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6章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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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午时，顾霸天把“情义盟“各路人马都招集到广场上。午时的秋阳懒懒的把一种温暖投射在人众人身上。但是此时顾霸天心中却是最寒冷的冰天雪地。他的生命只丢下十日了，在他生命最后的日子，对顾盼的事他应该给人们一个交代。
    他站在木台上，看着下面黑压压近千的人。人们看着台上的顾霸天，都暗自揣测着顾霸天把所有人招集来的到底为何事？
    顾霸天面无表情，他大声说：“各位，上次我们“情义盟”三路人马进攻“无逅山庄”但是因顾盼出卖致使计刑泄露，造成了惨重的损失。尤其是龙虎门与许家……顾盼毕竟我的儿子，养不教，父之过。我顾霸天亏对大家。”
    听顾霸天这样说人们心想罪魁祸是顾盼，顾盼现在不知所踪，顾霸天当众歉的意义并不大。
    许昊天对顾霸天说：“顾盟主不必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上次事件完全是顾盼之过，你们虽然是父子，但是和你没有任何关系。更何况顾盟主你大义灭亲已对顾盼下了杀了令，对此我们钦佩之极。”
    众人也纷纷附合许昊天，都劝顾霸天不必太过自责。
    顾霸天把手一摆示意众人禁声。
    “我顾霸天一向做事公证，绝不会因为顾盼是我的儿子就庇护他。杀令已下我也绝不收回，所以今日让大家来，就是想把此事做个彻底了结，这样我顾霸天面对近千亡魂也能心安了。同时也对得起你们这些活着的人了。”
    此话一出众人似明白了什么，难道顾盼已被逮回来了！这让很多人心中欣喜。许家的人更是喜悦。任何严厉的惩罚对与顾盼来说都是罪有应得不值同情。
    人们交头结耳对此事表着自己地看法。
    顾家人心中大惊。顾霸天一定是知道顾盼藏匿在后山的事了。事情要坏了！
    顾霸天对着下面议论纷纷人说：“我可以告诉你们，顾盼不会逃避。他会为他犯下地罪过负责。因为我顾霸天的儿子不是懦夫！”
    此刻人们各自心情复杂矛盾，不知该说什么。
    顾霸天把目光投向众人的身后，目光中充满别人难以读懂的神色。
    众人都回头，与是他们看到，顾盼。这个罪孽深重的人缓缓和他们走来。他地腰挺的笔直，他地面色是那样平和。
    顾盼径直向台前走去。人们纷纷给他让路。“同情、惋惜、痛心、无奈、怨怼、鄙视、痛恨的目光聚集在顾盼的身上。
    顾盼目不敢斜视，他怕看到些目光。此刻任何一种目光对他来说都宛若利刃。
    “小敏。你快回去叫娘！”顾鈊地声音都变了。
    顾小敏赶忙跑回去叫顾夫人，希望能让娘来阻止这一切。
    顾盼黯然走到台上，在他的脚踏在台上的那一剂，他的生命开始倒计时了。他看着父亲。然后笑了一下。顾霸天地心一阵抽悸，他强忍着心中的创痛。
    “你能勇敢的走出来，你不亏是我顾霸天的儿子。”然后他又说：“把脸掉过去，面向所有的人，你知道你应该怎么做。”
    顾盼点点头。他慢慢把身体转过去，面对众人说：“上次情义盟三路人马遭伏击，是我顾盼出卖了大家，我对不起你们，更对不起所有死去地兄弟……”
    人们都默然无语。如果换做别人早就群情激愤了，但是他偏偏是洞天之王的儿子，他们得顾及顾家人的感受。
    顾盼继续说：“我顾盼虽然被沫小忘蒙蔽犯下这么大的罪，但是我顾盼绝不是个孬种！今天我走出来“，他注视着众人凛然说：“我顾盼以死谢罪！”说完从怀中掏出父亲的那把短刀。
    台下的顾鈊掠上台把弟弟手中的刀夺下，然后他握刀跪在父亲面前。随后付真与水月洞天的几个人也跃上台跪在顾霸天面前。
    “主人求你放过二少爷吧，他也是一时糊涂亦啊”
    顾霸天指着他们怒声道：“谁让你们上来的！都给我滚下去！”
    付真流着泪说：“主人，主人啊，你可就这么一个……”
    付真后面的话被顾霸天犀利的目光逼了回去。
    “付真，难道你要违抗我？”
    “属下不敢，但是……”
    “没有但是！给我下去！不然，我没有你这个兄弟！”顾霸天表现的是那样冷酷。
    付真无奈含泪与那几人下台，然后他们在台下跪下，“水月洞天”的人也都跟着跪了下来。他们希望以这种方式为顾盼求情。做为顾盼舅舅的韩熠玺心中叹息一声，再怎么怨恨，顾盼也是自己亲外甥……他示意雪山派的人也下跪求情。雪山派的人很不情愿陆续续跪下。
    而其他几路人马并没有表现出求情的意思。顾盼自尽谢罪，是应该的。换做别人众怒之下得凌迟他。而顾霸天能大义灭亲，更赢得他们的佩服敬重
    马冬寒与许昊天互视一眼，然后许昊天闭上眼睛。他脑海中浮现出那晚许家人的惨景……他的两个儿子，他的几百子弟，他的许家庄，在那晚，都飞灰烟灭了。就算顾盼今天不自己站出来，日后，他们许家的人也要找到他！
    马冬寒心中为难到了极点，这种情况下，他也无能为力。如果他求情，人们又会怎么看他？难道盟主的儿子犯下滔天之罪就应该被赦免？那盟规变成了一纸空文了。如果是自己的儿子犯下这样的罪过，他也会像顾霸天那样做的。而他也知道，既然顾霸天把场面弄地这样大，那一切。都骑虎难下了。如果顾盼今天不死，那就成了做样子的闹剧了。
    候清云也与马冬寒互视一眼。各自眼中都流露出一种无可奈何。
    顾霸天也做地真绝，当着千人的面不可能有回旋余地了。也许他心里压根就没想有回旋的余地。
    “爹，爹”这时顾小敏折回来了。当她回去叫母亲的时候，她现母亲沉沉的睡去，任她怎么叫也叫不醒。那个时候她恍然明白。这是爹在母亲身上做了手脚。就是怕母亲会当场哭闹请情让他下不了台。爹把一切都计划好了，而她们都被蒙在鼓里了。
    顾小敏哭着跑上台。她跪在父亲面前为二哥请情。
    顾霸天面色铁清。“你们两个混帐东西！快给我滚下去，你们想让我丢尽脸吗？你们……咳咳……”顾霸天咳嗽起来。
    “大哥，你把刀给我……”顾盼对顾鈊说。
    顾鈊当然不会把刀给弟弟。他站起身面对着台下地人毅然说：“我知道我弟弟犯下的罪过难以饶恕……我身为兄长，今日我代弟弟以死谢罪！”
    顾鈊现在也意识到了父亲在此事上已做绝不会有回旋余地，他决定代弟弟去死！父亲可就弟弟这一条血脉了啊！
    他把目光又投向马冬寒，自己替弟弟死。对得起养父母，却对不起生父母了。他连一天孝道都还未敬。他心中对生父母充满了愧疚。
    马冬寒凝望着儿子，父子俩目光中传道着一种别人都不知道地特别讯息。马冬寒不会阻止儿子替顾盼一死。他也知道，顾霸天就这么一各血脉了。就让儿子报答顾家的恩吧。尽管结果他会痛彻心扉。如果今日顾盼死了，他心里也有了另一个决定。所以他现在心中坦然多了。既能对得许家人。也能对得起顾家人。他马冬寒再无愧于心！
    台下的人一听顾鈊要代顾盼死顿时议论起来。他们可不希望顾鈊死。
    “大丈夫应该事非分明，犯错地是顾盼，这种事讣怎么能代替？”
    “顾鈊，我们知道你的心，但是此事是代替不了的.“
    “顾护使，把刀递给顾盼，让他临死做一个真正的男人！”
    许文芳急着对风情等人说：“你们快想个办法吧，总不能真让顾鈊替他个混蛋死吧！”
    风情于小燕侯小随等都面面相觑，这种情况下，他们也为难之极。总不能跑上台对顾鈊说，让你弟弟死，你死不算数。
    此时顾鈊大声：“顾鈊以命替弟弟赎罪，从今天起，我弟弟再不是罪人！”说完不顾台下地人劝阻举起了刀。也就在此时顾盼从他身后猝不及防封了他的穴道。
    “小盼你……”
    顾盼拿过那把短刀。“大哥，替我好好照顾爹妈。”
    顾鈊泪水涌出，“小盼，听话，让哥哥替替你死。”
    顾盼摇摇头。“从小，你替我受过好多次了，这次，我再不会让你替我了。大哥，我今天不死，我会生不如死。难道你想让我那样过一辈子吗？”
    “小盼，你不明白，你……你快解开我穴道，让哥替你去死，我求你了……”
    顾盼再不说话，当着众人的面一刀捕进自己胸膛。他的身体摇晃了两下就缓缓向台上倒去，他没倒台上，倒在了父亲的怀里。
    “二哥……”顾小敏哭叫一声。她爬起来上去解了哥哥穴道，兄妹俩上前，顾盼已气若游丝了。
    顾霸天用手抚摸着儿子地脸平静地说：“你是个让我值得骄傲的儿子。”
    在生命最后时刮得到父亲对自己的肯定，顾盼浮出一丝欣慰地笑。然后他用微弱地声音对顾鈊说：“哥……哥……替我杀，杀了沫……小……”
    顾鈊悲痛欲绝。，“小盼你放心……你放心，你放心，大哥一定替你办到……”
    顾霸天把嘴附在顾盼耳边。“爹很快就会去下面陪你。”
    顾盼听了这话眼睛瞪大，他想什么却再吐不出字来，吐出来的是血。然后脖子一软，头无力地靠在了父亲的臂弯中。与此同时，顾霸天的心碎裂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