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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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子里静悄悄的，房屋全都倒塌成了一片废墟，地面还有几个大坑，裂缝密密麻麻的。
　　夜风掠过，扬起一些落叶。
　　“结束了吗？”趴在一颗树后的北彦环视一圈，最后看向村子里小白和封正在的地方。
　　“感受不到那种恐怖的气息了。”秦瑶闭眼感受了之后说道。
　　“这天谴算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北彦问道。
　　“我们也没经历过，哪知道啊。”秦安眨着一对大眼睛，也有些好奇。
　　“那下去看看？”
　　“再等等吧。”秦瑶回道。
　　“明智的选择。”
　　声音从身后的黑暗中传来，两道身影走出，竟是姜若萱和洛曦。
　　她们两个沐浴着月光，像是披上了一层圣辉，一个像是嫦娥下凡，一个像是精灵在世。
　　如果她们两个的脸色更柔和一点的话。
　　“其他人呢？”北彦有些吃惊。
　　今晚这里可以说是举世瞩目的地方，并且也上演了一出惊天动地的大戏，没有让一直守候在这里的观众们失望。
　　“天机不可泄露。”姜若萱说道。
　　洛曦就根本不想搭理他，冷着一张脸注视着村子里的祠堂。
　　“下面已经不是我们可以涉足参与的地方了，静静在一旁看着就好了。”姜若萱开口提醒。
　　今晚封正给了她太大的震撼了，震撼过后也有些庆幸当初自己没有把他逼得太紧，否则后果将不可想象。
　　今晚这出大戏的主人公现在还赤身**躺在祠堂里，没有一点声息。
　　“这是什么？”秦安轻声惊呼，伸手就要接触身边忽然出现的绿色萤光。
　　“啊！”
　　她惊叫一声，迅速收回了自己的手，自身的鬼气都被打散了不少。
　　“这是什么鬼东西！”
　　秦安立马也伸手接了一点萤光，鬼魂也是一样被洞穿了，自身鬼息都弱了不少。
　　反倒是姜若萱、洛曦和北彦这三个人类被这些绿色的萤光碰到，很是享受的样子。
　　“浓浓的生机。”洛曦开口说道。
　　他们三个人类感觉自身像是要羽化一般，直让人的灵魂飘飘然，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妙。
　　“你们还是回油纸伞里躲一躲吧，这是东西天生和你们这些鬼物相冲，一个生一个死，融合不了。”北彦立即开口说道。
　　秦氏姐妹也很干脆，眨眼间就从北彦他们三人的眼前消失了。
　　随之而来的是一种令人迷醉的清香，可让人大梦三千。
　　而变化最为明显的则是山下的村子，小白残存身躯周围万花盛开，蔓延了整个村子，浓郁成水的生机直接灌进了小白的残躯内。
　　残躯下有花将小白托起，花瓣并拢，宛若是一个茧。
　　天地间的生机源源不断地涌进，夜空之上缕缕星光也像是被牵引般落在了那朵花上。
　　这一过程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有像是蛋壳碎裂的声音在这静谧的夜空响起。
　　那朵花缓缓绽放，花蕊中站立着一道身影，沐浴着月光，浑身都散发着朦胧的光芒，一头白色长发微微舞动，一双灵动的眼睛水汪汪地，仿佛蕴藏着世间所有的灵智。
　　这是小白的身影，她站在花朵中，有些茫然，四处寻找着那道熟悉的身影。
　　终于是看见了躺在祠堂里的封正，她满心欢喜地朝着他跑去，脚下步步生连，身边萤光飞舞，像是在世间起舞的精灵。
　　在她即将来到封正身边的时候，她的面前落下一道光柱，光柱之中，一道身影在凝聚。
　　黑色长发被夜风吹起几缕，一身白色纱衣如月光笼罩，无尘无垢。
　　她就这样站在那里，如真仙临尘，美丽不可方物。
　　可洛曦和姜若萱却看得阵阵发寒，因为她们两个知道，她是一个鬼，而且是一个绝世强大的鬼物。
　　已然近仙！
　　这个绝色女鬼挡住了小白的路，但是小白并没有愤怒，也没有冲她发出不服而无畏的低吼。
　　因为她能感觉到眼前的存在强大到自己根本无法生起反抗之心。
　　小白有一种极致的感觉，一旦自己表现出一点反抗，对方就会挥挥手让自己随风而散。
　　绝色女鬼并没有理会身后的小白，而是平静地盯着赤身**的封正。
　　抬手，封正的右眼爆发红色的光芒，一朵红色的花朵自他的眼中飞出，落在白衣绝世女鬼的手掌心上。
　　她静静地盯着那朵花，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一只白色的甲虫从空中落了下来，绝色女鬼看着那只甲虫，并没有出手。
　　甲虫在封正另一边的空中听了下来，似乎是在与那白衣女鬼对峙，但却没有什么气势爆发，看情况不是什么死敌。
　　也没见它有什么动作，一块黑色的石碑从封正的体内飞出，碑上刻着【葬灵】二字，只是现在成为了虚影，看上去像是投影出来的，似乎刚刚在对抗天谴的时候受损严重。
　　白色甲虫落在碑上，与白衣绝色女鬼对视。
　　与此同时，朦胧的月光扭曲了一瞬间，在封正的头顶上凝聚出了一块镜子的碎块，通体透明。
　　封正身体上那黑色的纹络化作密密麻麻的细小字符涌入那透明的镜子碎块中，使得镜子碎块通体变成了黑色，就连周围的光芒都黯淡了下来。
　　三方各取了一样东西，都沉默不语，没有动手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这一幕看上去就像是封正死了，熟悉的人正在瞻仰他的遗容，在为他送别。
　　只是气氛不太对，没有哀伤也没有死亡的冰冷，极其的诡异。
　　绝色女鬼和那只甲虫都看向了那块镜子碎片，也没见他们有开**流，那块镜子碎片就落到了封正的额头上。
　　淡淡的光芒绽放，夜幕变成了屏幕，那块镜子碎片忽然就成为了放映机。
　　放映的画面是刚刚过去的天谴，然后画面就在一路往后退，一幕幕画面快速闪过。
　　远在山上的北彦他们只盯着看了一瞬间就觉得头晕目眩，这还是他们远距离看到的模糊画面。
　　画面一直在回放，主人公是封正，他的身影也在迅速地变小，最后变成了一个婴儿，直至画面回到了那个他出生的雨夜。
　　这一刻，画面定格了，像是被谁按下了暂停键。
　　绝色女鬼皱了皱眉，目光深邃，盯着封正的肉身，若有所思。
　　这时候那只趴在葬灵碑上的甲虫的肚子上有一点微光飞了出来，落入镜子碎片里。
　　仿佛是石子落入了平静的湖面，定格的画面起了波澜，然后瞬间变成了空白状态。
　　看上去这就像是卡带了，但是围在封正周边的存在都知道画面还是在回退中，时间刻度也是由刚开始的每天变成了每年，十年，百年，甚至千年。
　　都是一片空白。
　　并没有出现他们心中猜测中的身影。
　　在一瞬间的模糊之后，画面消失了，放映结束了。
　　那一点微光从镜子里飞了出来，落到封正的额头上，融进了体内。
　　那葬灵碑、红色的花朵和镜子上的黑色诅咒像是受到了某种吸引，纷纷主动回到了封正的体内。
　　绝色女鬼他们并没有出手阻拦，而是静静地看着。
　　倒塌的祠堂升起一缕缕白烟，这些白烟都冲向了封正的肉身，就在它们要冲进他的身体里的时候，停了下来，像是得到了什么命令，忽然就转变了方向，通通没入了一直站着不敢动的小白的体内。
　　她身上朦胧的光芒更加闪耀了，那个绝色女鬼这才回头看了她一眼，但也仅仅只是一眼而已。
　　现在全场的焦点都是躺在地上的封正。
　　而他也在众多的目光之中醒了过来。
　　起初眼神还有些呆滞，眼中一丝光采都没有，当感受到身边的冰寒的时候，他浑身都哆嗦了起来。
　　当清醒过来的时候，他第一时间寻找起了小白的身影，看到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环视了一圈自己身边的存在，他无畏地笑了笑，开口说道：“就你们三位？”
　　封正毫不在意现在自己还是赤身**的状态，兀自活动了下筋骨，感受了一下身体的变化，体内的诅咒、血红色的花和葬灵碑与自己的灵魂有了种莫名的联系。
　　自己好像可以操控他们了！
　　有些惊喜，但是封正很好地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现在他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问。
　　他以自己的死亡为代价才换取来的机会。
　　“你们谁能告诉我，‘真相’到底是什么？”
　　“你和他很像，但你不是他。”绝世女鬼开口，语气都是冰冷的，听不出什么情绪，也不知道她是失望还是赞赏。
　　“他是谁？”
　　“‘真相’的一部分。”女鬼道。
　　“那你能告诉我什么是‘真相’吗？”
　　“你太弱了，即使我说了你也听不见。”
　　等她说完之后，封正就看到她开口了，只是并没有听到声音，所以他也不知道说的是什么。
　　他都怀疑这位绝世女鬼是否真的有说出口，还是只做了一个口型而已。
　　不过他也知道，这等存在不必这样来欺骗他这个弱鸡。
　　“那么三位今晚出现在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碑是葬灵碑，花是黄泉花，诅咒是万灵诅咒，你是世间最特殊的一个，也是历史长河中的第一个。”
　　女鬼背对着封正，抬头望天，眼波流转，叹息一声，说道：“终归也只是个可怜人。”
　　有点熟悉，封正回想了一下，曾经跟姜若萱追击附身在苏芸身上那个小鬼，进入到杨家废弃老宅里面的时候，遇到的那个女鬼也对自己说过同样的话。
　　可怜？
　　为什么会可怜？
　　封正很好奇。
　　遂问之。
　　“真相”自己还不够格知道，但是这个总还是能说的吧。
　　忽而就又想到杨家老宅的那个女鬼想说出来的时候被霜儿挥手打散，不入轮回，封正知道这可能也是自己不被允许知道的。
　　迷雾太多了，而自己还是太弱小了。
　　“你体内的每一样都是唯一的，唯一是不变的。”绝色女鬼并没有直接说明原因，这算是间接给了提示了。
　　女鬼抬头仰望满天繁星，发丝飞扬。
　　“我很期待你的选择。”
　　也不知道她是说给封正听的，还是说给谁的听的。
　　她的身影轰然间崩碎，化作点点白光涌进了封正的身体内。
　　那块重新变为透明状态的镜子碎片紧随其后，也没入了封正的额头内，那只甲虫自然也是同步行动，贴在了封正的背上，他的背上多出了一块白色的甲虫纹身。
　　封正闭上双眼，感受着自己身体内的情况，只是并没有找到它们存在的痕迹，但他知道，它们就在自己的体内，或者说在他的体内留下了印记。
　　靠！
　　这叫什么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