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8章 滴血罗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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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家伙一个个没正形，你别听他们的！”龙旭被程默说得脸红脖子粗，一时间都不敢面对杜若。程默的话说中了他的心思，可是，他却一点都不能暴露给杜若知道。“他们没说假话啊？”杜若飞快地看了龙旭一眼，“他们一个个都在夸你，我真羡慕他们呢！”
“啊？你羡慕他们，为什么？”龙旭大惑不解。
“因为，因为他们知道你的许多事。”杜若说完急忙把头转开，对龙旭说这种话简直把她的心思全部暴露无遗了。
杜若不敢看龙旭，但是她心里却真希望自己能够像金彪、胡莹、程默他们那样，做龙旭的朋友，兄弟。可是，他们还能回到从前吗？
“那些都是过去式，不值得一提。”龙旭干笑了几声，急忙转移话题，问，“怎么没在宾馆那边吃饭？”他知道高慕尚中餐有安排饭菜，当然，他也知道高慕尚不希望他出现在宾馆。
“你不是让我把这里当家吗，我是来家里吃饭啊！”杜若眼睛直勾勾看着龙旭说，特别强调了“家”以表明她很喜欢这样的待遇。
杜若说这话的时候就是一副撒娇的样子，看得龙旭怦然心动。他真想走过去抱着杜若，告诉他这么些年来对她的思念。就在他正要起身的一刹那，心里另外一个声音告诉他“不要忘了当初为什么离开她？”
心念起，龙旭不再妄动。虽然杜若近在咫尺，但是，他们之间的距离却难以跨越。
“回家吃饭的感觉真好！”杜若似乎沉浸在她的喜悦里。
在杜若的心里，“吃货人家”这个家远比自己的父母家温馨。她从小到大都处在严厉的管教中，父母很少放任她。当然，父母给的教育都是最好的，否则，她也不可能去到漂亮国留学。
龙旭克制了想要顺着杜若话往下说的念头，淡淡地说：“欢迎回家。不过，酒还是喝红的好！”
“怎么，舍不得？”杜若一把抱住酒坛，“我可知道你这酒是给尊贵的人喝的，是哦，我不是尊贵的人，没资格喝。”说完，放开手，把酒坛往龙旭的方向一推。
龙旭见状，心说完蛋了，自己说错话了。杜若刚才还兴高采烈，这会儿阴沉着脸，他最怕看到女孩这般模样，一时心软，忙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这酒烈，你喝不习惯。”
“你是在关心我吗？”杜若依旧一脸寒冰地问，不过，说话的口气倒是缓和了许多。
“算是吧！”龙旭低声道。他一直都对她有关心，只不过这些关心只能藏在心里，不能说出来。
“你平常喝这酒，对吗？”杜若紧逼了一句。她看到他窘迫的样子，心里瞬间涌出了一股热情，竟然想要去靠近他，稀释掉他的不安。
“嗯！”
“那就对了。”
“可是你不常喝，容易醉。”龙旭加重语气说。杜若简直就是在和他抬杠，你反对，她就坚持，不顺从还不行。这点倒是和林梓懿有得一比。
“你可以我就可以！”杜若毫不示弱地说。她一直觉得只要两人心思在一起，就什么困难都可以克服，再差的酒都可以喝出佳酿的感觉。
龙旭很想说自己酒量大，什么就都可以喝。想到这样的话一出口，很有可能会引起杜若更大的反应，他还是忍住了。酒是好酒，却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驾驭得了的。既然杜若坚持要尝一尝，他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
龙旭刚把酒坛的封口打开，一股浓烈的酒香味迅速地冲进了杜若的鼻孔，她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赞叹道：“真香！”
龙旭为杜若倒上一小杯。
“你先少喝点，我们慢慢加。”龙旭的意思很清楚，如果杜若不能喝，他就立刻换饮料。
杜若点头。这才是她需要的态度，恰到好处的关心而不是生硬的“拒绝”，或是“不行”！她可不习惯别人给她发号施令。
龙旭给自己倒了和杜若同样多的酒。按往常，他会用大杯喝，但是，今天，他一点都不想在杜若面前暴露他能喝多少。而且，如果为了不让杜若喝酒，他也能做到滴酒不沾。
不待龙旭说话，杜若先自端起酒杯，在鼻子下来回移动了几下，然后深吸一口杯中的酒气，接着小口抿了一点。酒在她的舌尖上来回了几次，才被慢慢咽下。
“好酒！确实是少见的好酒！”杜若闭上眼，似乎还沉浸在美酒的味道中。
龙旭见状，心里暗想，她什么时候学会了品酒？不过，他忍住了想问的念头，以他对杜若的了解，只要她不愿意说，你就是问一万遍都白搭。
两人很快就喝掉了第一杯。龙旭倒第二杯的时候，杜若的脸上已经可以看到沱红。所以，第二杯酒他给杜若倒了一大半。
没想到杜若一直在注意他的动作，见状，很不满地说：“龙老板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小气，倒杯酒都偷工减料。”说着一把抓到酒坛的出口，不管不顾地给自己倒满。
杜若的动作让龙旭很是吃惊。他真的没想过，看上去一直柔弱的女孩杜若原来还有这么霸道的一面。原来出国不仅可以学到外国的新知识，还可以把人的性格转换。这真是出乎龙旭的意料之外。藲夿尛裞網
事实上杜若自己也被刚才夺酒坛的豪气吓了一下，不过，她很快镇定下来，掩饰道：“有好东西我们要分享，我都五年没回家了，你就不可以让我喝个痛快。”
“那样你会醉的。”龙旭自己是喝酒的人，醉酒的感觉他没有，但是，他看得太多了。他可不希望看到杜若也那样，她是他心中神，就是一个完美的存在。
“在你面前，我不怕醉！”杜若双眼炯炯发光。她说出了五年来的心声，和他在一起，她可以什么都不顾。
龙旭并不傻，但是，他必须装憨。他心里清楚，即便是努力到了杜家希望的样子，他依旧没法配得上杜若。他们可以是同学，但是，他到不了她的那个阶层。这点，在这次杜若回来后他就已经想明白了。如果不是因为剧组的工作，他甚至可以让自己在红州消失，永远都不出现在杜若的面前。
“我说错了吗？”杜若端起酒杯，“都说酒后吐真言，你是喝酒的人，现在，你说的也是真话吗？”杜若突然很想知道龙旭对她的一个态度。如果说五年前他没有钱离开有苦衷，可是，今天，以他的身份应该不会因为有钱而再次拒绝她吧。
“你以前从不喝酒的。”龙旭顾左右而言他。杜若快两杯酒下肚，说话的条理并没有紊乱。
“五年可以改变的东西有很多，但是，也有一种东西被刻在了骨子里，想改都改不了。这或许就是刻骨铭心吧！”
杜若说着，眼里充满着泪水。她对他的感情一直没变，可是，再次见到他的时候，她总感觉他在躲她，甚至在回避。
“时间可以冲淡一切。”
龙旭不敢看杜若的眼睛，他知道那泪水的含义。面对现实，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撤退。等到拍摄结束的那一天，他就离开，彻底地离开。不是不爱，而是不能爱！他不能让杜若看到他光彩照人的一面，在和杜若接触的过程中，他要改改说话的方式，变变与人打交道的态度。
可是，他又保不准自己可以做到潇洒离开。
“都说忘掉过去，面向未来。我们为未来干一杯。”龙旭端起杯子提议道。这话他一说出口自己听得都觉得生硬、恶心，带着一股浓浓的生分的味道。
杜若眯缝着眼，看看龙旭，低头把杯中酒一饮而尽。龙旭的话冠冕堂皇，完全就是一副政治的腔调，做作而没有真话。这还是她一直喜欢的龙旭说出来的话吗？她真不敢相信！
看来这个“家”她是待不下去了。杜若想着，站起身一句话都不说拉开门就走了。才再次接触，他的变化就这么大，他真的在有些方面让她失望了。
龙旭坐着没动。
刚才的话在杜若身上起了作用，这才是他要的效果。即便是以后在剧组，他的工作也只向高慕尚汇报，至于杜若这里，他能不接触就一定不再接触。他不想让杜若看着难受，也不愿意自己见到杜若情不自禁。
正在楼下忙着的胡莹见杜若走下来，正想打招呼，不料杜若对她视而不见。
胡莹一时愣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等她反应过来，发现杜若阴沉着脸已经匆匆离开，便急忙跟着追了出去。
“杜导，饭还没吃，您怎么就走了？”
杜若站定，眼睛却看向胡莹的身后。
她失望了，她希望看到的身影并没有追出来。她是多情了，完全忘记了他现在的身份——一个有钱有身份的老板。
此刻，杜若厌烦透顶，她没想过龙旭有钱整个人都变了，变得毫无感情可言，变得忘记了他们之间曾经在一起的纯真和美好。男人有钱就变坏，这俗话说的一点都没错啊！
“您怎么了？是不是龙哥他欺负您了？您告诉我，我帮你去讨回来。”胡莹急了，刚才还好好的一对，怎么喝点酒就变成了现在的各奔东西。这和她与程默在一起说的可不一样。他俩一直认为这个美女导演才是最可以配得上龙旭的人。“怎么就闹得不欢而散呢？”她想不通。
“以后，你们帮姐姐好好照顾他。”说完，杜若转身小跑着离开。她不希望被胡莹看到自己的眼泪。
“杜导，杜姐姐。”胡莹朝着杜若喊，可是，留给她的只有渐渐远去的杜若背影。她烦躁地跺了跺脚，转身向店内跑去。
此时的龙旭正在一杯接一杯地喝酒，胡莹冲了进来，一把夺过他的酒杯，厉声道：“为什么？”
龙旭凄然惨笑。他不会向任何人说出“为什么”？从现在开始，他不过是杜若暂时的同事，所有的一切都将被埋藏在心底。当然，还有他的爱情。
“她来这里就是为了见到你，你怎么可以伤她的心？”胡莹嘶声竭力地喊道。她自己是女人，了解被人伤害的滋味，杜若满心欢喜来，却掩面哭泣而去，唯一可以解释的就是龙旭对她说了什么。
龙旭并不说话，抓过酒坛就往嘴里倒酒。此刻，唯有酒才知道他的心有多痛，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要我们好好照顾你，你却伤害了她。”胡莹忍不住放声哭了起来，她觉得自己太没用了，竟然帮不到龙旭，竟然眼睁睁看着杜若离开，她可是她最看好的龙旭的女朋友啊！
闻讯进来的程默茫然地看着两人，急切地问：“出什么事了？”
“他，他让杜姐姐走了，她哭着走了。”胡莹伤心地说。
“看样子今天必须要有人醉了。”程默似乎明白了什么，他轻轻地为胡莹擦掉眼泪，把胡莹带出包厢，转身关闭包厢的大门。作为龙旭的大哥，他能做的不是陪着他哭，而是充当他的酒伴。酒不一定可以冲淡忧愁，但是，一定可以让一个男人迅速地成长起来。
见房间里只有他和程默，龙旭苦笑道：“想听解释？”
程默摇头。
换了其他的人，倾述或许是最有效的减轻苦痛的方式。但是，这样的方式对龙旭来说根本没用。不是伤到骨肉，哪里能够有真情？而真情，岂是一顿哭诉可以解决的？
再说，龙旭做什么他都不会反对，因为，他知道龙旭这么做一定有自己的理由。
“喝酒！”龙旭举起酒坛喝了一大口。
“喝酒！”程默接过酒坛也是一大口。
包厢内安静的可怕，两人再无交谈，除了喝酒还是喝酒。
当最后一滴酒被龙旭喝下去的时候，他把酒坛重重地放到桌上，双眼发直，泪水直流。
“你可以我就可以！”这是杜若告诉他的。
“你可以，我就不可以！”龙旭在心里默默对杜若说。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龙旭这次伤得不轻啊，程默黯然伤怀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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