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7章 初遇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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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任何正常的人而言，乃至对于任何正常的生物而言，心脏都是毫无疑问的要害之处，心脏上挨一刀，可能比脑门上挨一刀更加严重。
　　但是E先生在刺出这一刀之后，他并没有死，哪怕心脏被扎了个对穿，他的神色也没有任何变化，就好像扎的不是自己一样。
　　鲜血沿着刀口汩汩流出，但并没有落地，而是如同不受重力影响一般，变成了一串血球，大大小小，围绕着E先生的身周悬空飘动着。
　　将刀拔出后，血流随即止住，但是E先生的手并没有停止动作，而是手腕一转，再次将刀刺下，这回是刺入了自己的另一边胸膛。
　　“孕育万千子孙的森之黑山羊……”
　　“太古之初孕育生命者……”
　　“在这月圆之夜寂静的森林之中……”
　　“我以疯狂的嗥叫向您献祭……”
　　“交欢之处黑色阴影……”
　　“无数子嗣孕育而出……”
　　“伟大的生命……”
　　“伟大的母神！”
　　低沉的声音从E先生口中发出，也从其身后的众人口中发出，众多不同的嗓音合在一起，悠远而沉醉，每唱出一句礼赞，他手中的刀便在自己身上划下一道伤痕，如同第一刀一般，血液流出后并没有落下，而是化作一个个大小不同的血球，凌空飘动着。
　　“至高的母神……”
　　“孕育万千子孙的森之黑山羊……”
　　“黑暗丰禳之母……”
　　E先生将双臂张开，双眼紧闭，头轻扬着，如同背着一个看不到的十字架，念出了这三段式的尊名。
　　“请将您的目光重新投到这片土地之上，重新投到您的信徒身上……”
　　最后一个字说完之后，那些飘动着的血球逐渐汇集到一处，形成一个颇大的血球，随后这血球猛地爆开，鲜血落地，却并没有形成混乱，反而化作一个颇为工整的图案。
　　这图案以E先生的双脚为中心，最外围是一个圆形，紧贴着圆形的是一个六芒星阵，更内部则是一具山羊头骨的形状，带着两只巨大的弯曲的山羊角的头骨。
　　整个过程中，艾萨克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将E先生的动作与语言一一记在了心里。
　　对此，E先生并没有表示介意……因为如果不信仰生命母神，便没法使用这个独属于母神的献祭仪式，更无法达成后续的炼成仪式，而如果信仰了母神，那他们便是同一阵线，更不必介意对方将仪式学去。
　　同时，在E先生看来，自己当着对方的面来进行献祭，也是表达合作诚意的一种方式。
　　此处是一片荒地，地上除了泥土、杂草便是碎石，不算平整，但是这黑山羊的图案就像是印在了地上一般。
　　“这应该足以满足你的需求了。”E先生说着，将刀递还给身后的随侍，又在随侍的帮助下穿回衣物。他的脸色明显苍白了许多，动作也迟缓了许多，看得出在这个献祭仪式中耗费了不少精力……当然了，哪怕是个普通人，出那么多血肯定也会虚弱很多的。
　　“正如我之前所说的，我从未怀疑过你们。”艾萨克依旧面带微笑地回道，“不过……这里是郊外，我们恐怕没时间等待有人撞过来，成为触发仪式的祭品。”
　　他的意思很明显，在城区的时候，可以放一棵树在路中，迟早会有倒霉蛋撞上去，并留下自己的血液。但是这会儿荒郊野外的，不知道哪一年才有人会过来，而如果是虫子之类率先触发了仪式……跟人类相比，虫子所蕴含的灵能可就太微弱了，到时候炼成个大号虫子，顶多被当做变异了，说不定会被胆大的人捉回去吃掉。
　　E先生点点头，没有回答，而是轻轻招招手。
　　两秒后，便有一名女子从人群中走出，走到了队伍之前，E先生的身侧。
　　“辛苦你了。”E先生道。
　　“这是我的荣耀。”女子回道，她身材颇为高挑，身上穿着一件宽松的袍子，一头黑发披在身后。
　　而将灰色的袍子褪下后，她身上居然没穿半点其他衣服，连脚都赤着，而其神色没有任何不便。
　　不光是她，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异色，仿佛在看一件再正常不过的物品。
　　赤身女子走到黑山羊图案的正中，随后跪伏在地，额头紧贴着地面，背部高高隆起，双手交叉掌心向上交叠在身前，她的手仿佛正捧着黑山羊的双眼。
　　在E先生眼神示意下，艾萨克上前一步立于图案一侧，他垂下眼看了看那女子，接着翻动起左手的书，随着书一页一页翻过，其封皮也发生了一点变化。
　　E先生与信众们在齐声诵念着黑暗丰禳之母赞，声音很小，但是一遍又一遍，众多声音交叠，颇显神秘与庄重。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那尊小小的雕像再次出现在书页之上，并重新化作了黑色的能量，这股能量化作数道黑气，呈螺旋状升腾而起，又灌注到了法阵的范围之内，一直飞到伏地女子的身下。
　　数秒后，礼赞声达到了顶峰，也在这层层交叠的声音之中，女子高隆起的后背猛地爆开，脊骨外翻，出现一个血洞，而一株绿色的嫩芽从这血洞中伸了出来。
　　雪白的肌肤，鲜红的血液，略带灰色的骨头，狰狞的伤口之中，出现的却是象征着生命的嫩芽，绿色、红色与白色交叠在一起，对比鲜明，形成了一副诡异而又妖艳的画面。
　　“这种感觉跟之前的不一样。”E先生紧闭着眼，用灵性去感觉着那嫩芽的气息，“但是这种强大却是显而易见的，就算是我，也没见过几次比这更加强大的生命炼成！”
　　他睁开眼，略有些激动地看着艾萨克。
　　“我现在对你的能力已经没有疑虑了，你就是能够帮助我们的人，有你的相助，我们迟早能够重新获得母神的关注！”
　　“这的确是一次相当成功的尝试。”艾萨克看着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长的嫩芽，“不过……距离最终目标还有相当的距离。我劝你们还是早点离开比较好，这里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来的，它能造成的动静绝不会悄无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