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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34章 臣服

叶无道和陈雅 护国神帅 8004 Aug 6, 2021 11:12:30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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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彭城妖人卢悚自称大道祭酒,事之者八百余家。十一月,遣弟子许龙如吴,晨,到海西公门,称太后密诏,奉迎兴复。甲午,悚帅众三百人,晨攻广莫门。诈称海西公还,由云龙门突入殿庭,略取武库甲仗,门下吏士骇愕不知所为。
  ——《资治通鉴·晋纪二十五》
  司马昱死,司马曜继位,前后不过一日一夜。新君登基之快,令人咋舌。
  新君司马曜时年不过一个十岁的孩童,幼弱无恃,司马昱死时,本未来得及立太子,待他死后,立嗣之事,全由谢安、王坦之一手促成。及至朝议时论及太子何时登基,满朝文武无一人敢擅作主张,都以为要先问过桓温的意思再行决断。
  唯王彪之敢言:“天子崩,太子代立,大司马何容得异!若先面咨,必反为所责!”
  王彪之此话一出,一时间叹服者有之,鄙夷者有之,疑惑者亦有之。王彪之懒得向旁人解释自己的立场,唯求太后从速举办登基大典。
  太子登基,所有典仪皆由王彪之亲自操持。大典之上,王彪之礼服端方,举止自若,神色泰然,一如当年为桓温主持废立大典时一样。
  然而,尽管允了王彪之的请求,可太后褚蒜子对于未经桓温同意便擅立新主一事仍顾虑良多,为缓和极有可能爆发的冲突,褚蒜子不得不再下懿旨,以司马曜冲幼为由,命桓温依周公居摄,代掌大权。
  可待懿旨到了尚书台,却受到了王彪之的阻挠。王彪之以:“居摄乃异常大事,大司马必当固让,使万机停滞,稽废山陵。”为由拒不施行,竟将懿旨原封驳回。
  自司马昱驾崩至太子登基,桓温本有三次机会入主台城,夺得皇位,实现他毕生的宏图抱负,然而却因中枢无人策应,使得其一受阻于谢安、王坦之,再三受阻于王彪之,以至功败垂成。数十年的经营,最后只得这么一个窝囊的结果,桓温自然心中甚愤,遂于姑孰厉兵秣马,亟欲反扑。
  就在司马昱死后的一个月,终于让桓温等来了这个翻盘的机会。
  海西公司马奕自被桓温废黜之后终日惶惶郁郁,为避桓温耳目,不得不假装每日沉湎酒肉,声色自娱,日子过得荒淫放荡,本以为只要如此苟且下去,便可平平安安了却残生,怎会料到麻烦还是照样会不请自来。
  就在咸安二年的十一月,彭城妖人卢悚遣其弟子许龙前往吴县海西公居所,诈称奉太后秘旨,欲迎其还朝复辟。
  其实司马奕早就过够了这窝囊日子,陡一听这话,一颗心自然为之大动。侥幸的情绪冲昏了司马奕的头脑,司马奕并未多想,便欲从许龙返京。然而,向来负责照顾司马奕的保母却从许龙的言行中看出事有蹊跷,遂在司马奕欲出门时暗暗扯了扯司马奕的衣袖。
  司马奕自幼由这保母照顾,对她素来信任,见其神色有异,便随便向许龙编了借口,与保母二人来到院中一偏僻处。
  一走离许龙的视线,保母再也无法保持镇定,一双布满褶皱的大手死死钳住司马奕的手道:“殿下,这是圈套!这绝对是圈套!殿下去不得!千万去不得呀!”
  让保母这么一说,司马奕像也有些如梦初醒。
  见司马奕神情恍惚,保母继续道:
  “殿下冷静想想,殿下被桓温陷害,软禁于此,如今新主方立,桓温仍旧大权在握,朝廷和桓温不论哪一方,都不可能愿意看见殿下复辟。退一万步讲,即便这真的是朝廷的什么密谋,什么安排,可这么大的事,也该有太后懿旨,有宫中使臣,怎会单单只派一许龙前来迎接殿下?由此可见,这许龙必是乱贼!”
  司马奕觉得保母分析得确实在理,可是心中那丝可恶的侥幸却如缠人的恶鬼般如何也驱之不去,司马奕想了想,转而拍拍保母的手,
  “阿嬷莫急,待我先去探探他虚实,再做决定不迟。”
  许龙此时已在大门外等得有些没了耐性,刚想命人去看看,却见司马奕从正门走出来,神色已是没了方才的兴奋。
  观司马奕的神情,许龙已隐隐察觉有异,一只手悄默声的已然摸到了腰间佩的弯刀上。
  司马奕并没注意到许龙的这一小动作,径直将方才保母所言全数说来质问卢悚。
  许龙无言以对,心下越发慌张,表面上却故作镇静,笑司马奕道:“大事垂捷,陛下怎可听信儿女子之言?是真是假,陛下随我去了不就知道了?”
  说罢,眼神左右一动,一时间竟从两旁树丛中冒出数个蒙面持刀的凶徒,欲将司马奕强行掳了去。
  司马奕见状大惊,忙潜身缩首大呼救命,宅中侍卫的反应倒是迅疾,闻声纷纷飞身而至,许龙和几个凶徒见敌众我寡,料其不敌,顿时四下鼠窜。回想起方才的一幕幕,司马奕直后怕出一身冷汗。
  恰逢此时,保母拖着蹒跚的步子从后院赶过来,见司马奕神色惨白,忙上前询问安否。司马奕望着保母,先是愣了愣,旋即膝头一软,跌跪地上,抱着保母的双腿失声痛哭。
  许龙虽失败了,可卢悚却并不肯善罢甘休。
  是年十一月,甲午日,清晨。
  卢悚诈称海西公还朝,帅众三百人攻入广莫门,经由北掖门、云龙门,竟一路长驱直入,直至太极殿庭,大掠武库甲仗,气焰十分嚣张。wWω.㈤八一㈥0.CòΜ
  宫中吏士不知司马奕复辟一说是真是假,一时全傻了眼,也不知是该反击还是该敞开宫禁迎接旧主归来。
  好在负责宫廷宿卫的毛安之还算得临机果决,见势头不对,忙召集禁军,与左卫将军殷康、中领军桓秘等合力讨伐卢悚,接连手刃数百乱贼,乱事方得平息。
  卢悚之乱总算是有惊无险,既试出了司马奕的野心,又为在姑孰憋着一口恶气的桓温提供了名正言顺,兴师问罪的理由。
  乱事发生三个月后的宁康元年二月,桓温携万人之军,大举来朝。
  消息一经传开,京都人情恟恟,滚水一般,皆言桓温此来目的无他,唯在诛王、谢,移晋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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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昏时分,佛堂,光线晦暗,檀香浓郁。木鱼声不多不少,响了一百零八下。
  一百零八声之后,敲木鱼的人缓缓放下木槌:
  “谢大人,都下的传言……都听说了吧?”
  因为正坐的缘故,谢安的腿被压得有些发麻,此时稍稍挪动了脚跟:
  “回太后,听说了一些。”
  褚蒜子转过身来面对谢安:“大人怎么看?”
  “险。”谢安道。
  “谁险?”
  “朝廷险,臣等更险。”
  褚蒜子阴沉着脸:“当初先帝临终绵惙,大人与王坦之在御榻前擅自改诏之时,可曾考虑过这样的后果?”
  谢安顿了顿,语气平缓:“那个节骨眼上,臣等别无选择。臣等若不改诏……这天下就得改姓了。”
  褚蒜子本欲委过谢安,不当心却被反将了一军,半晌,褚蒜子清了清有些发干的嗓子,
  “大人既这么说,也算得是洞明之人……事情到了今日这地步,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清君侧这种事,本宫经历过。那时本宫便发过誓,绝不让它在我眼皮子底下再发生第二次。明日,卿与王坦之去新亭,务必把桓温给本宫截住,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大人明白本宫的意思吗?”
  褚蒜子有意无意的转着手中的一串佛珠,顿了顿,又道:“至于卿等的家人……朝廷一定不会亏待的。”
  佛堂外,太阳遁入远方的天际,夜色蔓延。
  褚蒜子渐渐看不清谢安的脸,只见他如佛龛上的佛像一般,一动不动。
  片刻的僵滞后,褚蒜子试探着张了张口,语气却已然变了一个调:
  “表舅……”
  黑暗中,谢安的身体明显有些僵硬。印象中,褚蒜子这般称呼他,还是有生以来头一遭。
  看来,褚蒜子是想软硬兼施。
  “晋祚存亡,全系表舅一人之身,表舅就是不为朝廷想,也该为谢家……”
  “太后无需多言,”谢安罕见的打断了褚蒜子的话,默然片刻,道:
  “臣既为晋臣,国家危难,臣理当效命,若以臣等之死,便可换得大晋江山稳固,臣等死得其所……”
  谢安说着,话锋忽然一转:
  “只是……”
  “只是什么?”褚蒜子警惕着,
  “汉景帝时,晁错为助景帝施行大政,力主削藩,却引起七国大乱,景帝便送晁错去当替罪羊,欲借之一解七国之恨,以为只要杀了晁错,七国便会就此收手。”谢安的语气还是那么平缓,好像在说一个毫不相干的故事,“后来,晁错死了,可七国收手了吗?”
  褚蒜子的面色渐渐变得难看起来,
  “谢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谢安不答,片刻,起身整了整朝服,施礼,离去。
  褚蒜子脸上的肌肉抑制不住的微微抽搐,手里的佛珠被她捏得“咯吱咯吱”的响。
  从宫中返回乌衣巷的牛车上,谢安一路闭目养神,显得心事重重。陪在一旁的陆退也不敢多问什么,只好时不时的把头探出车外,盼望着能早些到地方下车。
  谢宅门前此时已上了灯笼,看着那黄灿灿、毛绒绒的光越来越近,谢安的心总算有了一丝暖意。
  今日回来的太晚,谢安深吸一口气,骞帘下车,本已做好了被刘夫人数落的准备。不料,此时在门口迎接他的却并不是刘夫人,而是王坦之。
  王坦之今日来,必是为了明日新亭之事。谢安知道。
  果然,王坦之一见谢安下车,也不说别的,跑过来批头便问:“听闻太后让卿与我明日去新亭迎接桓温,是…是不是真的?!”
  谢安也不去看王坦之,径直朝屋里走,
  王坦之寸步不离,火急火燎地追着谢安:“谢大人怎么不说话啊?大人不说话,这传言便是真的了?!大人?谢大人!”
  经不住王坦之的纠缠,谢安在院中驻足:“当初卿与我改诏之时,就该料到会有今日,不是吗?”
  王坦之闻言先是一愣,旋即忿忿然气红了脸:
  “当初…当初我们冒死改诏是为了什么?啊?还不是为了我大晋的江山社稷?为了当今陛下能继续做稳这个皇位?若没有我们,这天下早就姓桓了!我们可是大晋的功臣!如今不论功劳也就罢了,出了事,反倒第一个把我们推出去送死,让我们当替罪羊,任桓温宰割,这……这天理何在啊?!”
  谢安不说话,片刻,道:
  “前面就是堂屋了,文度既来了,不如一块吃个便饭再走吧。”
  说罢,把王坦之甩在了身后。
  与桓温府的粗茶淡饭不同,谢家的餐桌总是丰盛的。
  今日谢玄和谢琰都不在家,用饭的不过谢安、刘夫人,外加王坦之三人而已,可那一方楠木几案上依然是鸡、鸭、鱼、肉一样不缺。
  除此之外,音乐自然也少不了。
  自谢万病死,谢安发誓十年不听音乐,如今已是谢万去世后的第十二个年头。十年之期早已过去,谢安对于音乐的兴趣也被那段漫长的时光磨了个干净。可是今日不知怎的,谢安心忽然有些发痒,抑制不住的想听。
  十二年过去,翠珠的琵琶没有生疏,那嘈嘈切切的曲调,那轻巧灵动的弹拨,比之当初的青涩,且添了不少淡然从容的味道。
  席间,谢安几番停下碗筷,闭目欣赏。
  然而,这琵琶声在谢安听来是天籁,可在王坦之听来却与亡国之音无异。
  王坦之不喜伎乐,向来反对朝臣在家中蓄伎,更以沉湎音律为歪门邪道,堕落之征,甚为不耻。
  更何况如今司马昱驾崩未几,还在国丧之中,在王坦之看来,谢安今日这行为完全可说是对名教理法的亵渎,其罪当诛。
  王坦之两眼瞪着谢安,努力按捺了好一阵,直憋得脖子上青筋暴跳,终于还是按捺不住,也顾不上刘夫人在旁,“啪”的一声将筷子拍在桌上,气得浑身直颤,
  “荒唐!简直荒唐透顶!”
  弹琵琶的翠珠被吓了一跳,不由停住拨子,无措的看向谢安。
  谢安转而笑了笑,对翠珠点点头。
  翠珠即会意。
  待翠珠离去,谢安瞥了王坦之一眼:“这下可以安心吃饭了吧?”
  王坦之一噎,嘴里咕哝着,转而拾起碗筷,有一口没一口的,味同嚼蜡。
  有关桓温要诛王、谢,移晋鼎的传言,刘夫人也从坊间听了不少。本想今日等谢安回来便向他问个清楚,可这会见席间气氛不大对劲,也只得几番把滑到嘴边的话又咽回去。
  心神不宁的扒拉了几口米饭,王坦之放下筷子,望着谢安,要说什么似的。
  可谢安却故意堵他的嘴,王坦之还没来得及张口,谢安便夹了一筷子菜丢进王坦之碗里:“文度,吃菜,别客气。”
  王坦之看着碗里的菜,一张脸比哭还难看。思及明日之事,这无比丰盛的饭菜在他看来真像是断头饭。
  “文度不吃,可是这饭菜不合口?”
  “不,我……”王坦之支吾着,看了看刘夫人,又看了看谢安。他知道谢安不想谈,但他还是要问,就是要死,他也要死个明白啊。
  “明日之事,不知大人……”
  谢安见避不过,于是放下筷子,叹了口气:“明日之事,自会有办法。文度又何苦担心得连饭都吃不下?”
  自进了谢家大门到现在几个时辰过去了,王坦之总算听到了他最想听的话。就像溺水的一人一下子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王坦之晦暗的眸子又重新开始闪闪发光了。
  只不过谢安的话总让觉得模棱两可,王坦之还想好好再问个仔细,奈何谢安却是连一句都不肯多说了。然而也正因如此,谢安的讳莫如深在王坦之眼里反倒变成了胸有成竹,一下子让他心定不少。
  既得到了想要的,王坦之不愿久留,旋即起身道:“今日叨扰了,时候不早,坦之先行告辞。”
  谢安颔首,
  “我送送大人?”
  “不必不必,谢大人留步。”
  刚才王坦之在时,刘夫人一直憋着的话,这会再也憋不住了,王坦之刚一出门,刘夫人立刻起身,小心翼翼的关了门窗,转而在谢安身旁正襟危坐,严肃的看着谢安。那模样,不像交谈,更像审问,
  “现在就我们两个人,安石,卿老实告诉我,明日新亭……究竟有没有胜算?”
  谢安看向刘夫人,“要我说实话?”
  “卿难不成连我也想骗?”
  谢安一笑,低垂眼睫,“凶多吉少。”
  刘夫人身子一僵,嘴唇明显有些发颤,
  “那卿刚才对那王大人说的……”
  “我要不那么说,今晚还有安生觉睡吗?”
  刘夫人一听这话,眼泪立刻止不住的往下落,
  “照卿的意思,明日一去,是有去无回?”
  谢安沉默片刻,转而揽过刘夫人,轻抚她的背。
  “要说的话……确是如此。”
  刘夫人狠狠推开谢安,努力控制着颤抖的身体,
  “卿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是不是?!”
  “……”
  “我只想问卿一句,卿在做那些不要命的事情的时候到底有没有想过这个家?有没有想过琰儿?有没有想过我?!”
  “……”
  陆退本守在门口,此时忽见刘夫人摔门而出,哭着往外跑,不由跑进来无措的看着谢安,
  “明公,夫人……夫人她这……要不要我去看看?”
  谢安叹了口气,摇摇头,
  “让她一个人静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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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晚,谢安没有回卧房,独自在堂屋里和衣而睡。
  说是睡,其实一刻也没睡安稳。梦梦醒醒间,谢安感觉自己坐上了一辆马车,那马车看着十分眼熟,可谢安却怎么也想不起曾经在何处见过,直到一阵风掀起车帘,谢安才猛然看清帘布上印着的那个刺眼的大字——“桓”。
  那竟是桓温的马车。
  谢安当场惊得满头大汗,他想让驱赶马车的车夫赶紧停下,可是探头出去一看,前面哪里有什么车夫?便是连一匹拉车的马都没有。
  那马车竟像是自己生了腿脚,又似浮在空中,被一股极其诡异的力道牵扯着,推动着,不断向前、向前,向前,真不知要将他带向何处。
  谢安慌乱极了,他连忙掀开出门,想跳下车去,谁知,就在这时,车里四处忽然生出无数双手来死死扯住他的衣服,钳住他的四肢,让他丝毫也动弹不得。
  恐惧让谢安睁大了眼睛,他想大叫,可喉咙却像被扼住似的,那种可怕的窒息感,让谢安第一次感到死亡离自己是那么的近。
  片刻后,他彻底的绝望了。他不再挣扎,不再试图反抗,他只是一动不动的待在原地,任那无数双手撕扯,扼制。
  意识在不断的下沉、下沉,四周是极度的安静,安静得像天地混沌,阴阳未分之时。或许这就是死亡,谢安在心里默默的想。
  谁知,正在此时,三声嘹亮的鸡鸣忽地自不远处飘来。也几乎就在同时,马车停了,轿中的千万只手消失了。
  仿佛被人从无底的深渊一下子拉扯出来似的,谢安大口大口的,几近贪婪的呼吸着空气。待踉跄着从马车里逃出来,抬头一看,只见车前正傲然立着一只白羽红冠的大公鸡,它那一对黑亮的眼睛正挑衅的看着他。
  天地昏暗,寸草不生,这鸡从何而来,谢安没心思琢磨。他只一心想逃,逃离那辆马车,逃得越远越好。
  然而,那只大白鸡仿佛是看穿了谢安的念头,不等谢安有所行动,便呼呼地扑扇着翅膀腾空而起,一对尖利的爪子向谢安的面门猛攻而来。
  随着一声巨响,谢安猛然惊醒,一颗心怦怦跳着似要蹦出嗓子眼。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雨点似的滴在地上,“啪嗒”、“啪嗒”……
  在外值守的陆退闻声进来,见谢安面色青白,再一看谢安脚底被踢翻的香炉,忙问:
  “明公没事吧?”
  见了陆退,谢安一颗狂跳的心这才慢慢着了地,抹了把脸,摇摇头,
  “现在什么时辰?”
  “寅时刚过。”
  “……帮我准备朝服吧。”
  陆退看了看窗外的天色:“现在?是不是太早了?明公再睡一会吧。”
  谢安神色疲惫极了,一手揉着脑门,
  “睡不着了。”
  陆退担忧的打量着谢安,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说出压藏了许久的心里话:
  “明公……有些话我知道我不该说……”陆退不敢看谢安:“明公难道真就甘心这么被当成替罪羊,白白去送死吗?都说天无绝人之路,其实明公有没有想过,明公眼前并非没有别的选择啊!明公……我陆退是个粗人,也不懂什么大道理,我只知道,活着才是最要紧的,其他的什么都是狗屁!人要是没了命,可就什么都没了!”
  谢安默然片刻,
  “卿的意思我明白,但我不能那么做……”
  “为什么?!”
  “因为我和桓温,我们不是一类人。我不能站在他那边,也没法站在他那边,”谢安神色中透着无奈,
  “这就是门阀,它从一开始就把所有人都框死了。现在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拿这条命去赌……晋祚存亡,决于此行。”
  “明公!”
  陆退不由红了眼眶,
  “既如此,就由我来保护明公,我绝不会让桓温那老贼动明公半根汗毛!”
  谢安不言,只是笑笑,安慰似的拍了拍陆退的肩膀。
  屋里空气凝重,像有一座千斤鼎悬着似的。
  谢安相信,这世上没人不怕死,他也怕死。毕竟这世上活蹦乱跳的,谁都没有真的死过,谁都不知道死究竟是个什么滋味。死人没法告诉活人,死究竟是个什么滋味。
  渐渐地,谢安又觉有些无法呼吸了,于是他有意避着陆退的视线,起身开门,借口出去透气。
  走了几步,忽见门旁似有一个黑色的人影,定睛一看,竟是翠珠,
  “她这是……”谢安忍不住悄悄问跟着出来的陆退,
  “翠珠姑娘担心明公,昨夜不肯回房睡,说什么都要守在这……”
  翠珠瘦弱的轮廓,在寒风中可怜兮兮的蜷缩着,活像一只无家可归的猫。谢安看在眼里,心中一阵酸一阵苦,
  默然片刻,谢安把陆退招到身边,把声音压得很低,
  “这次我若回不来,卿带着翠珠走吧。找个清静的地方,好好过日子。”
  陆退闻言一怔,眼泪汩汩地涌了上来,
  “不!我哪都不去!我就在这等明公!”
  谢安嘘声摇头,不想吵醒翠珠,
  “记住我的话,好好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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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的第一缕光,如一把利刃,毫不迟疑的刺穿了黑暗。声声鸡鸣中,王坦之的马车从乌衣巷巷尾的王宅出发,已在谢宅门前停候多时了。
  今日临行前,谢安特意嘱咐,不许任何人出门来送。独自离开,让他感觉轻松些,即便这可能让他错失与至亲至爱的最后一面。
  东方,日头初升,一切与往日无二。朝霞把天空映得像一块烧红的铁板。
  轰隆向前的马车上,谢安骞帘眺望无边的天际,竟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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