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1章盖尔查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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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谙止说他想覆盖林辞关于17岁的记忆，林辞笑而不语。两个人一起坐上出租车到了电玩城，十二年后仁安开了新的电玩城，林辞坚持去了旧的，旧的电玩城很老旧了，和林辞印象里的也不一样。岑谙止买了游戏币后又买了甜筒和奶茶，完美地复刻了林辞和17岁的岑谙止曾经的周末轨迹。
他们比赛投篮，赛车，两个帅哥一起在跳舞机上尬舞，引得周边的小姑娘们惊叫连连，林辞很久没有这么痛快得玩过了，岑谙止也是。
他们浑身出了汗，坐在休息区里叼着吸管喝奶茶，岑谙止喝得很慢很慢，林辞记得之前他一口气能喝半杯，还总是会像身体没骨头似的往自己身上靠，现在的岑律师坐得端端正正，仿佛端了一杯咖啡，小口抿着，在办公室里思考问题。
林辞得意洋洋地和岑律师炫耀自己的男朋友，他一手端着奶茶，另一只手无意识地拍了拍岑律师的大腿，“你知道吗，17岁的岑谙止是游戏王，刷新了这里的好多记录。岑律师不是想覆盖我的记忆吗，不如先把记录更新了吧。”
岑律师兴味索然地看了林辞一眼，常年坚持锻炼健身的他体力不输17岁的年轻人，甚至比很多年轻人还要好，但岑律师有架子。
明星有偶像包袱，岑律师有成年人的架子，他突然抓住了林辞的手，挑衅道：“让你以后一提到这个电玩城想起的优先级先是我的方法又不是只有刷新游戏记录一条途径，办法多得是，你要试试吗？”
林辞的心跳瞬间加速了。
猝不及防的一脚油门，狂奔的心跳甩开林辞先冲了出去，只剩一个躯壳的林律师只是被人抓住了一只手，身体便僵硬得一动不动。
在他心里，岑律师一直是最克制和最自我的人，他以为像岑律师那样的人，会不喜欢和人有身体接触，也不会主动与人有过于亲密的身体接触。
然而刚刚岑律师握住了他的手。
林辞被握懵了，结合岑谙止说的话，脑子里乱得跟泼了墨似的，乌漆嘛黑一团糟，脸色是说不出的不可描述。
“你紧张什么。”岑谙止突然拿开了他的手，把自己的奶茶放到他手里，一本正经地说：“奶茶先放你手里，太腻了，我喝不动，你先帮我拿着，我去买两张电影票。”
岑谙止潇潇洒洒地离开，林辞出了一身汗，他盯着手里的奶茶发呆，他给岑谙止点了他最喜欢的奶绿，他为什么会觉得腻？
岑谙止买了倒数第三排的电影票，坐在17岁他们看电影的位置，林辞像第一次和男孩儿看电影一样心猿意马。
后来他们像曾经一样吃了路边的烤串，第二天又去了森林公园，吃了总是一起吃的火锅，还去了旧广场闲逛，到新广场附近的快餐店里品尝了曾经汉堡的味道。
城市的大街小巷里留下了他们很多的足迹，一如那个寒冷而又明媚的秋冬，天总是蓝的、晴的，日子又绵又长，林辞每天都期待睁开眼后的生活。
快乐蓬勃生长着，他们蓬勃生长着。
林辞发现岑律师真的把曾经他和岑谙止去过的地方、经历过的事情几乎重新来了一遍，有没有覆盖掉过去他不知道，总之新的记忆是填进去了。
晚上窗外有很多星星，林辞洗漱完抬头看了一会儿后忽然对岑谙止说：“我们看电影吧，我陪你看恐怖电影，想了想我新的十七岁最大的遗憾竟是没陪你看一场恐怖电影。”
此时的岑谙止正靠坐在床上在笔记本上打字，听到林辞说的话后，他脑子里明显空白了几秒。
现在的林辞已经把17岁的他和29岁的他画等号了。
沉默了一阵后，岑谙止温声开口：“过来吧。”
他们把两张单人床拼在一起合成一张大床，两个人躺在上面，笔记本电脑摆在他们中间，岑谙止随便找了一部经典的鬼片。
林辞没有任何观影要求，他唯一的目的是陪岑谙止看，岑谙止自然也看不进去，他可从来没有这种爱好，只是还不至于害怕而已。
他不知道在林辞17岁的新世界里，自己为什么会诡异的想看恐怖片？？
岑谙止百无聊赖地盯着屏幕，林辞眉头紧锁，眼睛总是眯起，好像是为了让自己看得不那么真切，起初他还会惊呼几声，后来看岑谙止的脸色和看纪录片一个样，林辞不到迫不得已，没好意思再发出声音。
岑谙止把自己的一根胳膊伸给他，“如果你害怕，抓着我的胳膊。”
林辞偏头看他，无动于衷，但在一拨又一拨出现的鬼影中最终握住了岑谙止的手腕。
半部电影的时间过去，林辞终于发现了恐怖片的无聊，他的害怕来自于视觉和听觉的暂时冲击，善于分析总结的林律师体会到了恐怖片的无聊，竟然渐渐闭上了眼睛，听着声儿睡着了。
岑谙止：“......”
岑谙止关了电脑，给林辞盖好被子，他面朝着对方，关了屋里所有的灯，酒店的窗帘很厚，月光洒不进来，黑暗中他感受着身边男人清浅的呼吸，也渐渐进入了梦乡。
一夜好梦。
清早，被生物钟叫醒的林辞睁开惺忪的眼睛，看着眼前的男人，心里把岑谙止的名字叫了一百遍。
等岑谙止睁开眼睛时，林辞已经坐了起来，他的神色有些严肃，回头幽幽望着他。
岑谙止缓缓开口：“你放心，昨晚我们——”
“白姚远可能要入狱了。”林辞打断了他。
岑谙止轻咳一声，他拿起手机：“什么时候的消息？”
林辞：“今天早上的新闻。”
岑谙止迅速浏览了新闻，了解了大概，原来白姚远因为手不干净，公司里有不少欺诈和伪造的事情，还涉及到了贿赂问题，被立案调查了。白姚远得罪的人不少，证据确凿，他又处于风口浪尖，结果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
打离婚官司的时候岑谙止查过他，知道他的公司出了问题，但王菁的诉求只是离婚，他没深查，没想到问题这么大。
他还没想到，白姚远和王菁刚离婚，白姚远就出事儿了。
大早上受到一条新闻的冲击，岑谙止和林辞没什么胃口吃早饭，在楼下买了一笼小笼包。
岑谙止想起法庭上白姚远最后看他的那一眼，心里隐隐不安。
林辞翻开自己手机里的照片，点开打离婚官司时他们收集到的证据，有些资料他还未来得及清理，想趁吃饭的时间清理一下。
一切都结束了，结局甚至可以说是圆满，王菁得偿所愿离了婚，白姚远还会受到法律的制裁。
林辞滑到白姚远和艾慧的照片说：“幸亏法院第一次判离了，现在白姚远公司的那些破事儿，和王菁应该没关系了吧。白总这么多年做了这么多亏心事，还有闲情和初恋藕断丝连，真厉害。”
岑谙止放下筷子：“太快了，我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林辞：“哪里？”
岑谙止：“不知道，直觉。”
林辞低头再次瞥到手机里的照片，打完官司那天在停车场偶遇艾慧的画面碎片般在他脑海里翻飞，他忽然察觉到了不对劲，拿起手机仔细看那几张照片。
林辞紧张地认真辨认，终于发现了不合理之处，他把手机往桌上一放，重新抬头时脸上一片严峻之色。
“我们好像错了。”他说。藲夿尛裞網
岑谙止静静坐着，林辞把手机放在他眼前：“你看照片里白姚远和艾慧女儿的合照，他给艾慧女儿买的吃的里，总是有牛奶。”
岑谙止接过了林辞的手机，左右滑动。
林辞：“但是你记不记得我们在停车场里偶遇艾慧的时候，她说她女儿对牛奶过敏。”
“对。”岑谙止开口，“而且白姚远买的牛奶都是儿童牛奶，明显不是给艾慧喝的，是专门为小孩子买的。”
林辞：“如果多年他们一直都是情人关系的话，白姚远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岑谙止放下林辞的手机，从嘴角轻轻扯出一句：“原来艾慧是第二个赵雪啊。”
林辞拿起自己的手机，敲了几行字，打了两个电话，很快他拨通了打给艾慧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对方终于接了。
林辞说了自己的来意，艾慧原本显出了极大的抗拒，林辞本以为她要挂电话了，可电话里一直没有传来中断的声音。
艾慧忽然问他：“白姚远究竟为什么想和王菁离婚？”
这个问题把林辞问懵了，林辞开了外放，他说：“王菁以为你是白姚远的出轨对象，他背叛了婚姻。”
电话那边传来轻轻一声叹息：“我和白姚远之间清清白白，你们搞错了。”
林辞：“可是我们拍到了你们一起吃饭逛街的照片。”
艾慧：“他最近有点奇怪，之前根本不联系我的，最近却总是约我出去吃饭，我一直不知道他心里想什么，出于礼貌和人情才赴约的。”
林辞：“你们之前从没联系？”
艾慧：“几乎没有。”
林辞：“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白姚远为什么每年都给你转一笔钱？”
艾慧陷入了沉默，半晌后说：“我曾经帮忙照顾了白姚远病重的母亲，他母亲临终前守在床边的人一直是我，他心里愧疚每年会给我打一笔钱。”
林辞和岑谙止对视一眼，各自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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