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有死而已

　　马超骑着战马，凭借着高超的骑术在城头上穿梭，很快就来到了坍塌的城墙区域，也不等待，直接就顺着坍塌下去的城墙残壁往下跑。
　　作为三国系统出产的优秀战马，有的速度飞快日行千里，有的负重极佳能载千斤，有的擅长泅渡水中奔驰追波逐浪，有的擅长山地奔驰如履平地。
　　而马超的座骑紫骍其优点并不在于急速冲锋，反而对于复杂环境尤其擅长。在西凉这样的环境中，随时都要爬山下坡，战马也需要适应当地的环境，而紫骍无疑是其中的佼佼者。
　　在坐骑的帮助下，马超的速度不减，迅速跳到坍塌的城墙上，而后就往城下的牛头人队列杀去。
　　他已经感受到，这些牛头人的特殊，那种连空气中都有着强烈波动的能力，连他的身体都被鼓动，若不是运转体内的‘气’，自己还真无法避免。
　　但即便实力强横，在这样的环境中也不能待太长时间，若是时间久了，自己的身体还有座骑很可能就被这股音浪‘同化’，但时候便是生死不知。
　　在马超身后，龙大收起座骑开始在废墟上跳跃起来，他的座骑只是普通的战马，在这样的环境中根本无法前进，若是强行前进很可能损伤战马。
　　等他来到城墙边缘时，马超已经冲起势头向着前方的牛头人队伍冲去。
　　城头上已经有人注意到马超两人。
　　在他们眼中，冲锋的马超气势暴涨，一晃眼的功夫在他身边却是出现十余名骑兵，他们骑着战马呼啸着，手里的弯刀扬起，迅速汇聚在马超身后，组成冲锋战阵。
　　“武将计：冲射龙炮”
　　马超锦牙枪一挥，武将计使出，就看到在他身后出现两排交错的红色巨炮，这巨炮和现代武器不同，有点像放大的‘魔术弹’，炮口抬起，交错的八门巨炮以此响起，空中八团石磨大小的炮弹向着前方的牛头人队伍射去。
　　“咚咚咚~~~”
　　突然间，炮弹还没有落下，就在空中被引爆。一团团爆炸响起，巨大的冲击波在空中传开，连城头上的战士都感到一阵晃荡。
　　起马冲锋的马超等人身形不稳，连忙伏低身体趴在马背上，而战马也是低垂脑袋继续前行。
　　“咚咚~~”
　　“咚咚~~”
　　随着距离的拉近，越来越强烈的声音从这群牛头人中传出，马超已经感觉到双耳轰鸣，若不是用‘气’护住，现在早就失聪了。
　　马超可以护住身躯，但被他用‘铁骑突袭’召唤出来的游骑兵就难以招架了。在这股震动当中，一个个都被重创。若不是在淄城杀敌成长了许多，估计早就承受不住了。
　　“呵呵，一群傻乎乎的人类。”
　　黑色铁蹄队伍后方，离得老远的铁牟嘲笑的对着身旁的祭司说道，“这个时候，还想着冲击？真是太天真了。”
　　“是啊，黑色铁蹄一旦发动成功，战争践踏的威力可不是轻松可以破除的。”旁边的祭司也感慨的说着，这些黑色铁蹄中的牛头人，个人实力并不强，但是他们却掌握着一股特殊的力量来制造波动，通过力量的叠加，让这股波动不断放大，威力不断加强。
　　眼前的这支队伍虽然只有千人，但千人规模的震动叠加也不是人类城池可以抵御的。要知道，在铁蹄部落里，上万只黑色铁蹄同时发动‘战争践踏’的时候，所有的敌人都要躲得远远的，即便是高山也在他们脚下化成碎墟，更何况人类的这些脆弱的身体？
　　“让族人们准备，等下一波将眼前的这座石头山干掉，咱们就冲进去。”铁牟对身边的护卫说道，此时在他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牛头人，虽然这些人不是他的直属部下，但在战场上彼此之间存在照应关系，何况在他们面前的铁牟的身份摆在那里，再算上前方的战斗成果，按照牛头人的想法，跟着铁牟谋取军功好处也未尝不可。
　　这一刻，铁牟心中闪过诸多念头，而最多的无疑是，感慨这次决定的正确。
　　“可笑的人类，尝到苦头了吧。”
　　就在此时旁边的祭司却是哈哈笑了起来，铁牟连忙看去，原来那冲锋的人类果真和自己想的一样，在距离黑色铁蹄部队十多米的地方便再也无法前进，只有最前方的那个人类还在奋力往前挣扎，不过这已经构不成威胁了。
　　整个黑色铁蹄已经浑然一体，不论从哪个方向都会遭到压制，而且这种压制是随着距离的拉近成倍的增加。
　　马超此时就像是被挤压一般，浑身不自在。
　　身后召唤出来的游骑兵早已经无法前进，后退许多后才缓和下来。以他们的实力，在这种环境中很难战斗，战马也同样受不了。
　　这点，即便是马超坐下的紫骍也是如此，汗水淋漓，每前进一步都是成倍的压力，就像托着一座大山一般，艰难前进。
　　马超在途中再次使用了武将计。只不过，使出的腾龙和滚石怒冲根本没有效果，腾龙还不等破土而出升起来就被震散，至于巨石更是简单，直接崩成碎块。也让马超清楚，这些牛头人的难缠。
　　此时，只有尽快冲进去将其击杀才行，他也看出来了这一千牛头人浑然一体，只要击杀几个人就能打破这种气势，但同样的，这击杀一人的难度也在成倍的增加。
　　就在马超向着牛头人队伍艰难前进的时候，城头另一边，在排长的指挥下一群人正在全力的挪动着巨炮。
　　这些巨炮位于城头，对于靠近城墙的目标根本达不到。若不是这次城墙坍塌留出来射界，想要用巨炮轰击这些牛头人根本不可能。
　　只是，即便可以用巨炮来轰击，也要考虑城墙的承受能力。
　　以现在城墙的损坏程度，一炮下去这个残缺的堡垒估计也要损毁了。
　　“老排，不能再挪了，再挪城墙撑不住的！”一旁，排副观测一番说道。
　　此时，巨炮在几个人的努力下，终于将炮口调转过来，黑洞洞的炮口粗大滚远，直直的指向牛头人的队伍当中。
　　巨炮的威力他们心里有数，所以他们尽量将炮弹的落点往远离城墙的一处靠，避免对城墙造成损伤。
　　可是，因为城墙遭到了损坏，要想找到合适的论点，也不容易，何况电力断绝，自动装置也遭到了损毁，要想发射只能人为手工操作。
　　但是，这种情况下，手工操作的后果，在场的所有人心里都清楚。
　　一旁，排长举着望远镜，身体在颤动中感受着外界的变化。
　　他看到了牛头人的进攻方式，用他多年来的见闻很容易就分析出来，牛头人的这种攻击方式有些像共振原理。但比起共振原理更加强横，这上百米厚重的城墙，竟然扛不住他们的攻击，若是使用共振效果，这共振频率也太快了。
　　在牛头人的攻击下，他看到坍塌行成的土山正在由内而外的缠斗起来，若不是其中钢筋还坚挺着，这些石灰水泥石头什么的，早就被震开了。
　　即便如此，在这些牛头人持续不断的进攻下，震碎也是迟早的事。
　　“必须干掉他们！”
　　心中有了想法，在看向外面的时候，一群人正策马冲锋往牛头人那里杀去，只不过这些人明显受到了阻拦。
　　那股强横的声波振动，既然可以摧毁城墙，那对于血肉之躯也会起作用。
　　眼前的这些骑士想要突破进去却是有些困难。
　　排长眼神中有股迷茫而又迅速坚定起来，身后排副的话还在说着，但已经不能影响他的决定。
　　“老王，你带人下去！这里我来就行了！”排长看着已经到位的巨炮，一个人走到了巨炮后面，伸手有些缅怀这个陪伴自己半生的钢铁伙计。
　　“排长，我留下！”排副老王反应过来，立刻喊道。
　　身后的战士也站起来搞清楚状况，没有人退缩全部要求留下。
　　排长这时候却是笑了起来，自己在末世里虽然失去了太多太多，但收获了一群过命的兄弟，这是他抚平伤口时的最佳良药。
　　“都别争了，这么光荣的事还能落到你们？我这个排长还没做热乎呢，你们这是想要越级升迁啊！”排长冷不丁的说着冷笑话却是让所有人感到不适，这个面前陪伴他们近半年的老兵，从班长到排长，一直坚守在这座炮台上。一直都是严苛呆板的模样，军人特有的特征在他身上显示的淋漓尽致。
　　除了排副这个和他一起走到现在的老兵，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也没有人问起来，因为大家都是排长排长的叫着，久而久之也就没有人来过问了。
　　他是万千士兵中普通的一员，普通的就要泯于众人，却带着手下用一次次轰击来证明自己的抗争。
　　哪怕，手下的士兵换了一茬又一茬，也没有人问起过他的姓名。
　　“老王，我的家当都在你那，用不着了，就全给老兄弟们吧！”排长最后抬起头来，看向自己的战友。
　　此时，排副老王眼睛已经通红，泪水就要滚下，一起参军入伍的兄弟现在只剩下他们两个，而此时此刻之后，也许就只有他一个人了。
　　“我陪你！！！”
　　“用不着，生逢这个世道，我辈军人，值此之际，有死而已！”
　　“赶紧走！”
　　最是见不得老王的这副模样，排长一挥手往日的威严爆发出来，所有士兵都被他哄出去。
　　一个个，走出残破的堡垒，却将心中的火热留了下来。
　　“走！”排副最后咬牙离去，空气中两道泪水流淌着，很快就被震动的消失不见。
　　“老王，好好活着，等下来了告诉我们一声！”
　　排长向着背影喊了一句，就转过身拉起绳索。
　　巨炮搭在城墙边缘，甚至有三分之一的炮口露出去悬空着，巨炮的后面原本用来抵消后坐力的炮架、脚锄已经损毁，何况因为调整炮位，根本用不上。他心里清楚，这一拉下去，巨炮肯定能打响，后果就是自己被反作用力轰飞。而巨炮的后坐力作用在人身上，不比正面被拉车撞来的轻。
　　“牛犊子们，爷爷给你们送福利了！”排长的声音还没有落下，手上的绳索突然拉紧，炮弹当中的撞针快速引燃火焰。
　　“轰隆！！！”
　　巨大的炮口闪过一团钢铁，随后就喷发出一团火影。
　　紧接着，在这股巨大动能的作用下，失去后坐力抵挡的巨炮眨眼间就撞在了排上的身上。
　　一道身影从堡垒上飞出，和巨炮一起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跌落在废墟上。
　　冥冥之中仿佛一道声音出现，在空中传荡……
　　“……有死而已……”
　　……
　　齐貌美，男，34岁。
　　山东济南淇河人。早年丧父，末世初期，老母及其妻、女俱亡。入伍十二年，表现优异，成绩突出。山城保卫战中，再没有任何防护措施的情况下，开炮射击，重创敌军，虽英勇身亡，然其舍生之念，赴死之魂永垂不朽。
　　追授‘卫家勋章’一枚，一级战斗英雄荣誉。并刻碑文以表其功绩，为后世所传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