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5章 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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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各方暗流涌动，洞天里的壁画故事
随着石门缓缓开启，
须弥洞天问世，
小灵山，
空山新雨，
不知不觉间，小雨朦胧。
咻！
剑光转瞬即逝，挑起血线。
沈清颜收拢剑光，一身洁白衣裙没被鲜血所染，
而她身前的慈悲观音，已经身首异处。
俊美面容上已经布满震惊与不解，从那逐渐失去意识的空洞眼眸中，还在放映着刚才的一幕。
循环的经文已经消弭，萦绕在慈悲观音身周的禅意更是褪去。
那一剑太快了，
慈悲观音眼中不断回放刚才那一剑，
即使是死了，他也看不清那一剑。
剑锋上不染血，好像根本就没碰到慈悲观音，但这正是最可怕的。
仅靠剑气，就斩了慈悲观音，
这不可怕还有什么更可怕？
沈清颜看了眼慈悲观音，面容平淡，眼中古井无波。
轻而易举的杀了这么个慈悲观音，只是随手的事情而已。
缓慢收拢剑意后，
沈清颜突然察觉到了小灵山底下传来了一股惊涌禅意，
曾经沈清颜去过灵山，闯过十八罗汉阵，
在灵山里，沈清颜感受过最为纯粹的禅意，
但这时候从小灵山底下传来的禅意，要比沈清颜之前在灵山时感受到的更为纯粹！
须弥洞天开了。
这个念头出现的瞬间，
沈清颜立即感受到无数道目光视线降临至此！
……
高耸入云端的山脉绵延起伏，金色佛光孕育着这里的一切，
阵阵经声缭绕，涤荡心灵。金碧辉煌的佛塔殿宇气势恢宏，
浓云于金光中酝酿，
万丈佛光于天穹深处云海中，汇聚大字，
【灵山胜境】
于金光宝殿中仙雾滚动，自天而降的金光里，盘膝端坐的如来沐浴神辉。
这一届的如来外表看起来颇为年轻，
只见那僧侣面如傅粉，眼若流星，身着锦衣，
僧侣眉清目秀，鼻直口方，眼神清澈仿佛能洞察万物邪祟。
当须弥洞天问世的那一刻，如来的目光亦往西边望去，翘首以盼。
“须弥洞天问世，禅宗重登繁盛的时代已经来临，不知哪位愿意成为争渡时代的第一道巨浪？”
如来看向金光涌动的宝殿内，
分明四下无人，
却忽然有一尊坐着七十二叶金莲的菩萨于金光里显现，
“吾自前往。”
只见那菩萨身穿金缕编制而成的宝衣，其上点缀各色珠宝，散发出耀眼光芒。
菩萨面容柔美，眼帘低垂，绝美无暇的脸庞上有着神圣不可侵犯的美感。
菩萨低眉，邪祟不侵。
低眉菩萨乘坐七十二叶金莲走出，请缨前往。
“善。”
如来微微合眼，低诵佛号。
……
禅宗向来有一如来，九菩萨，十八罗汉，四十二观音之排序。
沈清颜杀的是四十二观音其一的慈悲观音，真要论实力与佛法领悟精通层面，是不及低眉菩萨的。
而除了禅宗以外，中土洲大大小小的修炼宗门中稍微有点实力的强者，也都能察觉到自须弥洞天里传出来的禅意。
譬如道宗，老道祖张起年正盘坐于问道台中，当那股惊人禅意涌现时，张起年迅速睁开双眼。
坐在老道祖对面的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孩童，身高不过一米五，旁边却悬浮着一把阴阳道剑，那孩童站起来都比不上道剑那么高。
“喂，不是传道吗，怎么突然停下来了？”孩童抬起头问道。
张起年声音悠悠，
“禅宗的大乘之世要到来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轮到咱们哟。”
说话的语速很慢，而且由远及近，听得孩童很不痛快。
孩童从这句话里只听到了一个意思，阴阳怪气。
“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道藏我看了，你讲的道我也听了，还想要我怎么样？
老头，你可不要太过分，大不了我重新回去放牛。”
孩童说罢站起身来，一脚踹在那把道剑上，作势要走。
张起年脸色尴尬，挥动拂尘将孩童拦下：“只是感叹一番嘛，你来我道宗五年，的确是每天都很努力勤奋。不要生气不要生气，来来来，童哥，坐。”
孩童名叫李牧童，来自苍云洲极其偏远的山村，
五年前在放牛的时候，趴在牛背上的李牧童正打着瞌睡，张起年从天而降，然后将李牧童带走。
放牛娃年纪不大，脾气倒是很冲，在道宗有人若是打趣他，如果能打得过，那就用拳头给点教训。如果打不过，那就用辈分来压制。
毕竟张起年是老道祖，而作为张起年唯一的弟子，放牛娃也算坐稳道子之位。
“明天我要吃上热乎的梅山烧鸡，变态辣的那种。”李牧童转过身，抱着胳膊撒着性子。
张起年对这个徒弟爱惜及了，什么事都依着他，
“好好好，明天就去给你买，最好是将那烧鸡放在辣椒油里过一遍，再往上撒几层辣椒粉，好不好？”
闻言，放牛娃这才轻哼一声：“行吧，姑且原谅你了。”
“童哥，有件事，为师想跟你商量一下。”张起年语气态度极其卑微，
李牧童嗯哼道：“说吧，什么事。”
“那面来生宝镜什么时候还给为师，过几日道宗集会，为师有用。”张起年笑着请求。
听到来生宝镜，李牧童面色一变，但马上又转变得云淡风轻。
“镜子我还有用呢，你随便换一面带去不就行了。”
张起年慧眼如炬，活了这么大岁数，孩童心性一眼就能看个透彻。
“哎，那好吧，我换一面。”
“嗯嗯嗯，换一面。”
放牛娃心虚的撇过头，他又不能把真实情况告诉给张起年，那面镜子，实际上被他借给了一只猫妖。
……
不仅是中土洲各方强者有所洞察，
就连西荒洲本土妖魔也有发现。
极西之地深处腹地，
层层浓雾笼罩的山涧里山峦浮动，
猩红眼瞳看向金光曼妙起伏的方向，
忽的，
一只扇动羽翼，掀动风暴的庞大巨雕降落在异兽的身前，
“那边的动静也太大了吧。”
巨雕语气带着些许调侃意味，但锐利的眼神，却在注视着远方，那金光拨开云雾的方向。
猩红眼瞳也一同看向那里，
沉闷、古老，且嘶哑的声音响起。
“谁能想到禅宗的须弥洞天会出现在西荒洲，真是讽刺啊。”
巨雕回首，
“中土洲又要举办除妖大会了，这次会继续推进，我们该怎么做？还是被动防守？”
“反击。”
言语间，山峦升空，
庞大身躯掠过巨雕眼前，探入云端，扭动不见尾部的身躯绵延无尽，嘶吼声震耳欲聋，展示着它的无上威严。
山峦在异兽背部，其腹部尽是金黄色鳞片，肌肉扭动爆发出来的恐怖力量，连带着鳞片一起摩擦发出金铁交鸣之声。
这已经不知道是巨雕第几次亲眼目睹这般腾龙如云的场景了，但它的眼中还是很震撼。
眼前这条如苍龙般的存在，外貌看起来像苍龙，但其实只是拥有苍龙血脉。
是苍龙与麋鹿交合所诞下的子嗣。
虽血脉不纯，但经过后续的努力与征伐厮杀，他还是活到了现在，统御西荒洲四分之三的妖族。
他叫眠，
这个名字是他自己给自己取的，据说寓意是沉眠，即将醒来的意思。
‘眠’是妖族的统御者，也是妖族盘踞西荒洲，不断延续的希望。
‘眠’的实力已经超越子境，他的力量，已经堪比人族那边最强的几位。
这一切还是血脉带来的，苍龙血脉虽不纯，但也让眠获得了足以与天征伐的实力。
“禅宗定然要来中土洲接管须弥洞天，我们要怎么行动？”
巨雕问道。
眠开口答道：“作壁上观。”
“什么也不做？”巨雕不能理解，这时候什么也不做，等禅宗接管以后，西荒洲的妖族只会更加艰难。
“魈，人族并非团结一致，他们会内斗的。”
作为见证了无数历史事件的存在，眠也见惯了人族内斗。
每当这个族群掌握一定优势的时候，他们内部总会出现不同的声音，然后因为这些不一样的声音，导致他们好不容易得到的优势再度葬送。
这个族群，极其擅长内战。
魈沉默不语，
他倒是非常乐意在这个时候给人族一记重创，但既然眠不允，那他也不敢擅自做主。
“那边已经开始内战了，你没看见吗，那个人族姑娘。”
眠立于天穹，猩红目光看到了斩杀慈悲观音的沈清颜。
他对这个人类的实力感到很意外，
分明年岁不大，
但实力却令他惊讶。
魈也一同翱翔天际，同样看到了远隔千万里之外的小灵山，还有沈清颜。
“她好像并非出自禅宗，她想干嘛，与禅宗为敌么？”魈问道。
眠也不太确定，不过从目前来看好像的确是这个意思。
“她疯了吧，一个人？我承认她有实力，但她又不是那种极其顶尖的存在，与整个禅宗对战，胆子这么大。”
魈语气中带着轻蔑的意味。
眠却不这么认为，
“你觉得，一个有如此实力的人，会是一个人吗？”
人族是一个讲究抱团的族群，极少有孤狼，甚至眠曾经深入研究过人类族群的生活习性，那些让他感到头皮发麻的尔虞我诈，在人类世界里却很常见。
眠想不明白，这些人类为什么如此擅长勾心斗角，明明很多时候几句话就能说清楚的事情，非要做得很复杂。
但是眠很清楚，能有如此实力，定然不会只是一个人。
想想还真是奇妙，
人类在西荒洲发现了须弥洞天，为了须弥洞天，又在西荒洲的土地上大打出手。
明明这里遍地妖魔，明明这里孕育着让人族害怕的妖魔，却不管不顾，互相内斗。
真是个奇妙的种族呢。
……
随着石门缓缓开启，
浓郁禅意散出，
一股极其浓厚的香气从门后的世界飘散出来，
“优昙花的香气。”
魏昭往洞天内看去，眼前是一条绵延伸展的廊道，四面皆是禅宗壁画，六色壁画中记载着禅宗曾经的过往辉煌。
三人先是你看我，我看你，最后钱昇乾一咬牙一跺脚，
“小马，上！”
钱昇乾声音浑厚低沉。
马行空挠挠头，心中虽然一直在吐槽，但脚下还是很实诚的往前迈去。
须弥洞天并未生出任何阻拦的意思，马行空先走了进去，接着是钱昇乾，然后是魏昭和烟萝。
四人行走在廊道里，欣赏着两旁的精美壁画。
“少爷，这壁画里画的都是什么呀？”烟萝好奇打量观察。
魏昭说道：“这些壁画里的内容主要是每一代如来的生平与事迹，还有禅宗所经历的一些事件。
譬如那里的白象，就是第十一位摩诃如来小时候尚未皈依时，他的血肉至亲被一头象妖蚕食，摩诃如来被那一幕刺激到，然后觉醒禅意。”
闻言，烟萝眨了眨眼睛，好奇道：“那后来呢？白象被杀了吗？”
走在前方的钱昇乾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杀个屁，最后摩诃如来以佛法感化白象，将其收服了。”
“啊？血肉至亲被杀，最后还能原谅的啊？”
烟萝对此大感不解，这也能原谅，那这摩诃如来也太离谱了。
即使你有如来之资，可是血肉至亲被杀，不将白象镇压也就算了，最后还选择感化。
“嘿，像是这种类似的故事，我不是以前给你讲过么，我来考考你的记忆，像这样的人我们该叫他什么？”
听到前方魏昭询问，烟萝想了想，回答道：“圣母白莲花！”
“记忆力不错。”魏昭欣慰摸了摸烟萝的脑袋，温柔掌心抚摸着，后者一脸笑意：“那是自然。”
类似摩诃如来这种故事，在禅宗里有很多例子，
很多都是劝人向善，却又不问缘由。
除了这壁画里的，魏昭也听说过很多类似的故事。
有的禅宗教徒更是为了劝他人向善，自己干的那些事更是杀生无数。
这种人，也不知道信的哪门子佛。
廊道两旁的故事依旧华丽，虽有许多脑溢血的，但总体来说还不错。
浅山院教过该如何识读壁画，所以魏昭读起来才不费力。
廊道走到尽头，又是一扇朱红色的大门。
红门似乎有所感应，当四人走到近前的时候，优昙花的香气携卷一股暖风从门缝里吹了出来。
喀啦啦啦…
红门缓缓开启，
堪称诸天佛国的世界，映入四人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