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2章 针锋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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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了没，城内开了几家铁匠铺，不仅货物质量好，而且价格还便宜呢！”
    “不是吧，不会还有人没去过吧？”
    “嘿！我昨天花了十新币去买了一口大铁锅，那质量……我都感觉可以当盾牌用了，关键是做菜倍儿香！”
    “巧了，我昨天花了几新币买了一把菜刀，那流水似的花纹，精美的做工，都让我有点舍不得用了！”
    “就是，铁家店铺卖的和这比起来，简直就是垃圾！不知道是什么玩意！”
    这几天，聚集地内的商业如同八十的老汉挺直了腰一样，重新焕发青春，给聚集地内的居民带来了福音。
    城防部继新型药剂问世以后，“有家铁货铺”也正式在聚集地内开张，并在断断几天时间内，迅速打出了名气。
    贫民的价格，奢华的享受。
    “有家铁货铺”
    闻声而来的人抬头看了一眼门口上的牌匾，确认自己没有走错后，安心的踏足走了进去。
    只见店铺内人头耸动，业务火爆。
    而在进门的两侧，高高挂起着两块牌匾，上面记录着各种铁制品的价格，最贵的东西不超过二十新币。
    在牌匾的最底下还标明着一句让人醒目的话“每人每样限购一件，凭居民证购买。”
    而在商柜内，精美的商品让人眼花缭乱。
    真可谓是“贫民的价格，奢华的享受。”
    “嘿！那边的伙计，动作麻利点！”
    王大壮站在人群中，仗着人高马大的个子，大嗓门的指挥着店铺内的伙计。
    前几天他带着三十三名小厨在聚集地内开了八家铁匠铺，全开在了铁家店铺对面。
    凭借着物美价廉的口碑，迅速的在聚集地内爆火，吸引了大量的用户前来购买。
    当老板的滋味他算是体会到了，特别是每天点账时，看着那哗啦啦的新币，他心里就忍不住激动。
    看着人头耸动，门庭若市的场面，王大壮心中很骄傲。
    看见没？
    老子弄出来的！
    而与“有家铁货铺”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对面的“铁氏匠铺”。
    原本一家独大的“铁氏匠铺”最近遇到了一个可恶的对手。
    不仅将店铺开在了自己店铺的对面，还物美价廉。
    铁志康和铁志强父子俩坐在门可罗雀的店铺内，心中半是无奈半是好奇。
    其实店铺的生意好不好现在铁家父子是不怎么关心的，因为就算生意再好，他们赚的钱也统统流向了李家。
    这是买命钱。
    他们巴不得自己的店铺倒闭，然后把趁机所有家产上交给李家，自己淡出李家的视野。
    但真看到这么大的基业倒塌时，又忍不住有些遗憾和无奈。
    “儿子，你说爹这么多年的路是不是走错了？”
    看着空荡荡的店铺，铁志康回忆了过往种种，好像逐渐有些醒悟了过来。
    老爷子在世时，常说打铁的得有一个打铁的样子。
    自己是家中老大，身正志达是为康，所以老爷子为自己取名叫志康。
    但是回望这么多年，好像自己在随波逐流中，眼睛渐渐被利益所蒙蔽，因此干了不少糊涂事。
    现在哪还有身正志达的样子？
    两个兄弟也曾劝说过，但被自己教训了几次后，也都闭上了嘴。
    唉……
    要不是这次事件对自己打击太大，可能到现在自己还不会醒悟吧？
    想明白这一切的铁志康在一瞬间老了好像十岁，整个人的精气神好像都没有了一样。
    原本一副趾高气昂的贵族做派也变成了一个平平淡淡的中年人。
    “父亲……”
    铁志强看着父亲的样子，有些不忍，想出声安慰，但被打断了。
    “路，有错啰！不仅我这当爹的路走错了，你这当儿子的路也走错了。”
    铁志康笑着抬手点了点铁志强。
    那笑容，那神态，铁志强只在很久很久以前见过。
    不知道为什么，他看着父亲那笑容，也跟着笑了起来。
    “这些年辛苦你们那两个叔叔了，想当年我们三兄弟……唉……不说也罢……”
    “孩子，我走以后记得照顾好家里的孩子，再怎么说他们也是我们铁家的种，别让他们饿着。
    如果可以的话，对那些女人也好一点。”
    “父亲，你……”
    听到铁志康交待遗言一样的话语，铁志强脸上的笑容僵硬了，甚至心开始慌了。
    “嗯！听我说完。”
    铁志康摆了摆手，示意铁志强安静，继续说道，
    “如果我还活着，李家和铁家是不会放过咱们铁家的。
    虽然咱们铁家没什么本事，但毕竟是一个大贵族，一个完整的铁家多少让他们有些顾及的。”
    “等我走后，家里的东西不要碰，带上些许钱财，带着族人住进贫民区，其他任何事都不要管。”
    “对了，记得替我跟你二叔和小叔说声对不起，这是我欠他们的。”
    “爸……”
    “孩子，别哭，父亲算是幸运的，人生到头还能幡然醒悟，也并非不是一种乐事。”
    铁志康看着痛哭流涕的铁志强，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
    “志强，天行健君子以志强不息。这是你爷爷对你的期望，不要步了父亲的后尘。
    长子长孙，爹的错，得由你来补，懂吗？”
    在铁志强模糊的视线中，铁志康走了，背影洒脱，步调轻快。
    好像他不是去赴死的，而是去解脱的。
    就这样，第七十一号聚集地中又一个大贵族坍塌了。
    只是这一次铁家的坍塌就像是石子跌落进了湖水中，泛不起一丝波纹。
    傍晚时分，马闯带着一堆人来到了铁府，此时铁府已经人去楼空，但铁府上下贵中物品一个没少。
    看着奢华的府邸，马闯站在原地沉默了良久。
    半个小时前，铁志康带着隶属于铁家的冒险队去了李家，在写下了武器锻造的方法后，在他和李济面前自杀了。
    马闯知道铁志康这么做是什么意思，李济也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原本马闯以为心狠手辣的李济一定会赶尽杀绝的，但令马闯没想到的是，李济只是拿着武器的方法大笑了一声离开了。
    原来……
    李济从始至终都只是图谋铁家武器的炼制方法而已。
    “将尸体扔在门外吧，有人替他收尸的。”
    马闯站在铁府门前良久，最后亲自动手敲下了铁府的牌匾，将它和铁志康的尸体一同放在在了门外。
    “我老马重情义……”
    离开的马闯嘴中，喃喃自语的说着一些话。
    当晚，原本属于铁家的店铺全部归属于马家名下。
    而在贫民区中的某套房子内，里面传来隐隐约约的哭声，有大人的，也有小孩的，最多的，还是婴儿的哭声。
    铁志强披麻戴孝的跪伏在铁志康的尸体前。
    而在他的两侧，两个和铁志康有些三四分相似的中年男子神色复杂的看着死去的铁志康。
    最后他们红着的眼睛再也忍不住掉下了泪水。
    “让……志文和文豪……回来看他们大伯最后一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