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2章 记忆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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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Julia负责公司人事工作以后，马上给曹福招了个秘书Lily，中文名陆馨予，在曹福的授意下，还招了个专门负责曹福对外联络的助手Clare，中文名涂满菊，两人有几个共同特点，都是女的，都很能干，都不十分漂亮，也许这是Julia的小九九。
　　09年过去了，销售业绩十分漂亮，在公司全球业务下降的情况下，比上一年增长了%，为各国最高。万事丰6号销售区域有了进一步的扩大，西北表现更加突出，成了全国农民最欢迎的品种，成了全国推广面积最大的品种，也是万事丰历史上推广面积最大的品种，中国种业界叫它为“奇迹”，美国人叫它为“milestone（里程碑）”。加上在各区域又审定的几个新品种，如虎添翼，给了销售很大帮助。曹福采用饥饿销售的方法，制造缺口经营的态势，采用中高价策略，同时严格管理市场，公司和经销商利润提高，销售积极性提高，销量反而有较大的增长。万事丰两个合资企业的市场占有率超过了10%，都被当地政府评为优秀合资企业，但同时也引起了中国种业界的警戒和恐慌，都说狼真的来了，中国种业不行了，很多人开始担心中国的粮食安全问题，对外企的抵触情绪开始上升，在品种审定、市场管理、检查监察等方面，特别是在地方上，都表现对外企有所收紧。而在公司内部，曹福成了佼佼者，成了人们追赶的标杆，成了公司领导层心中的英雄。在种业界成了有一定名气的种业达人。
　　Kevin直接领导的易达销售仍然没有起色。这天，Kevin把曹福叫到了易达在京广大厦的办公室。在Kevin办公室门口，Cindy瞥见了曹福，眼神尴尬的躲避了，但马上转过脸来笑嘻嘻的对曹福说：“曹总还是那么年轻，那么。”曹福顺势答道：“哪里哪里，还是你越来越年轻越漂亮。”确实，Cindy还是那样浓妆艳抹，不减当年的魅力。Cindy承欢献媚的笑着让曹福：“曹总，您就不到会议室去了，在我的座位上坐坐，一会儿等人出来，您就进去。”曹福并没有太多注意她那勾人的眼神，说：“我站一会，你坐吧。”Cindy过去拉过曹福坐在了她的座位上，香气扑鼻，Cindy说：“您能做我的桌位是我的福分。”曹福只好坐下，说声“谢谢”，很快Cindy给曹福倒了一杯柠檬水。
　　Kevin见到进来的曹福后，微笑着示意曹福坐下，说：“Sincewemet，yourcountryhasdevelopedsofastandchangedsomuch，morecarsinthestreets，morehighbuildings，morehighways，moremobilephones，moresatelatesofyourcountryinthesky.Bothofuschangedalottoo.（自从我们相见以来，你们的国家发展的非常快，改变了如此多，街上有更多的车、更多的高楼、更多的高速公路、更多的手机、天空中更多的你们国家的卫星。我们两人也变了很多。）”曹福已感觉到很多美国同事对中国的态度变了，开始接触他们的时候，总是觉得中国什么都不行，包括政治、社会、经济、文化、科技各个方面，都是批评指责教导的态度，最近开始正视中国的进步发展了，当然Kevin找曹福不是来给他谈这些的，Kevin这么说有套近乎的用意。曹福回答：“Yes，Ithinkso.（是的，我也这样认为。）”Kevin转入正题说：“Atverybeginning，Ithoughtyouweregoodatbusiness，youwereagoodleader.Peterdeceivedme.Heisaliar.Ifiredhim.Withouthim，IshouldhaddonebetterinWonsifon.（一开始，我就认为你善于做生意，你是一个好领导。Peter欺骗了我，他是个骗子。我解雇了他。如果没有他，我应该在万事丰做的更好。）”曹福心想这家伙真会说话，真会推卸责任，真会为自己脸上贴金。但他还是说：“yes，youareright（是的，你是对的）。”Kevin继续说：“thankyouforyourcontributionstoourcompany，especiallytotheintergration.（谢谢你对公司的贡献，特别是对合并的贡献。）”Kevin这么吹捧曹福，肯定有事相求。曹福客套的说：“It’smypleasure.（这是我应该做的。）”Kevin转转他的黄眼珠，说：“YidaseedbusinessinChinaisnotasgoodasIexpected.Ifyouagree，I’dlikeyoutotakemoreresponsibilityformanagingChinaYidaseedbusiness.（易达在中国的种子生意没有我预计的那么好。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希望你更多负起中国易达种子业务的管理职责。）”曹福一听可能是要提升的感觉，就张着嘴等Kevin的下文，但Kevin没有说什么，而是等了一会儿，直接问：“Doyouagree?（你同意吗？）”看来没有提升，曹福早已学乖了，Kevin这种美国人的话你得多分析分析，显然Kevin留了一手，不给他提升，还要他帮他做事，曹福当然不满意，但还是答应他：“Yes，I’dliketodoit.（是的，我愿意。）”他们又谈了一会儿公司的事，Kevin左右环顾而言它，欲言又止，最后，往曹福面前凑了凑，低声而模糊的说：“HowisLiaoLulu？（廖鹭鹭怎么样？）”曹福，听清楚了他的话，知道Kevin最近确实没有和廖鹭鹭联系，情感有些复杂，不知道怎么说好，还是很有礼貌的回答：“SheisOk.（她可以。）”Kevin抬头往上望望，若有所思，点点头：“It’sgood.（那就好。）”
　　从此以后，曹福一直参加易达的管理层会议，很少说话。易达的负责人只是虚线向自己汇报，不明不白，说多了不好，他只是应付一下。
　　曹福被评为公司特殊贡献奖，大年三十到美国开会，领奖，并作发言介绍经验。Kevin也去了，但没有发言。曹福做完报告后，易达总裁上去握着他的手说：“Youhavedoneaexcellentjob.Youareoneofthebest.Ourcompanyneedsyourintelligence.EvenifyouareChinese，northAmericaneedsyou.IfyoucometojoinnorthAmericanteam，it’sagreathelpforournorthAmericateam.（你的工作做的非常好，最好之一。我们公司需要你的聪明才智。即使你是中国人，北美需要你。如果你能来加入北美团队，会对我们北美团队是一个很大的帮助。）”曹福听后格外惊喜，老大都这么说了，他还真有可能到美国来工作，满足Nancy的愿望。
　　回家和Nancy一说，Nancy高兴坏了，像一个小女孩儿一样，又一次跳起来吊着搂着曹福的脖子就亲，曹福顺势把Nancy抱起来，转了几圈，两人幸福极了。松开后，过了一会儿，Nancy说：“William离开公司了。”这个时候提William，显然不合时宜，像给曹福嘴里塞进一只苍蝇，他不耐烦的说：“提他干什么，他和我有什么关系？”Nancy望着曹福诚恳的说：“没什么，我只是让你放心，……，”曹福说：“不提他了。”Nancy委屈的说：“老公，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有疙瘩，我是想说我没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也不会在和他有任何来往。无耻小人，和Peter一丘之貉。”曹福爱Nancy，他应该了解Nancy，相信她不是那种人，想想Peter欺负Nancy的情景，要是Nancy是那种人，结果就完全不一样了。像Nancy这样的女性在职场上本来就是弱者，遇到Peter、William之流，她们是受害者，自己应该理解她，他再一次抱住Nancy，深情的说：“老婆，我相信你，是我的不对，错怪你了。”Nancy抬起头看着曹福说：“你也不能做对不起我的事儿。”曹福心里一激灵，但他还是用明确的语气说：“我不会。”Nancy幸福的靠在了曹福的胸前。Nancy本来就一直在做去美国工作的努力，也很有希望，这一下更积极了，下定决心一定尽快成功。母亲知道后，不高兴，说中国人为什么要到美国去，人生地不熟的，不好，赵雅静和保姆都附和老太太说不要去美国。赵雅静说：“听说在美国很难融入美国的主流社会，只能做二等公民。”Nancy说：“小孩儿不知道，不要听老师忽悠你。”赵雅静一噘嘴，说：“我都多大了，我不是小孩儿了，他们忽悠不了我。”Nancy笑了，说：“好好，你不是小孩儿，你有主见。”Nancy对老太太说一定带她去，还要把孩子带过去，老太太笑了，拉过旁边的赵雅静，说：“把我孙儿媳妇也带过去。”Nancy笑开了花，连连说：“一定一定！”
　　Kevin看出曹福没有尽心，又无法改进易达的业务，狠了狠心，征得上层的同意，任命曹福除了仍然全权负责万事丰中国的种子业务不变外，兼管易达中国种子业务，原易达种子业务负责人实线向曹福汇报。曹福虚线向Kevin汇报，他的工资又涨了。曹福体会到，有人说没有永远的敌人和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看来利益确实是主导人们关系的首要因素。易达收购万事丰后，在中国的组织结构最终定了下来。有趣的是，通过一番争斗，Peter走了，原准备被赶走的曹福担当了Peter的职责，曹福全胜。
　　曹福的办公室又变得人来人往，川流不息了，走出去的时候，又是前呼后拥，迎来送往了，到哪儿都有人点头哈腰，阿姨奉承，员工这样，经销商更突出，吴晓燕对曹福拍得更紧，同时又对曹福更随意，时不时开个玩笑，关系更加亲密，因为她觉得自己是有功之臣。曹福的每件事都有人争着安排好，无微不至，曹福还感觉到周围年轻的女孩儿多了，似乎有一种争宠的感觉。曹福一帆风顺，心中大喜。想想也是，大公司的人都会走程序，做项目，做PPT（幻灯），按章行事，循规蹈矩，但真遇到难题，还就手足无措了，美国人也就那么回事，就那点东西，中国人一旦了解，比他们更强，要是让自己来管理万事丰公司，一定比他们做得好。一直困扰他的问题又翻起来了，即自己在美国公司打工有意义吗？中国、美国是两个国家，说穿了，是地球上两群人组成的利益集团，同样生活在地球村里，同属一个人类，是相互关联的利益共同体，人类相对于大自然来讲，非常的渺小，人类有着共同的利益，需要全人类团结起来共同努力，整个人类才能生活的更好，自己虽然是在为跨国公司打工，但自己做的是有益于全世界的事，有益于中国的事，有益于农民的事，自己是在解决人类吃饭的事，自己做的越大，做得越好，就越伟大，就越有意义，比起当时自己想在科学理论研究上做出成绩的理想来说毫不逊色。当然，同时中国美国是两个不同的利益集团，都会维护自己的利益，且有完全不同的制度，一旦有矛盾，很可能撕破脸，大打出手，一个国家内的法律具有很强的管制力，联合国和国际法的管制力极其有限，比国内团体之间和家庭矛盾的激烈程度要强百倍。有些美国人，特别是一些政客，天生有一种优越感，自以为是，唯我独尊，唯我独大，强权政治，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一旦触及美国的利益，就会原形毕露，曹福自然反感。如果有矛盾，他肯定会站在中国一边，他是一个理性的爱国主义者。
　　曹福在三亚参加一次全国种子会议后，有人建议他去参加在海南某地马上要举行的一个国际论坛会议。回北京后，他试着问了一下对外联络人Clare有没有办法让他参加这个会议，她说应该没有太大问题。曹福相信她有这个能力，就做准备参加了。Clare毕业于中国传媒大学，三十多岁，在新闻行业做了很多年，最重要的是她是在北京大院长大的，红三代，能联系到很多大领导们的子弟们，北京人叫圈里的关系硬，平淌。很快就有了消息，曹福可以参加，但要出一定的费用。和公共关系部经理Helen商量，Helen向上面申请费用，结果上面认为这种会议对宣传公司作用不大，虽没说不同意参加，但不同意出钱。曹福想这是个更大的舞台，他特别想参加这个会议。想来想去，他想让合资企业出这笔钱，合资企业就能决定是否可以出钱，不需要总部批准。和边迈一商量，他很爽快答应出这笔钱，边迈说：“多大个事儿，就这点儿钱，我们出了，您为我们公司做了多大贡献，再说了，这也是宣传公司。”Jeffery知道了，也跑过来主动要求出钱，说：“我们是JV1（第一个合资企业），理应我们先出，下次再轮到边迈他们。”曹福一看这两人争先恐后的想出钱，心里美滋滋的。想了想，为了避嫌疑，也为了拉近和Jeffery的关系，让JV1出了这笔钱。
　　长长的海滩、绿色的椰林、远处连绵起伏的青山，浅蓝色的江河水奔腾而流，涌入广阔无垠的深蓝海洋，在天际融入幽蓝的天空，天空中朵朵白云，加上镶嵌在海岛上的翠绿的湖泊，构成一幅美丽的风景画。这就是曹福论坛开会的地方。曹福无暇欣赏美丽的风景，一去就投入到Clare给他安排的日程之中。
　　开幕式后，领导人离开会场，曹福和Clare早早等在走道里。一会儿国家领导人一群人前呼后拥的过来了，曹福和Clare赶紧迎上去，Clare走在前面，过去笑容满面的说：“XXX理，您好！”领导人瞧见了Clare，微笑着说：“小涂，是你啊！”看来他们相互认识，曹福立即打心眼里佩服起Clare了。Clare赶紧指着曹福介绍：“这是美国万事丰公司的中国总裁曹福先生。”曹福急忙三步并作两步过去伸手握住了领导人的手，微微颤抖的说：“您好！首长辛苦！”领导人打量了一下曹福，说：“一表人才，都被外企挖走了。”曹福谦虚的说：“首长过奖了。”领导人边走边说：“我听说过你们企业，为中国农业的发展起到了积极的作用，用英语讲是win-win（双赢）的好事，我们欢迎你们这样的外国企业到我们国家来投资，来发展。”曹福惊异，非常感谢，说：“您日理万机，还对我们这么一个小公司这么熟悉，太感谢您了，我们一定努力工作，对中国农业的发展做出更大的贡献。”领导人和曹福握了握手，边说着“谢谢”就往前走了。前边已有人和他说话了。Clare过来把拍的照片给曹福看，拍的很自然，曹福兴奋不已，这是他和中央领导人的第一次合影。感谢Clare安排的好，Clare说这次就这样了，说以后尽量安排一次和中央领导人单独见面的机会。
　　有意思的是，他和Clare在吃饭的时候，遇到了一个美联社驻中国记者，当他知道曹福他们是美国公司的雇员时，开始就放开了大谈美国的优势，不过谈着谈着，就又谈到了中国的快速发展，总觉得他有一种酸溜溜嫉妒。虽然他大概在米以上，长得魁梧，但曹福此时觉得他渺小可笑。他忽然真切的感觉到，虽然他在美国公司打工，但他的心仍然自然而然偏向中国，在和美国比较时，他更希望中国比美国更强大。刚见到的美联社记者也和自己一样，希望他自己的国家更好。
　　第二天，曹福被安排在一个有关农业发展的专题seminar（研讨会）上发言。曹福问Clare，Clare说不是她安排的，曹福喜出望外，早早来到会场，坐在了贴有自己名字的台上嘉宾椅子上。下面陆陆续续来了一些人，几个相识的人和他打招呼，也有几个不相识的人和他打招呼，恭喜曹福作为发言人。还有些人说是他的粉丝，常常读他的博客，说写得好，很有见解，贴近实际情况。
　　一会儿主持人过来了，是原来某国的前首相，曹福站起来打招呼：“Goodmorning！Preminister.（上午好，首相。）”前首相说：“Youare…（你是）？”他看看手上的会议议程，说：“Caofu，aAmericanseedcompanymanager?（曹福，一个美国种子公司的经理？）”曹福颔首回答：“Yes（是的）。”曹福赶紧拿出名片递给了前首相，前首相收下名片，又递过自己的名片，说：“Youarewelcome.（欢迎你。）”曹福说声“thanks（谢谢）”，接过名片看了看，非常高兴，放进了名片夹。Clare在下面照了几张相。不是参加这个会议，他一辈子都可能没有机会见到国家领导人和这些世界上的高官。
　　曹福看见刚到万事丰时在歌厅一起唱过歌的农业部刘处长走上台来，喜出望外，赶紧上去，本来准备叫刘处长的，心想他肯定升了，就改口叫“领导”了，“您来了。”曹福伸手去握，刘处长迟疑了一下，握住了曹福伸出的手，满脸疑惑的说：“你怎么来了？”曹福听后心里不舒服，分明有瞧不起人的意思。他知道虽然现在一些官员羡慕下海的人和在外企工作的人的收入，但还是瞧不起这些人，认为这些人不是正统，不入流，比他们低一等。曹福心想，世界是有国家和民族之分，但只要做的事有利于社会，有利于人民，特别是有利于农民，我们这些在外企工作的人就有价值，也是在为人类社会的发展做贡献，我们是在竞争中能生存下来的人，不比任何人差，我们是平等的。曹福保持平静的说：“他们要我来作个报告。”刘处长还是没笑，问：“谁呀？”曹福说：“主委会。”这时曹福听到一个熟悉的女声说：“是我安排的。”难道是她？当他转过身去，看到的就是她，农业部主管种业的最高领导，他不太敢见的人，还没等他去说话，刘处长已经媚笑着对来人说：“是您呀，很好很好。”来人笑着对曹福说：“欢迎你。”曹福答应：“谢谢。”不知道再说什么，她已经前去和前首相打招呼去了，坐在紧挨前首相的椅子上。刘处长就坐在曹福的旁边，因为刘处长刚才的几句话，曹福不想和刘处长多说话，可是刘处长这时确带着笑主动和曹福说话：“开始谈合资的时候，我是非常支持的，可没想到你们发展的这么快。”曹福也马上转变态度，微笑着说：“是的，不光您没想到，很多人都没想到。万事丰确实有很多优势，说来也不奇怪。”刘处长不无担忧的说：“再这样下去，中国种业很难发展起来，要是外企控制了中国种业，还影响到了粮食安全，这可是个大问题。”曹福说：“不会的，待会儿我会在发言中回答您的问题。”刘处长说：“你也是中国人，怎么胳膊往外拐，不为中国出力，为美国人卖命？”曹福知道很多人会这么想，没有生气，说：“我是在为老百姓为农民工作。”
　　会议开始，前首相开始发言。曹福没有用心听报告，想起刘处长刚才傲慢态度，心中不悦。他在想，现在像刘处长这样的一些人从心底里认为自己比人高一等，瞧不起下海的人，更瞧不起在外企打工的人，这与中国官本位重官轻商的传统有关，也与中国一些商人唯利是图、违法乱纪的坏名声有关，但自己做的不错，在竞争激烈的外企里，自己做到了国家经理的职位，也算是成功人士。更重要的是自己的努力工作给中国的农民带来了利益，为中国的发展做出了贡献。比谁都不低下，比谁都不差，自己应该昂着头做人。正想着，听到说轮到他发言了，他急忙站起来走到讲台前，开始他的发言：“ladiesandgentleman，……，Chinaopenedthedoortotheworld.SomeforigenseedcompaniesenteredChinamarket.Itcan
ingalotadvancedmanagementmodelandtechnologytoChina，strengthenthecompetitionandmakeChinaseedindustrymoreprogresssothatourlocalseedcompanieswillbemorecompetitive，justlikeTV，refrigeratorhomeapllianceinsustry，IamsurethatChinaseedcompanieswillgrowstrongerinfuture.ItreducesthefakeseedsquantitythatdamagesthebenefitsofChinesefarmers.Newtechnologycanhelplocal
eederstoimprovetheir
eedinganddevelopbetterhy
idsforfarmerstouse.Themorebetterhy
idsintomarketstheforeignseedcompaniesdeliver，themorebenefitsChinesefarmerswillget.Asyouknow，sinceWanshifeng6wasputintomarkets，thecornyieldhasbeenimprovedalot.Wanshifengpromotedonekerneloneholeplanting.Itreducedabigseedamountusedbyfarmersandreducedalotfieldsusedforproducingseeds，increasedthemechanicalplantingpercentage.…….Thankyou！（女士们，先生们，……，中国对世界开放，一些外国种子公司进入了中国市场。这样可以给中国带来先进的管理模式和技术，强化了竞争，促使中国种业进步，使当地的种业公司更加有竞争力，就像电视、电冰箱家电行业一样，中国的种子公司将来一定会发展的更强。这样可以减少假种子对农民利益的伤害。新技术可以帮助当地的育种者改进育种为农民培育更好的杂交种。外国种子公司投入到市场上的品种越多越好，中国的农民就会获得更多的利益。大家都知道，万事丰6号投入市场以后，玉米产量提高了很多。万事丰推进了单粒播种技术，大量的减少了农民的用种量，减少了生产种子的土地面积，增加了机械播种的比例。……，谢谢你们！）”曹福话音刚落，就有一个小伙子举手提问：“可是外国公司在中国赚了太多的钱。”曹福用中文直接回答：“你说的对，任何公司不是慈善机构，办公司的主要目的之一就是赚钱，公司不赚钱就无法存在下去，只要是公司在赚钱的同时，能给他的服务对象带来利益，就是好公司。什么是好生意，只要参与的各方都能得到利益，就是好生意。”又有人提了几个问题，曹福都一一做了回答。没有问题了，曹福坐回了座位上，他觉得农业部女领导一直在注视着他，拍手的时间最长。通过刚才交谈知道刘处长已升为司长，这时刘司长转过身来问：“如果种业完全被外企控制，中国的粮食安全就有问题了。”曹福想了想后说：“应该没有太大问题，即使外国公司离开中国，工厂走不了，员工基本是中国人，走不了，技术带不走，品种走不了，再说，我不认为外企能完全控制中国种业。”刘司长似点头不点头的转了过去。Seminar（讨论会）结束了，曹福看见农业部女领导正和前首相说话，犹豫了一下，只和刘司长说了一声，没和她打招呼就离开了，他和女领导打交道，还是不自然。
　　后来曹福把他发言的观点发布在博客上，有赞成的，也有反对的，甚至有些人骂他是卖国者、汉奸、走狗，曹福想想也自然，只要自己诚信做人、真心做事，就问心无愧。
　　这次开会，曹福一个意外接着一个意外。他和Clare到餐厅吃饭时遇到了卢玉峰，他长胖了一些，脸色稍显疲倦。一般公司的同事没有同学同乡那么亲密，离开后，就很少来往，曹福和卢玉峰、高尚等关系好的几个人一直有联系，打个电话，发个短信，和其他很多熟人在行业会上等社交场合偶尔见个面，虽和卢玉峰有联系。但从没见过他。曹福和卢玉峰当时相处的就很好，这次见到卢玉峰，感到很亲切。卢玉峰上前搂抱住曹福说：“哎哟，好久不见了，曹经，曹总，到底不一样了，还带着漂亮的小秘了。”他看见了旁边的Clare。曹福被他搂抱的有点不好意思，从背后拍拍他，说：“你变化不大。”卢玉峰说：“就是事儿太多，感觉有点累。”曹福说：“不要太拼了。”Clare主动说：“我是帮曹总做外联的。”卢玉峰伸出手绅士的和Clare握握手：“幸会。”卢玉峰开始离开万事丰时，联系较多，后来相对少一些了，知道他在一个德国的电子产品公司做市场部经理，从精神状态上看，还不错。他们松开后，曹福说：“你也来参加会。”卢玉峰说：“就兴你们来，我们就不能来了。”曹福笑了，说：“那是那是。”卢玉峰说：“今天我请客。”曹福说：“我来请客。”卢玉峰说：“这次我来，下次你来。”点了菜，大家开始吃饭。卢玉峰说：“我听说你现在是国家经理了，什么Peter啊、Kevin啊等都不是你的对手，我第一眼就觉得你行。”曹福知道当时卢玉峰绝对不会这么想，就说：“你不要捧杀我。”转而问：“你怎么样？”卢玉峰说：“挺好的，我没有你这么有事业心，打份工，能养家糊口就行了，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在城里买了三套房，都涨了，孩子也争气，考上了人大附，我知足。”曹福说：“一看你就满脸的幸福感。”卢玉峰突然想起什么事，说：“听说你和Nancy结婚了，你丫的，真能个儿，万事丰的美女让你给弄上手了，鲜花插在了牛粪上。”曹福笑着说：“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Clare笑了起来，说：“真难听。”卢玉峰说：“不管难听不难听，就是那个理儿。唉，曹福，我们回北京后，两家聚聚，我离开后就没见过Nancy。”曹福说：“可以，Nancy也念叨你。”
　　回到北京，曹福和Nancy一起请卢玉峰两口子在海底捞吃了一顿。卢玉峰那口子有些发胖，典型的中年妇女，和卢玉峰一样健谈，大家海阔天空的谈了一晚上，公司、社会、国家、世界、政治、经济、宗教、哲学、人文习俗、天文地理、科学发展等都在其中，不过还是谈万事丰公司最多。曹福感觉卢玉峰两口子安居乐业，家庭和睦，其乐融融。回家的时候，Nancy无比羡慕的说：“你看人家多幸福啊！”曹福也说：“是呀，我们也不错啊。”Nancy说：“到了美国，我们再生个孩子，那就perfect（完美）了。”曹福也说：“是的。”有憧憬的人是幸福的。
　　海南会议后，曹福在种业界名声大振，网络、报纸、电视等各种媒体都有曹福的报道，有的甚至上了头条，有人开始叫其为种业达人。各种会议、活动、讲课、采访、约稿纷至沓来，曹福应接不暇。有意思的是陈炜明和张松分别打电话过来，要曹福请大餐，曹福只能答应以后有时间一定请。公司内外，各种赞赏，不管是真是假，每天都包围着曹福，是人都这样，曹福满怀喜悦，感觉一切都变得美好，就连常常他晚上回家突然窜出来吓他一跳的野猫也变得可爱起来，有时还故意跟着追几步，一时兴起，还和Nancy商量想买只小猫养。没想到自己一下成了名人，来到了如此高的位置，都说时势造英雄，实际上还是自己造英雄，要不然人人都成英雄了？看看周围的同事和朋友，看看那些竞争者，不管是老外还是中国人，自己不比任何人差，今后自己一定要更加努力奋斗，做出一番更大的事业，光宗耀祖，流芳百世。所以干起工作来浑身是劲，不知道劳累和休息，一天只睡6个小时左右，没有星期六星期天，还特有精神，弄得Nancy都对他有意见了。
　　这天晚上快九点了，曹福还在办公室加班收发邮件，听到清脆的两下敲门声，曹福判断是Julia，曹福说了声“请进”，进来的果然是Julia。Julia坐下后说：“事儿太多了，忙不完，今天累了，不干了。”Julia当上人事负责人后，非常努力，很快就熟悉了业务，她本来就是聪明人，又是曹福的贴心人，步调和曹福特别一致，给了曹福很大的帮助。每次见到Julia，曹福总觉得她好像在躲闪着什么，又像是在期待着什么，再想想那天晚上前前后后的事情，越来越觉得就是她，越是这样想，曹福越是和她的交往不自然，故意保持了一定的距离。曹福说：“谢谢你了，不要太累了，早点回家休息。”Julia说：“没事儿，您也不要太累，还记得上次得病的事儿吗？”曹福说：“当然记得，还得谢谢你。”Julia深有感触的说：“本想，结了婚就可以过舒服日子，做个全职太太，什么心都不操，唉，和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样。”曹福顺着问：“怎么啦？”Julia道来：“我公公身体不好，提早把公司交给了我老公，都说富不过三代，条件太好了，锻炼不出人来，我老公从小在蜜罐里长大，没经过风雨，还像个小孩儿一样，太单纯，根本管理不了公司。我不帮他谁帮他，可是家族的人又不愿意，特别是我婆婆反对，本来她就不同意我们的婚事，是在公公支持下我们才结的婚。我只能背后给他出出主意，您也知道，不到公司，不了解情况，也帮不了他多少忙，看着着急。我想辞职回去，又觉得对不住您，您现在是正需要人的时候。”听了这些肺腑之言，曹福感动，他当然不希望Julia离开公司，但话说到这个份上，曹福只能说：“如果家里确实需要你，你就辞职吧，我这里没事。”Julia说：“以后再说吧，我现在辞职回去，他们更防我，我也参与不进去，您这儿需要我，我确实离不开。我刚担任这个工作，真正接触公司高层管理，也想多学学，以后用得上。看来当全职太太的想法是不成了。”曹福说：“那太好不过了。”Julia瞅瞅曹福，瞅的曹福不好意思，Julia真切的说：“他要是有您一半的思想和能力就好了。”曹福没有直视，说：“他肯定比我****ulia深情的说：“我愿意和您在一起，和您谈话。”曹福心里一震，乱了，语无伦次的说：“这个，这，我也，愿意。”曹福有想上去握住她手的冲动，但克制住了。两人又相互瞅瞅，视线同时移开了，两人都没话说。Julia好像想起了什么，打破沉寂，说：“有个小事儿，不知该不该说？”曹福说：“我们之间，还有什么该说不该说的，你说吧！”Julia说：“也是，我是为您好。公司内对您在海南开会有意见，说您那是在表现您自己，跟公司没有太大关系。”曹福并没有感觉意外，因为在这之前，Jessica也通过邮件跟他提过这个问题。在邮件中，她对曹福心诚感激，感谢他没让她离开公司。自从Jessica换了工作以后，地位比以前低多了，她不得不夹着尾巴做人，没有以前那样锋芒毕露了。和曹福隔了几级，她在有意直接和曹福打交道，有什么事，都通过邮件沟通。曹福听到这个消息后，有一点点不高兴，这分明是有些人嫉妒自己取得的成绩和获得的威望的表现，看见周围的人得到提升，得到利益，产生的嫉妒情绪是一种本能的反应，是人性的弱点。公司里很多人很会找别人的缺点，难于发现和欣赏别人的优点，这就是嫉妒，是一种自私的表现，没有办法。他知道Julia不是嫉妒，是真心帮助他。他回答Julia：“我更宣传了公司，公司的品牌，特别是有利于政府和公众对我们这样的外国公司有正确的认识，有什么不好？”Julia想进一步解释：“我知道，我也理解您，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这么想。”曹福更生气了，说：“这些人小肚鸡肠，当然不是说你。”Julia希望能说服曹福：“社会上人都这样，除了这个原因外，还一个reason（原因）是我们是在外企工作，还是个美国公司，他们不希望突出个人，特别您还是中国人。Anyway（不管怎样），小心为妙。”曹福并不赞成公司的这种做法，说：“本来对公司有利的事，这么一说反而不能做了，我会和公司解释的，我相信美国人也讲道理。”Julia还是劝他：“还是小心点儿好。”Julia这么诚心劝解，曹福心情平和一些，点点头。他们又谈了一会儿话，快到十点，曹福提议回家，他们一起走出了办公楼。
　　巧的是，Nancy当天在国贸附近有个应酬，完事后，就往曹福工作的国贸走去，想和曹福一起回家，正准备打电话，刚好看到曹福和Julia在门口招手分开。等曹福走了一段路，Nancy气冲冲的迎上去，平时都叫“曹福”“老公”或“亲爱的”等，今天一生气，怒喝一声：“老曹！”曹福一个激灵，一看是Nancy，赶紧过去说：“老婆啊，怎么来也不打个电话，你不说你自己回家吗？”Nancy酸溜溜的说：“我给你打招呼了，就看不到你们依依不舍的样子了。”曹福赶紧抓住Nancy的手，说：“Nancy，你误会了，刚商量完工作，你都看见了，我们什么都没做。”Nancy说着“谁知道你们背地里干什么了”想挣脱曹福的手，曹福抓的更紧了，曹福说：“我们再，”发现说的有问题，就改口：“我们是正常工作交往。”Nancy发现了问题，就追着问：“你说再什么？”曹福本能的想说的是上次出差以后，他再也没有亲近的行动了，他努力改成：“我是说上次你在医院看到的情况再也不会有了，上次也是你误会。”Nancy说：“你要把她调走，你们不能在一起工作，或者你离开公司。”曹福为难的说：“你知道，不是我说了算，再说她又没犯错误。”Nancy执拗的说：“我不管，你一定要调走她。”曹福想她只是一时任性，就答应她：“好的，听你的，你得容我一段时间。”Nancy想了想说：“我答应你，不过你必须尽快做。”曹福说：“听老婆的话有饭吃。”Nancy平静一些了，苦笑一下算是回答。曹福把Nancy搂在了怀里，Nancy并没有使劲挣脱。曹福说：“Nancy，我只爱你，请你相信我。”曹福这时心里确实是这样想的，他爱Nancy，他不会再做出格的事了。Nancy说：“我一看见你和Julia这种人在一起，反正我心里就不舒服。你发誓，绝不背叛我。”曹福发誓：“我绝不背叛你，我要是背叛你，我就不是人。”Nancy笑了，说：“是小猫小狗。”曹福越发觉得Nancy可爱，越发觉得自己对不起Nanc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