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凡夫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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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否知道，你究竟想要做什么？我不是怀疑你，只是，在这种时期，你的做法...”
夜色下，两人站在山顶上眺望着下方的城市，其中那矮人模样的身影问道，穿着松垮的布袍的男子闭上眼沉默许久说
“我在寻找答案...”
睁开眼，他与身旁那名矮人对视平静的说道
“如果可以，我希望能一直与你们是朋友，可是...”
“我倒是勉强能理解你的想法，只是，魔纹学派和我们的技术，在产物上并没有任何区别。”
“但在本质上，却是两种东西，你们不过是将两种不同方向的研究强行拉到一起，魔纹学派的技术，在小型化上优势太大，
而蒸汽学派借助各种机械构造，能获得远超魔纹学派的稳定与安全，你们仅仅只是为了证明不比对方弱，而让各自学派的特色无法发挥出来。”
叹了口气，男子低声说道，说完他望着星空，那与熟悉的故乡完全不同的星空，却是那么的迷人，矮人盯着他看了许久说
“我不是很能理解，为什么你不愿意寻求矮人之神大人的帮助，虽然，他并非你们人类的神，但，你也不是凯斯丹特的人类不是？将一切自己背负，你莫非想要当英雄？
明明你有更多更好的选择，比如，找个盟友，或者，寻求神明的帮助。”
“大概是从未习惯，因为，我们居住的世界没有神，如果矮人之神真的愿意出手，他又是为了什么...”
摇摇头，男子没有过多解释，他所生活的环境，让他无法相信神这种高坐权力顶端的存在，虽然，理智告诉他，神也许不会贪图他身上的东西，
可他却担心，神是否会对他们的世界感兴趣...他，不想当世界的叛徒，即使现在的那个世界充满着让他厌恶的秩序。
那名矮人并没有多想，文化的差异让他没有察觉到男子的真实想法，只当他和凯斯丹特的人类一样，先天上就不会相信异族神。
见对方并不打算改变自己的决定，那名矮人叹了口气说
“既然你非要如此，我倒是可以想办法送你去黑锤王国，那里的情况相对要好不少，虽然那是魔纹学派的地盘，但直到目前为止，那里也没有驱逐我们蒸汽学派的人。”
“谢谢...”
轻拭眼角，男子望着山下的城市轻声说道，矮人捋着胡子哈哈大笑道
“谢什么，你不也帮了我们那么大忙，哈哈，这次我们蒸汽学派多出那么多有意思的东西，我倒要看看魔纹学派怎么赢～”
转头看向那名矮人，男子想要说什么，最终只是叹了口气却没有说出口，像这名矮人一般只是想着取胜的矮人有，可是，他不会忽略另一种，
为了胜利不择手段的人，这种人无论是在他们人类还是矮人之中都有，甚至，他怀疑那些人的存在，有可能会将这场本就牵扯极广的派系战争，变成一场真正的恐怖内战。
可是，他曾经与对方说过这事，却被他认为是不可能发生的事，他能察觉到，那名矮人过度盲信矮人之神，总认为，他能做到所有的事，即使会出现他所说的糟糕的场面，矮人之神也能及时插手。
对此，他很怀疑，神，是否真的有那么大的能力，如果有，那直接干涉甚至决定所有人想法的神，和他们又有何区别？那，真的是善？
与德鲁夫交谈许久，罗德瑞克看了眼巨大的圆形窗户走过去说
“这东西，即使经过那么长时间，也依旧得以保留。”
“什么东西？那个啊，毕竟方便嘛，不过奇怪，为什么他们会给你们安排靠近山壁的房间，我记得就算是以前的旅馆，也不是所有的房间都有这个。”
走过去打量着那扇巨大的圆形窗户，德鲁夫不解的说道，只是，在看到罗德瑞克试图推开窗户却没能成功后，他却想到什么脸色一变对温德尔说
“你去检查一下，是不是贼窗！”
“贼窗？等等！他们想要趁我们休息的时候做坏事？！”
因为之前罗德瑞克和德鲁夫一直在谈他听不懂的东西，所以不停打哈欠的格鲁特听到德鲁夫这么说一开始还有些迷糊，等反应过来他后瞬间炸毛，
开玩笑！这里可是龙神大人的房间！
拉住想要冲到窗前的格鲁特，木异平静的说
“准确的说，并非是在你们休息的时候动手。”
“贼窗是什么东西呀？”
疑惑的看着那在窗户前仔细检查的温德尔，莱耶丝好奇的问道，不止是她，其他人大多也都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奇怪的玩意，矮人族的特色？
“贼窗，使用特殊的手段制作的窗户，在矮人族中一般只被用于旅馆中开向通道内的窗户，曾经在贼窗刚被研究出来的一小段时间里，这东西差点导致矮人族近乎所有具有岩窗的房间都被废弃。”
平静的说着，木异松开抓住格鲁特的手，这时，温德尔扳动了一个金属装饰，咔嗒一声，那窗户自己开了一条小缝，推开那扇窗户，看着窗外的通道，温德尔说
“这确实是贼窗。”
“诶？那是，附加魔法吗？可是为什么没有任何感知？”
格鲁特惊讶的打量着那扇打开的窗户说道，关闭的时候看不出异常，但打开后，众人透过窗户的玻璃依旧能看到一个向外延伸的通道，这就很不正常了。
瞥了眼格鲁特，温德尔掏出工具敲了敲那像门一样打开的窗户说
“当然不是魔法，要是往窗上附加魔法，谁会看不出来，这东西是利用一种独特的镀层技术将窗外的景物绘制在玻璃上，之所以这东西只会在岩窗上被利用，不过是因为那镀层绘制的图像不会变化罢了。”
犹豫了一下，温德尔没有敲碎那窗户，只是，就这样开着窗，似乎也不太好，莱耶丝凑上去观察着玻璃中的景色惊讶的说
“这东西好奇怪啊，不同角度看过去那画上去的东西还会变呀。”
“立体画面算是这项技术的特色，除了不会变化这一个致命弱点外，其他方式查看，你很难判断究竟是否是虚假的景象。”
随口说着，温德尔还在考虑该如何处理这东西，毕竟这玩意是单向阻拦视线，也就是说，从窗外能看到内部的情况，甚至说不好还有便于偷听的措施，可若是破坏，店家那边说不定会找他们麻烦。
眼珠一转，格鲁特想到什么好奇的问道
“这东西是不是可以用来画立体肖像画？”
“不考虑想做坏事，直接使用魔法会更好，毕竟这东西成本不低，而且，隐蔽性太好，你要是拿去干什么，说不定会出大事。”
考虑再三，温德尔还是决定将那玻璃卸下，这东西只要反着装，倒是没有那么大威胁，至于格鲁特的想法？虽然他不知道对方想做什么，但他对黑龙是真没办法信任，
以黑龙的搞事能力，这东西落到他手里，还真不好说会发生什么事。
嘴一撇，格鲁特双手环抱胸前不满的说
“切！什么叫出大事，说的好像我会拿来干坏事一样。”
“你们黑龙不就擅长把原本正经用途的东西搞出奇怪的用处？”
一旁德鲁夫不屑的说道，虽然他不怎么接触那群黑龙，但对他们的搞事能力他还是很了解，没办法，其他色巨龙对黑龙的搞事能力一直有怨念，
虽然他不怎么去龙岛，但也还接触过不少巨龙。
过了一会，温德尔把玻璃卸下来，格鲁特抢过那玻璃仔细查看了一下，发现不管怎么晃，透过其中一面看到的必定是洞窟通道的景物，
而另一面，则是清晰的看到玻璃后的景象，将那玻璃还给温德尔，格鲁特挠挠头不解的说
“他们干嘛要在旅馆搞这个？难道老板有怪癖，喜欢晚上偷窥顾客睡觉？”
“未必是偷窥日常生活，也可能是刺探情报，比如了解我们的目的和计划。”
木异平静的说道仿佛对此毫不在意，格鲁特一愣，看向龙神大人神色古怪的问道
“我们，有计划？”
“没有。”
“那他们能了解什么计划？至于目的，我们不是要去黑锤吗？这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秘密吧？”
挠挠头，格鲁特想不明白，凯莉纱捏着下巴说
“你的意思是，他们在谋划什么重要的事，所以对我们这些外人的行动特别在意？难道...”
想起什么，凯莉纱看向伯德，这该不会又是和赛斯维尔一样的情况吧？木异沉默片刻说
“你和他们一样，想太多。”
“哎？”
“我们矮人族可没你们人类那么多事，也不会为了推翻神明搞出奇奇怪怪的东西，学派争端，当然是用各种发明对抗。”
温德尔瞥了眼凯莉纱不屑的说道，德鲁夫揪着自己的胡子头疼的说
“这可不好说，目前两大学派有和你一样想法，只进行低伤害斗争，但是另一派现在势力也不小，而且他们要是搞事的话，我这边也很难处理。”
“另一派？”
停下手中的活，温德尔诧异的看向矮人之神，点点头，德鲁夫说
“没错，就是那群主张武力消灭异端的矮人，你也清楚，我不可能禁止他们传播非极端恶劣的思想。”
“异端？该不会是想要直接杀死所有本学派以外的矮人吧？这还不算极端恶劣？”
看向德鲁夫，格鲁特不解的问道，对方捋了捋自己的胡子说
“这还真不算，他们只针对对立学派，其他矮人不考虑，虽然这种思想比较极端，但是...”
说着，德鲁夫看了眼凯莉纱，虽然一路走来他们并没有碰到，但事实上人类宗教间的斗争可没比这好到哪去，要不是凯斯丹特神权王权能互相抗衡，他还真不好说会变成什么样。
“有他们在，说不定会演变成波及整个莫尔克顿的惨烈战争，你真的没考虑如何出手？”
摸了摸下巴，罗德瑞克看向德鲁夫，对方双手一摊无奈的说
“我能有什么办法，就算我强行下命令，也不过是把这危机推后而已，现在有那种想法的相对还较少，但继续下去，会不会这种思想成为主流就不好说了。
毕竟，现在两大学派早就已经忘记为何会有那些争端与对立，完全演变成毫无理智的对抗。”
“不就是...不就是...”
被矮人之神大人这么一说，温德尔不服气想要反驳，却发现，似乎，自己的那些理由，没有一个站得住脚，因为是对立学派？可是，为什么对立？他们偷窃了魔纹学派的技术？
可是，这两大学派的技术，在根子上并不一致，这理由根本说不通，那究竟是为什么？
看到温德尔说不出话，德鲁夫双手环抱胸前说
“看吧，连你自己都不知道，或者说，知道那情况的矮人已经没多少了。”
“最初的争端源自对城市核心能源的分歧。”
木异突然出声说道，德鲁夫叹了口气说
“就是这样，你们自己都忘了，最初不过是因为建设新城市选择核心能源的事起争端，到了后面，两大学派互相不服对方，只要对方有，自己这边就一定要弄出一样的功能甚至要比对方更好。
慢慢的，就演变成今天这快要成为世仇的矛盾，有时候我都在想，当初要是我直接强行定下方案，会不会比现在更好。”
“矛盾一直存在，你这么做，不过是让他们换个理由。”
背靠着墙木异平静的说道，在场众人只有德鲁夫和罗德瑞克明白对方话里的意思，莱耶丝抖了抖耳朵说
“那，我们要帮哪边？矮人大叔是魔纹学派的，我们是不是...”
“直接介入战场，只会把矮人内部的矛盾扩大到针对其他种族。”
摇摇头罗德瑞克说着对温德尔说
“先把那窗户处理一下，这些事，慢慢考虑，我们还有时间。”
虽然担心，但温德尔也没有追问，将每个房间的窗户处理完后众人就各自回房间休息，因为旅馆的房间不多的缘故，他们是几个人共住一间房，
偷偷瞄了眼龙神大人，格鲁特坐在床上看向那扇被处理过的窗户，这时，他注意到有人从窗外经过目露凶光冲了过去，
然而木异早已用阴影潜行来到那名矮人身后，拎着那矮人的衣领将他提起，木异向着窗户走去，正好此时格鲁特推开窗户，看着木异手中一动不动的矮人，格鲁特疑惑的说
“这家伙怎么不反抗？”
“12环麻痹术。”
平静的说着，木异将那矮人往房间里一丢说
“我去看看有没有同伙。”
“嘿，你这家伙究竟想做什么，大晚上的，莫非是想要趁我们睡着偷东西？”
盯着那矮人，格鲁特手中跳跃着闪电冷笑着说道，罗德瑞克没有出声而是站在一旁看格鲁特讯问，虽然那名矮人试图隐瞒，奈何侦测谎言的魔法可不少，
虽说龙族一般不用，格鲁特也没学几个，但靠着龙族的天赋，格鲁特的那几个侦测谎言魔法效果比神殿祭司们不断研究改善的魔法要强得多。
“我还以为是黑店，没想到居然是赤星会的要求，他们搞这个干嘛？难道所有进出炎山城的人都要被他们窥视？”
看着那彻底昏过去的矮人，格鲁特不解的说道，之前的讯问让他获得不少有用的信息，比如所谓的监控，实际上已经遍布整个炎山城，
若不是赤星会内有不少人反对，他们的所谓监控甚至能遍布所有建筑内部，而在房间以外的区域，只要有交流，那些信息很快就会被专门的人员汇总编成档案，
格鲁特想不明白，控制炎山城的赤星会，究竟想做什么，这么搞，其他人就不觉得难受？
“过度的掌控欲。”
嘴角微翘，罗德瑞克说道，赤星会只能说是蒸汽学派下的一个小型学会，可就是这种学会，都能在炎山城这种地方胡来，他相信德鲁夫头疼的那事绝对不是一件小事。
“没有其他人，但根据通道来看，他应该属于炎山城官方势力一员。”
“那当然，他可是赤星会的一员。”
瞥了眼木异，格鲁特得意的说道，显然他觉得自己比木异先知道真相很值得自豪，对方看都不看格鲁特向着罗德瑞克问道
“我们现在该如何？”
“赤星会没理由对我们动手，而且，我相信他们也不敢明着忤逆德鲁夫，那只会给他找到理由动手。”
想了想，罗德瑞克说道，矮人之神德鲁夫虽然一直在说管不了他们那么多，但那不过是指强行要求他们改变想法这种事，
只要是德鲁夫合理的要求，他们不可能违背，更何况，赤星会虽然属于蒸汽学派，但罗德瑞克可以肯定，在蒸汽学派内部，和赤星会有矛盾的学会肯定也有。
“感觉矮人这边好麻烦啊，两大学派斗争就算了，学派内部也不安分的样子，不过赤星会管得那么严格，该不会是想要做什么不好的事吧？
毕竟上一次遇到集体隐瞒的事，不就是在赛斯维尔？那个时候他们可是把深渊给搞出来了。”
坐在床上，格鲁特随口说道整个人躺到床上一副不想动弹的模样，木异转身向着罗德瑞克说
“无法肯定赤星会不是在进行危险的谋划。”
“你的意思是调查？”
“不，询问，让德鲁夫出面。”
“让他问的话，如果真的有问题，恐怕会惊动他们，不过若是他们真的想做什么，应该也清楚我们的情况。”
说着罗德瑞克摸了摸下巴点点头说道，和在凯斯丹特不同，在这里，矮人之神德鲁夫有独特的地位，大部分事，他出面都能获得一个答案，
至于说会不会打草惊蛇？如果对方真的那么警惕的话，应该知道他们西风冒险团的情况，毕竟一路走来，他们从未隐藏过那些神的力量。
只要注意收集情报，应该都能知道他们曾经让不少神明出手帮忙，以赤星会对炎山城的控制情况看，他们真的要做什么，必定不会放过和他们有关的情报。
“这地方好可怕呀，凯莉纱，你说会不会，是那些变态在暗中偷偷看我们？”
莱耶丝穿着魔法长袍向一旁正记录什么的凯莉纱问道，和莱耶丝不同，凯莉纱穿着一身淡粉色宽松睡袍，盔甲和武器被她放在一旁，
雅尼娜被莱耶丝的话吓到，紧张的看了看四周小声问道
“难道这里也有那什么叫监视器的东西吗？”
“应该没有，按照我之前打探到的情报，旅馆也负责接待来自蒸汽学派内各大学会的大师，要是被他们发现偷窥，很可能会出大事。”
摇摇头凯莉纱说道，至于炎山城的控制者是赤星会这事，大家其实都不知道，格鲁特也是在讯问那名矮人的时候才知晓这个实际控制炎山城的学会。
“真是可怕啊，到哪都有人盯着...哎！别跑！”
注意到窗外那一闪而逝的人影，莱耶丝一发火球将窗户轰碎冲了出去，看着那被炸宽的窗户，凯莉纱捂着额头一脸无奈。
之前她还认为莱耶丝休息的时候不换上睡觉专用睡袍不合适，毕竟现在不是在野外，没必要做好随时进行战斗的准备，没想到，那么快就被打脸了。
轰鸣声不断响起，整个旅馆里的人都被惊动了，察觉到震动传来的方向，正打着哈欠的服务员脸色一变，哪个蠢货在岩道里动用炸弹！不怕岩道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