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五十章 你好绝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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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韵神月宫中。
姒梦提出那句新观点引发了苏谦陌的神魂共鸣。
“有没有可能是因为你的魔源不够完整？”
苏谦陌陷入了沉思。
他的本源虽然不再继续磨损，但蜕变后的魔源依旧是残缺的。
在之前。
殷玥还善意地提醒苏谦陌要不要先把本源彻底修复？
不过，苏谦陌不觉得殷玥会有那么好心，她肯定是想继续利用他或者有更大的阴谋，不然不会放着他的魔心不要，反而耗费生命力来让他的本源进行蜕变。
“她绝对会有更大的布局！”
苏谦陌非常肯定地告诉姒梦。
姒梦托着下巴沉思良久。
“你觉得会是哪一方面？可是只有武王实力的你，又能为她带来什么呢？”
苏谦陌摇了摇头，他又不是殷玥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她在想什么。
“你是不是低估了自己的魅力，说不准她真得看上你了，只想要你的人。”
苏谦陌只觉得好笑，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是你太高估我了，殷玥不是正常的女人，她可是无上尸魔，即便从梦中衍生出情感，但我不觉得这些情感能完全左右得了她。”
“或者你换位思考一下，假如是我沉睡了万年，醒来之后怎么可能去爱上一个万年之后的女人，我猜我接近的她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利用她。”
“有道理。”姒梦的思想有些被说服了。
“她既然想要利用你，此刻又放你离开，那她绝对有把握认为你还会回来…对了，你有没有感觉自己身体哪里不舒服？”
此刻，苏谦陌已经飞到第三区域。
下方正是棉花种植园，如雪洁白的棉花已经成熟，期间穿插着无数白花花的身影，她们正攀爬在树上采摘着，这种高度的棉花树在大衍南疆也非常罕见，或许是因为此片洞天灵气浓郁的缘故。
苏谦陌收回目光，他自从离开那处青铜宫殿后，便感觉身体有些发凉，他以为是自己体内充斥着魔源，导致血气流速变缓，继而周身呈现出一种僵冷状态。
但此刻一经姒梦提醒，苏谦陌觉得或许并非魔源影响，之前殷玥在他身边的时候，他可没有这种冰冷感。
再一想到殷玥之前的威胁，苏谦陌有了不好的预感，难道自己的身体里缺失了某种源泉，而这种东西只有殷玥能提供给他。
这时，姒梦突然惊慌起来。
“不好，她来了，该不会她又要反悔吧？”
话音刚落。
苏谦陌面前便出现一道身影，拦住了他的去路。
“殿下又想怎样？”
此刻的殷玥已经恢复了正常，她俏颜如冰，看上去没有多少活人的感情。
“刚刚青煞汇报，星月北方临近大衍疆土的地域发生了剧烈改变，是你偷偷让人做的么？”
“是。”
苏谦陌大方承认，这种人力而为的地域天堑躲不过殷玥的探查，她若不喜，现在随意挥出一掌便能于亿万里之外抹平那里，让魔气继续侵染北上。
而此刻。
殷玥选择质问，她一定是想要以此胁迫苏谦陌达成某种目的。
“你不觉得自己做得很过分么，我可以饶你一命，可从来没有说过饶天下人一命。”
识海中，姒梦偷偷说起:
“双弟，我觉得她还是看好你的，不然她为什么跟你这般和和气气地讲话？”
“因为她想利益最大化。”
苏谦陌始终不信殷玥会有这么好心。
他平静地看着殷玥，“我们之间不必铺垫太多情绪，殿下的最终目的是什么，你大可一次性说出来。”
殷玥没有一丝被看破的难堪，她坦然一笑。
“我想要你助我修行，之后，共同寻找长生之秘。”
长生…
苏谦陌的童孔刹那收缩。
他不是第一次听说这个词语，但他的心第一次波动的如此厉害。
但他没有被这个消息冲昏了头脑，殷玥第一句话是要他助她修行，很有可能他只是她长生路上的垫脚石。
虽然苏谦陌不知道具体修行的流程是什么，但他预感到结局应该不是很好，这才符合殷玥不杀他夺心而且帮他蜕变残破本源的真正目的。
“我何德何能…”苏谦陌本能的拒绝，他不想与魔共舞。
“是么，那大衍也没有了存在的必要。”
殷玥冷笑一声微微抬手，一道巨大的掌印渐渐在虚空之上浮现。
苏谦陌的目光平静如水，他缓缓开口:
“大衍存不存在跟我有什么关系，殿下这般做只会让我们之间再填一道新仇，这对你我最终结局似乎并没有什么影响。”
“呵呵，说得好像很对。”殷玥凝聚出来的虚空掌印愈发真实，此片天地都有些无法承载这股力量，隐约有破裂的痕迹，丝丝虚空煞气都侵染进来。
“那它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当你没了后顾之忧，我相信未来的你更加懂得如何取舍…”
“等等！”
苏谦陌满不在乎的伪装最终还是被殷玥破防了。
他无法做到嘴上那般坦然。
因为苏谦陌看着苍穹之下那些白花花不遮衣物的低级美艳尸魔，他都不敢想象，假如有一天，子衿嬛嬛嫂嫂她们也变成这副模样，他会有多后悔…
“你好卑鄙。”苏谦陌麻木地动了动嘴。
殷玥笑得很开心，腰肢也笑得前拥后仰，仿佛听到了世间最动听的夸奖一般。
许久。
她停下走到苏谦陌面前平视着他不是踮起脚尖而是浮空持平。
“我可没有你无耻呢。”
苏谦陌没有继续这个谁更没有底线的话题。
“你先发誓只会用这个手段威胁我一次。”
“哈哈哈…”
殷玥大笑起来，她挑起苏谦陌的下巴傲慢地看着他。
“苏谦陌，你以为这里还是梦境当中么，我对你已经够好了，告诉你一个小秘密…”
她贴了上来，嘴唇离苏谦陌的耳朵只有半寸。
“其实就算本宫毁了大衍，你也离不开我，你就是独属于本宫的玩偶，哈哈哈…”
在苏谦陌看不到的地方，殷玥的眸子焕发起妖异的邪恶，与梦境中的少女祥灵如出一辙。
苏谦陌勐地推开了她，刺耳的笑声差点迷失了他的心智。
而此刻，殷玥又恢复了正常，她依旧笑呵呵地看着苏谦陌，可笑容中不夹杂一丝活人的感情。
“本尊不会再发誓让自己背负枷锁了，你可以信也可以不信。”
“嗯…，既然你以后就是本尊的属下，那这滴道生初血就算本尊赏赐给你的，对了，以后记得称呼本尊为主上。”
苏谦陌看着殷玥拇指与食指间的那粒晶莹，他吞咽了一下喉咙，微不可闻地喊了一声。
“大声点，本尊听不见。”
“主上…”
殷玥弹指一挥，将道生初血射向苏谦陌。
“砰”的一声，血珠贯穿了苏谦陌的胸膛，最终停留在他的心骨之间。
随后她伸出一根手指，“本尊只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处理红尘琐事，若一个月你还没有归来，那此前一切约定皆作废，下次见面，我只能把不听话的你炼成尸傀，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
“双弟，不可…”
识海中，姒梦极力劝阻着准备施展引魂入梦的苏谦陌。
“千万不能冲动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暂时先虚与委蛇，我们的梦道还有成长的空间，未来不是没有机会压制她…”
与此同时。
识海之外。
殷玥目光微动，她感受到了浓郁的杀气，嘴角不禁微微勾起。
“哦？”
苏谦陌冷静下来，他压制住暴怒。
“我会在一个月后准时回来为你效力，我希望你也能答应我一个条件。”
殷玥眉头一挑，她喜欢苏谦陌服软，但她非常不喜欢苏谦陌这种命令自己一般的语气。
可看着他想发怒却又不敢的卑微模样，殷玥又不觉扬起了微笑。
只要苏谦陌不爽，她就很爽！
“什么条件？本尊现在心情可是大好，只要不是太过分，本尊都会应允你。”
苏谦陌沉声道:“百年之内，你不能收回那件圣器。”
殷玥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一件圣兵遗留在外面。
“呵，还真是个情种。”
她知道苏谦陌提出这个请求是为了守护他那群女人们。
“只要你对本尊忠心效力，借你百年又何妨？”
“希望你说到做到！”
苏谦陌深深看了殷玥一眼，转身继续朝着洞天之外飞去。
直到苏谦陌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殷玥的视野里。
她的肩膀才抖动了一下。
如果此刻有人从正面看，一定能够看出殷玥的表情非常狰狞，原本如冰的俏颜不复存在，就像是深陷某种巨大的痛苦当中一样。
许久过后。
殷玥才压制住脑海里的混乱思绪，她的眸子重新恢复冰冷。
“区区梦灵也想喧宾夺主…”
刚刚。
殷玥的情绪之所以差点失控，是因为她答应苏谦陌的请求深深触动了少女梦灵的心。
在少女殷玥心中，那座圣器楼阁可是她的闺房，占有欲极强的她怎么可能同意让苏谦陌用属于她的闺房去保护别的女人！
“她们都该死！”
殷玥发出低沉的呓语。
她一双眼睛也发生了异变，其中一只依旧澄明，另外一只已经蜕变为妖异模样的猩红。
“嗖…”
殷玥身影一闪，消幻于虚空。
半息过后。
她出现在洞天中央的青铜古殿当中。
此刻。
白煞和青煞正在规划着接下来洞天的发展前景。
突然。
殷玥来到白煞面前，一把捏住了她的脖子。
“卡察！”
白煞的脖骨骤然碎裂，她的喉咙翻滚，汩汩鲜血从七窍喷涌而出。
“主人…”
懵逼的青煞回神后脸色瞬间失去血色，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她抱着殷玥的大腿哭诉着求饶，希望主人饶姐姐一命。
“贱人！”
殷玥一脚踢在青煞肚子上，把她踢出了古殿，之后又把白煞甩出，两女的身体重重砸在一起，滚落了数十丈远。
白煞当场重伤昏迷，青煞捂着肚子又跪谢之后，才抱起白煞拖着残破的身躯离开。
半日过后。
白煞在妹妹经心调理下醒了过来。
“对不起，连累你也受伤了…”白煞此刻眼里尽失后悔。
青煞摇了摇头，苦笑着示意自己没事。
“姐姐，你与主人之间到底发生了？她脾气很好的，之前从来没有这般生气过。”
“我…”
白煞哪有脸说出事情的原委，她哽咽一声抬手就拍向自己的头颅，她想要自尽。
青煞急忙出手挡下，可这股力量也震得她心脉寸断，一口浓郁的猩红喷在了白煞脸上。
“妹妹，你怎么了？”
寻死未果的白煞慌乱地抱起青煞，探索着她的身躯。
她这才发现。
原来妹妹受到的伤害远超自己，她只是被主人捏碎了脖骨，对褪凡的武王境修士而言，骨头碎裂并不会致死。
反倒是青煞，她的五脏六腑被殷玥一脚踢得散架，此刻再迎合白煞一击，肝肠彻底寸断为粉末。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这就去求主人救你…”
“不要。”
青煞挣扎着，她用力拉住白煞的手，“别再去惹主人生气，好好活着，我们的命和力量本就是主人给的，我一点也不会怪她，本来我们的修行之路就走到尽头，能够提前解脱对我而言，并不是一件坏事…”
“嗯嗯。”
白煞眼眶充斥着泪水，“我们姐妹同心，本为一体…”
她想起十多年前两人初次相遇在罗曼山脉，之后惺惺相惜立下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求…的誓言。
青煞摇着头，她抗拒着白煞眼里的死志。
“好好活下去，包括我的那一份…”
可她已无力阻碍，只能看着姐姐眼里的光一点一点熄灭，她也渐渐闭上了眼睛。
两人依偎在一起，身体逐渐失去了温度。
就在这时。
一道璀璨的光芒破开天窗，射向了她们…
……
时间回到半日前。
苏谦陌告别了殷玥后，便飞速朝着洞天门户疾驰而去。
迟则生变。
殷玥的反反复复让他体验到了巨大的无力感，也让他明白，不能跟精神不正常的女人墨迹太多。
“我觉得她不全是在利用你。”
那时，姒梦看清了殷玥的状态，她认为如果殷玥只是利用苏谦陌，不可能流露那种痴狂的眼神，那种眼神像极了曾经的她。
不过。
苏谦陌却说了一句让姒梦摸不着头脑的话。
“我可能真离不开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