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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冰火两重天-

抗日之活着再见 敖楚戈 2587 Aug 6, 2021 12:18:47 AM

  当第一抹亮红的阳光出现在天际时,青木终于带着一个小队的日军赶回了车站。天已大亮,车站上的大火已经熄灭,但仍有股股黑烟直愣愣地飘向天空。
  青木仍不能相信车站已遭重创,这是从未有过的情况。可车站里随处可见的破败景象,还是强烈地刺痛了他那颗难以置信的心。
  车站里到处残迹斑斑,内墙已被炸成了一堆破烂,外墙也出现了巨大的缺口,两节车皮已被烧成了灰,车皮爆炸后引起的巨大冲击波使附近的路基和铁轨都受到了严重的破坏。站台上,大门边,伪军的尸体凌乱的躺了一地,残余的伪军正哭丧着脸搬运着同伴们的尸体,个个灰头土脸,神色黯然。
  伪军队长刘麻子一脸惶恐的跑了过来,一个劲的点头哈腰,仿佛大祸将临。
  看着赶来的刘麻子,青木脸上却并无多少愠色,还少见的上前搀扶,然后拍拍肩膀以示安慰。留下的日军电报员已向他详细汇报了战斗经过,还特别提到了八路军展开毒气攻击以及刘麻子力战不退,死守炮楼的壮举。
  青木对此深信不疑,只是对八路军何以搞来毒气弹大惑不解。
  青木的口气很诚恳:“刘君,你的战斗经历我都清楚了,你对皇军的忠心我很了解,也请你体谅我的苦衷。之前的一切,完全是由于我和我的中队中了八路军的调虎离山计所致,和你没有任何的关系……我的中队在土围子重创了八路军,还救出了皇家少佐黑田武夫,这使得眼前的损失都变得微不足道。你放心!皇军非但不会惩罚你,还会奖励你,我代表全体皇军向你说声对不起……望你继续努力!继续效忠皇军!”
  听了青木的话,刘麻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赶紧揩净脸上的灰土,一个立正敬礼,感激涕零地发出了一连串豪言壮语:“谢谢!谢谢!卑职感谢青木太君的大力栽培,卑职无以为报,唯有当牛做马继续为大日本皇军效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
  三营和特务连突围以后,残存的二百多号人马垂头丧气地走在通往罗家庄的小路上,原本爆豆般的枪声已经听不见了,先前的战火硝烟就仿佛是夏日里的一场暴风骤雨,来得快,去的也急。
  刚从激战里脱身的战士们,一个个满脸疲惫,步履沉重。
  他们在朝阳下抬着受伤的战士默默地走在田陌间的小路上。寒冷的空气里,血腥味已经比在土围子时淡了许多,可战士们脸上却个个挂着泪痕,几个抬赵政委的战士甚至“呜呜”的哭了一路,嗓子都哭哑了。
  担任掩护的警卫班死战不退,无一生还。赵政委也被弹片击中了后背,鲜血把担架都染红了。
  韩山河是在另一副担架上下达命令的,他的伤不重,只是左肩被弹片削去了一大块皮,后背也划出了七八道血槽子。
  他命令警卫员带着一个班的战士护送赵政委去旅部医院治疗。临走时他扶着赵政委的担架哭的泪眼朦胧:“老赵,你可不许死啊!你千万要挺住……咱说好的,不把鬼子赶走,咱谁也不许死,你可不能说话不算数啊……你听见没有?……你不能不够朋友,就这么甩甩手就走了……我求你啦,老赵……你放心,那个狗日的孟占山,敢让咱遭此大败,老子回去就收拾他,要是收拾不了这个狗娘养的,我韩字倒着写!……老赵,你可千万不能走啊,你倒是说句话呀,你睁开眼看看也行啊……你不睁眼,我心里疼啊,疼死我啦……“
  突然间,他感到天旋地转,一歪头倒在担架上。
  ……
  此时的柳树沟,却完全是另外一番景象。
  街上布满了前来看热闹的村民,不时还有零星的锣声,有人在大喊:“八路军打了大胜仗啦!快去看吶!”
  人们欢天喜地奔向村东的营部大院,一路上叽叽喳喳的,简直比过年还热闹。
  营部大院门口,刘二猛正吆喝着战士们往里搬战利品,大院外停着一溜的架子车,罗政委与孟占山站在一起,伸着指头清点着。
  “娘的!发财了!老孟!二百六十多箱啊。”罗政委两眼眯成了一条线。
  “唉!还是人少车少,只搬来了一半,剩下的都他娘毁了,怪可惜的!”
  “嗳!我听老乡们说,土围子打了一夜,好像没打下来,有人看见咱们的队伍撤了!”
  “我操!是嘛?损失大吗?”
  “不知道,应该很快就知道了。操,这还真应了那句古话:三战虎牢徒费力,凯歌却奏凤仪亭!”
  “娘的,又不说人话!……咋讲?”
  “嘿!我把你个土老帽……听着,意思就是啊:关羽张飞刘备哥儿仨一起上在虎牢关都擒不下吕布,反倒让貂蝉在凤仪亭里轻松就拿下了。”
  “嘿!有点意思,夸我呢?嘶……不对呀?我操!你把老子比成了娘们,我踢你!”
  孟占山作势要踢,罗政委笑着躲开。
  孟占山的警卫员顺子和罗政委的警卫员大刘抬着一个大铁箱子走了过来。
  “嗳?等等,等等,你俩小子给我站住!过来!”罗政委大吼道。
  俩人放下箱子乐呵呵地跑了过来,以为有啥好事。
  罗政委点指着二人:“好啊!臭小子,迷糊戏都唱上啦,十八摸唱的不错啊。嗯?还反了你们了?……说说,从哪儿学来的?”
  顺子的眼珠转了转,瞅瞅大刘。
  大刘急了:“哎,我算看出来了,一有什么顶雷的事,你他娘就瞅我。我揭发,是这小子教我的,还敲了我一个玉米棒子。政委啊,您可千万别放过他,这小子坏透了,还说他会的海了去了,学一首就得一个玉米棒子,简直不是好鸟。”
  顺子蹭地蹦了起来:“嘿!你小子,一推三六五,我也揭发,这小子一天到晚缠着我非要学,也不是什么好鸟!”
  “营长,你看该怎么办?我看最少得关两天禁闭!”
  “我看啊……一人奖励十个玉米,俩小子不赖,把个伪军们迷得五迷三道的。”
  “嘿,我把你个,有你这么当营长的嘛?都这么干,那条令还不成了摆设?”
  “是这!政委,你听我说嘛……这要是在平时,咱逮住这俩小子唱迷糊戏,那没说的,罚!可他俩在最需要的时候挺身而出,有效的勾走了二鬼子的魂,那是大功一件。就像个小偷,偷东西时救了个落水的孩子,你还能办他嘛?”
  罗政委不吭声了。
  “俩小子听着,我特许你俩学迷糊戏,不过……这是任务,不是让你俩学坏,而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派上用场。第一,不许让外人看见。第二,不许陷进去。听见没有?”
  “听见了!”俩小子眉开眼笑,一溜烟跑开了。
  罗政委就有些恼,可随后就释然了。
  ——眼前这个家伙太务实了,不过坦率地讲,他还真有些道理,要在严酷的斗争中生存下来,有时还真得无所不用其极。怪不得这小子总能打胜仗,除了运气好之外,他还真有些独到之处,善于剑走偏锋,从不墨守成规。
  ——唉,这真是一把妖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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