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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0章 西辞爹地

一胎六宝:总裁爹地忙坏了 林婉陆可心 10607 Aug 6, 2021 11:51:32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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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月快结束的时候,又到了我一月一度去医院的日子。
  具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虽说我父亲是医生,但我并没有生病。
  我曾经以此为由问过我父亲,我父亲对我说是体检,每个月检查一次才能确保身体一直健健康康的。
  可是我讨厌抽血,因为那根闪着微光的细针插进血管里时会疼,而红色的血从身体里流出时也会叫我感到一阵空白,仿佛瞬间失去了什么似的。
  但我不会哭,因为哭了我也得抽血做体检,而且在白衣天使面前哭也太丢脸了,还要叫父亲哄我,多难为情呀。
  好在我的身体是没有什么毛病的,这也算得了一个心安。
  检查完后我就呆在父亲身边等他下班。
  期间,我安静地坐在诊室的一个角落里,用骨碌骨碌转的眼睛看着各式各样的人进进出出,觉得好不无聊。
  父亲见此,便给我买了几根碎冰冰咬。
  我稀稀拉拉咬了一半就懒得咬了,剩下的几根我决定带回去分给郝燃。
  到了下午的时候,父亲突然被一个白衣天使叫出去了,走前嘱咐我不要乱跑。
  我点头,坐在诊室的椅子上晃了晃自己的脚,心想自己的小兔子凉鞋是刚买的,才不舍得乱跑乱踩呢。
  可是,我刚这般想,抬头时,却无意间见到一个高大的人影牵着个孩子从我眼前晃过。
  对此,我微微一愣。
  窗外,阳光正好。
  雪白的纱帘在风中轻轻摇曳。
  而医院大体都是雪白的色彩,早已在日光中模糊了建筑的棱角。
  不知不觉中,夏末的尾声悄然而至。
  风带来早已歇下的蝉韵,纱帘飘动。
  从我的角度望去,那扇门就像泛着光的窗,叫我忍不住跳下椅子跑过去,妄图融入其中。
  我跑出去后,不出意外,见到的都是来来往往的人影。
  我四处张望,企图找到自己想要找的人。
  我想,如果刚才我没看错的话,那个人是李叔叔。
  而他牵着的小孩,虽然因为戴着帽子没看清脸,但一定是郝燃。
  我如此笃定。
  与此同时,在我走过一个拐角后,我终于在领药的窗口前寻到了方才那抹影子。
  属于孩子的身形看上去单薄又脆弱,他一个人背对我坐在椅子上,前方窗口排队的人熙熙攘攘,叫他的小子个差点淹没在人群里。
  可我却惊喜地笑了出来。
  我不知道郝燃为什么要来医院,在小孩子的思维里很难联想那么远,这一刻,我只为自己能在此见到他而感到高兴。
  于是,我的目光牢牢捉住他,脚下放轻放慢了步伐,从他身后一点一点地靠近他。
  然后,我在离他一步远的地方,踮起脚尖伸出双手去,恶作剧似的,笑着蒙住了对方的眼睛。
  “猜猜我是谁?”我如此笑弯了眼睛,带着盛大的狡黠与雀跃,低头凑在他的耳边说。
  这一刻,我想象那个小少年或许会被我吓一跳,但是末了,他一定能叫出我的名字,既而带着似无奈的笑,回过头来朝我温和地笑。
  事实上,他也确实是被狠狠吓了一跳。
  可是,一切都和我想象的不一样。
  因为被我蒙住眼睛的人猛然扒开了我的手,带着满眼的错愕与惊恐回过头来,就此,我看到了一张陌生的脸。
  耳边,属于医院的窃窃私语像攒动的蚂蚁散布开来,阳光在医院的地板上投下淡淡的影子,而眼帘中的那个人,其帽沿下,一双略带阴郁的眼睛像蒙了层灰黑的色调,没有多少活泼的色彩。
  我瞬间知道自己认错人了,不知所措地站在那。
  与此同时,那人看着我的目光厌厌,犹如带冷意的刀子,眼中有怒气在涨。
  可不等我道歉,他眼中的怒色就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犹如冰面破碎,某种涣散的虚浮在他的瞳孔上扩散,他的脸上被苍白布满,伴随着嘴角的颤动和急促的呼吸。
  下一秒,我瞳孔颤动,愣愣地看着他捂着胸口从椅子上跌落在地,脆弱而痛苦地蜷缩成一团。
  他头上的帽子因此脱离发间落在一边,像一片被摔碎的部件。
  见此,周围的人也是一片错愕与呆愣,压根不知道做些什么。
  但好在很快,就有几个白大褂的医生赶来,将我随手拨到一边,对倒在地上的人实施紧急救助。
  而我则是完全吓懵了,被拨到一边时脚下一软,跌了一下。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爬起来的,只知道混乱的人群中,李叔叔赶来的身影伴随着惊慌的声音在我耳边轰然响起:“求求你救救他!拜托你们!”
  而我透过人群的间隙,看见那个印象中总是冷漠又阴沉的男人第一次慌张得红了浑浊的眼睛,连声音都隐约夹着呜咽。
  期间,我看着那个小少年被抱上雪白的病床,推向了尽头的拐角。
  在医院里,这种场面似乎不是多稀奇的情况,所以伴随着他的离去,世界从一开始的喧嚣渐渐恢复到不久前的平静。
  当父亲找到我的时候,我还呆呆地站在那。
  然后,我将这件事如实地告诉了我的父亲。
  闻言,我父亲去关注了一下那个人的情况,傍晚的时候,他告诉我对方是心脏病突发,但已经没事了。
  可我却没有感到很开心。
  我听说过这种病的人不能受惊,可我今天好像吓到他了。
  对此,我在医院发白的灯光中抬头,表情空白,去问我的父亲:“是我害的吗?”
  我父亲一愣,矮身揉了揉我的脑袋,告诉我心脏病发作的原因有很多,更何况对方还是先天性的,让我别想太多。
  可我却依旧感到愧疚与自责,我父亲便说对方已经醒了,问我要不要去看看他。
  我点了点头,说自己要去和他道个歉。
  在我父亲的带领下,我很快就再见到了那个和郝燃差不多大的小少年。
  他正躺在雪白的病床上,被帘子隔在近窗边的一角,脸色还有些白。
  当我从门边望进去的时候,就见李叔叔拿着一叠厚厚的报告单坐在他身边,在我看来总是不开心的男人竟笑着摸了摸那个男孩的脸,连动作都温柔极了,和面对郝燃时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我不禁觉得困惑。
  而这一刻,李叔叔正好转头对上了我们的目光。
  就此,如同潮水褪去,他脸上难得的温和与笑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但是,不比平时一言不发的冷漠,那个神色阴沉的男人起身走出病房,连带将门也虚掩上了。五⑧16○.com
  他第一次朝我们主动打了招呼。
  我父亲关心了一下对方的情况,期间,李叔叔同我父亲说那孩子是亲戚的小孩,心脏有点问题,那孩子的父母今天有事不在,他便带那个孩子来看医生。
  李叔叔说这话的时候,我透过虚掩的门缝,看里边的小少年转头去看窗外的夜空。
  今夜,星星布满天空。
  可是,我注意到他眸中没有一丝光亮。
  老实说,因为白天那档事,我有点怕再见到他。
  但最终我还是鼓起勇气,趁父亲和李叔叔在交谈时偷偷溜了进去。
  其实病房里还有好几床病人,他们躺在床上,一动身子的时候窸窸窣窣的声响随之而来。
  我嗅着这个空间里刺鼻的消毒水气味,见头顶的白炽光白晃晃的,照得小少年裸露在外的肌肤都有些刺目的病态感。
  见到我,对方明显不太开心。
  我站在床边,同他一起被身后垂落的白帘子掩去了身影。
  在这一墙角的一方世界里,我连说话都很小声:“对不起……”
  言毕,我将口袋里的一根碎冰冰掏出来递给他——那是雪白色的牛奶味,纯白的颜色像我今天穿的白裙子和小兔子凉鞋。
  其实我有点舍不得给他,因为我本来是想分给郝燃的,但一想到自己白天的失礼,我还是觉得得赔个礼。
  可是,他并没有接受我的道歉。
  他也没有开口拒绝我的碎冰冰,而是安静地动了动两颗黑色的眼珠子,然后对我说:“如果我今天死掉了,那你就是杀人凶手。”
  轻轻的声音,没有多余的气力,配合着对方几近面无表情的脸,若没有认真听估计就被窗外拂进来的风吹散了。
  可我瞬间吓得脸色一白。
  我想,我的梦想是像黑猫警长一样当警察,但差点就变成杀人凶手了。
  偏巧,他还在说:“到时候你就要坐牢,可能还要偿命,你爸爸还要赔我们家一大笔钱,也别想再当医生了。”
  这次,他的声音也好像带上了一点笑意,但是,那并不是多友善的意味,反倒还有些得意。
  而这话也叫我终于忍不住颤颤巍巍地哭了。
  窗边,剪了个缺口的塑料瓶中插着不知名的花朵。
  灯光下的影子蔓延到我脚边,似在舞动。
  我的下眼睑挂着泪,哭得很安静。
  我在黯淡的光影中落下泪来,片刻后,才抬起湿漉漉的眼睛,在滴滴的机械声中说:“所以,谢谢你没有死掉。”
  我轻声说:“谢谢你救了我。”
  闻言,他一愣,目光中隐约有看傻子的意思。
  我却将碎碎冰放一旁的桌上,转而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一旁的玻璃窗隐约倒映出我黑发白裙的模样。
  他本想甩开我的,却因手背上插着针在打点滴而不敢动作。
  我则是抬眼,轻轻晃开一个笑。
  就此,某种纯粹的庆幸与欢喜在我的脸上缓缓搭建而出:“谢谢你,你还活着这件事救了我爸爸的前程,救了我的梦想,救了我的生命,也救了我的自由。”
  我笑着对上他愣愣的目光:“你是如此重要,我真心地,希望你今后永远平安喜乐。”
  可惜的是,我没能得到他的回答。
  因为在这之后,李叔叔就回来了,与此同时,我父亲牵着我离开了那。
  所以,我也不知道他是否原谅我了。
  但当我在须臾间回头时,却见那个小少年坐在床上沉着眼睛安静了会,随即拿起了那根碎碎冰开始咬。
  见此,我再次笑了出来,在他望来的目光中朝他轻轻挥了挥手。
  “再见。”
  我说。
  次日,我父亲就提醒说我该准备开学了。
  他还说最近打算带我搬离这里,去市中心住。
  我一听,瞬间就不高兴起来了。
  我不想上学,也不想离郝燃太远。
  可是,学还是要上的,我父亲就是希望我上学方便才搬的家。
  同时,我父亲告诉我,我以后还是可以来找郝燃玩的。
  这才叫我再次笑了起来。
  我安慰自己,我要去学校好好学习,这样回来找郝燃玩的时候才能教他功课。
  这叫我一时充满了动力,竟想着快点开学。
  我同郝燃这么说的时候,我们一起在走廊上看远方的天空。
  头上的檐边晾着衣服,阳光在楼下的过道里游走,被风吹扬的衣角蹁跹了光影,像蝴蝶一样飞。
  今天的郝燃抱了一颗篮球出来,那是他从孤儿院带来的、属于他的东西。
  他说我可以玩,可是我不会打篮球,拍两下就没劲了,相反,我将它放地上,在某一刻踩上它,借着拔起的高度扒住了阳台,试图更好地看远方的风景。
  可是,见此,郝燃却难得呵了我一句:“别踩上去!”
  我一愣,转头去看他时,见这个温和的小少年难得惊慌的样子。
  他站在我身边,其张开的双臂像白鸟的翅膀,虚虚地环着我。
  脚下是球状物体晃动的感觉,我起初以为郝燃是不高兴我踩了他的篮球。
  可是,眼帘中,他的眉梢弯成一个不知所措的弧度,白衣的小少年颤了颤嘴角,像是怕我难过似的,好半天才用诱哄一般的语气对我说:
  “……下来好不好?这样很危险……”
  闻言,我笑着点了点头。
  我的手覆上他的指尖,扶着他的掌心从篮球上跳下来,那颗篮球因此被我蹬远,咕噜咕噜地转出了两米外。
  而我向前一倾,就撞进了小少年的怀里,
  不到十岁的男孩并不结实,身形单薄得像白日里的一瞬雾,他被我撞得向后退了一步,脚下不合脚的拖鞋因此脱离脚掌,落在了前边。
  而我在这一刻,听着他的心跳,嗅着他白衣上的皂香,抱紧了他的腰,道:“郝燃你好像瘦了……”
  我说这话的时候,他的手抬起又放下,像机械失了指令一样,无法完成确切的动作。
  然后,他才迟疑地回答我:“可能是这几天我都吃的素菜。”
  我一愣,便听他继续说:“这几天我爸爸都没有回家,我一个人随便做了点饭吃。”
  轻轻的声音,意外的飘扬。
  没有难过,也没有多余的情绪,反倒有种得以喘气的放松感。
  伴随着那话,我瞅见他长袖的衬衫下,那些淤青也慢慢消退,不再明显。
  他之前磕到的伤已经快好了。
  而郝燃还在继续的言语也难得带上了些许调侃之意:“说不定我以后还可以去当厨师。”
  可是,这一次我并没有附和他。
  我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告诉他李叔叔这几天应该是照顾亲戚家的孩子去了。
  以此为基点,我又想起那一天医院的场景,李叔叔对待那个孩子的态度与面对郝燃时截然相反。
  这致使我有些茫然。
  可是,当我抬头的时候,见他眸光有些亮。
  就像乌云散去,阴霾短暂地消散,他嘴边是淡淡的笑,整个人有种似泡沫的飘浮感。
  我不禁更用力地抱紧了他,也不觉羞赧。
  与此同时,我偏头看向那颗篮球,突然很想问郝燃,这是不是我们去年春天在孤儿院初见时的那颗篮球。
  我还想问他,还记得我吗?我们之前就已经见过啦,当时他还抱给了我一只猫,这是多么幸运的缘分呀。
  可是,这一刻,他突然低头垂眼来看我。
  风轻轻地吹,橘子汽水的柑甜应风而来。
  他额前细碎的发丝飘扬,摩挲着干净而青涩的眉眼,少年眸光温热,里边正虚虚倒映着我的影子,叫我我即将出口的声音顷刻消弥了。
  ……那些好像也没那么重要了。
  这一秒,我是这么想的。
  因为眼前的小少年,正在夏末的白昼里,温柔地朝我笑。
  就此,我想,郝燃就是郝燃,不管还记不记得以前,反正现在,他就站在我面前对我笑,我是他生命中的一笔墨。
  我很满足了……
  我这么想的时候,郝燃终于笑着抱住了我。
  他轻轻拍了拍我的背,像哄小妹妹似的,道:“去好好上学吧,等下次来这里的时候,再告诉我你在学校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
  我弯了弯眼睛一个劲地点头。
  许是这般雀跃,几天后的白昼,我在午睡时难得做了个梦。
  这天是我们搬家的日子。
  父亲去向他人借了辆小货车,停在楼下,早早就把家具行李搬上车了。
  我便是在他白天去市中心打点新房子的时候在公寓里睡着的。
  梦中,是在学校。
  时间是去年,我还在读一年级。
  下课的铃声刚响不久,操场上刺耳的口哨声响起,我站在一楼的教室里,抬眼时见到窗外四面八方的教学楼,宽阔的操场上有雀跃的同龄人在阳光中奔袭。
  但那个时候,我正在和我的同桌吵架。
  我不喜欢我的同桌。
  她也不喜欢我。
  我已经忘了我们是因为什么吵架了。
  大抵是平时积累的小矛盾太多,终于在那个课间一起爆发了。
  我们扯着嗓子,像两只炸毛的小黄鹂一般叫嚷,惹得同班的同学都围起来看热闹。
  有人去找了老师,可是老师还没来前,眼帘中同我一般大的女孩在气急败坏之际,卷起书来打我的头。
  我下意识抬起一只手护住头,瑟缩了一下,另一只手没忍住推了她一把。
  事实上我并没有碰到她,可是她在看到我扬手向她伸去的那一瞬害怕得退却了几步,一时间,她跘到了椅子,倒在了地上,还撞倒了课桌,被簇簇落下的书本砸了满身。
  我一愣,不知所措地拨开那些书,要拉她起来,她却在顷刻间发出了尖锐的叫声,开始呜哇哇地哭:“别打我!!不要碰我!!”
  我一看,她撑地的掌心破了个口子,有血渗出。
  那一刻,她像一只狼狈的困兽,挥着手歇斯底里地尖叫,恍惚间,风灌进她的校服长袖里,我看见了里边从胳膊处蔓上手臂的淤痕,斑斑驳驳。
  不多时,她就被送去医务室了。
  而我被老师叫去办公室训话。
  期间,有个和我父亲一样穿白大褂的医生走进来,语气凝重地同我的老师说:“我刚才为她处理伤口的时候,发现她身上有很多伤痕,问她,她也不说,只是一个劲地哭,我估计是家长打的。”
  闻言,我和老师都是一愣。
  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爸爸妈妈会把自己的小孩打成那样,我父亲除了在我做错事时轻轻打我两下尺子外向来都不会打我。
  但我老师却什么都没说,只是让我回去上课。
  从那一天起,我同桌好多天没来上学。
  我再一次在学校里见到她的时候,她没背书包,也没穿校服,就站在教师办公室的走廊上哭。
  那个时候,走廊上没什么人。
  廊外,长得老高的榉树窸窸窣窣地响,投下斑驳的影子来。
  站在其中的女孩低垂着头,捂着自己那只布满伤痕的手臂,在那安静地掉眼泪。
  某一刻,她似是恍然地抬起头来,望向我,我在那一瞬,窥见了她脸上细碎的伤口。
  然而,不知为何,这一秒,梦中那个人的身影在须臾间变成了郝燃的样子——昏黄灯光下嘴角泛红的郝燃,夏日阳光中揉着手腕的郝燃,大夏天也依旧穿着长袖长裤的郝燃……
  过去的光景一一闪现,伴随着隔壁总是浮现出的奇怪的声音……
  他们的影子在此梦境中慢慢重叠,抬眼投来茫然的目光,其中好似含着某种粼粼晃动就会破碎的秘密,穿透世间的阳光而来,然后,像林间受惊的小鹿,惊惶地落荒而逃。
  就此,我猛然惊醒。
  午后阳光蹁跹,我瞳孔微缩,像一条从水里捞起的鱼,浸在干涸的阳光中喘气。
  我愣愣地爬起来,坐了好一阵子都没缓过来。
  恰逢隔壁又传来诡异的响动,我动了动指尖,某个可怕的猜想像乍现的烟火,在我心中炸放。
  半晌后,我穿上鞋,忘了父亲的嘱咐,义无反顾地奔出了门,跑向了郝燃的家门口。
  我正想敲门,可是,有什么东西重击在了一旁的窗户上。
  那里可以看到屋里的情况,可是平时李叔叔都紧闭着窗,连帘子都拉得严实。
  可是,这一刻,玻璃破碎,窗帘掀开一角,我得以透过逼仄的罅隙窥到里边的秘密。
  只见李叔叔背对着我站在昏暗的光影中,在他脚边的地上,蜷缩着个人影,赫然是郝燃。
  男人高大的影子将他小小的身影尽数笼罩,也将他眼中明亮的世界尽数遮去。
  李叔叔在打他,也不知道他做错了什么事,郝燃护着头,整个人缩成一团,平日里总是干净整齐的白衬衫变得凌乱非常,单薄的身影仿佛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推进了无尽的黑暗中瑟缩颤抖。
  可是,全程他都没有叫喊,也没有哭喊。
  我呆呆地看着李叔叔打他的腿,砸他的手,见他手腕上好不容易淡下去的淤痕上又添了刺目的艳红之色。
  某一刻,仿佛有所感,小少年微微睁开眼,其目光好像在追寻着什么,从屋内的阴翳中寻着微弱的光亮,终于在最后一刻越过了帘隙,虚虚地朝我望来,对上了我的眼睛。
  可是,这一瞬,我却害怕得浑身颤抖,发不出一丝声音来。
  夏末的阳光穿过了公寓后残蝉的薄翼,郝燃半失焦的瞳孔像被投进屋里的暖阳烫到一样,痛苦地眯了眯。
  他轻轻垂下了眼睫,翕合的嘴角似是在呢喃一个名字。
  就此,飞鸟被惊起,柔和的光晕在蓝天下游离,而我在须臾间颤颤巍巍地转身逃走了,任由窗帘晃下,掩去了黑暗中那个小少年眼中的最后一丝光亮。
  回去后,我钻进被窝里哭,感觉好害怕好害怕。
  我害怕李叔叔,也害怕郝燃。
  我不敢去阻止,我也没有能力阻止,我害怕李叔叔打我,更害怕郝燃那个眼神。
  我脑子混乱,一路哭到了我父亲回来。
  这个时候,已经入夜。
  夏天的尾声,月亮弯弯,皎洁的月光从天边洒来,晚风犹带白天的温热。
  我父亲在楼下唤我,让我穿好鞋下楼准备离开。
  我红着眼睛哒哒哒地下楼去,站在我父亲面前,想和他说些什么。
  可我父亲忙着整理货车后边的行李,末了,还把一些东西搬到车前去了。
  而我不知所措地站在那,无意间抬眼时,就见二楼的走廊上,郝燃正低眉垂眼,其安静的目光在看我。
  深邃的苍穹之下,灌进他衣物的风并不热烈,他就那般静静地站在那,像树影的妖精,脸上有一层淡淡的寂色。
  可是,在注意到我的目光后,他微微一愣,随即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如往常那般,渗了点血的嘴角朝我晃开了一个温和而柔软的笑,似是安慰。
  就此,我目光粼粼,再次红了眼眶。
  下一秒,他朝我挥了挥手。
  缓慢的,无力的,一个告别的手势。
  这一刻,曾经那个初来这里时朝我明媚微笑的小少年仿佛已经不在,因为他在盛大的苍穹下,像是再也不会见我了似的,如黑曜石的眼睛里有脆弱的浮冰在龟裂,破碎,尽数湮灭。
  末了,他像一阵风,转身离开了那里,消失在我的眼帘中。
  可是,我却在须臾间跑上了楼道,穿过了走廊,抓住了他还没彻底融入黑暗的雪白衣角。
  他的手正搭在门把手上,打算进那间压抑又漆黑的屋子去。
  “郝燃!”
  可我如此唤他的名字,在他困惑又呆愣的目光中红着眼睛道:“我带你逃走吧!”
  迎着我的视线,这一刻,他的目光有一瞬的恍惚,我看见他眼里的茫然与寂色在这一瞬间被某种辉煌的东西击得支离破碎。
  就此,月光好似盈满了他的眼底。
  而我进屋去抱起了他的篮球,牵着他就往楼下跑去。
  李叔叔好像不在,以致于我忘却了不久前的所有恐惧,什么后果都没想,义无反顾而全然任性地想要拯救这个男孩。
  没有行李,也没有锁门,郝燃任由我牵着他穿过楼道的黑暗,跃出了那扇隔绝明与暗的门。
  风声应距而来。
  清冷的月光铺陈一地。
  恰巧父亲在前边忙,没注意到郝燃,还让我帮忙看一下货车里的纸箱有没有封好,我一看,纸箱还有较大的空位,我便悄悄让郝燃躲进那个纸箱里去。
  对此,郝燃张了张嘴,似是不安地想说些什么。
  但当触及到我的目光后,他的神色软了下来,带上了淡淡的无奈,然后,他乖乖爬进了那个纸箱里。
  于是,我满意地笑了。
  我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也不知道今天偶然窥到的秘密会让我现在的境况产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其实还是害怕李叔叔。
  ……但我更害怕郝燃当时的眼神。
  ——……那般求救又让我快逃的眼神。
  由此,我更害怕逃走了的自己。
  思及此,我将手中的篮球也放车里去了。
  “你的篮球。”我轻声说。
  顿了一下,我斟酌语言,朝车厢里的那个小少年轻轻开了口:“郝燃,你还记得吗?去年春天,我们在孤儿院见过……”
  我终于还是忍不住说了,就算我们现在已经有了几个月的回忆了,但我还是希望他能想起我们的初见,嗯,我很贪心,连那一点碎片都不愿放过。
  夜风中,我的白裙和黑发都要飘:“你帮我抓猫,我帮你赶走那些打你的家伙,还丢了最喜欢的发卡……”
  可是,回答我的是郝燃茫然的目光。
  我也不恼,只是轻轻地笑:“我喜欢你,郝燃,所以,很高兴还能见到你……”
  闻言,他愣住了。
  坐在纸箱里的人双手抱膝,似是在竭力让自己缩得更小点。
  片刻后,他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眸光有一瞬的死寂,既而又清明了。
  然后,他也笑了。
  像是机械似的,他扯开破了口子的嘴角,在黯淡的月光中朝我点了点头:“我也是……”
  这一刻,他眸光粼粼,明明在笑,可是却好像难过得要落下泪来:“谢谢你……”
  而我在那一瞬为他轻轻关上了车门。
  由此,他被月光照得苍白的脸,再次被黑暗掩盖。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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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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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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