下萧羽煊，又接着讲道，“这就是接下来要做的。越军的攻势看似更加凶猛，但是已经失去了锋芒，只需要逐步剪除它的爪牙，以快打慢，以多打少，敌人够凶，我们就要更凶。”司马苍风长嘘一口气，抬起了头，“但是这种战术只适用于东西战线。”
    “为什么？”话已出口，萧羽煊又有些后悔，这样会不会在他这个名存实亡的父亲面前无知了些。
    司马苍风面无表情，似乎是没有注意到萧羽煊心理上的挣扎，但是声音里有了些不快，“为将者，眼界怎可拘泥于一格？一则主将不同，二为中线的战略不同，三则军队部属和战斗力不一，林林总总，怎可混为一谈？”
    说罢，司马苍风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犹如一根刺一样刺在了萧羽煊的心上，加上他的一番话下来，萧羽煊心底仅存的一丝自信都犹如浪潮褪去般消失殆尽，他咬紧牙关，沉声应道，“是，大将军。”
    萧羽煊低头木然的样子立即让司马苍风意识到自己说重了话，一根刺扎在心上的尖锐刺痛一闪而逝，司马苍风马上恢复了正常。
    “那我们接下来如何行动？”萧羽煊低头准备领命。
    “传令给安阳，莫锋领两万播州军驻扎会州，肥州和雄州万一有变可随时调动，其余播州军随我黑甲军悉数调往中路会战。”停顿片刻，司马苍风似感慨似自言自语，“我一生征战无数，对越国霸将之名早已如雷贯耳，如今我已迫不及待交手一番了。”
    这样说着，他忽然声音清幽地问道，“你可知平湖之战？”萧羽煊愣了一下，随即回道：“当然知道，正是这一战，上将军以三万精锐击溃了占有地利的越国十万大军，自此越**心溃散，再无力反抗，奠定了我大炎六十年太平，成就了炎**魂的赫赫威名！”
    萧羽煊说来字字铿锵，如此壮举，对军伍之人来说是莫大的荣耀，哪个七尺男儿又不想如此荣耀加身，凯旋故里！司马苍风感觉到了萧羽煊语气上的变化，忽而盯着萧羽煊道：“煊儿，俗话说上阵父子兵，我要让这一次重演平湖之战，你我父子齐力，司马家将会成为下一个叶家。”
    煊儿？萧羽煊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这称呼上的变化。这个称呼，从这个父亲身份的人口中喊出来，那是他几岁的时候，亦或是根本不存在？他的记忆越来越模糊，良久，他的目光对上司马苍风，“我姓萧，无法光耀司马大将军的门楣。”他说着低头抱拳，不再看司马苍风，缓缓退出大帐。
    司马苍风闻言如遭雷击，眼神里尽是掩不住的悲哀和失望，看着萧羽煊走出退出帐外，心叹道：你终究还是不能原谅我啊！
    萧羽煊出了大帐，忍住回头的冲动，快速地走开了。
    ……
    靖州芷川城，齐伤和叶翊等人刚从相聚的喜悦中清醒过来，齐伤沉积心中好久的担心烟消云散，终于畅快起来，毕竟叶翊这个叶家独苗一旦出事，他还有什么脸再去见叶鼎？
    “你小子还有脸开我的玩笑，一句话不说就领着骁骑营奔着前线来了，我还没追究你小子违抗军令的罪名呢，你先跟我打起哈哈来了？”叶翊的几句玩笑过后，齐伤的脸假装黑了下来，一副要治罪的样子。
    叶翊哈哈一笑，让其他人先行离开了。“是不是我家老头子又给你戴紧箍咒了？他不是都把我交到你的手上了吗，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再说了，天高皇帝远的，我听大哥的便是，你说往东我绝不往西还不行吗？”叶翊眨眨眼睛，看着齐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