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8章 穷吊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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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羡鱼毫不在意地一哂：“你就是皇帝不急太监急。”系统跟着煽风点火：【这是你后娘的女儿柳羡岚，快拿出原配之女的气焰好好与她斗上一斗！】
与此同时柳羡鱼道：“我讨好她老人家，能把我娘的嫁妆还给我吗？”
柳羡鱼的继母吴氏是工部侍郎吴台仁的庶长女，皇商柳老爷守完一年妻孝后就迫不及待将人娶进门；继室嫡女柳羡岚比柳羡鱼小两岁，自小熏陶在外祖父挑选的书册中，继室仗着出身官家，在不喜她们母女却不得不给面子的柳老夫人手下周旋得优雅得体。
憋闷的柳老夫人便将气撒给了没娘的柳羡鱼，明明自己儿子孝敬得不少，家中私库都由她掌管，却用起儿媳妇的嫁妆毫不手软。
是以柳羡岚对她一直有点愧疚，好歹是读过书的姑娘，平常也总让着柳羡鱼。
落梨院安安静静都没个洒扫丫鬟，应了那句没娘的孩子像棵草。
柳羡岚面颊闪过一瞬的尴尬：“我母亲现在正忙着顾不得你，你快跟我去给祖母请安！”她焦急地劝，“三姐，给祖母好好认个错，她现在正高兴，不会为难你的！”
柳羡鱼好整以暇蹲在落梨院的门槛：“是沾了公……陈妙嫣的光吧？”
柳羡岚一跺脚，被她的闲散态度气个半死：“都是一家人你还拿乔，表姐的车一时辰前进城，大约再有三炷香就进门，祖母高兴得很，你说几句好话给她听，求求祖母放了你的贴身丫鬟。”
被拿捏住命门，柳羡鱼的心脏狠狠一跳。
原身只会得罪人，身边人全是继室和老太□□插的下人，只剩下一个丫鬟小满真心为她，原身还不好好珍惜，小满为了她份例中的燕窝与老太太的丫鬟吵架，昨日被关进了柴房。
占了人家的身，就得替人家扬眉吐气。
看着担忧不似作伪的柳羡岚，柳羡鱼挑起眉毛，朝她伸出手：“腿麻了，拉我一把。”
京城的城门的荫凉处，柳思鸣倚在自家马车上，带好几辆拉行李的车恭候在此。
他今年刚过十六，是柳家大房的嫡次子，也柳羡鱼的同胞兄长，柳老爷和长子还未归家，柳老太太便叫他来迎远道而来的陈表妹。
他这月去请安时，常听祖母念道陈表妹芳龄十四，虽然母亲早逝，父亲又是个迂腐的上门女婿，常常喝的大醉不管她娘俩，繁杂的环境里表妹却出落得亭亭玉立，知书达理，比当地知府家的千金还要好看，只是红颜薄命，不到及笄却父母双亡，陈府还有她母亲兄弟的几个女儿对她横眉竖眼，只能上京来投奔外祖。
柳思鸣把玩着手里的金元宝想，家里几个妹妹他都不太喜欢，亲妹柳羡鱼只会哭和窝里横，继妹柳羡岚读书读得呆呆板板，庶妹柳羡月又是个体弱的，除了请安见不了几次面，如今又来一位表妹，看祖母的意思是要在府里常住，好在祖母说陈表妹性子娴雅，落落大方，还未见面就添了几分喜欢。
城外挂牌他家的马车渐渐驶来，家中仆妇扶着位妙龄女郎下了马车，柳思鸣就知道她是祖母盼了许久的外孙女，他精神一振，忙问女郎道：“这位便是陈表妹么，祖母叫我迎你回家。”
柳思鸣今日穿了身银红圆领袍，墨发高高束成马尾，佩戴护腕蹀躞，脚蹬一双乌云履，一张白净的容长脸儿，丹凤眼里带着笑，十足风流的如玉少年。
陈妙嫣用锥帽遮住容貌，忙对他见礼，声音清甜道：“多谢表哥，妙嫣在此谢过了。”她这一路行来，已经见过柳家仆从的吃穿用度，比起中等人家不遑多让，皇商豪富可见一斑，见柳思鸣对她笑颜真心，知道从未谋面的外祖母对她着实疼宠。
她卸下几分担忧坐进挂牌柳府的马车，撩起纱帘往外看；皇城中轴线上，天子所在的宫墙高台依稀可见。
市坊林立，皇宫在光下逐渐看不分明，日光曜曜，晃乱陈妙嫣的心神，她握紧手中的七尾凤钗，想起母亲让她寻找生父的临终嘱咐，升起不确定的猜测。
难道……该不会……
她正惊疑不定地想着，马车外想起柳思鸣热情的声音：“陈表妹，柳府到了，咱们快些去见祖母，老人家已经等急了。”
陈妙嫣心头一跳，自嘲自己想得太多，眼下还是外祖母要紧。
才进了石狮坐镇的大门，便有机灵的丫鬟婆子抢着邀她上府里的软轿，逗着陈妙嫣开心，柳思鸣交代了她们几句便去换衣。
柳老夫人的两个一等丫鬟雨春雨夏早就候在此处，笑眯眯引着陈妙嫣往老太太的敦乐堂走去。
旋即，柳老夫人自己急急出来，一口一个心肝宝贝乖囡囡叫着，不由分说搂住陈妙嫣，祖孙二人抱在一起哭个不停，感染得一圈下人也都眼圈红红。
柳羡岚站在敦乐堂院门外的牡丹花旁，攥着手帕目光复杂。
柳羡鱼摸摸失宠小姑娘的脑袋，气定神闲道：“见了外孙女，祖母才会想起她的正牌孙女，哥哥也只会围着他转，我赢了，一两银子你可莫忘。”
柳羡岚垂着头，有点不是滋味：“你怎么知道？”
柳羡鱼一脸嫌弃：“这就是你没念过书的缘故，但凡读一读x楼梦和还x格格也不至于不好受。”
陈妙嫣好歹也算古早文里女主觉醒的那一挂，被她娘以大家闺秀的标准教养长大，加上她自己对七尾凤钗的猜测，在还未认入皇家前待人接物百密不疏，面对摄政王男主的强权和追妻火葬场也不卑不亢，以才气扬名京城，让柳羡岚的亲娘吴氏想找茬都没法下手。
祖孙两人在院里啼哭不止，吴氏站在一边干抹眼圈，心下却不以为然，果然是上不得台面的商贾，哭嚎也不进屋避着人，哪有她的岚姐儿聪慧可爱。
等这两人哭声减弱，吴氏赶紧递上帕子劝道：“母亲想也累了，屋里备好了茶果点心，嫣姐儿远道而来，快来尝尝盛京的味道。”
将老太太扶进上座，吴氏给嬷嬷使眼色：“主人都来了，还不快将姑娘们都请来。”
柳羡鱼洋洋得意：“看吧，祖母这才想起请你呢，我又赢了，二两银子。”
柳羡岚气道：“你煽风点火，挑拨姐妹！”
柳羡鱼：“我不仅给你吹风，我还要到你娘和老太太面前去吹！”
柳羡岚怒道：“三姐，你简直丧心病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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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羡鱼理顺鬓发，她观察了柳羡岚许久，莫名其妙问系统：你的真心话外挂失灵了吗，她看起来好正常？
……系统憋闷：【就不许人家对你真心实意？】
良言逆耳，她还是不信柳羡岚是真心为自己好，肯定是系统又抽了。
柳羡鱼站起来拍拍土：“行啦，我要去觐见嫣表妹了，四妹妹随意。”
柳羡岚气得追上来，拿出张纸：“亏我提前学你的字替你写了悔过书，我早就该拿去擦腚眼子。”
柳羡岚惊吓地捂住嘴，话却从指缝里漏出来：“完蛋了，要人听去了必须得嫁祸给你！”
“你说真话可真不容易。”柳羡鱼笑得不行，接过她的好意展开一看，脸色禁不住黑了。
语句粗疏，字体歪歪斜斜，好在丑得一致，看久了居然还少了些违和感。
柳羡鱼不忍直视地收起悔过书，险些忘了原身是个被继母捧杀的半文盲，一门心思放在宅斗上，死得惨烈。
柳羡鱼若无其事转身，对站在不远处一脸尴尬，显然是全部听到了的嬷嬷道：“不劳烦嬷嬷，我自己过去。”Μ.5八16０.cǒm
老夫人的敦乐堂里气氛极好，婢女言笑晏晏，忙里忙外的热闹，柳羡鱼和柳羡岚进来时，就见老夫人搂着个一袭荷色衣裙的美貌少女坐在上座说着贴心话，吴氏在下首赔笑。
那荷色少女衣裙舒展，眉眼清丽，发髻梳得一丝不苟，仪态端方，柳羡岚看着她险些愣住，柳羡鱼看她失态，忙在后边掐了一把，柳羡岚这才回神：“表姐好。”
陈妙嫣见她俩进来，匆忙要给见礼，却被老夫人按住坐下，只是笑着给指了指算认人：“这前面的是你三表妹柳羡鱼，小你三个月，后面这个是你四表妹岚儿，小你两岁；五姑娘风寒不好出门，回头你们姑娘几个在聚聚，我的嫣儿莫太见外，以后便在一起住了，有什么缺的，你跟外祖母和舅妈说，一定不会缺了你什么。”
柳羡岚乖巧行礼后才敢坐，与吴氏小声说起话。
柳羡鱼一撇嘴，见无人理会她，大剌剌直接坐下，拿起桌上盛瓜子的银碟子翻来覆去地看，喜滋滋道：“四妹妹你看，祖母的碟子是我娘的陪嫁呀！”
柳羡岚看了眼忙着感伤的柳老太太，疯狂暗示她闭嘴，吴氏忽然转过头，狠狠给了她一记眼刀。
柳羡鱼害怕地放下手，小声道：“娘是病了吗，眼仁都翻白了，是不是四妹妹惹你生气了？”
一直谨慎地观察诸人的陈妙嫣眼皮跳了跳，忙对柳老夫人说：“外祖母，嫣儿想吃果脯。”
柳老夫人满眼都是她的囡囡，根本想不到柳羡鱼敢在她眼皮子下阴阳怪气，笑眯眯道：“嫣儿想吃什么，外祖母都给你。”
陈妙嫣才要张口，柳羡鱼就白着脸，抹起眼泪：“这碟子我小时候还喂阿黄喝水来着，怎么成祖母吃饭的家伙了，四妹妹，四妹妹你怎么不说话？”
柳羡岚吸取教训，死死捏住嘴巴。
疯了，这人没救了。
吴氏见势不妙，打起圆场：“三丫头见母亲冷落她，知道自己没亲娘庇佑，连商人妇都敢对她蹬鼻子上脸……”
吴氏也惊恐地捂住嘴。
今儿怎么回事，忽然就把心里不敢说的倒出来了！
陈妙嫣脸色一变，柳老太太这回是听见了，怒道：“做大娘的对孩子不尽心，反把错处怪到老身头上，老身就算偏宠嫣儿不管你娘几个，也要死不讲理扭成你的错，谁敢给我的嫣儿下脸子，老身就敢打死她拉出去卖了！”
“三姑娘要是没她娘留的几个钱，老婆子才不给她好脸色！”
屋里热闹的气氛陡然一凝，吴氏惊呆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到底是工部侍郎的女儿，咒骂不出什么虎狼之词，尖着嗓子道：“母亲，您为老不尊，哪有一点老太君的派头，村妇做派简直有辱柳家门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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