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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义女拳难防渣男下

金荣的石头记 不懂拐弯 6042 Aug 7, 2021 12:04:03 AM

  金荣:“您一定要问men意见干嘛?别人给您安排做事,一定是要害你!你师父想必是个male?他让你嫁给贾赦,想必是要害你的。贾赦把你送给皇帝,想必也是在害你!”
  南霞再傻再自私也知道自己是自作自受,跟师父、贾赦或者皇帝无关。甚至他们还曾希望自己幸福……
  她怒道:“能不能好好说话了?”冷嘲热讽的好玩儿是不是?我个快四十岁的人居然来咨询个小屁孩儿……还要受辱!气死了。要不是看在琮儿一直吃你的用你的份儿上……
  金荣观察到某个危险女人正在积蓄爆炸力量,立刻坐直:“我知道您是怎么想的。贾夫人或者令贵妃这个名头框住了你的freedom,剥夺了你的power,限制了你的development——这些名字哪里配得上您的内涵?自然弃之不惜……”
  南霞陡然听到顺耳的话,虽然没全听懂,但依然有点小惊喜,点头:“我凭什么要被别人定义?特别是male!他们有什么资格来定义我?”在生活中,床与榻间,南霞从未彻底放开过自己,和水焉一样。她们要男人知道她们其实并不在乎——也并未因此产生道德上的负罪感。所以她们转身离去的身姿只是于冥冥之中遵循了她们身体的本能和心灵的下意识对现状的背弃——俗称“逃跑”。
  跟水焉待一块儿时间长了,新鲜词汇如“定义”也会用了,只是听众尚不好完全确定她说得话是不是她心里所想的那个意思……
  female的言语说出口,通常有三个层次:字面意思、字里行间的意思和没有直说需要你去体悟的意思……而且你永远不能确定自己猜的对不对……因为哪怕去询问“你啥意思”,你得到大白眼或者冷嘲热讽或者指桑骂槐的回答往往也有三个层次:字面上损你,字里行间骂你,以及标签。
  说“他们没资格来定义我”,可能她真实的意思是:我知道我很美,但不用你来说!保持神秘感才是老娘的终极目的,你看透了我还怎么玩儿?另外,凭什么是“你这个male”来定义我而不是我神圣不可侵犯的闺蜜?你又不懂female!或者,“美女”不是我想得到的定义,你们傻且瞎,赶紧换个字眼——比如集美貌与才华于一体……以及,我怀疑你们men封我为美女就是瞧不起我们women的智商、瞧不见我的内在美、瞧不上我们的商业价值!被定义为美女,就是置我们于被欣赏被玩弄的角度,是对female(除丑女外)最大的污辱!
  为什么我们women不能定义你们men?
  金荣细思,从两性的角度看,所有的男女互动关系都是源于生物属性而非社会属性。所以传宗接代的本能才是核心!但female却未必意识得到:在men眼中,women就是一个肉之欲符号……直到她们发现了真相——男人所做的一切只有一个目的:交之配。
  情绪才会爆发。
  后世的大女主穿越小说之所以荒谬可笑,就是因为,女作家们以为“男人是下半身动物”只是说说的——她们写出来的男主、男配全是太监。
  意识到这个关系真相的女子,特别是文艺女青年,可能就会表现得如眼前这位一样愤怒!她们臆想幻灭的代价就是:我不伺候了!你滚蛋!两败俱伤也再所不惜!
  如果更高端大气点儿,索性摆脱这个性符号,干脆地扔掉女人身份,去干男人的事儿——像武则天那样既征服异性又征服同姓。
  后世的女权手都这么想:也对哦!为什么这当皇帝一定是male的事儿?优秀的女子不能当皇帝?如果我够优秀,凭什么不能当皇帝?管你什么boys,照踩在脚下!
  但男权手会这么想:您有武则天那智商、情商、财商、胸襟、果断、牺牲、忍耐、坚持、不惧流言、不要脸的本事不?
  女权手基本上想不到那么多。她们觉得men自以为世界主宰,谁承认了?却又而因自己心理的弱势和行动上的无能为力而对外界感到恐惧,以及愤怒。
  比如刚才南霞说:“他们看不到我的内在美……”这就已经是把males的眼光当作评判自己价值的唯一标准了。真正的女拳手根本不会在意男人的评价。
  这是万恶的封建社会!女人想上位?困难不少:思考得有条有理,不能任由情绪主宰逻辑(秒杀九成九);身体得有持续爆发力,不可有须臾虚弱(秒杀八成八);语言得明确铿锵,不能模糊含糊让人猜(秒杀七成七);谈吐要高屋建瓴,鞭辟入里而且不能随时随地发嗲(秒杀六成六);胸怀要宽广,不能斤斤计较一时得失;放眼大局不能拘泥于一城一地(秒杀十成十);立身要公正,不能预设立场偏帮偏向闺蜜(全灭);行动果断,不能纠结犹豫、三心二意,动作得迅捷,不能像化妆般拖延(全灭);能力要不弱于男人,且接受公平竞争;输了要认账,别腿软嘴硬——买定离手,落子无悔,绝不拖泥带水地纠缠不清(全灭);凡事适可而止不能贪得无厌,导致过犹不及:无论胜负留下三分余地,不能把事做绝、把话说尽(全灭)。
  一辈子靠男人养着,没上一天班,没带过孩子的南霞……有过“意识主体”这玩意儿吗?只有自私自利吧!凭生物本能把性别歧视运用到极致:我是女人,你们得让着我。占了一辈子男人的便宜而从来不承认!她们心思复杂,意愿强烈,但意图不明,意识模糊,前后矛盾地一心想“找到真我”……
  您指望换个男人就能改变命运?但换来换去,找来找去,挑到的全是优质渣男!他们强大得让自己佩服,从而被控制,他们优秀得总让女人觉得被轻视——从而觉得委屈,不值。
  说到委屈……贾赦不得不把您送皇子,他不委屈?孩子没有亲妈照顾,他不委屈?皇帝养了你二十年没落个好,被说成囚禁,他的委屈谁知道?
  合着全世界都欠你?
  初次见面,以上的话不好直说。又是长辈,只能哄骗……哎呀,我还是个知音姐姐呢。真没想到。
  金荣严肃地道:“既如此,贾琮母亲这个身份自然是更加拖累您了!大彻大悟者无不以为亲情、家人不过是累赘,幸福更是镜花水月。与其食之无味,守之无趣,不如尽弃之。”
  南霞偏过头,不知道这个年轻人是不是在说反话。自己回来寻求贾琮的感情……正是当年自己亲手扔掉的“守之无趣的”玩意儿。
  金荣:“何如以出家人身份游走四方,放弃外人加于你的标签,从头开始?何妨绝圣弃智,绝仁弃义,绝学弃巧,绝慈弃孝,绝俗弃世,返朴归真?抛掉恚怨、厌足、嫉妒、挂碍等心灵枷锁,求个大解脱,寻大自在?”
  南霞悚然而惊、汗出如浆,这是让我老无所依,孤老终生的意思?
  金荣:“别人给您端菜,就是把你定义成没手没脚的残疾人!谁给您钱,就是把你定义成寄生的蛀虫!他们帮你打退流氓,就是把你定义成武功低微的废物!那些给您片瓦存身之所者,就是把你定义成失栖的叫花子!谁帮你与贾琮牵线搭桥,就是挑拨你们俩关系,将你们定义成母子不能连心的仇雠!”
  南霞面红耳赤。
  水焉也若有所思,桃叶和托娅连“继续假装没有偷听这边的八卦”都忘记了,目瞪口呆地看着金荣。
  金荣又道:“人有天性,母慈子孝——为母则刚,为子则恤。吾未闻弃子他适者可称人母,亦未闻弃父抛母者可算人子。”
  南霞脸色苍白,委屈的情绪渐渐为惭愧所代。
  金荣道:“夫人所求怕是痴心妄想,只除非……”
  南霞捏碎了椅子把手,道:“除非我跪下求他谅解不成?”
  金荣冷笑道:“天下有谁受得了夫人一跪?没的折了贾琮阳寿。我有一策,定能让你一家三口破镜重圆。”
  南霞撇嘴道:“三口?我要贾赦干嘛?把我送别人……圆个鬼镜?”
  金荣稳稳地道:“贾琮已答应金朵朵……”他转对水焉道:“就是红衣大主教的车夫——前面那个金朵朵是假货。”又对南霞道:“这个真金朵朵也是赵匡胤后人,为以色列复国而奔走。贾琮已然有八分愿意入赘金家,做红衣大主教的女婿。”
  水焉和南霞被这大剂量的信息淹没,好半天才明白这个金朵朵不是那个死掉的鬼女人,而是其表姐,也是男扮女装的车夫,也是宋朝亡国公主,也是一赐乐业人的王女(严重怀疑是她们家自封的)。
  水焉弄明白后莞尔一笑。
  南霞快晕过去了:儿子怎么可以入赘番邦?
  金荣反问:“为什么不可以?这二十年来,他最开心的一段时间就是跟着我拼死打生的这三年。或许入赘了,就不碍你们眼了——大家互不打扰,各自两便,就都安好了。”
  南霞怒道:“我不许!”
  金荣:“你许不许的有用吗?赦老爷许不许有用吗?刑夫人许不许有用吗?”
  只怕贾赦刚说一句不许,贾琮立刻就会叛出贾家自立。他摆脱荣府能有何损失?反正爵位已断,该痛惜的是赵国朝野。
  金荣:“我说的一家三口指的是你们母子俩加上金朵朵。”
  南霞捏着鼻子道:“请问计将安出?”如果你金荣说不出朵花儿来,老娘拍不死你?尽让你痛快嘴了。
  金荣:“从明日起,你既非贵妃,亦非贾母,而是鄢国公主身边老人,以前教公主的功夫嬷嬷。本在宫中养老,此次救了受伤的公主,一起逃离。因你只会武功却不会照顾婴儿,于我无用,所以鄢国公主将你转赠贾琮,指点他的功夫。你看意下如何?”
  南霞迟疑道:“所以我的新身份是……”
  水焉秒懂,道:“你是我功夫师傅,熟识天下功夫,一等一的眼光,正好贾琮武功到了瓶颈,缺少一个指路人……”
  南霞脸红道:“我这微末功夫哪能算是公主宗师指导?”
  水焉:“我的身法不就是你当年教的吗?金荣也学会了,救了他自己好几次。说你是我们的老师正是实至名归。其他家将都有宗师做师父或者师公,只有贾琮,他的基础是贾赦和矛落如雨教的,行军马战是余立根和蒙元人教的。金珑也有指点,但毕竟军队武功路子和真正高深武功是南辕北辙。贾琮的基础是极好的,懂的也多,但是对适合自己的东西一无所知。”
  南霞道:“明白了。请称呼我南霞嬷嬷。琮儿一日不认我为娘,我便当一日教养嬷嬷。”
  水焉:“既然扔掉了旧身份,便当放下身段,自食其力!衣服要自己洗,家里的其他活儿也得做,可别穿帮了。”
  金荣:“托娅,领这位南霞嬷嬷下去换衣服,顺便教她如何干活儿,先挑一两个她能做好的事儿,一件一件来。”
  南霞拍案而起,“不就是干活儿嘛?又有何难?以前伺候师傅的不都是我?”话说得硬气,可惜贵妃穿个衣服从来不会穿第二次,上身就扔,就地处理掉。她多少年没有穿过洗过的“旧”衣服了?
  金荣咳嗽一声,“这苦日子倒要看你能坚持多久?”
  第二天,金荣还赖床,窗外有人低声咳嗽一声,“大汗起床了没?”窗外本是花园,种着几株极美的络石,主要是防蛇鼠的,还能开花。金荣挑选这个房间就是看中了后面有花草,且正好远离前院的金珑、水焉、大将军、段妍妍、莫姒姒,那帮人耳朵灵得像鬼,听到些什么少儿不宜的东西……
  金荣听出来是苗敢,“敢儿啊,这么早……”
  苗敢打断他道:“宗师们来者不善,要当心。”然后呼地一声跑了。
  金荣一激灵就醒了,他正穿衣,就听前屋桃叶在喊,“蒋兄弟,这么早呀,饭吃了没?”
  蒋弘道:“嫂子,大汗起床了没?”
  桃叶刚说句,“快了。”蒋弘已经极粗鲁地推门而入,对正在穿裤子的金荣低声道:“时刻莫离虫老师左右。”然后高声道:“大汗恕罪,小的在外头等……”随后一道烟跑了。
  金荣从起床到吃完饭,来报警的家将有十多个,人心可用!金荣一边吃一边笑。桃叶也瞧出了不对劲,问金荣这帮子人怎么了。
  金荣笑,“总算没白养着这帮子人,良心还是有的。”
  桃叶这些年见多识广,也不是吃素的兔子了,道:“咱们没招惹谁,他们就占不着理!大不了拼了。”
  金荣搂着她,把几个宝宝一个一个亲一遍道:“咱们鬼神都不怕,还怕人?”
  蜀王已经回成都了,他也看出了事情不大对劲,只把水砾扔在这儿尽地主之谊,掏钱就完事儿了。天下第一有钱人开宴,招待宗师,那不用说了,山珍海味,连洗菜的帮工都是从成都带来的。
  到了晚间,宗师们聚拢过来,谈论着白天游览县城所见所闻……忽然发现南霞裙布荆钗立于水焉身后,众人目光立刻去找贾琮——他在外面忙着搬酒缸——然后又扫了扫鄢国公主和南渔宗师。这二人,一个正襟危坐养神;另一个抱着儿子说悄悄话,对外界的目光恍若无觉。
  开席前,水焉将贾琮喊了进来,一指南霞道:“这位是当初我小时候的教养嬷嬷,南嬷嬷。”本来餐厅里人声鼎沸,宗师们大笑大闹,说得不亦乐乎,水焉话音刚落,立刻厅内死寂,针落可闻。无数道炎炎目光向贾琮射来,然后又去照南霞。
  贾琮有点摸不着头脑,他的身份离鄢国公主差距大概相当于十个贾珍,公主要说什么,只得耐心地听着。
  水焉将儿子当当反过来坐在膝上,面朝众人,让当当仔细打量室内紧张的面孔和幸灾乐祸的笑容,“我的意思,”水焉笑笑,“既然每个人都有事要做,那么我这个教养嬷嬷自然也不能闲着。她是武学大家,天下功夫就没有不了解的,虽然因为重病,”她看了看南霞苍白紧张的脸,“她本人功夫失了一半,但是眼光仍然是一等一的好。当年本宫习武,受南嬷嬷的教诲良多。”
  南霞不自然地歪歪嘴,可能是笑,但跟哭差不太多。
  水焉道:“我观你的功夫正卡在关键时刻,需要有见识的老师贴身指导。”她一指南霞,“这个南嬷嬷就做你家的供奉嬷嬷如何?得她指点一二,远胜你跟连飞瞎练。”宗师们哄堂大笑,也不知道在笑啥。连飞听到有人点名自己,忙钻进来打听,然后看看贾琮又看看南霞,若有所思。
  南霞脸红,贾琮脸白,南渔脸青,金荣脸紫得都要憋出内伤来了。从京城来的宗师弟子立于窗外偷听,闻言面面相觑,然后咬着后槽牙,按摩双颊,可能是扭伤了笑肌。
  贾琮求助地看向金荣或者金珑,但一个人都不理他,贾琮口吃起来,“诶,这位嬷嬷我这么一看,脾气想必是最好的……”宗师们再次哄堂大笑,南渔凶悍的目光向他们杀将去,然后发现没个卵用。
  贾琮弱弱地道:“我应该付多少薪水啊?”
  金荣抬头,擦掉流至嘴边的泪水,道:“这笔钱我来出。”
  贾琮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宗师们再次指着贾琮大笑。这点儿出息,根本不像贾家人!
  水焉道:“按理说你应该磕头拜师的……”宗师们大声起哄,拜师拜师,今日良辰吉日,就是拜师的好日子。
  水焉道:“可惜我这个教养嬷嬷眼光挑得很,未必看得上你,”
  宗师们嘻嘻哈哈去看南霞。南霞板着脸,全身上下挂着冰。
  水焉加速推进,“待日后你们看对眼了,再说吧。”
  金荣道:“既然不磕头,”贾琮怨念浓重地看了金荣一眼,“茶总是要敬一杯的。”南霞感激地看了金荣一眼,目光中隐有泪花浮动。
  贾琮噢了一声,僵硬地敬南霞一杯清茶。他也不傻,虽然不知道公主为什么塞这么个人过来,但既然金荣不反对,自然就没意见。自己的武功有从简单粗糙的军旅功夫向高深精微玄妙的江湖功夫进展的趋势,有人指点多幸福。
  南霞手指好几次险些把不住杯子,在贾琮疑惑的注视下将茶一饮而尽。
  贾琮拿眼睛去看金荣,“这是高手?”
  金荣扭过脖子,将美美接过抱在手里,把看热闹越凑越近的托娅撵走。
  南霞和贾琮一起退下。
  贾琮去找连飞他们,而她则和桃叶、胡氏、托娅、段妍妍、莫姒姒她们一桌吃饭。席间各种古怪目光,尴尬表情,称呼的别扭,也不用说了。南霞刚才就像被当众处刑一般,但是最后还是坚持住没有逃跑,这是进步。
  ……当然凭她本人的本事,也跑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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