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三书六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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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残破的双翼，马格努斯如同一只被拍下来的蚊子般坠向了地面。
此刻的他极其不解。
虽然看上去这一刻他被打的有些狼狈不堪，但感受着远处汇聚到一起的腐化之力，他却露出了一丝笑意。
“自寻死路。”
“轰”
又一次与熟悉的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马格努斯感觉自己的脊柱都要断了。
但没关系，因为他清楚对方这种杀敌800自损1000的打法持续不了多久。
亲自感受过祂们真正力量的马格努斯清楚，强行接续祂们的力量无异于自取灭亡。
很快，忍着全身上下传来的痛苦感，他又再度从坑里爬了出来。
双臂断口处依旧在疼痛，那是之前鲁斯给他造成的重创。
哪怕祂提供了海量的灵能，马格努斯也没有办法在短期内恢复这些狼王给予他的重创。
能勉强把手臂恢复到一个至少表面上没啥问题的状态，对于此刻的他来说已经是极限了。
没有选择再度飞上天空，因为他清楚那些同样带着追踪功能的绿色火球根本躲不开。
可正当他刚刚爬上自己砸开的大坑时，他却在边缘看到了一個冲天辫。
“阿巴蛋？”
显然，阿巴蛋并没有和他废话的功夫。
那早已沾满血迹的大斧直接朝着马格努斯之前被鲁斯折断过的那只手臂处挥去。
其产生的破空呼啸声甚至让马格努斯产生了一丝狼王复临的错觉。
可以说，如果抛开原体本身的灵能特性。
阿巴蛋在战法上完全不逊色于，此刻那不知道藏到哪里去舔舐伤口的鲁斯。
也正是再度藏于幕后的鲁斯，导致马格努斯不得不随时分心警戒四周的任何风吹草动。
他尝试再度激发灵能，放出一团炽白色的烈炎将眼前冲过来的阿巴蛋挡下。
可出乎他预料的是，这看似稀松平常的咒语却在关键时刻掉了链子。
那团火焰在他身前闪烁了片刻后便直接熄灭于虚空中。
（？？？）
他不能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
但阿巴蛋手中的利刃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前。
堪堪举起手中的《马格努斯之书》做出格挡。
感受着手臂上传来的巨大力道，马格努斯又被打落回了坑底。
双臂再度旧伤复发。
曾经由狼王所引发的撕裂感再度于他的双臂上浮现。
重重的摔于坑底，马格努斯终于在背部感受到了灼烧感。
用被砍出一大道伤痕的《马格努斯之书》背面眼睛看了一眼。
他终于明白了刚才灵能失效的原理。
腐烂正在他的背部蔓延，那翅膀与后背的连接处都几乎快要被蚀穿。
正是这些异物，破坏了马格努斯原本熟悉的灵能模型，导致了他刚才想要用烈炎逼退阿巴蛋的攻击直接落空。
操控着远处天空中的巨眼看向远处的废墟。
看着此刻依旧安然躺在地板上的卡尔，马格努斯默默点了个赞。
“值得尊敬的对手，但也就仅此而已了。”
同样的招数无法生效第二次。
当阿巴蛋提着斧子从坑边一跃而下时，马格努斯出手了。
既然无法将灵能凝聚成特定的攻击，那便不去凝聚。
有着奸奇祝福的马格努斯，最不缺的就是灵能。
打的就是一个“力大飞砖”。
按照马格努斯的意志，如同浩瀚海洋般的灵能直接涌向了阿巴蛋。
无需任何的操作。
单纯凭借这海量灵能内的腐化，便足以拦下阿巴蛋的脚步--吗？
显然在这里马格努斯又失算了。
或者说，但凡这里换一个除了阿巴蛋之外的人他就成功了。
诚然，浸泡在这样剂量的腐化中。
等待着阿巴蛋的绝对不是好的结局。
哪怕是黎曼鲁斯也不敢把自己的精神拿来和这些充斥着亚空间腐化的灵能碰一碰。
但阿巴蛋是谁？
正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反正对于他来说，死亡不过只是一个暂时的终结罢了。
只要能坚定住心中的信仰，那即使肉身腐朽畸变于此又有何妨？
这一刻时间似乎被拉的很长，长到足以让阿巴蛋看到自己身上发生的畸变。
在那极度浓醇的亚空间腐化浸泡下，甚至连他身上的盔甲都出现了肉眼可见的畸变。
这一刻，阿巴蛋仿佛看见了命运中的另一个自己。
金红色的利爪、耀黑色的盔甲、恶魔低语的宝剑。
那也许才是祂计划中，阿巴蛋的宿命。
“啊啊啊！”
怒吼与咆哮不由自主的从他的口中发出。
那也许是阿巴顿的宿命，但那绝非是阿巴蛋的宿命。
他的目标自始至终只有一个。
而这个目标，早在他遇到荷鲁斯并加入“影月苍狼”的那一刻便注定了。
既然M42的战帅依旧站在帝皇一方，那他又怎能背离自己的初心？
“让整个银河燃烧吧！”
早已失去人形的怪物带着以命换命的狂暴姿态冲向了马格努斯。
这一刻，哪怕是马格努斯也感受到了一丝震惊。
原本平平无奇的动力斧，此刻已然在灵能的风暴中完成了属于自己淬炼。
它极其不稳定，但在能短暂维持这一状态的时间内又显得如此致命。
若是硬接了这一斧子，他半条命估计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并且甚至不用看，单纯凭借周围传来的大量震动他能就猜到那些之前被他灵能挡在外围的狼卫与禁军正在快速赶来。
别的还好说，但如果被大量的寂静修女近身。
那他多少也要在这里脱一层皮。
而且最关键的还是那暂时不知所踪的狼王。
如果在围攻中再被狼王不讲武德的偷袭一次，那到底谁生谁死就不好说了。
于是经过简单的分析利弊，马格努斯还是做出了一点让步。
“卡洛斯，该你出手了。”
他利用灵能在亚空间中联系上了，奸奇指派他的援军。
“啧啧啧，你看吧我就知道你一定会答应的。”
卡洛斯略带嘲讽的回复让他感到很不爽。
可即使如此，为了自己彻底解决千子们血肉畸变问题的这一场交易，马格努斯也不得不做出一些妥协。
借助亚空间内时间流速可调的优势，马格努斯快速地答应了那些祂提出的额外条件。
他很清楚其中藏了一些恶心至极的条款，但大体来说只要他继续站在混沌一方这些条款就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因此面对这些放在明面上的天坑，马格努斯选择揣着明白装糊涂。
最终在织命者·卡洛斯满意的笑容中。
双方愉快的达成了一个，看似互惠共赢的条款。
抛开那些细节不谈，其中最重要的一条便是----“只要马格努斯保持对于祂的忠诚，那么血肉畸变自然会在普罗斯佩罗事件后自然解除，并且所有选择跟随马格努斯的千子们都能凭借收集完毕的灵魂在巫师星上逐一复活并重建军团。”
可这看似美妙的条款，真的有表面上这么容易达成么？
至少卡尔觉得不行。
近乎疯狂的睡意正在席卷他的大脑。
如同连续通宵了一周的魔怔人般，此刻的他连最基本的保持清醒都做不到。
迷糊间，他看到远处那只撕裂虚空的巨眼动了起来。
他看到了阿巴蛋的牺牲。
在见证到攻击即将落空的最后一瞬间，他将锋利的斧刃一翻，毫不犹豫的直接砍下了自己早已畸变成另一幅恐怖模样的头颅。
感受着灵能连接的断开，卡尔知道阿巴蛋已经完成了自己的旅途。
他已经做的很好了。
至少如此果断地自我了断，论卡尔来说是肯定做不到的。
知道理论是一回事。
真正下手的时候，才能体会到其中的困难。
想要克服生理上的那种，来源于DNA深处本能又是另一回事。
而如果说阿巴蛋是成功超越了自我的正面例子，那卡尔估计自己就要成为那个反例了。
有着如此庞大的灵能，他还能做很多事情。
比如控制着周围的灵能行尸，再靠近一点给马格努斯来点小小的惊喜。
比如控制着尚且保持着战斗力的顶点之犬，给马格努斯再来上几发友情破颜拳。
比如尝试配合围上来的狼卫、禁军、寂静修女们围杀暂时失去翅膀的马格努斯。
但很可惜，意志力这种东西一但将时间拉长便必然会出现漏洞。
掐指一算，自从卡尔接受慈父的祝福到现在已经过了很久了。
那怕是之前训练出来的钢铁意志也来到了崩溃的边缘。
于是就在这个节骨眼上，他终于睡着了。
游离于梦境的边缘，他仿佛来到了一片无边无垠废墟当中。
大量的碎片，漂浮在奔涌的亚空间混沌能量当中。
在虚无与现实的交汇处，无以计数的各式残骸以及尸块近乎填满了这个区域。
在破碎的残骸间，他看到了许多熟悉的徽章。
极限战士、死亡守卫、帝国之拳…………
（这到底是那里？）
面对如此庞大的一片残骸群，饶是卡尔也看花了眼。
不过从其中个头比较大块的残骸中，他依稀凭借机械大典辨认出了一些熟悉的部件。
“一艘魔改版的帝皇梦幻号残骸”
“一些他之前见过的逆以太相位引擎残骸”
“几本随意飘散于虚空之中的机械大典”
从周围的环境上来看，这似乎是一片虚空。
但诡异的是，卡尔竟然能在这一片虚空中随意地飘动，无需借助任何装置也不会由于真空而感到任何不适。
正是这一点帮他确认了此刻的状态，他应该处于某种精神幻境空间中。
随手翻看一本机械大典，其上模糊到无法辨认的字迹也帮他确认了这一点。
随意一瞟，在破碎的舷窗外他似乎看到了一片熟悉的景色。
然而就在他想要飘过去，查看个究竟时一道诡异的声音突然响起。
“啧啧啧，瞧瞧这是谁来了？”
循着声音的来源卡尔扭头看向后方，但那里却空无一物。
“愚蠢的盲目者，你甚至看不清自己的本质。”
如同嘲讽他的愚蠢一般，层层叠叠的回音从各个方向朝着他袭来。
捂着有些头痛的太阳穴，卡尔朝着虚空中质问道：“你到底是谁，少装神弄鬼。”
似乎是他的反击激起了对方的兴趣，下一秒一团不停在扭曲变化的物质悄然浮现在了卡尔的眼前。
“织命者·卡洛斯，当然这只是我的其中一个名字罢了。”
说罢，远处那团不停变化的存在逐渐固化为了一尊长着尖锐喙部的鸟人形态。
挥动手中的权杖，他将周围残骸通通推开。
最终，那一颗残破的法兰克三号出现在了卡尔眼前。
“好了明白人不需要太多的废话，这次来呢我其实想和你做一个交易。”
这一刻，卡尔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卡洛斯提出的要求。
他的注意力几乎全部被远处的那颗破碎星球吸引了过去。
这份设计图纸，他从来没有公开过。
那怕是目前法兰克三号上的技术总负责人，也就是特斯卡也没有见过整个计划完整的所有细节。
但此刻展现在他眼前的便是那个计划的成品。
或者再准确一些，因该称其为被未知存在毁灭了的成品。
一道巨大的裂缝贯穿了整座星球级要塞。
卡尔根本无法想象到底是何种存在能够做到这种以星球作为标靶的恐怖威力。
要知道这可不是一颗普通的星球。
而是一整座完整的要塞。
在他的计划中，当这座要塞最终完工的时候，那怕是山阵号来了也得磕个头喊一声爷爷。
但此刻放在卡尔眼前的只有一个巨大的残骸。
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到底是对于过去的回忆，还是对于未来的预言？
在这个时空交汇的节点上，一切变得如此模糊难辨。
“如果世界上一切光辉灿烂的奇迹都仅仅是模糊难辨的幻像，那么这样一种困居在阴影中的生命又有何意义？”
卡洛斯继续诱导道：“加入对于祂的信仰，也许你还有机会改变这一切，对吧终焉？”
震惊。
卡洛斯口中吐出的最后一个词汇，彻底击破了卡尔的面具。
他不能理解自己为何被称为“终焉”。
但冥冥之中的预感似乎在提醒着他，眼前的这一切均出自他的双手。
无法辩驳。
这一刻卡尔甚至都差点在恍惚中答应了卡洛斯提出的条件。
当然这并非他的本意，只是卡洛斯刻意引导而来的一小部分潜藏与卡尔内心深处最脆弱部分的记忆罢了。
卡洛斯并不能理解眼前的一切。
甚至这一切也同样让他感到了一丝恐惧。
但这都不重要，因为优秀的阴谋家总是会在随机应变上颇具才华。
这份未知的恐惧，在搭配上慈父带来的摆烂心态。
自然会引导着此刻下意识寻求解脱与安稳靠山的卡尔签下这份卖身契。
卡洛斯看到精神恍惚的卡尔已经接过了他递上的羽毛笔。
这让他感到了一丝兴奋。
只要一笔落下，卡尔的一切便通通划归奸奇所有。
包括这些甚至让卡洛斯都感到极度不适与恐惧的可怕秘密。
近了、近了。
此刻卡洛斯几乎全部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那根笔尖和恶魔契约的交汇处。
可就在这时，一只利爪突然割破了他的喉咙。
“呜”
他挣扎的想说些什么，但他的意识立刻就因为这道分身的死亡而被弹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