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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0章开在地狱黄泉的花

摄政王,你家娘子又作妖了! 你那么甜呀 3125 Aug 5, 2021 11:07:04 PM

独孤雪娇看着女丑一顿操作猛如虎,小身板乱颤,竟有些无言以对。
我肯定是受伤太重,脑子还有些不清醒。
眼前的一切都不是真实的!
如花眼见着贵客被吓得话都说不出,实在看不下去了。
他蹭一下站起身,操起身后的黄泉月牙铲,直接朝女丑的脑袋丢了过去。
“你他娘的给我闭嘴!”
直到女丑的脑袋沉下去,独孤雪娇才恢复些神志,伸手指了指。
“她这样没事吗?会不会……”
如花朝她摆摆手,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做。
“没事,别管她,如常犯病而已。”
独孤雪娇嘴角抽了抽,百思不得其解,原来阴差也能得病。
“她得的是什么病?为何对我前后差别那么大?”
刚见面的时候,横眉冷对,多看一眼都觉得厌恶。
这才多大会儿,就像是变了个鬼,又是谄媚又是撒娇。
如花偷偷瞟她一眼,伸手搅着一头乱发,极力做出世外高人的模样。
“可能是爱屋及乌吧。”
只简短地说了这么一句,然后便闭上了嘴巴,一副不足为外人道的高深神情。
爱屋及乌?
独孤雪娇似懂非懂,难不成这里还有跟她认识的人?
想了半天脑壳都疼了,干脆放弃。
她又指着水面漂浮的琉璃球,问出心中所想。
“这漂浮的琉璃球是什么?这儿到底是什么地方?”
如花甩了甩枯草般的长发,血红的唇张张合合。
“这是忘川河啊,水里的琉璃球,封印的是人死之前的最后一面。
看到那边的奈何桥了吗?走过那个桥,喝下孟婆汤,便什么都忘记了,这一生也就走到了尽头。
有人欢喜,活着的时候一直幸福,对生前没什么留恋,也没什么悔恨。
有人悲伤,怨自己死的太早,恨世间不公,表情就狰狞了些。
还有些人无所谓生死,生前浑浑噩噩,得过且过,死后也是面无表情。
所有人神情各异,被封印在琉璃球中,丢在忘川河里。”
忘川河?
还真有这种地方!
她以前只在古籍中看到过,还以为是杜撰的。
但自从她被选为阴间使者,心里其实便有了些怀疑,或许真的存在。
可如今冷不防摆在眼前,自己甚至还在忘川河上飘荡,诡异中又透着无可奈何。
若是把这里所见的一切说出去,旁人估计会把她当成疯子。
独孤雪娇盯着神色各异的琉璃球,忍不住叹息一声。
“原来人死之后来到这里,还会把生前的最后一面留下来,那我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呢?”
如花似乎十分钟爱那一头枯草,自以为风情万种地撩了几下。
“这个呀,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奉了主子的命来忘川接你,或许一会儿见了主子,你可以问问他。”
主子?到底是谁呢?
她对这里一无所知,唯一的联系,就是曾经把她选为阴间使者的那个声音。
独孤雪娇陷入了沉思,指尖若有似无地抚摸着手腕上的花瓣。
她刚刚已经数过了,雪琯的那片半透明花瓣不见了。
想到晕倒前看到的那一幕,雪琯与心爱的人抱在一起躺在血泊中。
她的夙愿没有达成,那个男人死了,她也死了。
所以,这是对自己的惩罚吗?
此时此刻她才明白,原来未能达成他人夙愿,还会反噬到自己身上。
女丑没了脑袋,没人跟如花聊天了。
寂寞如雪的他只能把目光投向独孤雪娇,试图跟头一次见面的阴间使者攀一下交情。
“使者大人,你觉得我们这里景色如何?跟人间比,丝毫不差吧。
瞧这风景美如画,是不是处处都令人心驰神往?可为何你看上去有些闷闷不乐?”
独孤雪娇扭头环顾四周,放眼望去,不是黄沙,就是黑土。
隐隐约约还能看清上面铺的白骨,与道路两旁妖异盛放的曼殊沙华形成鲜明对比。
也许正是这些白骨化作养料,滋养着花朵,才会长得如此繁茂,铺天盖地的红,如火焰一般。
如花没得到她的回应,仍旧不死心,又开始舌灿莲花。
“使者大人,你觉得忘川河可美?一望无际,无边无垠,在人间看不到这样的奇景吧?
你瞧,上面还有琉璃鬼面做吊坠呢,像不像是倒转的银河?星辰遍布,美轮美奂,真是仙境啊。”
独孤雪娇顺着他的手再次看着忘川河。
漂浮的琉璃球表情各异,有些朝她腼腆地笑,有些威胁似地露出尖牙。
有些打闹般互相挤压碰撞,原本透明的琉璃球瞬间成了血球,红艳艳的一颗,像是血红的眼珠子。
这他娘的也叫美轮美奂?
你怕不是眼睛有毛病!
思及此,独孤雪娇转头仔细地看了一眼如花的眼睛。
看完之后,十分后悔,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
还真是有毛病,眼珠子都弹出来了!
如花刚刚看她看得太出神,以至于眼珠子弹出来都没注意,此时被发现,依旧淡定的很。
抬手把眼珠子拍了回去,又扯着那头枯草开始恬不知耻地炫耀。
“使者大人,你觉得我生的美吗?你瞧我这白面皮,是在画皮鬼那里新弄的,听说人间小姑娘都喜欢白面书生。
还有我这头发,是不是也很美?上次我去人间锁魂,发现很多人都在追捧一个话本子,可火爆了呢。
刚好我要锁魂的那个病弱小姐生前就很喜欢看,带她下来的时候,顺便把那话本子也带来了。
我苦心研究很久,发现话本子里有个叫金毛狮王的人物十分霸气侧漏,那一头凌乱的黄毛更是惹人注目。
所以我就花了很多冥币,让画皮鬼帮我做了一模一样的头发,真是好生喜爱呢。”
独孤雪娇眼角抽抽的厉害,感觉多看一眼,都是伤害。
干脆把我眼珠子挖了吧!
如花说了半天,发现她一句没回,一手戳在下巴上,好像突然发现了什么。
“使者大人,你是不是觉得我长得太美,怕自行惭秽,才不敢看我?”
被那天怒人怨的丑颜丑到自闭的独孤雪娇:……
你开心就好。
如花又被晾了半天,他算是发现了,这位使者大人实在不善言谈而且还有些自卑。
他十分善解人意地不去骚扰了,只时不时伸手划两下水。
对此,独孤雪娇求之不得。
女丑虽然没了脑袋,身体却在船尾任劳任怨地撑着桨。
她和如花一前一后,配合默契,破旧的小船有条不紊地飘荡在忘川河上。
“到了。”
独孤雪娇正在沉思中,被如花的声音打断,抬头一看,果然已经到了岸边。
嗖——
眼前一道黑影闪过,女丑的脑袋飞回了身上,**的头发贴着头皮,活像一个水鬼。
咯嘣——
原本脑袋面朝后背,被女丑一扭,终于回归原位。
看到独孤雪娇,撩开湿漉漉的长发,红唇一扬,羞涩浅笑。
“姐姐,你是在等人家吗?”
独孤雪娇头也没回地朝岸上走,脚步快了许多。
女丑嘴一撇,委屈地甩了下头发,呲出尖尖的獠牙,恨恨地跺了几下脚。
眼看着就要忍不住暴脾气,被紧随而至的如花在后脑勺拍了一下。
咖嚓——
刚回归原位的脑袋转了半圈,又跑到身后去了。
“还不赶紧走,马上就能见到你心心念念的人了。”
女丑一听这话,心口窝的火瞬间烟消云散,迈着小碎步,朝独孤雪娇追了过去。
“姐姐,等等人家啊。”
独孤雪娇听到嗲嗲的声音,小身板颤了两下,没有回头。
如花嗖一下飞过去,在前面带路。
很快过了奈何桥,走到一处高楼前,外面还有院子围着,看上去颇为壮观。
独孤雪娇仰头看了看,但见漆黑的匾额上,写着“判官殿”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这里是判官殿?
如花将院门拉开,谄媚地朝她一笑。
“使者大人,你快进去吧,主子在里面恭候多时了。”
独孤雪娇只看了他一眼,便抬脚走了进去。
女丑蹦跳着过来,也要进去,却被如花揪住了头发。
“主子跟使者大人有事情要谈,你进去甜什么乱,想看心上人,蹲在门口就行。”
女丑气得头冒青烟,挣扎了几下。
“这里哪看得清,人家要离他近点,人家好不容易才有个跟他亲密接触的机会!”
如花眼珠子一瞪,又弹了出来。
“好好说话,别作妖!”
女丑将他甩开,脖子瞬间伸长好几尺,顺着门缝钻了进去。
“你他娘少管姑奶奶的事,否则弄死你!”
如花:……
我太难了。
独孤雪娇走进院子,顺着白骨堆成的小道往前,还未行到大殿前,忽而被不远处的身影吸引了注意力。
那人一身白衣似雪,长身玉立在如火的曼殊沙华中,面容浸着伶仃的光。
他静静地看着自己,墨发披散,眉心一点绯色,唇色若曼殊沙华浸出的艳红汁液染就。
独孤雪娇脚步顿住,心跳加速,眼里满是不可思议。
他是开在地狱黄泉的花,层层迭迭的繁复花朵随风鼓动,送来他清泠的嗓音。
“阿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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