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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7章 转世

伏天氏SoDu目录 净无痕 9299 Aug 6, 2021 4:14:11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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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日前,金国南京,东宫。
  守绪跟他哥哥守纯,还有数名年轻的宗室子弟到近郊打猎去了,直到次日黄昏才闹哄哄地回来,此时,疲惫的守绪正泡在热气腾腾的浴池里,斜哥儿则坐在浴池边上服侍着他。
  “我还是不信辨才大哥会投靠蒙古。”
  忽然,沉默良久的守绪冒出这么一句。
  斜哥儿正在帮守绪清洁头发:“主子可还记得当年的耶律阿海?他带着他弟弟出使漠北,便一去不返,朝廷拘禁了他的家人,又遣使过去勒令他回来,他也无动于衷,如今的辨才大人,不就是另一个他吗?”
  守绪却不以为然:“不,我了解辨才大哥,他即便要走,也会带着家人一起走。况且朝廷这次也没打算追究他的家属,怎么也算不上另一个耶律阿海。”
  “无论如何,他走了是天意。”斜哥儿平静地说着,“您既已放下他了,就别再想了。”
  诚然守绪认为此事蹊跷,但斜哥儿说得没错,他便不再提了。
  “主子,明杲姑娘在花园里呢。”斜哥儿试图支开守绪的注意力。
  “她何时来的?”
  “园里的侍女们说她今早就来了,专程来找她们玩的。”
  守绪浅笑,颊上有水蒸气熏出的淡红:“她跟谁都处得来。”
  斜哥儿趁机暗示:“天都快黑了,姑娘还没走,兴许是在等您陪她玩呢?”
  “天黑了还能玩啥?”
  “您说呢?她可是准太子妃啊。”
  话音刚落,守绪便回身甩了斜哥儿一道水花,埋怨地瞪了他一眼。
  斜哥儿躲避不及,衣服被溅湿了一些:“这有啥的,你们不是早就混熟了嘛。”
  瞧守绪只是红着脸不语,他又说:“主子,资明夫人①教给您的东西,总要学以致用吧?”
  资明夫人郑氏是前朝嫔妃,胡沙虎宫变时曾舍命保护过玉玺,后被从嘉收为女官,深得信任,故而被钦派来东宫,专门教授太子衍嗣之法。
  守绪正在这个年纪,对画上那些东西当然有期待,但他太害臊了,就低头玩起了池子里的水:“但我还没准备好,从前我对辨才大哥都没有非分之想,更别说对明儿这种……未经人事的姑娘。”
  在说最后一句时,他都快把脑袋扎进水里去了。
  “您就是道德感太强了,当初郑夫人邀您实践,但凡您答应下来,也不会如此害臊。”斜哥儿用浸湿的皂团轻柔地在守绪羊脂玉般的肩膀上擦拭,“从古至今,无论皇子还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婚前总要有些经验的。”
  守绪又沉默了,不知在想啥。半晌,他突然拉住斜哥儿的手腕,眼睛亮亮的:“我如果愿意,那她愿意吗?”
  斜哥儿心中暗喜:“您可以试探一下。”
  一个时辰后,夜色深沉。
  明杲踏进卧室的时候,守绪正独自站在床畔点灯,他披着乌黑的长发,双眸倒映烛火如星的光辉,稍有棱角的侧颜雕刻着他的青涩,眼下倩俏的泪痣则为他点缀了风情。
  “宁甲速,我还以为你睡了呢。”明杲坐到桌旁,给自己倒了杯茶,“这么晚了,你要找我玩什么?”
  守绪也过来坐下,因他们是未来的夫妻,又相互熟悉,故而他没那么紧张:“明儿,我在寻思个事儿,想问问你的意见。”
  见对方一脸好奇,守绪接着说:“就是婚前教给咱们的那些,你觉得现在实践合适吗?”
  明杲立马会意,用手背抵唇笑道:“当然合适啊,何必说这么含蓄,之前郑夫人不就邀请过你吗?”
  “我不是说那个。”至此,守绪的脸唰地红了,“我是说……和你。”筆蒾樓
  他说着便低下头,交扣放在桌上的双手止不住地骚动。
  明杲只看一眼守绪的小动作,便知他心中的渴求远大于克制,因而,彤云也爬上了她的面颊:“……现在是指…指今晚吗?”
  守绪的双手倏地收紧:“嗯。”
  “噢……”明杲害羞里含着喜悦,“原来你想玩这个,也不是不行。”
  双方缄默一瞬后,守绪站了起来,明杲也跟着起身。她看着守绪走近并伸手搂过自己,心头小鹿乱撞。
  “我该吃点儿啥吗?”明杲声若蚊蝇,眼神略有躲闪,“到底还没成亲,总要避一避……”
  守绪早已思虑周全:“不用,吃药伤身,我会戴阴枷的。”
  他先亲了明杲的脸,随后才小心翼翼地吻上她的唇,并在得到回应时缓缓加深这个吻,呼吸逐渐沉重。
  少年们初入巫山,情难自禁,很快便坠入了朦胧的**之中,直至筋疲力竭。
  几天后,宁德殿。
  从嘉正在书房里,和高琪一起欣赏自书画院取来的名画《捣练图》,是宋国徽宗的摹本,上头有他和章宗完颜璟的题字,皆为瘦金体。
  “宁甲速喜欢天水郡王②的画,他上回临摹的《芙蓉锦鸡图》,简直能以假乱真。”从嘉一边赏画,一边夸赞着儿子的画技。
  “这《捣练图》摹本,他昨儿才来讨要过一次,等下午便给他送过去。”
  高琪看着生动细腻的画中仕女:“臣听闻,天水郡王的留世画作中,有许多是宋国画院的高手代笔,但无论传言真假,宋画院的确人才济济。”
  他转向从嘉,又道:“若能从中挑选几位,给咱们作画,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从嘉听出高琪言外之意,不语。
  “圣上。”高琪向从嘉靠近,拉低声音问,“耶律辨才的事情,就这么算了吗?”
  从嘉就知道,自己的闲情逸致总被打扰:“不然呢?就算逼他回来,他心也不在这儿了,何况也不是啥重臣。”
  高琪却说:“不,重点并非他是否回来,而是他的身份。耶律辨才是东宫詹事,且与太子殿下亲近,借出使之名投敌足见其心术不正,这样的人,自是不能待在储君身边的。”
  “但他素日表现得极老实,既骗过了旁人,也迷惑了太子。圣人细想,若东宫官员皆如此,于太子殿下、于江山社稷,都十分不利啊。”
  此言令从嘉心中不悦:“东宫诸官,除了辨才是宁甲速找朕要的,其余可都是朕亲自选出的贤才,爱卿此言,莫非是在质疑朕的眼光?”
  高琪连忙躬身:“臣不敢。臣只是觉得,太子殿下年纪尚小,让他选择东宫官还是欠妥,经此一堑,往后必得慎重才是。”
  从嘉倒是认同这句话:“也对。不过说到这个,耶律辨才走后,东宫詹事一职要由谁来接任?”
  终于问到点子上了,高琪立即笑道:“圣人,微臣这儿倒是有个人选,还有东宫现缺的左右赞善,微臣也可推荐一二。”
  不久,从嘉记下了高琪推荐的人员:“知道了,朕会考虑。”
  虽这样说,但只要是高琪举荐的,从嘉通常都任用了,即便很多时候,他都不认为这些人是最合适的。
  “圣上,耶律辨才之事,您最好还是严肃处理。”高琪言归正传,“旁人倒罢了,但他毕竟侍奉过太子,若不予惩治,恐怕影响不好。”
  这两年弃金投蒙的人太多,处理不及,慢慢也就不追究罪名了。辨才未携家属、未领部众,从嘉根本懒得管,但高琪此言却让他犹豫了,「东宫近臣投敌,官家息事宁人」③,这话的确不太好听。
  见从嘉踌躇不决,高琪又道:“按律,谋叛者处斩,家属流放。正好微臣在这儿,您现在便可草拟逮捕令,也好让大理寺尽快捉拿嫌犯归案。”
  从嘉面不改色地盯着眼前的名画,暗暗攥紧了拳头。
  “先赏画儿吧,瞧这笔触多细密啊!”
  他忽然抬高声调,摆出一副兴致昂扬的样子,高琪却含笑无言,紧盯从嘉的双眸仍旧风平浪静。
  “明日再说吧。”从嘉糊弄不成,只得答应,“朕会拟旨的。”
  “遵命。”高琪恭敬道,“臣明日就派尚书省的人来协助您。”
  半晌,高琪以尚书省事多为由先行告退,从嘉就跟送走瘟神似的瞬间松泛下来,他挥手示意下人把画收好,就让他们都出去了。
  “圣人。”思中端着茶进来,放到书桌上。
  从嘉坐下,揉了揉酸痛的肩:“去把朕的铜镜拿来。”
  思中遂取来铜镜搁到从嘉面前,并走到一侧为他捶肩。
  “瞅瞅,他连朕何时拟旨都要管。”从嘉端详着脑后精致的仙鹤玉巾环,顺便埋怨高琪,“再这么下去,他怕是要亲自下旨了。”
  思中提议:“圣人,您不能再惯着高琪大人了,当年他擅作主张杀了胡沙虎时,您就应该处死他的。”
  从嘉捻着自己修裁齐整的漂亮胡子:“都怪那时胡沙虎权倾朝野,高琪杀他恰好遂了朕的愿,到底是朕疏忽,竟让借来的刀悬在了自己头上。”
  “许多人都私下传,说高琪大人杀胡沙虎是您授意的。”
  “朕要真能控制他,还至于坐这儿受气吗?”
  从嘉郁闷得心口痛,只能依靠观赏自己的容貌来平复心情,他曾是宗室中有名的美男子,即便上了年纪,也未失往日光彩。
  “亏朕一直宠信他,大力提议伐宋,朕听了,如今却一点儿好处没捞着。”
  思中听着主子的抱怨:“您是怎么想的?”
  从嘉目不离铜镜:“最近朝野上下议和之声渐长,朕觉得可行。”说着,他刚抬起的嘴角又耷拉下来,“但还是高琪这关难过,他虽不再兼任枢密使,却还是能控制枢密院……”
  他越想越气:“也不知盘都那孩子在干啥,朕把枢密使一职给他,可不是让他当摆设的!”
  思中晓之以理:“圣人,荆王爷还年轻,您都奈何不了高琪大人,何况是他呢?”
  闻言,从嘉叹息一声,摸着头上的皂罗巾问道:“思中,这皂巾是不是太素了?你看绣一圈儿金线花纹如何?就跟抹额一样。”
  他时常突然转变话题,思中见惯了:“圣人,金线价贵,况且您这对巾环已足够华丽了。”
  从嘉不爽快地回头:“咱们穷到这地步了?几捆金线都买不起?”
  “不不不!”思中害怕从嘉发火,“金线而已,当然买得起。”
  从嘉满意一笑:“那就先做一套出来看看效果。”他倏地想起什么,又立刻瞪大双眼叮嘱,“切记,别让朝臣知道,省得他们又来叭叭。”
  下午,暖阳和煦。
  散发的守绪穿着薄薄的寝衣,正站在鸟架前给小百灵喂食,明杲则慵懒地躺在帷幔撩起一半的床上,两颊的潮红仍未褪去。
  “宁甲速。”她侧过身,玉指勾着枕上青丝,“你为何要养只百灵鸟儿呢?”
  守绪看着正在啄食儿的小鸟:“原本想养只海东青的,但我觉得那般猛禽不适合长在宫闱府第之中,就换成了它。”
  明杲忍俊不禁:“是吗?海东青变成小百灵,差距可真大。”
  “但它可爱,声音也好听。”守绪怜爱地盯着自己的小宠物,“我作花鸟图时,也常会以它入画。”
  这时,守绪已给小鸟儿喂完了食物,他快步来到床边坐下,俯身笑问:“你还不起来吗?都在我这儿赖几日了,不怕你阿者担心?”
  明杲摇摇头:“这儿是东宫,她巴不得我赖着,赖一辈子都行。”
  话音刚落,守绪忽然低头索吻,眼疾手快的明杲急忙笑呵呵地缩进被子,却还是被守绪给掀开了,后者吻住她的樱桃唇,不一会儿便拉着她的手道:“明儿,过两天带你去打猎。”
  “真的?”明杲眼睛一亮。
  “真的。”守绪肯定道,“正好去见见年纪相仿的宗室子弟,他们也都想见你。”
  他说着,又在明杲嘴上亲了一下。
  “宁甲速,我现在还不想起来。”明杲趁机环住守绪的脖子,对着他眨巴眼睛,“那个……要不再来一次?”
  “主子?主子!”
  不巧,两人正亲热时,卧房外竟传来斜哥儿的声音,但守绪恰在兴头上,就没搭理他。
  “主子,圣人派李公公给您送画来了!”
  “怎么来这么早?!”这是守绪手忙脚乱跑来开门时的第一句话,“快、快帮我收拾!”
  不久后,正殿。
  “李公公辛苦了,请替我谢过阿玛。”守绪让斜哥儿收下装有《捣练图》的画盒,向思中礼貌道,“待我临摹完成,会亲自送回书画院。”
  又问:“公公可要坐下歇会儿吗?前儿我才得了几盅好茶,给您尝个鲜。”
  思中正巧有话要说,便答应了。
  “殿下。”思中喝了茶后,把茶碗放到桌上,“圣人今早说,要给您重新选一位詹事,并添置左右赞善。”
  守绪疑惑:“我不是才给阿玛说过不用吗?”
  思中答道:“是高琪大人的建议,他向圣人推荐了人选,还说要处罚辨才大人的家属呢。”
  闻之,惊讶的守绪险些摔落茶碗,脸色却泰然不变:“术虎高琪何时管起这些来了?阿玛拟旨了吗?”
  见思中摇头,守绪放下心来,遂置茶起身:“多谢公公告知,我随您去一趟宁德殿。”
  从嘉不在寝宫,思中便带守绪去了翠微阁。彼时,阁中丝竹之声袅袅,原是从嘉在听曲儿,他卧在铺着绮丽软缎的榻上,手指漫不经心地打着节拍,一副悠哉模样。
  “阿玛。”守绪掀开纱帘进来,向其父行礼。
  从嘉知道他的来意,就抬手让他坐到自己旁边,闭上眼等着他开口。
  “耶律辨才的事儿还不一定呢,儿臣不想这么快就换詹事。”守绪开门见山,“左右赞善也不需要,有左右谕德足矣。”
  从嘉被吓了一跳,倏地睁眼:“啥叫还不一定?”
  他是为了得知守绪的看法才让思中说出去的,没想到这孩子的脑回路如此清奇。
  守绪解释并分析:“据使者所言,那晚他们都看见辨才回帐里了,次日一早却突然找不到他,后来询问蒙古人才得知,辨才临阵倒戈,当夜就已乘车去漠北了。”
  “听着似乎合理,但都是蒙古人的一面之词,不足为信。况且辨才前日还在为大金据理力争,如何一夜之间就遽然转向?咋想都不对劲儿。”
  从嘉不以为然:“他自请出使,足以说明蓄谋已久,据理力争也是可以装出来的。”
  守绪反问:“何为蓄谋已久?是未携家属,还是只带了出使期间够用的行李?照这么说,他到燕京的当日就该走了,装那两下子,有啥意义吗?”
  从嘉摸着下巴沉默片刻,开口:“那你想怎么样呢?仍旧空着詹事的位子吗?”
  守绪颔首:“此事尚有转机,不可轻率,您最好不要这么快就处置辨才的家属。”
  “但高琪说的也没错。”从嘉犹豫着,“耶律辨才是东宫官,他猝然投敌,若不做点儿什么,于朕、于你,都无益处。”
  “那就想个折中的法子。”守绪提议,“譬如,给予辨才数月宽限,并暂时将其家属拘禁在家中,若在此期间辨才回来,便不计罪过;若不回来,再处置不迟。”
  从嘉失笑:“那不就彻底变成耶律阿海了吗?他当年可没想着回来。”
  守绪道:“不,拘禁耶律阿海的家人是为了让他回来,所以才会专程派人去漠北告诉他,但拘禁耶律辨才的家人,是为了您和儿臣不受非议,也就没必要让他知道。这样,他回来便纯属自愿了。”
  纱帘外唱曲儿的姑娘,音色通透犹若黄鹂,从嘉听着这悦耳歌声,缓缓坐起并倚上靠垫:“宁甲速,你真觉得他会回来吗?若借出使之名叛离,带着家人反而不便。”
  守绪不置可否:“儿臣不敢断定,然此事扑朔迷离,留一线总比赶尽杀绝的好,若辨才真的归国,也显得您谨慎不是?”
  从嘉觉得有理:“好吧,朕就留三个月的时间给他,这之后若还不见人,便按律处置。”
  三个月看似宽裕,但中原到漠北路途遥远,若辨才真如守绪所想是被迫北上,那他必须即刻返回,才能按时到达。
  守绪接着说:“阿玛,还有儿臣的詹事,假如耶律辨才真的一去不返,那就让现任少詹事的纳坦谋嘉大人来担任吧。他是世宗朝的进士,资历深厚,又曾为亲王之师,再合适不过了。”
  “至于左右赞善,还是不要的好,您也知道,儿臣素来喜清净。”
  看来,在制衡高琪这方面,宁甲速远比盘都有用,从嘉对这个结果很满意,便答应了。
  不久曲终,乐人们正准备奏下一曲时,守绪忽然问道:“唱歌儿的是谁?进来一下。”
  那女孩闻声而入,行礼道:“奴婢银蟾,给圣人、殿下请安。”
  从嘉见守绪似乎对其有兴趣,忙介绍道:“她本是伺候朕的,一日朕偶然发现她善唱曲儿,就送她到教坊去了。”又向银蟾道:“丫头,把头抬起来。”
  银蟾乖巧地抬起头来,脸蛋儿白里透红,却也让守绪觉得熟悉,像是在哪儿见过。
  “你唱得不错。”他晏晏地说着,从腰包里掏出几个锞子,“喏,赏你了。”
  见状,从嘉立即把身子骨儿挺直了,等银蟾谢完恩,他便张罗起来:“宁甲速,你若喜欢,不如送她去东宫?”
  守绪正有此意:“阿玛金口玉言,儿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之后,银蟾又唱了几段,等从嘉乏了,她才跟着守绪回到东宫,余下琐事,暂且不表。
  次日晚,耶律府。
  从得知辨才叛离的那一刻起,善才就知道,他们的安稳日子彻底到头儿了——或者说,自数年前蒙古南下的那一刻起,一切便早已注定。
  佩刀的捕役们提着灯长驱直入,很快就把这深宅大院占了个满满当当,他们迅速控制了府中家将,其余奴仆也都被带到室外跪候,不一会儿,几名捕役便带着善才夫妇和孩子们来到了前院正堂里,命令他们跪听圣谕。
  “传陛下中旨,殿前宿卫④耶律善才听旨!”
  听到大理寺卿的声音,跪地俯首的善才万念俱灰,大理寺长官竟亲自带人前来,恐怕此事的严重性远超想象,若真如此,待入狱之后,他们全府上下都难逃一死。
  “……暂拘禁于家中,听候发落。钦哉!”
  拘禁家中?
  听到最后一句,善才百思不得其解,但他似乎看到了茫茫黑暗中的一星萤火,便伸手接下了旨意。
  他忽然意识到,方才大理寺卿所言为“陛下中旨”,是圣人未经尚书省直接下发的,圣人为何如此?善才不禁想起他被降职的那件事,察觉出了一丝端倪。
  “大人请起身吧。”大理寺卿说道,“有位贵人要见您,请借一步说话。”
  善才遂让郭氏带着孩子们去偏堂等候,自己则来到了另一侧的偏堂。
  大理寺卿离开后,未几便走进一个人来,此人着窄袍乌靴、披风笠帽,脑后双辫以色丝系之,还戴着一对锃亮的金橡果耳坠,看身形像是少年。
  善才大吃一惊,忙单膝跪地、叉手为揖:“微臣参见太子殿下!”
  守绪摘下帽子,整了整鬓边的碎发:“坐。”
  他又脱掉披风,与善才一齐坐下后,便直抒胸臆:“大人,您相信您兄长会谋叛吗?”
  问得出这话,说明守绪不信,善才就放心地摇了摇头。
  “我也是。”守绪浅笑,“还有您虐待属下的那事儿,我也不信。”
  善才茅塞顿开,看来大理寺卿前来是因为太子要来,而圣人下的那份中旨,想必其中也有太子的助力:“微臣多谢殿下相救之恩。”
  守绪喜欢跟这种人说话,不必他多费口舌:“现在,辨才是唯一的变数,不过您放心,若三个月后他还不回来,我会尽量拖延。”
  闻言,善才再次起身,向守绪下跪作揖:“殿下的恩情,微臣无以为报,但若兄长真的不归,微臣与贱内也早已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嘴上如此,心里却不这么想。善才坚信辨才会回来,亦不愿抛下三个孩子而去。
  守绪赶紧上前将善才扶起,抬头看着他酷似辨才的面孔惭愧道:“抱歉,是我连累了你们,此事放在任何一位东宫官身上,结果都是一样的。”
  明眼人都看得出,那别有用心之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且辨才是守绪亲自提拔,这无妄之灾落到他头上,对太子威信的打击显然大于一般东宫官。
  善才心里明镜似的:“殿下不必自责,造成这一切的祸根,另有其人。”
  其人指谁,他俩心照不宣。那人亲手杀了纥石烈胡沙虎,又借从嘉之名处死了与之不睦已久的抹捻尽忠,结党营私,在朝中大肆铲除异己,如今又妄想染指东宫,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储君年幼不假,但年幼便是无知吗?不见得。
  “三月之内,若事成,便可洗清你兄弟二人冤屈。若不成……”
  守绪话说到一半,忽然,旁边厚重的门帘被一个矮小的东西顶开了,竟是个穿着撒花罗裙的小姑娘,三四岁模样,圆不溜秋儿的很是可爱。
  她本要开口叫善才,却倏地注意到一旁生人,便不做声了。
  “婉儿!”郭氏急匆匆地从后面跟进来,在看到守绪时,她吓了一跳,忙给他行个礼,便俯身凑到女儿身边小声道,“谁让你乱跑的?快跟我回去!”
  说着,她便打算将舜婉抱走,哪知这小家伙居然飞快地躲到了守绪身后,抓着他的衣摆对郭氏道:“我不回去,我要跟这个大哥哥玩。”
  这一举动把善才夫妇吓得半死,忙向守绪赔不是:“微臣教女无方,冲撞了殿下,还请殿下恕罪!”
  “殿下?”舜婉好奇地抬起头,声音甜丝丝的,“大哥哥,你是皇子吗?”
  守绪并未回答这个问题,他蹲下来,含笑问道:“你叫婉儿吗?”
  舜婉摇摇头:“我叫耶律舜婉,婉儿是阿耶阿娘叫的。”
  “这样啊,你的小名儿倒让我想起一个人。”守绪温言软语,“你知道上官婉儿吗?”
  “嗯,我知道。”舜婉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她是唐朝的才女,先做了女官,后做了皇妃。”
  小孩子总爱显摆自己知道的,她就又背了一句上官婉儿的诗:“攀藤招逸客,偃桂协幽情。水中看树影,风里听松声。”
  守绪立即对舜婉有了喜爱之情,转头向善才和郭氏道:“这是教女无方吗?反正我不觉得。”
  气氛瞬间缓和了,善才夫妇见状,紧绷的神经也渐渐松泛下来。
  “皇子殿下,您叫什么呢?”舜婉微微歪头,发间的红丝带垂到肩上,“我知道您肯定姓完颜,您也有完美的容颜。”
  这丫头好伶俐的一张嘴,引得守绪也想逗逗她,便用女真语说出了自己的小字,看她能否听懂。
  舜婉蹙眉:“青鼠子?”又突然笑起来,“那您怎么没有毛茸茸的大尾巴?”
  守绪神秘兮兮的:“因为我是受长白山神点化,修炼成人的青鼠子精,所以把尾巴藏起来了。”
  “哦~”舜婉的小脑袋瓜转的飞快,“您耳朵上的橡果是储备粮吗?我娘说,松鼠都会囤吃的过冬。”
  此言一出,在场的几个人都笑出了声,守绪遂把耳坠取下,放在手心里递给舜婉:“是,我囤了好多呢,这两颗就送给你吧。”
  金耳坠子亮闪闪的,舜婉喜欢极了,便笑逐颜开地拿过了它:“谢谢松鼠殿下,我会好好保存它的!”
  随后,守绪虽还想跟舜婉玩儿,但碍于还有正事要说,就只好让郭氏把孩子带出去了。
  临走时,依依不舍的舜婉硬拽着守绪不放,郭氏愣是哄了半天才把她抱走,看来在小姑娘幼嫩的心里,已然刻下松鼠哥哥的影子了。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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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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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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