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3章 从长计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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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琳两眼泪汪汪之际，马修却走神了。
玛丽公主显然对他哥拉郎配很不满意。无论马修如何，都先天的让她讨厌。
从一个男人的角度，马修肯定也不愿意娶公主。他是来活受罪的么？他一向只想着安逸。
不过，这件事是怎么开始的？
那天在船上，由于马修的大忽悠，导致亨利八世认为，将来能“富可敌国”级别的人，就是马修本人。
而货币就是权力的论断。亨利八世显然已经听进去了。
然后下了船，就突然说请我吃饭？
吃饭前，突然说还有玛丽·都铎公主？
马修忽然汗毛竖了一下，连忙又仔细的回想。
他对布兰登是怎么说的？
“布兰登，我想告诉你，别整天围着我妹妹转，她将来是要……嫁给某个国王的。”
“是要……嫁给某个国王的！”
“要嫁给国王的？”
马修呆滞片刻，心想：难道亨利八世之前是在……试探我……有没有政治野心？
随即一个声音在马修脑海里响起。
“你想进上院么？”
“你…想…进…上…院…么？”
马修看着艾琳一副泪眼婆娑的脸，莫名想起哈布士堡王朝那著名的下巴……
欧洲王室的传统是，王室联姻。不停的联到最后，就成了近亲结婚。
要达到这种效果，“王室联姻”必须是各国国王们的共识。才能周而复始，弄出所谓欧洲祖母来。
尼玛，绝对是试探！
不过……我的态度，亨利八世应该是清楚的。所以后来再也没提。
马修失神的看着艾琳。
这个时代，贵族通常是不会娶平民的，他们也拼命联姻。
对于这一点，国王们显然是有提防的。
伊丽莎白一世时，有贵族不经女王的允许，就擅自嫁娶，最后被严厉惩罚。可见，西方封建君主和贵族们的关系，绝非很多人印象的那么简单。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一种人身依附，或者……君父？
相互警惕，并把危险掐死在摇篮里，是普遍做法。
还记得么？连国王结婚都需要教会的认证，离婚更需要教会的批准。贵族又怎会例外？
在寻求获得贵族头衔之初，马修还真未想过要娶老婆，但现在事情有些大条。他可不想伤害这自小一起长大的丫头。
所以他才想让这善良的姑娘获得一份稳定的收入，留在普利茅斯，不再整天跟着他。时间流逝个几年，说不定就解决了。
可惜，艾琳哭啼啼宁愿回家当个农妇的模样，说明已经晚了。
马修忽然冒出个念头，娶她回家其实也不错……起码她喜欢洗澡。
没错，霍金斯庄园里，人人都经常洗澡。
娶一个平民，亨利八世会是什么反应？
马修眨眼功夫就想好了借口，比如，老子当贵族前就有婚约。撕毁婚约，是陈世美，有失贵族荣誉。这是个人因素。
再比如，我不能与任何人联姻，一旦与其他贵族联姻，您放心么？娶个平民才皆大欢喜。这是政治因素。
你不是喜欢试探么？怕我将来有钱又有野心，会祸乱都铎王朝？你当我喜欢抱着不洗澡的公主？瞧不起谁呢？
想到这里，马修忽然又冒出个念头。
对啊……香水？
16世纪，正是法国香水迅速发展的阶段。需求来源正是因为欧洲人不洗澡，喷点香水好盖盖味。
首先要说明，欧洲人有很多年是洗澡的～罗马浴室还是可信的。不过在天主教掌控欧洲后，洗澡就成了“错”事。
一方面，是出于对瘟疫的恐惧和庸医们的忽悠。另一方面，就是教会宣称“肮脏的身体才能够更好的去接近上帝”。还选了一批“不洗澡模范”做圣女圣子。
有记载，有的“圣人”50年没洗过澡，有的修女宣称一听洗澡两字就“想吐”。假设她是正常的，作者君估计当时洗澡已经污名化。还有位“圣女”年过六十奄奄一息，却“绝不愿意清洗她身体的任何一个部分……”
由于这些圣女是不洗澡模范人群，显然更加……有味。所以，现代人印象中圣女和历史上的圣女绝对是两回事。
你可以这么理解：
圣女她来了，在熏死一群崇拜者后，圣女又飘然而去～
但这个时间段，英格兰是有浴室的，普利茅斯就有。虽然有些“活跃的良家妇女”，但那也是浴室。不然霍金斯庄园只会成为众矢之的。
历史上亨利八世后来出于对“医学界”的信任和宗教因素，强行关闭了英格兰所有的“公共浴室”。以减少瘟疫的发生。显然，这出发点是好的，是爱民的表现。（囧）
伊丽莎白一世女王就很喜欢洗澡。还被大臣吐槽“有洁癖”，“太勤快了，居然一个月就要洗一次。”
不过这与马修无关，他正在仔细回忆香水这玩意是怎么制造的。
因为他已经有了酒精，蒸馏并不复杂，半年时间足够老黄牛研究出来了。主要是冷凝工具不好弄，最后用的是铜。
用鲜花熬煮精油？
龙涎香？
看来又要找人实验这东西了。算了，等找到合适的人在说吧。
想到龙涎香，马修立刻想到捕鲸。鲸油可是好东西，不过是不是要先弄个能捕鲸的船……尼玛，念头太多了，不是好事。还是一样一样来吧。
随后他又冒出一个念头，教会宣扬不洗澡，是不是为了卖香水？
作为一个多疑的现代人，这种商业套路见得多了。啥玩意卖不出价，就出冒出一堆“专家”。只要宣传的好，绿豆都能卖出天价。
“为了利润，他们什么事都干的出来。”
因为欧洲很早就有地方生产香水了，那就是意大利。教廷的奢靡催生了很多产业。法国香水就是个山寨货。
念头太多不是好事，马修很快就把这想法抛之脑后。
这还真错怪教会了。欧洲早期的公共浴室，其实就是个妓院。还是男女混浴，什么夸张的事都有。正常点的人类都看不下去。甭说那些修道士了。
在时间尺度上，天主教跟天主教，其实并不能完全等同。
在外人看来，酒馆门前，一对男女相顾无言。男人沉默，女人泪目。太狗血了。
在艾琳看来，长时间一声不吭的马修显然正在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不禁多了份期盼。
马修终于回过神，抬手就给她擦了擦眼泪。
“我有很多土地，正适合农妇……你想不想种个痛快？”
五月中旬，黑袍人终于来了。
不过现在他不穿黑袍，换上盔甲了。除了原本看守金库的，现在又多了十个士兵归他指挥。
马修是郁闷的，因为这帮新来的整天啥都不干，就是跟在他屁股后面，美其名曰保护男爵的安全。
没错，每时每刻，都有两个武装到牙齿的盔甲士兵发出各种叮铃哐啷的声音跟在他后面。睡觉醒来打开门，他们站门外，上个厕所，他们站门外，吃饭时，他们也站门外。
全天24小时。精神抖擞，似乎永远都不累。
因为他们是五班三倒，每人每天只要当几小时跟屁虫就完事了。干几天还能休一天，当然不累。
黑袍人现在只能改名叫头盔人了。
头盔人很得意：“嘿嘿，我的男爵，你知道么，我升职了，还加了薪水。国王对我的工作很满意。”
马修很真诚：“是么？恭喜恭喜，你把头盔摘下来，让我看看你的气色好不好。”
头盔人：“……绝不。”
马修：“呵呵……”
头盔人：“国王说，锡利群岛男爵应该每个月都去格林威治一趟……两个月也行。”
马修：“瓦特？！这是什么意思？”
头盔人：“国王说……虽然他很想来普利茅斯看看你，但走不开，所以让你没事找他喝喝酒聊聊天。”
马修沉默了。
这个要求算是亨利八世的歉意么？
没人提为何会安排士兵“保护”。除了亨利八世和马修，没人知道原因。
马修觉得有些滑稽。到目前为止，他花出去的钱远远多于挣到的钱。偏偏亨利八世对他将来成为“富可敌国”深信不疑。更滑稽的是，提醒他警惕“富可敌国”的，是他自己。
安德鲁觉得，国王可能想确保他的巨额投资不至于打水漂。但是普利茅斯的大小土豪可不这么想。在他们看来，这无疑是马修·霍金斯男爵备受国王恩宠的证明。
马修的封地不在这里，理论上来说，他已经不适合参与地方事务。但他老子没问题。还有一个人也没问题，那就是丹尼。至于安娜，没人在意，包括他老子。
普利茅斯海边的宅邸还在修建，霍金斯庄园里那些房屋已经接近完成。用不了几年，那些兜里有钱的水手们就会在此娶妻生子。酒厂再次扩建，因为将来每条船都只会把霍金斯啤酒搬上船。铸造厂已经完工，铁匠正在疯狂拉人。因为他有15%的盈利分成，未来两年内，他起码需要制造700门火炮，在他看来，涉及的金额可谓天文数字。动力十足。
马修：“我写了一封信，你帮我递交给国王。”
头盔人奇道：“一封信？是什么内容？”
马修：“告诉你也妨……我这里人手不足，尤其是能铸造火炮的工匠。苏塞克斯显然有不少人正无所事事。”
头盔人：“您确定这有用？”
马修：“当然，苏塞克斯到目前为止一事无成，国王会同意的。”
头盔人：“男爵先生，您的重炮试验还没开始，能不能成功了再说？”
马修：“……你能不能不提问题？”
头盔人立刻投降：“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