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2章 古晟铭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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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青芝收回视线，心下千回百转，可嘴上说不出一个字。其实她的心里大概有了猜想，只是需要验证而已。池老爷是家中的主心骨，只要他能稳住，偌大的家业就有法子撑住。眼下最重要的事，不能扰乱本就不稳定的军心。
想到这里，池青芝半蹲下身，握着池老爷的手：“爹，别担心，我会想出法子的。”
池老爷只当她是在安慰自己，他勉强应下，叫了钱掌柜到后院商量对策去了。池青芝也想跟上，池老爷还是把她拦在了外面。池老爷说：“你好好学，以后就能撑起这间铺子了。现在这些事，对你来说太复杂了。”
池青芝想，这下失算了。她忘了自己的人设在大家眼里是个什么样了，没人相信她有头脑。
*
钱掌柜送走池老爷，池青芝凑过去打听消息。钱掌柜长吁短叹，还是被她套出了话。
池老爷决定，罗纹山暂停开采石料，直接售卖之前开采的小部分歙石原石给其他砚台商家，以此度过危机。
“等等，池家砚台区别于其他砚台的最大因素，不就是因为罗纹山开采的歙石吗？”池青芝问。
钱掌柜点头。
“若是直接售卖原石，那么池家最大的优势不就没了吗？”池青芝问。
“若是不卖，人工、店铺和各种费用撑不了两个月。”钱掌柜说。
“等等，只是少了砚州学堂和砚州府衙两个渠道啊？”池青芝不解。
钱掌柜摇头叹气：“你不懂，很多人来买端方斋的砚台，就是冲着这两个名头来的。现下两个最大的招牌没了，你说，还有多少人会来？”
这么说来，池家根本就是外强中干，熬不住一个风波啊。怪不得原著最后池家也没有什么大作为。
可池家能够在砚州砚台界立足，正是因为祖辈的那座罗纹山。罗纹山开采出来的一种石料十分特殊，用于生产砚台可谓是再好不过了。
之前池青芝拿出的那块储水性极好、下墨也快的砚台，便是歙石所制，而且还是最次的歙石，所以售价才那么便宜。
虽然便宜，但也足够好用，这是端方斋的招牌之一。
如果此时售卖原石，池家歙石便不再是独一家，也没有什么特殊可言了。
不行，她一定要阻止这一切发生。要不然，她的事业还没起步就要已经毁于一旦了。
“我爹已经决定了？”池青芝问。
钱掌柜摇了摇头。
“现在有人要收购原石吗？”池青芝又问。
“之前有几家铺子缠老爷缠得紧。”
“名字呢？”
钱掌柜报了名字，池青芝一一记下。她又问：“你知道这几间铺子真正出资的人是谁吗？”
“你是怀疑，有人对付我们，就是想要这些原石？”钱掌柜反应很快。
“万一呢？”池青芝问。
钱掌柜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
钱掌柜和池青芝兵分两路。
钱掌柜暗中走访几间砚台铺子，寻找真正的幕后老板；池青芝则带着小怜和侍卫去了一趟砚阳城太守府。
府衙退了池家的砚台，如果要追问各种缘由，找萧淳肯定是最方便的。
她也摸不清此时的萧淳到底是在太守府还是在府衙。但她只能佯装傻白甜，先去太守府看看。
毕竟，萧淳只说过自己住在太守府，没说自己在州府任职。
池青芝递了拜帖，老老实实在门口等着。
没过一会儿，一个娃娃脸少年提着剑出来了。他抽出佩剑，指着池青芝：“好啊，我不找你，你倒是自己找上门来了？”
娃娃脸身着鸦青色锦袍子，腰上绑着蓝色蝠纹绅带，还缀着荷包玉佩，叮叮当当。他脚上的一双羊皮靴绣着金色的纹样，很是贵气。
看样子，应该是太守之子纪履霜。原著中提到过，太守之子生了张娃娃脸，是萧淳的好友，还默默爱慕着女主池青妍，有事没事就会找机会怼女配池青芝。
池青芝倒是没惧怕那把寒光闪闪的宝剑，她躬身行礼：“这位应该是纪公子吧。”
“你还敢提我的名字？”
寒光一闪，池青芝耳边的一缕碎发被削了下来。刀刃虽然没有割在她的皮肤上，但逼迫感仍在。
池青芝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哪知那把剑也贴上来了。
突然之间，纪履霜闷哼一声，手里的剑掉在地上。池青芝生怕剑刃砸了脚，直接跳到了一边，攀在了小怜身上。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拿不稳剑还带着凶器到处乱跑，吓死人。”池青芝拍了拍胸口。
“放屁，我拿剑的手稳得很。”纪履霜揉着手腕，往不远处的小巷中看去：“是谁偷袭我，自己站出来！”
“你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拿不稳剑不要找借口。”池青芝说。
“我。”
身后传出了一道熟悉的男声，池青芝转头看去，居然是虞尽。
虞尽今日换了身白色的衣袍。衣衫上绣有银色暗纹，衣领和袖口处又以碧色和棕色布料锁边，和他的一双眼睛格外相称。
之前在学堂没太在意，现在看来，果然是人靠衣装。换了一身衣衫的虞尽像个世家小公子，莫名多出了几分贵气。
不过池青芝有些疑惑，这人到底是一直跟着她呢，还是又偶遇了？如果再这么偶遇下去，倒也是很符合言情小说的属性，男女之间仿佛有磁场一般，天南海北之间都能被吸到一起。
“你又是何人？”纪履霜问。
虞尽没有回应，他走到池青芝身边，眼神落在了她的耳边。
池青芝觉得左耳被他专注的眼神看得发烫起来。
“刀剑不应该对准老弱妇孺。”虞尽语气平淡，眼神却锐。
“要你管闲事了？”纪履霜不甘示弱，瞪着眼睛反问。
萧淳从太守府走了出来，冲纪履霜说：“傲雪[1]，这是我的客人，不得无理。”
纪履霜拾起地上的宝剑，送剑入鞘，站回到萧淳身边。他小声问萧淳：“那个白衣服的，什么来头？”
萧淳笑了笑，压低声音道：“池大小姐的面首。”
纪履霜的表情越发阴寒。
*
一行人走进了太守府，纪履霜一脸不忿，看池青芝的模样就像是看小偷。
池青芝满不在乎，她倒是对身侧的虞尽很感兴趣。少年沉默地跟在她身边，她故意顿住脚步。
虞尽立刻就停了，他若有所思地看着池青芝的左脚。
池青芝原本在学堂里的那点儿不快早就抛之脑后。她故意踮着左脚走得缓慢，像是因为脚疼走不动路。
不一会儿，池青芝感觉到左臂被人扶住。她侧头看去，果然是虞尽扶住了她的胳膊。他像是防着她会甩开，右手还紧紧抓住了她的胳膊。池青芝乐得轻松，顺势将自己大半重量全部交给了虞尽。
站在一旁的小怜看了看池青芝，小声问：“主子，您怎么又高兴了？”
池青芝摸到了自己上翘的唇角，又连忙压了下去。她说：“我是被太守府的园子美到了。”
看着太守府光秃秃的荷塘，小怜实在没明白，这园子哪里美了，还没自家的青芝院好看。
*
池青芝进了萧淳暂住的小院。
院子看着其貌不扬，但细看装饰和布置，就知道是花了大功夫的。别的不说，就摆在园中的那几盆金沙树菊和天逸荷，就值不少钱。
屋门突然打开，池青妍居然端坐其中。
池青芝没个防备，姐妹俩面面相觑，池青妍起身行礼：“姐姐也是来拜访萧……纪公子的吗？”
池青芝一愣，萧淳掉马甲了吗？池青妍已经知道他是是谁了？
站在一旁的萧淳轻咳一声：“无妨。我本姓萧，名为萧淳。之前隐去姓名，是为了不必要的麻烦。”
纪履霜看着池青芝，又哼一声。
池青芝想，她也没得罪这么个人吧，怎么他就是一副阴阳怪气的鬼样子？池青芝问：“这位纪公子，你对我有意见吗？”
“我对你们整个池家，意见很大！”纪履霜说。
“我正是为了解释误会来的。”池青妍说。
“有人和我解释一下是什么误会吗？”池青芝问。
“你别装傻！”纪履霜冲池青芝喊。
话到这里，萧淳看了纪履霜一眼，纪履霜噤声。萧淳将下人们遣了出去，又看向池青芝身旁的小怜。池青芝挥了挥手，小怜也退了。
整个屋子里只剩下了他们五人。
萧淳打开了玉骨折扇，轻扇了几下：“下面我所说的话，请各位不要泄露出去。”
说话时，他特地多看了虞尽一眼。
*
砚州官道半年前发生了一起骇人听闻的官银劫杀案，三十名官兵的头颅被劫匪串成了灯笼，挂在官道旁的大槐树上。四箱官银就此消失，震惊朝野。
砚、并两州官场大乱，一时人人自危。朝廷多次派人调查，均无所获。自此，案件尘封，无人敢提。
而萧淳此次前来砚州，就是为了调查此案。
前些时日，砚州太守府上的管家莫名消失，被发现时，人已经死在了砚阳城外的乱葬岗。萧淳调查，管家死前和端方斋的钱掌柜发生了争吵，两人不欢而散，甚至还有结仇的意思。
而在此之前，管家和池家端方斋交往甚密，还有谣言传出，州府之所以常年采买池家的砚台，正是因为池家和管家有不可告人的钱财交易。
管家不知被何人杀害，死在乱葬岗的棺材里时，手里还攥着一枚消失的官银。
纪家暗中调查管家的死因，却发现管家家中存放有大量的端方斋砚台。
纪履霜从身后的桌子上拿了一方砚台搁在桌上，他先看了看池青芝，又看向池青妍，娃娃脸上写满了认真。
他问：“这是你们家的砚台？”
池青芝接过砚台看了看，砚台底部的确有防伪标记，看制式，也像是端方斋的手笔。可纪履霜的话摆在那里，分明表示砚台有问题，她也不敢胡乱认下。
可她拿着这方砚台，总觉得沉得过分。
“姐姐，可否将砚台借我一看？”池青妍问。
她将砚台递了过去，池青妍接过砚台仔细端详，又是摸又是拍，最后将砚台放下，很肯定地说：“纪公子，虽然这砚台和防伪印记是出自我家的端方斋，但……这石料不是罗纹山出产。”
“你确定？”纪履霜的视线紧紧攫住了池青妍。
池青妍颔首：“若是不信，尽管拿了墨锭一试。若是我家砚台，贮水不涸，研磨出来的墨水在纸上更是鲜艳夺目。制式和防伪印记可以作假，可石料无法作假。”
纪履霜回头去找墨锭，而池青芝身后的虞尽却突然伸手。他掂了掂砚台，说：“哪需要那么麻烦。”
萧淳问：“你有更好的办法？”
虞尽扬了下唇角，拿着砚台往桌上用力一磕。
砚台应声而碎，纪履霜立刻喊道：“你干什么，毁灭证据啊？我告诉你，我还有好几块。”
虞尽弯腰，随手拾起一块砚台碎瓣，里面露出了银白的物什。他将砚台碎瓣扔到了纪履霜的方向，他接住一看，脸色变了。
池青芝也弯腰捡了一块砚台碎瓣。
这里面白花花的东西，好像是，银子？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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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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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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