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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1章

三宝求情妻莫怪 慕安歌容凌 9496 Aug 6, 2021 7:31:34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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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福匆匆离开了第四层,只是稍加摸索就探到了通往第五层的石道,第五层并没有什么禁制阻拦,周福倒是较快的进入到了第五层。
  第五层的就不像前几层一样,偌大的一片空间竟是连一处楼阁都没有。
  只有一方十余丈宽大青石板铺设的方形坐台,坐台四角分别立了一灯柱,灯柱上则是雕画异像,是四只怒目圆睁的门将形象,虽然只有半尺高大,但还是极为震慑。
  周福皱着眉头,这几只怒目神将,总给周福一种压抑的感觉,仅仅是看了几眼,周福心里便是一阵发寒。
  周福又道“柳生前辈,可否看出些什么?”
  脑海中适时出现柳生前辈温厚的声音,道“此处应是种幻境迷阵,算不上危险,坐上去就知道了。”
  周福撇了撇嘴,但也并未多说什么,便是颇为疑惑的走上这石台之上,转眼一看,眼前一丈处有数个蒲团,蒲团是由一种青翠的竹篾细条编制,看起来倒是平常。
  周福环顾一周发现再无什么线索,便就一股脑的盘坐在最左侧的一个蒲团。
  呼呼…
  耳边风声顿起,四角的怒目雕塑闪烁紫光,周福脑中一阵无法阻挡的迷蒙,好似是眼皮有千钧重负般,周福连反应都没有就给睡了过去。
  ……
  过了许久,周福睁开双眼,揉揉麻木的脑壳,感到一丝迷茫。
  “这是何处!”入眼处都是青山绿水,骄阳似火晒的周福微微发汗。
  “柳生前辈!柳生前辈!”周福略感一丝慌乱,连忙呼唤柳生前辈,但不管周福怎么呼唤,皆是没有回应。
  “如果没有猜错,这里应该是一处幻境,不过也太真实了吧!”周福很快冷静下来,打量四周,缓缓讲道。
  周边是一众小山小川,青草丛生,不时还会飞出一两只鸟雀。
  值得注意的是,离周福几里外还有一条宽阔河流,周福是在高处所以很容易看见,当下便是决定顺着河流走走,看看此处有没有尽头。
  落日将近,河流远没有尽头,但也不是没有任何发现,在一座山川前有一个小镇,小镇不大但却渺渺炊烟,极具烟火生气。
  还未走到村口,周福就听见了一连串的鞭炮响声,以及人们热闹的欢声笑语。
  周福眼尖,早早瞧见小镇外墙上贴了些喜字。
  “倒是赶了个巧,不知是那家公子的大喜之日。”
  稍加思索,周福呵呵一笑便是取出一些灵果,便也就一同混进人流中,朝那新人一家赶去,周福不喜凑热闹,但喜事还是值得一看的。
  还未走到灯火通明的欢喜地方,周福就听周边人说道今日大婚的不是公子,远嫁而来的亦非年轻姑娘,而是一对苦求半生,才求得安稳的一对老夫妇。
  主人家姓陈,是个老书生,而其妻子则是不识字的,虽两人年轻时互许终身,可奈何年轻时终究还是没走到一起,从此便是一人未嫁,一人未娶,各取前程了。
  到后来,陈书生连考十年也未高中,只得了个秀才名头,怀着满腔书生气,回到故居当起了私塾先生。
  而他那心上人早年入宫当婢,原本应是一生不出宫墙的,但恰遇有个贤良主子,见其入宫已久,念其功德便特许还乡告老。
  恍然间,时过境迁,两人再次相逢,终是热泪盈眶,苦苦哭了半夜,后续便是在乡亲邻里的操办之下,办了场热闹的婚事。
  …………
  “年轻人,怎么没见过你?”
  门口一收礼的老先生摸着崭新的蓝色褂子,看着周福有些疑惑的问道。
  “呵呵,我是邻村的,也是慕名而来,看看这对鸳鸯。”周福晃了晃手中两对灵果,说的也是自然。
  “哦~红果四枚……”老先生睁睁眼,大喊了一声就是让周福进去。
  一时间不大的小院内不少人都是回头看了看,是谁这般寒酸,别人大喜之日就给送来两对花果。
  周福摇头一笑,这两对果子可值黄金万两。
  ……
  三声高锣,一戴高冠帽子的白脸汉子,掐着嗓子高高吊了一声“拜堂……”
  便是一通老少敲锣的敲锣,打鼓的打鼓,都是欢喜的看着那大堂中两缓步人影。
  周福眨眨眼,这对新人身上也没有几段锦丝,仅仅是红布裁成了两身新装,虽然简单了些,但也足够喜庆。
  不过最让周福疑惑的是,这陈姓男子,眉眼间竟与周福还是凡人的时候极为相似,不过这男子一身的书生气息却不是那时的周福能比拟的。
  周福侧首向身边一憨厚模样的胡子大叔打听了一下,才知道这男子名为陈之礼,女子名为蓝锦。
  二人的双亲都已不在,自然就没法拜了高堂,便是拜过天地后,拜了拜族中老者,以代礼数,对拜之后,周福也是看清了这蓝锦的全貌。
  这蓝锦脸色有些不够红润,但神色却是满满当当的喜悦,眉眼弯弯,笑中似乎含了个月亮,一览无余的柔情都是笑进了陈之礼的心坎里。
  ……
  再一阵后,主人家摆开宴席也是招待起了来客。
  周福也是寻了个桌子坐下,虽是喜宴,但桌上也是少见腥荤,几碟小菜也算是凑了一席喜宴。
  陈之礼四处抱了一拳,略感抱歉的说道“招待不周,只有些粗茶淡饭,还望众乡亲海涵,不过薄酒还多,今日是我大喜,望乡亲们能不醉不归,痛快一场了。”
  乡亲们又怎会嫌弃,欢笑几声,也是纷纷落座入席。
  ……
  周福看着面前一杯清酒,脑中正思虑什么,但突然一声温厚声音从脑海响起。
  “……看来你还未曾迷失了其中。”
  周福眼中一喜,忙是连连问道“柳生前辈,您可算是出声了,之前呼唤前辈都没有回应……”
  “这里的幻境有些古怪,我也无法随你进入其中,只能用秘法向你神识传音,长话短说吧,这幻境是以你为基准,并能不断演变,你无需探索,只要恪守心神,就能找到脱离之法,切记切记,决不可沉迷在这幻境的事物中,不然落个六神无主的下场……”
  周福微微沉吟,又是低声唤了几句,但柳生前辈的声音又是不见踪影。
  ……
  “看来,此幻境不是一两天内可以破除的。”
  周福仰头饮下杯中之物,清凉入喉,使得周福心绪稍稍宁静了些。
  放眼望去,眼前人影攒动,虽明知是假,但实在是真真切切,这幻境怕也不只是磨炼神识那般简单……
  如此一想,甚觉杯中之酒无味,周福皱了皱眉头,便是想去别处看看,但一回头,那陈之礼已是端着酒杯,与那新娘蓝锦缓步走来。
  周福斜眼一看,自己左右身旁坐着的都是与这陈之礼沾亲带故的,自己这时要走多少有些拂了面子,便也就安静坐下。
  陈之礼到底是读书人,礼数做的周到,只要来客便都会敬上一杯,寒暄几句,这不,陈之礼寸步一挪,便是上下打量周福一眼,后又抱拳给周福讲道“小兄弟的身段真是俊武,多谢小兄弟前来捧场,在下先敬你一杯。”
  说着,陈之礼便是仰头饮下一杯酒水。
  周福笑了一声,接过蓝锦递过的清酒一做礼也便是饮尽。
  陈之礼颇为善谈又道“小兄弟面生的很,应是初来此地吧!不知日后有何打算?”
  周福显然没有料到陈之礼会问这些,便是稍稍一顿道“初来乍到,到是还未想今后打算……”
  陈之礼不是个能喝酒的人,稍稍一站脸上就微微泛红,加上周福这么一说,便又是讲道“不如小兄弟来我私塾干事,虽无多少银两可给,但也有一间住处……”
  一旁的蓝锦拉了拉陈之礼,嗔怪的看了他一眼,连忙向周福歉意说道“他就喜欢说些大话,小兄弟器宇不凡,定有另一番作为,哪是给你打下手的,小兄弟不要见怪,权当玩笑话了……”
  陈之礼这才反应过来,也是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勺,吞吐说道“这…私塾也的确缺人…”
  “如果兄台不嫌弃的话,小弟也真想谋个差事干干,正好小弟读过两年书,倒也能用的上。”
  周福眉头一展,稍稍一笑,便是抱拳说道。
  “那再好不过了,小兄弟且稍等,我这便差人带你过去,先到私塾那小憩一晚,明日我再来与小兄弟细谈。”陈之礼脸上立马浮现笑颜,若不是今日他大喜,怕是要立马拉着周福赶往私塾了。
  “全凭兄台安排…”周福点点头道。
  ………………
  第五层入口处,三道人影缓步而来,其中黑发男子与刘绾湫皆是脸色苍白,显然也没从第四层的容兴老道手里讨的什么便宜,而那季炎脸色不仅惨淡,一条手臂还耷拉着,看来吃亏最多的就是他了。
  三人一见四角兽首石台,便都是露出惊喜神色,尤其是黑发男子,更是三步并作两步的快步上前,连连直呼道“此台应就是方想台,据说这是宗内长老突破前用来稳固心神的灵台,如能在此地梦上一场并安然醒来,便可有极大可能规避心魔乱神……”
  刘绾湫此时也莲步轻移讲道“不错,有过方想台梦境的洗礼,可要比任何丹药都来的实在…”
  “真是便宜这小子了…”季炎望了一眼盘坐在方想台上的周福,恨恨说了一句,但好似心中怨气无处发泄,竟是手中聚出一团灵火,一掌打向周福胸膛。
  一团灵火自然是伤不到周福,灵火碰上周福胸膛,就被周福肉身自动隔绝,但其中的力道还是让周福发出一道闷哼。
  ……
  黑发男子看了眼季炎,嗤笑道“季兄此举倒是让我大开眼界了。”
  刘绾湫眼里也是闪过一丝厌恶,但也没说什么,轻轻走上方想台,随手一放禁制,便是闭眼盘坐。
  黑发男子同样祭出一件灵器环绕身旁,笑道“我与季兄可无嫌隙,季兄可不要对我出手。”
  说罢便是也一同找了个位置坐下。
  只留下脸色青白的季炎一人。
  …………
  梦境中,周福已然在这小镇度过数月之久,虽时时刻刻都在寻找脱困之法,但遗憾的是,这梦境如真,想从梦境中的事物窥的一丝端倪实在是无处下手。
  “前几日不知怎么回事,竟是昏睡了几日……”周福叹了口气,又道“得尽快想法子出去了,我苦苦追求大道神通,岂能被这小小幻境难住。”
  说完之后,周福便是放开神识,扫视整个小镇的一些细微之处,幻境它总有破绽,周福不信找不出来。只不过这样的效率实在是低。
  正值这时,一穿着青色长衫的中年匆匆走来,还未到眼前便是喊到“周兄弟,又有人请你出手医治,这次是那罗家老爷子垂危…”
  周福缓缓睁开眼睛,冷淡说道“陈兄,还是回绝了吧,那老头已经百岁高龄,早已到了死时,生死有命,看开些。”
  这几个月间,周福虽是借住在私塾中,但闲暇之余也会为他人瞧瞧病痛,以现在周福的见识,随手画出两道方子便可药到病除,一来二去,自然名头也响了起来,这小镇上几乎只要有人患上杂症就会带些礼品,让周福给瞧上一瞧。
  一听周福不愿去,陈之礼便是一脸为难之色,又道“罗老爷子也算是德高望重的老人,贤弟不如还是去看上一看,让那老爷子痛痛快快的走也是好事……”
  “既然如此,那就走上一遭吧!”周福叹了口气,随即整整袖子便就同陈之礼离开了私塾。
  一出私塾,那罗家的人已经备好了马车,马车旁还有一灰白发丝的胖脸男子,似乎已经是等候多时了。
  “劳驾了,周先生。”胖脸男子一脸愁容,急急的掀开布帘,就是迎着周福上去。
  …………
  事态算是紧急,这胖脸男子一路赶车赶得飞快,只是半刻钟便是驱车到了罗家府上。
  罗府前,早早迎了几十号人,有家仆,还有罗老爷子的几个孩子,这堆人一见周福前来,神色各是不同,有人眼泪涟涟,有人神色自如,更有甚者,一脸微笑,似乎宅中老父的死活也不太重要。
  周福下马车后,看了一眼形形色色的罗家子嗣,心里便是来了一句可惜,可惜罗老汉贤惠半辈子,生的几个儿子少有真孝心。
  不过早就见惯这种大宅院的叽叽喳喳,周福心底也难以掀起波澜,随口一问,便是让人带路。
  ……
  “先生,请!”说这话的是罗老爷子的长子,一身锦丝,全然是商贾模样,脸上半面愁绪,半面冷淡。
  罗家长子挥挥手,下人识趣的推开房门,请周福进去。
  两步跨过高槛,屋内尽是药味,透过床边薄纱依稀可见床边瘦弱人形。
  “先生可需些家伙什?”罗家长子见周福手边连副药箱都不带,不禁问道。
  周福摇摇头,掀开帘子一看,眼皮就是一跳,这罗老爷子面目是慈祥,平日里虽是高龄,但精神尚可,而此时皮包骨头,气若游丝,活脱脱像是饿殍将死之像。
  但这么大的一个罗府又怎么可能缺的了罗老爷子的一份口粮,其中缘由自然明了,周福捏住罗老爷子枯柴般的手腕,仅仅是几息眉头便是仅仅锁在了一起。
  这老者体内积聚了不少毒,吊不过几天了,看来这老者也是吃了苦头了。
  周福放好老者手腕,眉眼不抬,平淡说了声“准备后事吧!回天乏术,在下也无能为力。”
  还未等周福起身,罗家长子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瞬时痛哭流涕,两手颤抖抱住周福,几乎是到了哀求的地步,“先生,多少出手救救家父吧!……至少也让家父吃餐饱饭再走……”
  人情冷暖,对周福来说实在不值一提,但这罗家长子的话语多少还是触动了周福,便是反手大力抬起男子,无奈说道“法子是有,只不过都是些苟延残喘的把戏,若真想让你老父活下来,那就一命换一命吧!”
  罗家长子一听老父还有一线生机,眼里又是冒出泪花,但一听一命换一命的说法,脸上又是一股灰白,随是低声询问道
  “敢问先生怎么个换法!”
  周福招了招手,罗家长子知趣的上前侧耳倾听
  ……
  几语之后,罗家长子便是脸上接连变幻,似乎听到的实在难以接受。
  “话已至此,令尊死活,就靠你自己决断了。”周福平淡讲道。
  罗家长子长长呼了一声,稍一抱拳,说了声“稍等”便是快步离去。
  一旁的陈之礼欲言又止,他是读书人,自然明白什么叫以命换命,但一看周福平淡眼神,只得长叹一声,轻吐一句
  “两难全呐!”
  不多时,罗家长子推开门掩走了进来,其身边还带着一个女子,女子面像与其有七八分相似,应是子女。
  “先生,这是我的女儿,先生可觉得满意。”罗家长子往前推了一把不知所措的女子,低声说道。
  周福抬眼一看,心里一震,此女不过十七八岁,花容月貌不为过,且最让周福称奇此女长得与一位故人有几分神似,只不过神态大相庭径的确是另一人无疑。
  “你叫什么名字?”周福大手直接举动,放在女子额头之上,手中灵力飘动,似在探查什么。
  女子惊的像只小鹿,小声慢慢的讲话“我叫罗烟。”
  周福点了点头,回头向那罗家长子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动手了……”
  ……
  三日后,罗府炸开了锅,原本垂死的罗老爷子,蓦然间变得生龙活虎,据说是被某位神医所救,神医是哪位,罗家都是缄口不言,无人打听的出来,罗老爷子身体一好便是狠狠整顿了一番家门,揪出了一大堆的蛀虫,而另外还有一小道消息就是罗家一名叫罗烟的女子不见了踪迹,只不过其是小妾所生,失踪了也并未有人注意。
  …………
  小镇私塾内,周福坐在摇椅上,手边还捧着一本古书,古书名曰星壶,其中的文字繁杂,饶是周福也难以长时间看下去。
  私塾中孩童读书声朗朗不绝,虽有吵闹,但细细一听却又有静意。
  此时周福身边的木桌上,被人放上了一杯热茶,茶水微微泛着热气,恰是当即入口的温度,这沏茶之人也是心细。
  周福抬眼看了看身边放茶的人影,淡淡说道“是你父亲让你来的?”
  来人正是罗烟,一被问即,便是低下了头,竟带有几分倔强的说道“先生不仅救了爷爷,也帮我续了命,罗烟无以为报,愿从此伴在先生左右……”
  周福揉揉眉头,当日,这罗烟换了罗太爷的一身毒血,应当就得横死,但周福一时动了恻隐之心,亦或者是对故人的一丝怀念,不惜亏了元气,硬是给这罗烟多续了几年的活头。
  自打那日起,这罗烟就时时来寻周福,虽然周福屡次驱赶,但也改不了这罗烟的脾气……
  “既然如此,你就留在私塾内,日日打扫阶台,做些勤苦活!”周福也并非真想留着此女,这私塾苦活累活多了,让此女吃些苦头,想必也就回去了。
  周福其实也懒得管这些琐事,心知肚明这些都是虚妄,只求问心无愧,早日脱离此幻境罢了。
  而那本星壶观测秘术,就是关键,凭周福目前对于幻境的理解,真想硬生生的醒来,实在不可能,再加上此时没了柳生前辈的帮助,基本上是瞎子摸象,横竖不得其中奥秘。
  如此也只能从头学起,正好星壶之术中有记载关于幻境的攻克之法,但仅仅凭一些片段,还是难以破除,就拿最为基本的来说,幻境也是阵法中一大支,既然是阵法,就必然存在阵法中枢,即是阵眼,但周福在此地数月,探寻了不知几百里,但却根本找不到一处像阵眼的存在。
  …………
  翌日,傍晚时分,天色稍暗,周福独自一人爬上附近最高的一处险峰,只是稍稍静坐了一会,便是天色骤暗,星辰逐渐显现而出。
  满头星光汇聚,遥遥望去,周福心中突生敬畏,竟发觉自身在这穹顶之下竟是那般渺小,莫说与星辰相比,就是那一丝半缕的微微星光,都让人敬如神迹。
  ……
  观摩星象着实忘我,自曙光轻启,周福才有些不尽兴的踏步离去,想习得星壶观测之术,那自然就先得认清这数万星辰后,才能说是掌握了星辰分布,而这也仅仅观星之术最为皮毛的认知,再高深些便是要将星辰运作,皆要了然于心,才可尝试推算,当然,仅仅是记住星图就已经千难万难,再想将星辰运作与千万事实系在一块,用五指掐算,就更非朝夕间就可掌握的了,除了水磨功夫以外,就别无捷径。
  …………
  从此以后,周福生活中就只有了两件事,钻研星壶之术与夜中观星。如此便是摇首一晃,匆匆五十年的光阴就此过去。
  …………
  清晨,露水未消,一披着蓑衣的老农缓步走进镇子里,未走几步,就是听见刚刚出摊的鱼贩扯着嗓子呼喊。
  “瞧一瞧,看一看了,连夜捞出的肥鱼”
  呼喊的是个系着布裙的糙脸汉子,简陋篷布下掩着几口大缸,大缸中有大鱼,不时扑通水面,溅起朵朵水花。
  老农耳背,眼神浑浊的很,手指还不停的掐掐算算,似乎心中别有他想,但是不知为何这老农心在别处却是踱步缓缓走到鱼贩前,也不顾鱼贩的招呼,就是掀起水缸上的盖子,伸出干柴般的双手,捞出了一条一尺长的肥鱼。
  肥鱼扑腾几下,鱼尾甩了几点水滴落在老农脸上,老农眼神瞬时明亮,擦擦脸上水滴,脸上也带了几分笑意,老农掂了掂鱼头,糙脸汉子立马拿了两朵荷叶将鲜鱼包了起来,并笑说道“周先生,又是给你夫人炖汤喝啊!”
  谈及夫人,老农一笑,伸手摸出半块银锭,放在水缸旁,
  接过鲜鱼后,老农才笑呵呵讲道“她喜欢…”
  糙汉子一笑,又是取了几把去腥的草药递到老农手中,看着老农离去,才笑呵呵自语道“这怪老头……”
  糙汉子的妻子这时也为汉子带来了吃食,这妻子是外乡人,不知丈夫口中的怪老头指的是谁,便是一边摆放碗筷,一边问了起来。
  糙汉子扒拉几口饭食,指了指缓步行走的老农,讲道“就是周先生,周先生有三处古怪地方,一是行医不收银钱,二是喜登山观星,三是喜为夫人炖鱼……”
  鱼贩妻子擦了擦汉子身上的露水,说了句倒是奇怪,又是叮嘱起汉子晚上行船捕鱼时要当心,哪些河沟去得,哪些河沟去不得。
  鱼贩在周边河域摸爬滚打数年,又怎会不知那些河流的凶险,但仍然愿意听着妻子絮叨,糙汉子脸上不时露出笑颜,似乎因为妻子缘故,乏味的生活也多了些许盼头。
  …………
  转眼间又是十余年春秋,一代又一代的人走出镇子,到最后又落叶归根,糙汉鱼夫,早已不复当年,腰背弯弯每日只是坐在鱼摊上遥遥望着……
  镇中私塾内,朗朗读书声依旧不绝于耳,陈之礼夫妇早已逝世,这私塾也就由给周福照看,多年时光已去,周福也变成了垂老之人,如果不是为了不惹人注意,区区几十年光阴又怎可能使得周福容颜变化。
  几十年的修习,星壶之术也算是修成了模样,想要破开此境,也只不过反掌观纹那般容易。
  但此时的周福,心里却有了牵挂,凡俗几十年,周福也娶了妻成了家,虽是明明白白这一切都是幻想,可几十年的朝夕相处,还是让周福显得十分迟疑。
  ……
  傍晚,周福坐在院落中,独自看着月光,脸上尽是难色。
  “你怎么又坐在这,有什么烦心事吗?”罗烟抱着一条毛毯盖在周福腿上,略微嗔怪的讲道。
  不错,周福的妻子就是罗烟,也正是周福常常为之炖鱼的人,也不用说什么仙凡有别,缘分即到,又何必在乎常理呢!
  周福抬头柔情一笑拍了拍罗烟手掌,笑道“没什么,只是念及咱俩这一生转眼就度过,还真是让人唏嘘啊!”
  罗烟睁着眼睛,几十年的枕边人,就算不说,罗烟也明白。
  “是我的一生就此度过了”罗烟拉起周福手掌,坦然笑了笑
  “你虽然从未说起过,但你又怎会是一般人,贪心的应该是我才对,你陪了我这么多年,也该去干你应当干的事了。”
  周福脸色一白,眼里似有万千情绪,但此时又该怎么说出口,只得苦苦一笑。接着周福借着月光,抚了抚罗烟耳边发丝,柔声轻叹“若能与你长长相伴,那仙途也不应如此乏味才对。”
  罗烟眼里噙泪,轻声呓语“周郎,走吧!”
  此一别,即是绝别。
  万千话语,此刻全如白纸般无力,周福缓缓站了起来,留恋的看了眼自己的爱妻,双手做礼拜了一拜,就如几十年前一样,二人拜堂之时,回想那时,陈之礼百般撮合,周福起初还百般不愿,但看到一身红衣带笑的罗烟时,心湖由衷而动,竟是不由自主的拉着她进了高堂……
  “吾妻,保重!”周福心里终归不舍,只得别过头去,再看她一眼,不想走的就该是他了,周福深深吸了口气,感到一片冰凉,但还是决然离开了私塾。
  ………………
  “这梦境也该醒来了!”高山之上,周福已经恢复到了青年相貌,但不同的是,眼里多出的深邃远不是初到此地时可比的。
  “自红尘来,亦从红尘中去。”周福轻轻叹一声,反手两指齐出,口中一喝“星壶点化术!破”
  两指点到自身额头,瞬时,眼前的一切轰然破碎,再一睁眼
  就是离开了梦境,回到了第五层的石台上。
  但周福还未看清眼前景象,石台四处怪异神像眼瞳蓦然亮起,竟是在口中吐出一道流光,直直注入周福脑中,顿时周福脸上痛苦扭曲,抱着头颅痛苦嘶吼。
  但不到几息,周福眼中就尽是清明,刹那间周福竟是觉得空前的畅快,神识更是暴涨一倍之余,原本混沌一片的识海此刻清浊分明,竟也是如星河一般,开始慢慢盘旋,此时才算是身魂分明,但又同源而生,而这便就是进阶结丹的第一个条件。
  “呼”感受全然一新的自身,周福不禁长呼一声,口中一口浊气吐出,尽是畅快淋漓。
  “看来你已从此地获得了不少好处,你昏睡了一月之久,后来的两人已经先你一步踏入第七层了。”适时,柳生前辈的声音从脑海响起,特意告知了周福一声。
  “多谢前辈告知,在梦境中倒有几十年光阴未见着前辈了。”周福闻言一笑,侧首一看,石台上只就剩下他与刘绾湫二人了。
  “这女娃好像碰着了难处,不然以她的修为半月间就能醒来……”柳生前辈又是提及了一下。
  周福仔细一看,透过其身边的禁制光幕,只见刘绾湫眉头紧锁,脸上虽被灵器遮挡,看不清具体,但细微处可见其苍白脸色,甚至其身躯都在微微颤抖……
  “此女救过我一命,虽也是无心,但也得两清才是。”
  增加了几十年阅历的周福,心中的一碗清水还是能够端的平的,随即便是从储物符中取出一枚兑灵玉符,正是周福从徐墨子手中讨来却一直未曾使用的定海符。
  “得罪了”周福轻语一声,用几十年功力的星壶秘术来破解禁制倒也容易,周福两手一点便是打在禁制光幕的核心处,一手直接透过光幕,就将定海符贴在了刘绾湫额头上。
  罢了,周福还颇有些不舍的看了两眼定海符,但又老气的讲了一声“能不能度过心境劫难,就全凭你自己造化了。”
  说罢便是衣袂飘飘洒脱的离开了七敕塔。
  出了七敕塔后,周福一点没有停留,也是直直出了木云秘府……
  “为何不去那第七层看看,若是能抢到狱门令,岂不是能拿到更多的奖赏……”柳生前辈现身,看着周福也是饶有兴趣的问道。
  “且不说抢不抢得到,那黑发男子实力应是他们一众最为强悍的,若我没有假丹的修为,又怎敢铤而走险的走上一遭,若是抢到了,那更不敢拿出手,一籍籍无名的外门弟子取得狱门令,想想都觉得奇怪。”周福微微笑道,风轻云淡倒是真有常人不及之洒脱。
  “不错,不错,修为固然重要,但心性上乘才是立足与仙道的关键。”柳生前辈点了点头,倒也认同周福的举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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