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疯言疯语

    高山驾着车往警局的方向驶去。
    “张俊凯以前犯的事儿全翻出来了，加上这一起绑架案，昨天已经把证据全上交了。”
    “法院那边加急庭审，刚判下来，判了三十年。下午就送监。”
    高山目光一转不转地看着路前方，一边简单向叶风说明情况。
    叶风淡淡应了一声，看不出喜怒。
    两人到警局，一进门，便见局长被一对五十来岁的夫妇堵在沿墙的过道上。
    夫妇俩虽然经过刻意打扮，穿着体面，但神情掩不住的憔悴。
    他们手里拿着包装精美的礼品，姿态摆得很低，正微弓着身，不断祈求着。
    “局长你是大人物，你说话才有用。求求你让我们见见儿子，我们跟他说，律师肯定是搞错了。”妇人脸上带着焦急。
    那男人也是眼神黯淡，只勉强撑着精神：“不管怎么说，我们当父母的，不能眼睁睁看着孩子进去牢里不管呐。你让我们再试试，试试。”
    局长被缠得满脸为难，眼角余光看到叶风和高山，如同见了救星，忙摇手示意。
    一边还跟夫妇解释：“两位，张俊凯的事儿太大了，上面亲自监察，严格照程序来。不是我不肯通融，实在是我做不了这个主。”
    说着，还有意无意地往两人这边瞅。
    叶风心里明镜似的，这老狐狸滑得很，什么做不了主，就是不掺和，让叶风自己去做这个主。
    叶风不想为难局长。
    推己及人，更不想为难张俊凯父母，索性两步走到夫妇面前。
    “两位是张俊凯父母？我是叶风，两位有什么疑问可以问我。”叶风说道。
    局长紧跟着解释：“这位是绑架案受害人的父亲，他要是同意，我是可以给你们申请一下见面的事儿的。”
    夫妇两对视一眼，眼神里都是重新有了神采。
    妇人紧紧攥住叶风的手，双眸紧盯着叶风：“小伙子，阿姨跟你商量商量。你看俊凯他还年轻，年轻了做起事情来容易冲动，你体谅体谅，咱们可以私了。”
    叶风脸色微变，却没有立刻开口，而是看向张俊凯的父亲。
    同时也是镇江大学的校董之一，曾经在学校的颁奖典礼上意气风发，拍着叶风的肩膀，说他未来前途无量。
    叶风看着他，问道：“您也是这个意思？”
    然而注定是失望了。
    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开口，眼中带着浓烈的期盼。
    “当然是私了好，俊凯坐牢你也没好处是不是？但是你答应撤诉，我可以给你一大笔钱，足够你下辈子不工作也能生活得不错。”
    “对，我们可以给你补偿的，俊凯他还这么年轻，这一进去就完了啊。”妇人焦急地附声道。
    叶风脸色彻底沉了下来，喊了高山一声：“高山，把资料拿来给这两位看看。”
    手掌厚的一份资料，夫妇两翻开看了两页便是变了脸。
    这里面全都是张俊凯的犯过的事，威胁女学生强行发生关系，故意伤害，私自篡改学生资料……
    林林总总，触目惊心。
    校董眉头拧紧，翻了两页就不肯再看。妇人哆嗦着，似是没料到张俊凯竟然背着他们，犯下这么多罪行。
    叶风将两人神色尽收眼底，问道：“现在你们还觉得，张俊凯只是年轻冲动，不该坐牢吗？”
    不料，那妇人突然把资料甩手扔了满地，怒瞪着叶风：“我生的儿子我能不知道吗？你们这是想让他背黑锅，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甩他身上！”
    又瞪向局长，伸长脖子咒骂道：“你们破不了的案子，就全说是我儿子干的，为了成绩这种事儿都干得出来，丧心病狂的东西，你们都不是人，不得好死！”
    局长接连几个眼神示意叶风，意思是要不要赶走。
    他是看出来了，这两人之间，叶风的话才管用。
    “我记得了！”
    突如其来的一声惊喝，校董冲过来想掐住叶风的肩膀。
    高山反应极快，干净利落地一个反手擒拿，顿时将校董从背后压制。
    一手反剪手臂，一手将脑袋紧摁在了墙面上。
    校董扭着脸，死死盯着叶风，大声嘶吼着：“叶风！你是六年前被抓走的那个强奸犯！镇江大学的败类，耻辱，该坐牢的是你！”
    高山不动声色的，手上加了些力道。
    校董嘴唇被压的变形，牙齿磕在墙面，嘴唇溢出了血迹。
    “你……”妇人征愣了一下，但随即就睁大了眼睛，疯了一般尖声大叫起来。
    “好啊，我说哪儿来的这么多什么资料，这全都是你干的，你想诬赖给俊凯！你们，你们这是要毁了俊凯啊，你们这些不是人的东西，我要告你们！”
    妇人边骂着，脸色狰狞，张牙舞爪地要跟叶风拼命。
    这次不用叶风说，就是局长自己，也已经受不了了。
    一声喝令下去，几个早就看情况不对准备随时制止的警察立刻动手。
    妇人全力反抗，什么都不管不顾了，双眼充血，恨不得眼神能杀了叶风。
    反抗过程中，妇人倒是真给一位警察的手臂上，刮了下狠的，血滴了一地。
    校董却被高山压制得一动不能动，只能艰难含糊地吼着。
    只是越动弹，嘴上的伤口就越大。
    叶风冷眼看着这一切，双眸幽深。
    自作自受，怨不得人。
    短暂的混乱后，夫妇两双手被压在背后，都上了手铐。
    警察压着两人离开，过程中，那咒骂声也没有停下。
    局长揉着眉心，叫人来处理资料和血迹，很快，又恢复了那乐呵呵的笑容。
    “叶先生，不好意思啊。我一直躲着他们，这刚准备去门口接你们，不巧又被他们给堵上了。”局长解释道。
    叶风点了下头，对此并不想多谈。
    局长立刻接着道：“张俊凯现在就在临时收押室，送监的武警正在开车过来的路上，还要看看吗？”
    叶风微微眯眼，说道：“当然要看，死要死得明白，就算只是服刑，我也要他清楚的知道，他是怎么进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