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9章,熟悉的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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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112：被盯上的孤儿院
伯恩告诉奥罗，在三百多年前，全世界的生命体——不分种族、不分地位高低——都联合起来，共同对抗复活的最强恶魔。
最终，在异时空的帮助下，他们唤醒了雷天伊体内属于伊兰诺的那部分意识。
他大仇得报，何况星球上还有他在意的人以及种族存在，于是竭力压制本体的意识，使得魔法师们找到机会、让雷天伊遭到毁灭之力的反噬，从而被击败。
“那一次，我听到了领主大人的遗言。”
“不再需要有人在多年后转告我，也没有人在听见他说的话后悲惨死去……”伯恩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他说，希望下次睁开眼的时候，自己能成为一个普通人……并像普通人一样，幸福地生活在这颗星球上。”
“普通人……啊。”
奥罗缓缓抬起手，随后将目光投向它们，注视着从其上慢慢溢出的无色火焰：“也许他已经如愿……也许他并没有。”
而后，他又道：“你是因为听见了他的这句遗言，才又继续等待他——直到现在？”
伯恩无言点头。
二者皆沉默了一段时间后，奥罗重新捡起他一开始想向伯恩倾诉的话题，他将关于创世主、关于神圣天使的“另一个灵魂”等自己之前经历过的事情，简单地向伯恩概述了一遍。
然后，他又提到了自己目前遇到的难关：
“如果说，你眼前有一个很容易打败却不容易杀死的敌人，而且，一次没能解决，他很可能在之后给你惹一堆麻烦……这样的情况，你有什么处理的方法吗？”
“是不容易杀死，还是‘不能’杀死？”伯恩愣了一下，随后问道。
“我感觉……”奥罗脑海中浮现出了毒草精灵的形象，紧接着，它又被一个名词所取代，“啊，这个嘛……我可以两种都问吗？”
“当然没问题。”伯恩上前一步，作沉思状道，“如果只是不容易杀死，但你有能力击败甚至重伤他，那你只需要一次性把他打到渴望死亡就行了。”
伯恩的回答完全没有参考价值，奥罗心想。
于这样的强者而言，这个世上恐怕没有“不易杀死”的生物，只存在“想不想杀”和“能不能杀”的生命。
“算了，那只精灵王已不值得提起。”奥罗轻声叹气，而后问道，“伯恩，你之前不是从雷纳尔多.迪西奥口中听到了‘紫色灵魂’这一代号吗？如果他真的拥有紫色的灵魂的话，他就变成了你口中‘不能杀死之人’了吧？”
“因为，‘紫色的灵魂一旦遭到毁灭，世界也会随之崩解’。”
“世界未必会因为这般生命的逝去而毁灭。”伯恩叹了口气，“但是，杀死他的人必定会随他一起消逝于世。”
“所以，只有异时空的成员才能对抗这样的存在。”伯恩补充说，“在这样的灵魂还未被世界过度排斥、未有能力影响世界时，异时空便会派出人手前去净化它。”
“他们不会被除同行以外的人杀死，因而能承受住紫色灵魂的侵蚀。”
“不会被杀死……”奥罗微低下头，莫名感觉自己脑海中有什么想法一闪而过，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它的内容了。
“遭到紫色灵魂侵蚀的生物会变得怎么样呢？”
“大概……是被这个世界所排斥吧？”伯恩用不怎么确定的口吻回答道，“被认识的人所遗忘，也再不能回到熟悉的地方，而且也无处可归等等……就相当于是死了。”
“这样的经历……”奥罗下意识地攥紧拳头，伯恩的语气听上去很严肃，而他也确实是很认真地给出了回复……可在奥罗听来，这番话颇有种“轻描淡写”的感觉。
“如果说，一个人因为某些事被他的世界拒绝了，他会失去他所拥有的一切吗？”不明缘由的，奥罗向伯恩提出了这样的问题。
“倘若他所拥有的那些事物与他建立了魔法上的联系——”伯恩意味深长地盯着奥罗，然后答道，“那么答案是：不会。”
“不要小看契约的力量啊，恶魔。”
…………
传说中，星系彼端存在着一颗只生存着人类与精灵两个种族的星球。
人类们各有各的能力，有的是魔法师，有的是优秀的猎手，还有人在政治上很在行，于是成为了人类帝国的统治者。
而精灵一族，在人类们心目中，他们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存在，生活在帝国边境的黑暗森林中。
“瞧这些天真的人们……唯有无聊的世界，才会诞生出这样的生灵。”
“伊格纳茨！你一个人坐在树上嘀咕什么呢？！”
“旁观者”谨记着合作者们的叮嘱，压低声音飞身上树，来到那位从来不合群的同伴身边，小声质疑道。
“伊格、纳茨……欸？”银发的男人睁开双眼，对上了同伴的目光，可却依然一副还没清醒的模样。
“对，我是在叫你。”“旁观者”推了推银发男人的肩膀，“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没……”伊格纳茨眨了眨眼睛，支撑起身体，“只是一些不重要的往事。”他这会儿才像是回过神来，不过，似乎依然没能摆脱往事的影响。
“最近一直有黑魔法师集会的成员往这条街上跑，他们莫非是放弃血族领和植物王国了吗？”“旁观者”见同伴没打算回答自己的问题，便也就知趣地不再提问，“‘紫色灵魂’也一直没动静，他不出现，我们该怎么解决他啊？”
“无需你提起此事，我比你更操心它。”伊格纳茨冷淡回应道，“他借植物王国派系的集会成员吸引官方魔法师的注意力，自己则开始在暗中行动……”
“你有注意到他的手下都在关注哪些地方吗？我们同意和兰斯那家伙合作后，已经盯了他们好多天了。”“旁观者”嘴里嘟嘟囔囔的，显得他心中有些不满。
“要是我们一无所获，我该怎么返回他的身边，向他宣布这几天来我的收获呀？”
“谁管你。”伊格纳茨没好气地说，“你最好记住，别把无关人士扯进这桩事中。”
“所以，我不是在等你解决他吗？”“旁观者”眯了眯眼睛，不过，他的表情都被他新找来的头套遮盖住，根本无法被旁人观察到。
许林林无奈地在一旁见证二者的拌嘴，时不时低下头唉声叹气。
这会儿来到此地的她依旧是一个虚幻的投影，但被施加了“意识同步”魔法，就等于她的一个分身。
她心里清楚，“旁观者”竺柯一心想跑去帮助伊兰诺的转世，巴不得伊格纳茨、兰斯等合作者早日把以“紫色灵魂”为首的黑魔法师集会成员消灭干净。
而被他们视为强力帮手的伊格纳茨……
“帝国……奥克莱纳……海文……黑暗森林……厄里斯……”——他们已经听他念叨着这样一些陌生的词汇好几天了，伊格纳茨的精神近来显然有些不正常，可他们不清楚原因，自然也不懂如何去提供帮助。
许林林从伊格纳茨无意识般的念叨中，渐渐整理出了一些信息，比如：
“奥克莱纳”是一座人类帝国的名字；“海文”是它的都城，似乎是一座建有很多港口的海湾城市；黑暗森林是精灵们居住的地方，而“厄里斯”则是其中一只黑暗精灵的名字。
“黑暗精灵厄里斯？”许林林过去经常听到这个名字，毕竟，它在紫星大陆上可是指代炼狱的那位老祖宗。
而它也是伊格纳茨嘀咕的那一堆名词中唯一能让许林林感到耳熟的词语，尽管她并没有摸清对方为何要念叨它。
“竺柯，”趁两个老是起矛盾的人终于分开，许林林喊住了“旁观者”，并以他的真名来称呼他，“你不觉得，我们在‘紫色灵魂’周围停留的时间越长，伊格纳茨的精神状况就越不对劲吗？”
“真是糟糕。”竺柯闻言，点头回复道，“他被那家伙克制了……看来‘紫色灵魂’是个满嘴谎言的家伙，甚至，他已能成为代表‘谎言’一词的人物。”
“你从哪得出的这样的结论啊？！”许林林愕然问道。
“就算告诉你，你一时半会也无法理解的。”竺柯摊了摊手，表示他要将许林林这个问题的答案暂时保密。
“噫，就因为你一直是这样的态度，才会被别人当作怪人的。”许林林缩了缩肩膀，不打算再追问下去。
“谎言”是他们那位敌人的代名词吗？许林林在心里如是想着，在那位敌人屡次欺骗他们以及他的手下的同时，他拥有“紫色灵魂”这件事却有很大可能性是真的、决不能被轻视。
“他好像一直很在意契约孤儿院。”突然，伊格纳茨从树上跳了下来，落在许林林身旁，“我已经注意到很多次了……而且，最近不一直有想领养孤儿的人前去拜访那里吗？”
“他们大部分都是黑魔法师，而这些黑魔法师无一例外地被莱茵赶了出来……不得不说，他在黑魔法的问题上还真敏锐。”伊格纳茨双手抱臂，将自己的发现尽数说了出来。
“他最近的行动简直已经把他的想法目的在明面上展示出来了。”竺柯搭话道，“不过，和那所孤儿院相似的地方，在麦格王国中还有很多，契约孤儿院有那么特殊吗？”
“并非孤儿院特殊。”伊格纳茨摇摇头，同时伸手在空中绘制出魔法阵的图样，“他在意的是它的院长——在意的是莱茵。”
血族领的临时领主会在年关时正式上位，而在此之前，血族人们可以推荐心目中合适的人选去竞争这个位置。
上一次余下的那些竞选者，多多少少都出了意外而无法继续参选……那么，前一任领主、现任黑森林大公莱茵，或许是很多人心中的最佳选择。
毕竟他还很年轻，而且除了抛弃儿子外，本身没有什么劣迹，最近还成了一家孤儿院的院长，颇有“改过自新”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