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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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给我讲讲他们的故事吗？我很小的时候老爸老妈就离开了”一场撕心裂肺的畅哭，让宣泄过后的情绪逐渐得意平复，少年擦干最后一滴眼泪，抬起头，眼神迫切而渴望。
    在东楼的记忆里，关于父母的印象只剩下断续的残篇，记得很小的时候，老爸每天回家，都会把年幼的自己高高举起，用他稀疏的胡渣去蹭自己的小脸。
    那时自己年纪尚小，无力反抗，只会象征性的用脚狠蹬老爸的脸颊，来表示抗议，而老爸不但不躲，反而哈哈的傻笑起来，显得特别的憨憨，直到今天，父亲的长相已经随着记忆变得模糊，但那清脆爽朗略带傻气的笑声，依然会萦绕在自己梦里。
    而每当这时，老妈就会出现，揪着老爸的耳朵，让他不要打扰自己。
    老妈是个标准的大美人，具体有多美已经记不清了，就知道每次和老妈出门，很多路人都会为之回头，他们嘴上说着孩子长得可爱，眼睛却盯着老妈，像是着了魔。
    印象里老爸形象高大，仿佛无所不能，但对老妈确实发自心底的敬畏，直到长大以后，东楼才知道，怕老婆的人不一定真的胆小，但一定是真的很爱他老婆。
    最后一次见到他们，是在四岁那年夏天，那天早上，老爸突然接到一个电话，之后整个人就变得很焦躁。
    这是印象里老爸第一次出现这种情绪，将自己从怀中放下，嘱咐自己在客厅玩耍，接着把老妈叫到书房，关上门小声私语，具体说了什么东楼不曾知晓，只知道当爸妈从书房出来的那一刻，二人脸上居然露出一种悲伤又不舍的表情。
    老爸最后一次蹲下身将自己举起，满眼疼爱！
    “不知不觉，咱们楼仔已经长这么大了，让老爸看看，已经是个小男子汉了，老爸老妈要出去办一件很重要的事，可能要晚点回来，别害怕，一会奇造爷爷就来接你，去爷爷那住几天，爸妈很快就来接楼仔。”
    那时自己还小，看不懂爸妈眼中的留恋与心碎，只知道老妈最后吻在自己的脸上，唇都是湿的。
    老爸从自己脖子上取下一枚平安挂坠，上面是一个非石非木的长方形牌牌，一面光滑如镜，另一面有个凹槽，不知老爸用了什么方法，将一个“楼”字封在其中。
    “这是爸妈送你的四周岁生日礼物，希望他能保佑我们楼仔健康快乐的成长，平平安安的度过一生，这是爸妈最大的希望。”
    想到这里，东楼下意识的将手放在胸口，隔着衣服感受到那枚温润清凉的挂坠，这种感觉时刻提醒自己，有一份爱始终在自己身旁，从未走远。
    那天以后，自己再也没有了双亲的消息，开始了与奇造博士相依为命的生活。
    奇造爷爷待自己视为己出，不但倾其所有抚育自己成长，更教会了自己很多学校课堂上都不曾接触过的知识，让东楼脑中的信息储备远超同龄，加上东楼自己天资聪敏，又勤奋好学，仅仅十二岁的年纪，便已将奇造博士研究所内的藏书消化了一半，尽数记在脑中。
    至于另一半，不是东楼不感兴趣，那是关于开启者的世界，奇造博士觉得在东楼还未打好基础前，暂不对其开放，以免揠苗助长。
    奇造爷爷看着严厉，但实则对自己百依百顺，自己就是想要星星，恐怕爷爷也真有办法弄回一颗，唯独每次提起爸妈的事，仿佛也戳到了奇造爷爷内心的痛，对此只字不提，再问急了，爷爷就把自己反锁到实验室内，一关就是一两天。
    最后爷孙二人达成了默契，约定等到时机成熟了，自然会把父母失踪的来龙去脉，向东楼坦白。
    至于这个时机什么时候来临？东楼觉得就是今天！
    面对少年坚定地目光，肖白夜看向一旁的奇造博士，这一瞬间，奇造博士仿佛一下苍老了许多，叹了一声气，“这么多年了，也是时候让这孩子知道当初的一些事情了，这是他的权利，白夜你说吧！”
    得到老师的首肯，肖白夜整理了一下思绪，“事情还要从二十年前那场源码革命说起！”随着肖白夜的娓娓道来，一个不属于咱们主角楼仔，却一样惊心动魄的故事，缓缓拉开序幕。
    “以楼仔你所掌握的信息，应该不难知道，像我们这种具有特殊能力潜质的人，被大家称为开启者，但实际上，这种叫法是从那次革命之后才在全世界范围内统一的。”
    “所谓开启者，即是开启人类基因与外界源码异能融合之门的人。在此之前，实际上已经伴随着人类繁衍生息，王朝更替，存在了数千年，只不过不同时间，不同地域，不同的文化背景下，有着不同的称呼，异能者，变种人，超能力战士，特异功能大师，女巫，祭祀，驱魔人”
    “甚至是传说中的神明，都可以归在开启者范畴内，只不过因程度高低，称呼不同罢了。”肖白夜一边讲述，一边从手腕的专属通讯器中释放相匹配的全息投影。东楼就像回到课堂一样，聚精会神的听着讲解。
    “这些人被命运选召，天生与众不同，获得了超常能力的同时，自然也承受了能力带来的压力，他们不被大多数人接受，甚至遭到排挤，视为异族，人类历史上很多种族灭绝的惨剧背后，都有开启者被大范围清洗的影子。”
    “所以其中能力较强，更有野性的一部分人选择反抗，利用自己的能力去对抗甚至驾驭普通人，同时利用资源吸引同类，达成同盟，组建阵营，这部分人或成就千秋霸业，一代帝王，或富可敌国，超脱世外，成为了世世代代享有贵族特权的少数阶层”
    “也有一部愿意与普通人类和平相处，与人为善，用自己的能力造福万民，扮演引路人和指导者的角色，被后世敬仰供奉，成为先知和神明，最后还有一小部分不愿参与世俗纷争，隐秘行踪，偶然被发现，则被视为鬼怪精灵。”
    说到这里，肖白夜有意的顿挫了一下，略有期待的看向东楼。
    “楼仔有没有发现，在源码革命之前的开启者有什么共同点？”
    既然这个少年注定要接触开启者的隐秘，那何不让他自己来揭开这层层面纱。
    从悲伤中抽离的东楼，又恢复了往日的机敏。
    “按照肖叔所说，世界各国，古往今来，历朝历代的重要节点，都有开启者参与其中的痕迹，但源码革命前的史书与官方记载中，却很少有与此相关的内容，反倒是一些小说传记，民间杂谈，神话传说中才能窥得一斑，所以应该是当时的掌权者限制了消息的传播！”
    “那掌权者又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肖白夜继续耐心引导。
    “或许向您说的，开启者的能力太过惊世骇俗，一但消息扩散开来，会引起不必要的恐慌，而对开启者自身而言，也会增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开启者或是源码能力，也可以视为一种资源”
    “就像油气、木材与黄金，关于核心资源的情报，知道的人越少，那么知情者得到的就越多，所以有些人想把这些资源，哪怕是关于资源的消息都进行垄断。”
    “没错，拥有者将资源视为己物，谁要抢夺，就好比扼住其咽喉，一定会想办法除掉，以绝后患”肖白夜的回答印证了东楼的猜想。
    “肖叔您的意思是？难道老爸老妈的失踪和源码革命有关？这怎么可能，我的记忆里，他们都是普通人啊，而且就凭他们两个人的力量怎么会威胁到那个层面的根本。”
    “凌霄学长确实不是开启者，但近二十年，全世界诞生的所有开启者，却或多或少都与他有关。”
    “这怎么可能？”东楼一脸难以置信，影响全世界的开启者，怕是一国领袖或是宗教首脑也做不到，何况老爸这种普通人。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要是换成其他人，说要以一己之力改变全世界开启者格局，恐怕我也会觉得他疯了，但换成你老爸，这种可能便不仅仅是可能，你之所以惊讶，是因为你还不知道你老爸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说到这，以肖白夜的身份之高，能力之强，涵养之深，竟然也会露出一脸迷弟般的崇拜之色。
    “还记得我刚才问你的问题吗？二十年前的开启者和现在的开启者有什么不同？其实早在近几个世纪以来，随着人类科学技术不断取得突破，对未知能力领域的研究变得逐渐有脉络可循”
    “但老天似乎有意的和人类开了个玩笑，就是你越接近真相，就越让你觉得力所不能及”
    “就好像你已经通过重重线索，找到了藏满宝藏的房间，但屋外有门，门上有锁，就是不放人进去，人们只能听到零星的有宝藏外流的消息，却无法将其批量的运出，所以世间每年也就那么几个开启者诞生，全凭天选，无迹可寻。”
    “直到你老爸一篇论文的问世，让旧秩序出现裂痕，诸国动荡，举世震惊！”
    “一篇论文？”
    “没错，因为他~找到了开启那扇门的钥匙！”
    肖白夜语气一顿，饶是东楼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当“钥匙”两个字从肖白夜口中传来，内心的震撼仍是无以复加，自己老爸，居然对现在这个超出人类正常认知的世界，有这么大的影响？
    “那篇论文详细的阐述了源码异能与人类基因结合的各种可能性，并将开启者的分类，觉醒过程，延展方向，进行了系统化的定义，可以说是现在各国开启者理论系统的起点和根源”
    “而这篇论文中最重要的一个核心价值，就是通过数据和实验，论证了开启者是可以人为觉醒的这一观点。”
    “即便是普通人，社会底层，只要在条件满足的前提下，也能激发出自身与众不同的源码能力，成为开启者。这也是为什么，理论刚一公布，就把学长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
    “这么重要的发现，又没有什么害处，也有人站出来反对？”
    东楼提出自己疑惑，肖白夜再次看向奇造博士，只见老者将手中的茶杯缓缓放下，清了清嗓子
    “这里我来和楼仔说吧！毕竟当初的事，我也有一部分责任。”示意肖白夜先歇一歇，奇造博士接过话题。
    “就像最开始人类研究克隆技术一样，一但有人率先触犯了原本只属于神明的领域，就会受到守旧派的极力反对和打压，因为一旦一项资源得到普及，不再稀缺，甚至可以批量生产，那么势必会造成资源贬值，而靠着资源价值建立起来的原有秩序，就会崩坏”
    “就像古时候天有异象，必有圣人降世，九五之尊乃是天命之子一样，有些秩序是需要稀缺性和印象光环来支撑的，一旦异象变得频繁，甚至重复出现，那么圣人也就不再是圣人，不是圣人，信徒凭什么为你卖命”
    “尤其是有人告诉你，他能成为圣人，你一样也可以，那你还会把他放在眼里？”
    讲到这里，奇造博士原本和蔼的脸上，少有的露出不满和愤怒。
    “所以一时间，各国最先竖起敌意的，就是那些靠着开启者资源搏得地位和财富的权贵势力，他们中有世家财阀，专政暴君，宗教首脑，甚至一些大国领袖为了维持国际地位，也纷纷站出来谴责你父亲的观点，并要求永久封杀这篇论文。
    他们将其定为歪理邪说，少数宗教势力，甚至公开诋毁你父亲是恶魔的化身，来蛊惑人间，并扬言不惜一切代价要除掉你老爸，净化世间。”
    “那我老爸呢，老爸一定不会怂的，对吧？”东楼仿佛已经看到老爸接下来要面对的重重阻碍和威胁，却又对其有着牢不可破的信心，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后文。
    “你老爸面对千夫所指，不为所动，拿着一份更加详细的执行文件，主动找到了我，当时爷爷正好在华夏异能研究院任院长，通过我，凌霄和当时的源码异能协会做了一笔交易，也正是这笔交易，才有了后来的源码革命，和崭新的开启者世界格局。”
    “我为他的决定感到自豪，但同时也为他的这个选择感到惋惜，如果他当时选择了另一条道路，或许现在你们一家三口正过着常人羡慕的幸福生活，可这是凌霄的决定，我相信一定有他的道理。”
    奇造博士毕竟不比肖白夜，没有年轻人的身体，旺盛的精神力，每过几分钟总要停下来歇一歇，喝口茶水，以免喉咙沙哑，东楼听得入神却，也不忘给爷爷斟茶，但脑中的思绪仍然穿梭时空，飞到那个暗流涌动的年代，紧随老爸的脚步，无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