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夜公子的率先发难

    “今日你不给这个面子，那么咱们便不会有情谊。”
    刘桀长身而立，有意无意地站在唐衣三女的身侧，目光冷冽，身躯紧绷，蓄势待发。唐衣见状，神色终于凝重起来——能让刘桀如此小心的，这世上并不多见。
    夜公子有些诧异，似是没想到刘桀能说出这番话来，沉默片刻，摇头道：“因何如此？”
    “这世上，哪里有那么多缘由可讲？你只需知晓，若是按照唐家女娃所说的去做，某就当今日并无来过——天下皆知，方山侯府人丁单薄，不只是程咬金、秦琼等百战老将亟需看到侯府开枝散叶，就算是皇上与皇后娘娘，亦是如此，烟波楼既然号称入世，那便应遵循世间的道理，否则，不用某出马，这长安城的百万大军便足以踏平烟波楼！”
    “老夫这一辈子，最不惧的便是威胁！”
    夜公子重重哼了一声，浑身气势瞬间磅礴而出，不见他身形如何移动，却转瞬间来到了老严等人身前，老严脸色大变，口中怒喝连连，右拳直捣夜公子胸口，却被夜公子轻描淡写地挡下，顺势一掌朝老严左肩劈去。
    掌风凌厉无匹，隐隐携带风雷之势，老严紧咬后牙槽，不躲不避，迎身而上，大喝道：“夫人，后退！”
    花腊九芳心剧颤，忙扯着唐衣与林潇潇稍退半步。
    眼见夜公子的掌刀即将狠狠劈在老严左肩，斜地里蓦地横来两只手掌，稳稳将夜公子的攻势挡下，随之而来的，是两声暴喝。
    “很好！老夫今日便与你不死不休！”
    “住手！”
    刘桀的老脸上满是狠厉之色，正要欺身上前大战，却见花腊八脸色铁青地横在夜公子身前，眸子中一片腥红，仿若一头欲择人而噬的猛兽，不知何时，花腊九亦是越众而出，坚定地站在了兄长身侧。
    刘桀见状，便放弃了与夜公子打上一场的念头，转而饶有兴致地盯着花腊八兄妹，似笑非笑，他虽然看不清夜公子的面容，但他猜想，斗笠下的那张老脸，肯定很精彩。
    被夜公子这突如其来的一吓，唐衣焦急地看向林潇潇，眸中惊惶：“潇潇，你怎么样？”
    林潇潇的脸色有些苍白，强笑道：“妹妹无事。”
    唐衣上下打量着林潇潇，直到确认林潇潇确实平安，这才放下心来，继而银牙紧咬，厉声叱道：“胆敢当众刺杀国侯夫人，好胆！严叔！”
    “在！”
    “遣人往莒国公府、宿国公府、翼国公府、吴国公府、潞国公府、曹国公府、琅琊郡公府求救！哪怕烟波楼背景滔天，子时之前，吾也绝不许长安城还有烟波楼的存在！”
    “喏！”
    老严轰然暴喝，转身便走。
    “且……慢！”
    夜公子没有去理花腊八与花腊九，顿了片刻，忽地叹道：“便如夫人所愿，苏清寒，下来罢——从今日起，你便与烟波楼毫无瓜葛！”
    唐衣纤手轻摆，老严便停下脚步，继续警惕地护卫在身前。
    不多时，一道婀娜的身影从三楼款款走了下来，精致的俏脸上不施粉黛，略显苍白，脸色复杂难辨，怔怔地盯着人群中的唐衣，娇嫩的红唇不知何时已渗出血丝。，
    “奴家……见过夫人！”
    “过来，回去之后，自行领家法！”
    唐衣淡淡地瞥了乖巧的苏清寒一眼，对老严道：“严叔，方才妾身说了甚么？”
    老严大笑道：“您说，子时之前，不许长安城再有烟波楼的存在！”
    唐衣轻笑出声，朝刘桀施了一礼：“刘公深夜相助，妾身铭感五内！”
    刘桀深深地看了花腊八与花腊九一眼，意味深长地道：“纵使老夫不来，今夜苏女娃也是你侯府的人了。”
    唐衣轻轻颔首，目光看向苏清寒的小腹，那股羡慕情不自禁地又涌了上来，紧接着，莫名的怒气也随之而来。
    “走罢！”
    “从今日后，烟波楼对于方山侯府来说，彻底没有了秘密。”
    夜公子的声音悠悠传来，似是夹杂着几分不甘，林潇潇转过身来，笑靥如花：“侯爷府对于烟波楼来说，又何尝不是呢？”
    花腊八脸色大变，艰难地与花腊九对视片刻，震惊异常。
    刘桀在一旁笑得幸灾乐祸，笑着笑着，眼泪都落了下来。
    “你这老东西，为了试出老夫的念头是否坚定，竟然率先出手，这下可好，这数十年的积累毁之一旦，连自己的……”
    说到这里，却是闭口不言了。
    唐衣奇怪地看了看这两个老头儿，她虽然已经有了些许想法，但不介意听到更多的秘辛——烟波楼究竟是个怎样的存在，究竟是敌是友？实在是真假难辨。算了，自家夫君向来是个有主意的，回家问他便是。
    面对老严的蠢蠢欲动与刘桀的奚落，夜公子却没有恼怒，笑吟吟地道：“能从刘公这里得知陛下对方山侯的看重，老夫很是满意！区区烟波楼，砸了便砸了，明日再盖便是，只是可惜了那数千坛好酒！”
    咕咚咕咚，刘桀吞咽口水的声音很是响亮——以他的年纪，千日醇着实是烈了些，离人醉香甜可口正是合适。
    “既然如此，那便不砸了，若因妾身的任性使得刘公失了口福，可真是罪过哩！”
    唐衣掩唇轻笑，顺势卖了个人情。
    “好，好极！”
    刘桀大喜，挑衅地朝夜公子喝道：“老东西，敢不敢陪老夫大战三百回合！”
    夜公子长笑道：“有何不敢？怕喝死了你这老不死！”
    “来来来，谁要是怕了，谁就是孙子！”
    “……”
    唐衣摇了摇头，看向花腊八：“花先生，你要不要留下来？”
    “不用，恰好有些话，要与夫人说！”
    花腊九脸色有些苍白，红唇紧咬，娇躯微微颤抖，林潇潇握着她的纤手，有些冰凉。
    “第一眼见到你们，姐姐心里便有所疑心，但侯爷得你二人之力多矣，想来定然不会心生芥蒂。”
    “哼，还是那句话……”
    流眸在花腊九与苏清寒身上转了一圈，唐衣轻声哼道：“家法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