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0章 一座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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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贺璇玑和白荔听完石朝文的介绍，知道手上佩戴的手表功能如此强大，震惊、欢喜的情绪掺杂在一起，结果立马就是各种实验。
至于去港岛逛街什么的，她们哪里还会稀罕，折腾了一个上午才消停下来。
临去港岛前，石朝文递给白荔一个金丝楠木的盒子说：“喏，你的金表，和璇玑的一个样式。”
这下白荔没有去看贺璇玑的脸色，她轻轻地“喔”了一声从石朝文手中接了过去。
贺璇玑其实很注意石朝文和白荔的互动，这时她的心思反而会很细腻。然后她发现两个盒子上的图案不一样。
贺璇玑当即就问：“文平，我记得我那个盒子上雕刻的是一朵月季花，白荔这个是一枝梅花，是不是有什么说法？”
石朝文含笑解释：“还真有。我是觉得你们每个人都像一种花。
就像你，我觉得你就是月季花。
首先月季长得漂亮，它看起来很是娇艳。还有，月季花很好栽培，是一种特别亲民的花，几乎人人都喜欢它。
你再看白荔，一副拒人以千里之外的表情，很有梅花的气质。想要欣赏到梅花的美，你必须要经历寒冷才行。”
晚上，知青点，屋里漆黑一片。贺璇玑和白荔在小声诉说着下午在港岛的各自感受。
因为已经请了探亲假，并做出了离开的举动，她们要到深夜才能回海城，逛街逛累的两个人回来休息时便不能让人发现。
其实石朝文是想带她们在大酒店开一间房休息的，但那两个人都不愿去，于是只好回到知青点。
现在三个人全都脱了鞋在蹲被窝。
石朝文在床头，那两个人在床尾，脚全挨着脚。
贺璇玑和白荔在小声说话，没人理会石朝文。
石朝文也在想着自己的心思。
把贺璇玑和白荔送去海城，今晚他也离开家，当然，借口还是去到师傅那儿。
石朝文估计这是最后一次用去师傅那儿做借口，因为空间中的替身快要完成了。到那时，有替身在家给他打掩护，他就能获得更大的自由度。
贺璇玑忽然用脚踢踢石朝文的脚:“文平，我记得早上你说过还给我们准备了一些东西，说说你都准备了什么?在港岛买东西有太多的顾忌，一点都不能尽兴，真是郁闷。”
石朝文只能开解贺璇玑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你也知道港岛的很多东西都不能出现在你家，不然以现在海城的情况，你就是替伯父伯母在找麻烦。
另外，我见你在港岛买的多是衣服、糕点为主，我就给你准备了一些米面和肉食等农副产品。我想这些东西你家肯定需要。”
石朝文的话让贺璇玑感到心中特别温暖，黑暗中她温柔地小声说了句“算你有良心。”接着加了一句“可别忘了白荔。”
石朝文既使已经准备好了，可这时他依然说：“我知道的。从今往后，在这儿的时候你们若是想家就跟我说，你们随时可以回家去看看。”
白荔忽然对贺璇玑说:“璇玑，你说我们一下子拿这么多的东西回家，该怎么对家里人解释呀!”
白荔问完，就在心中说:我是准备当奶奶实话实说。想来她老人家一定会支持我的决定的。不过有一点要注意就行，关于文平的事世人皆知的我会告诉奶奶，其它的就不能说。
贺璇玑一听白荔的提醒，便有点苦恼地说：“呃，还真是。我若说不清东西的来源，说不定要被我爸打一顿还赶出家门。”
说到这，贺璇玑问计石朝文：“文平，你快帮我想想，必须想一个能说得过去的主意。不然，你给我这些东西带回家就是在害我。”
这话还真不是危言耸听。你说你一个漂亮的大姑娘去当知青，却从乡下带回来这么多好东西，你说你没干坏事，谁信啊！
毕竟这个时代的社会风气保守，绝大多数家庭都不会允许自家女儿有什么出格的行为，不然迎来的绝时是拳脚甚至棍棒。
其实石朝文也是想过这个问题的。他又不是真的只有几岁小孩的阅历。
他原本打算把东西和人都送到地方后才提醍贺璇玑和白荔，省得浪费更多的口舌。不过现在贺璇讥既然问他，那就只有跟贺璇玑说清楚。
石朝文便把想好的托词说出：“等下我把你们送到离家不远的地方，没人时把东西拿出来，璇玑你回家去喊伯父他们来拿东西。
他们要是问你东西的来历，你就说你在这边谈了一个男朋友，东西都是男朋友家送的。也是男朋友家找的去海城的车把你们顺带回去的。
如果伯父和伯母要是让你说详细一点，你就尽量模糊介绍，大致说男方家在这儿日子很好、有社会地位等。
万一他们要是想来看看这边，你一定要找借口给推了。我这样说应该能过关吧!”
贺璇玑想了一下苦着脸说:“我觉得这样不行。我要是这样说了，可能在家里要被烦死。你是不知道我们海城的姑娘可没几个人嫁给外地的，更不要说凰县这种小地方。”
见贺璇玑不满意，石朝文故意苦着脸说:“那你说，除掉我说的是你男朋友这种关系，为了巴结你家好把你给娶回家，谁个还会给你家送许多的东西？
对了，等下拿出来的肉你要说是打猎打回来的。当然，除了家猪肉和牛肉，其它的还真的都是野味。”
贺璇玑头摇的像是拨浪鼓，连声说：“不行不行，你还是给我重新想一个主意吧。”
贺璇玑依旧不想用男朋友送的这个借口。
白荔这时候用肩部轻碰贺璇玑，然后说:“璇玑，我觉得文平这个主意是最合适的。
虽然说可能会招致你爸妈她们的盘问，甚至是反对；但是正是有这么一个借口，文平每个月送我们回家，我们再往家拿东西，这不就顺里成章了嘛!
要是你觉着可能会因此挨盘问，最好的办法是什么东西都不带回家。”
沉默了一小会，贺璇玑才有点低沉地说:“那好吧。我就这样说。不过按我对我妈的了解，我回去以后肯定要被烦死。”
白荔继续出主意：“这有什么?你要不想在家里，那就到我家去过一段时间。这样不就避免被唠叨。”
贺璇玑一想，白荔这个主意还真不错，于是就决定按石朝文所说的去应对家人。
夜晚九点多钟，石朝文带着贺璇玑和白荔消失在知青点，然后出现在离贺璇玑家不远的一条马路阴影处。
石朝文见四下无人，就把准备好的礼物全部拿了出来。
由于东西挺多的，摆了不小的一堆。
始终在注意的贺璇玑忍不住一声惊呼:“这么多!文平，你怎么弄了这么多东西啊!”
石朝文不以为意地说:“多什么多呀！如果不是怕吓着伯父伯母，我还准备多拿一些东西呢。
你要知道，东西越多，越能抵消她们看不起外地人的心思，你只要应付过第一波的问题，以后耳朵将会清静的多。
而且有很大可能你嫂子会特别喜欢你。”
贺璇玑点点头说：“你说的也是，就像我大嫂，我只需能给她带去好处，她才不会管我是留在海城还是家在外地呢。对她来说得到实在最重要。”
石朝文把手一挥说：“好了，不说这些，我给你介绍一下有哪些东西，省得他们问你，你自己也搞不清。”
“喏，”石朝文用手指着一个袋子说“这一袋是冬笋约一百斤，这一袋是干本耳，二十斤，这袋就是大米一百斤，这两袋是小麦面粉，每袋五十斤，这一筐是整片猪肉，一百斤露头，还有野猪肉七八十斤，鹿肉七八十斤，野兔八只，野**只。”
所有东西清点完，石朝文有点遗憾的说：“不能再拿啦，我觉得马马虎虎还凑合。”
贺璇玑加重语气说:“还马马虎虎还凑合!这些东西估计要吓着我妈她们了。你说你一次拿这么多东西给她们，她们要什么时间才能吃的完呀!”
石朝文不以为然的说：“东西多什么多？这时气温又低，用盐腌一部分，留一些新鲜的自家吃，在送亲戚一些，这不就成了嘛。
好了，你快回家喊人去吧，省得这么多东西在这儿，要是让联防人员看见了还要花工夫处理。”
说着话，石朝文用手轻推贺璇玑，然后补充了一句“你回来的时候我肯定不会露面，我把白荔送回去后年初八来接你们。”
不说石朝文和白荔在这儿等着贺璇玑回家喊人，就说贺璇玑进了弄堂走一百多米，又转入一条更小的弄堂，在一座三间瓦房前停了下来。
这时贺璇玑的情绪显得有些激动。
毕竟十七八岁第一次离家几个月，又是到一个艰苦的乡下去干又脏又累的农活，从心里到身体都经历了一场磨砺。马上要见到久别的亲人，心绪激荡自然是在情理之中。
为了不把左邻右舍惊醒，贺璇玑敲门的声音不大，喊话的声音也被她压抑着。
就见贺璇玑“啪啪啪”轻敲几下门，然后压着嗓子喊:“爸、妈，我回来了，快开门。”
喊了一遍后贺璇玑稍停，她在静等家里的反应。
这时房间的一头传来一个苍老的男声：“房菊，快把灯拉开。我听到璇玑在喊门，璇玑回来了。”
一个女声迷迷糊糊地在嘀咕:“贺祖根，想大女儿入魔了吧!三更半夜的哪有人喊门?”
爸妈的对话被贺璇玑听了个清清楚楚。她干脆走到父母卧室的窗下轻敲窗户，然后小声地说:“妈，爸他没有听错，是我回来了，你快点给我开门。”
这时房中老两口都听见了窗下贺璇玑说话的声音。
贺祖根主即激动地说：“我说是璇玑回来了吧，你还不信，快点、快点，赶快把灯拉开。璇玑你稍等一下，马上就好。”
几乎同时，房菊的声音也传了出来:“璇玑，你等一下啊！”
然后就听房中“啪嗒”一声，白炽灯昏黄的光线从半透的窗帘上隐隐地射了出来，照在一脸激动的资璇玑的身上。
很快的大门“吱呀”被打开，贺祖根披着棉衣站在门里对贺璇玑说:“快进来，你冷不冷?”
这时贺璇玑在父亲的脸上已看不到急切的表情，有的只是慈祥与关心，淡淡的不甚激烈，但是它却让贺璇玑倍觉安心和温暖。
她听石朝文说过，这是国人做父亲的标准表现——内敛而含蓄、平淡而坚强。
这时贺璇玑只觉得双眼忽然有点看不清，鼻头微微发酸，有点哽咽地说：“爸，你的腿没有什么问题吧!你不知道我在那儿听说后挺担心你的，可那时我没办法回来......”
贺祖根伸手摸摸贺璇玑的脑袋，赞许地说:“你这丫头，不错不错，是懂事多了。”
然后贺祖根忽然觉得有点不对，诧异地说:“哎，不对呀!你这丫头长这么高啦！这下比我都高一点啦。”
贺璇玑见妈妈也从卧室出来，忙凑过去搂住亲热地喊：“妈，这几个月我可想你啦。”
这时一家子除了贺璇玑的小侄子全都醒了。陆续穿衣过来和她打招呼。一时之间，贺家洋溢着满满的亲情和亲人团聚的喜气。
小妹贺滢更是拉住姐姐的手一个劲地问她怎么几个月没见长了这么高。
说了几分钟的话，贺璇玑一拍脑袋说:“哎呀!你瞧我，我带回来的东西还放在外边的马路上让人给看着呢。走走，我们快点把它们拿回来。”
说完话拽着贺滢的手便往外走。她也怕遇到联防队后会耽误时间。
贺滢有些不愿意地说:“唉，姐，你的东西让二哥去拿不就行了，你拉我干什么?”
贺璇玑看了一圈家人说:“怪我没有说清楚，我这次带回的东西有点多，除爸的腿脚刚好不用去，家里人最好都去，我们一次搬不完的。”
贺滢瞪大双眼狐疑地问:“有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一家人都去一次还搬不完?”
贺璇玑点点头说:“我有必要骗你吗？我可告诉你，可是有许多好东西呢，几种肉就有几百斤，还有给你们买的衣服鞋子。”
贺璇玑话一说完，刚才还不愿去的贺滢立马拉住姐姐的手向外走，嘴中欢快地说着:“真的吗?那还等什么?我们快些过去吧。”
贺祖根听了也跟了上去，说:“重东西我不能拿，拿轻些的东西还是行的。”
一家人掩好房门全都往马路上走。贺家老大贺建国和妻子车志云走在最后。
由于车志云和贺璇玑相处的时间不长，车志云对贺璇玑了解的不多，所以有点狐疑地问丈夫:“建国，你觉得璇玑说的话有几分可信？她真的能带回来许多东西?”
贺建国虽然对大妹妹很了解，但他也有点不信贺璇玑会带回来很多东西。毕竟那是下多当知青去的，那就是吃苦受累的地方。
但是话说回来，说这话的毕竟是他贺建国的大妹，他也不好在背后编排她什么；而且又是马上就能见到结果的事情。
所以贺建国只是对妻子说:“现在问这个干什么?走几步路马上不就能看到？”
一路上家里其他人基本上很少说话，但贺滢却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很快的从弄堂转到了马路上，贺滢左右看了一眼，见不远处的阴影里好似有一堆东西，旁边好似有一个人。便问贺璇玑:“姐是那里吗?”
在得到确认之后，贺滢一声欢呼便跑了过去“我看好像好大一堆的东西。姐，真有好多的肉吗?”
这年代城里人每人每月也才几两肉，也是喜欢吃肉的。
贺滢跑到货物前，看清了看守货物的是个特别漂亮的女孩子，都没顾得上和白荔打招呼便一头扎向贷物堆。
既使光线阴暗，贺滢还是很快看清几个筐里都有肉。至于是什么肉，那重要吗？只要是能吃的肉，没有人会不喜欢。
贺滢激动地对快要走到的房菊喊：“妈，妈，你快来呀，这里真的有好多肉!这下我们家有肉吃了。”
房菊也快走到货物前了。她虽然没有见到具体有什么东西，但这一堆的货物却让她不由自主地感到紧张，她真的怕招来一些人，然后发现这些东西是大女儿以不正当手段得来的。
房菊忍不住对小女儿用从来没有过的严厉话语训斥:“嚷嚷什么嚷嚷?你是成心想把人招来是不是。有什么事小声一点回家说。”
然后房菊转头对贺璇玑有点哀求着说:“璇玑，跟妈说实话，这些东西是不是来路不正?要是的话趁着现在没有人发现我们赶快回家吧，这样说不定就查不到你头上。”
贺璇玑还没开口呢，贺祖根听得不乐意了，带着训斥的意味说:“房菊，有你这么说女儿的吗?我的女儿根本不是那样的人。”
贺祖根转向贺璇玑说：“璇玑你告诉爸，这些东西是从哪来的。”
如果是以前的贺璇玑，这时对爸爸肯定是在感激中实话实说，可经历过乡下接近一年的生活，跟在石朝文身边见识大涨，她的心智成熟了许多，感觉到父母这在给自己唱红脸白脸呢。
贺璇玑忍不住有向父母翻白眼的冲动。
贺璇玑这一刻戏精上身，很不好意思地说：“哎呀，爸、妈，你们想什么呢?这东西来路很正。
跟你们说实话可以，但是你们要保证，我说实话后你们千万不要生气才行。”
贺璇玑是怕自己说是男朋友送的后父母立刻生气，但是她根本没有意识到，她越是不爽快，父母就越怀疑。
贺祖根和房菊原本就怀疑这些东西来路不正，此刻仿佛得了实锤一般，几乎齐声说:“璇玑，你快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车志云听了几个人的对话，忍不住用手拉拉丈夫的衣禁想说话，却被丈夫给瞪了一眼。
贺滢这时也高兴不起来了，她很是失望地说:“不是吧，姐，这些东西真的来路不正?”
贺建军这时却说：“滢滢瞎说什么!璇玑是这样的人吗?我相信璇矶不是坏人。”
原本有点不敢说的贺璇玑，现在看了、听了家人的反应，忽然有点生气，畏惧的心里一下子没了。
贺璇玑没好气地说：“你们都在想什么呢?这是我男朋友为了巴结讨好我送给我的。
他家的日子在那里是数得着的，见我是海城人，又长得漂亮，平时对我就照顾，见我回家便拼命想表现。
实活跟你们说，若不是他找的顺路车装不下太多东西，我带回来的东西还会多呢。”
说到这里，贺璇玑更是用手一指白荔说：“这事你们若是不信可以问白荔，她就和我住在知青点的一个房间里。”
贺璇玑话落，现场短暂安静下来，贺家人都在消化着这个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