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三百八十七章 绝巅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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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薇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的运气。最近可以说是诸事不顺,从小疼爱自己的奶奶重病走了，隔壁公司一个普通而自信的男人总是送她花，觉得她的不接受是害羞的表现,连晚上坐公交都能坐到灵车搞没了这个月的全勤……很想安慰自己坐到灵车没出事已经算很棒了,偏偏在本地灵异论坛上一查,其他人也大同小异,多半都只导致了第二天迟到，最严重的不过是摔断腿——
别误会,是自己瞎跑慌不择路摔的。
不是鬼怪动的手。
这天休假，谢薇在网上查好本市灵验寺庙的攻略，在出租车和公交车之间稍稍犹豫，想到真碰到什么灵异事件后者至少还有不少乘客陪伴,谢薇定了定神,登上了公交。然后,在某个站点,上来了一群嘻嘻哈哈的年轻人,其中包括上次遇到的年轻男人。
谢薇瞪大了眼睛。
不会吧？
那晚的记忆深刻又模糊，谢薇频频用眼角余光看向聂浪，不太能确定自己是不是认错人……等等，这个好像是哪个明星来着？不,不可能的,是明星的话怎么可能和一群人这么大大咧咧地出门，只是长得像吧。
注意到这点的其他乘客也是这样想的。
聂浪，又一次机智地蒙混过关。
年轻天师们在孟林的带领下飞快地称兄道弟起来,都是一个圈子的人,随便聊聊门派轶事、近期时事、大家都认识的前辈什么的,很快就熟悉了起来。
孟林见聂浪听得津津有味就是不说,主动坐到他身边搭话：“这只猫是？”
黑猫慢悠悠地从同色书包中探出半个头，视线摇摆，莹润的大眼睛将周围的一切倒映眼底，那双眼睛晶莹剔透，像是玻璃珠。
聂浪苦笑：“我出门之后才发现它跟着来了。”
孟林饶有兴致道：“灵宠？”
虽然没感觉到什么，但看神情和表现，不像是普通猫咪。
“实际这不是我的。”
聂浪声明，“是我朋……室友养的。”
这段对话终结于路线的偏移。
不知什么时候，乘客们交谈的声音都停止，窗外下起了小雨，雨水在玻璃窗上蜿蜒出印痕。
谢薇蜷缩身体，在看见其他乘客惊疑不定的眼神、听见他们互相询问的言语时，大大松了口气。
太好了，不是只有我。
迅速和前后座的妹子达成共识，谢薇放松许多，静静地等待时光流逝的同时，连明早迟到的理由都想了两三个……前后门打开又关上，今天的非人乘客几乎没有，几个站都没人上车，也没人下。
雨越来越大，逐渐倾盆。
谢薇戳了戳聂浪，低声问：“那些人……是你朋友吗？他们是做什么的？”
聂浪看看谢薇微带警惕的神色，又看看无论怎么看都很像小混混的孟林和时不时东张西望、神经绷紧、举止也不太符合正常人模样的年轻天师们，陷入沉思：“……据说是道士。”实话实说，应该不会影响道士的形象吧。
谢薇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的交浅言深，歉意地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又过了两个站，路线陡然转回了正常，有人上车、有人下车，正常地让人怀疑之前的偏移是个幻觉。
直到公交到达终点，都再没有异常发生。
但这就是最大的异常。
群里刷着信息：
[龙虎山-孟林]：难道我们这么多年轻力壮的处男，阳气太重搞得鬼都不敢来了？
[匿名a]:鬼觉得味冲吗
[匿名b]:什么？各位道友都还是童子吗？！哆啦A梦吃惊.jpg
[匿名c]:呵呵，有本事不要匿名啊。
[匿名d]:道兄，你是怎么理直气壮地说出这句话的……
谢薇在终点前一站下了车。不知为何，她的心里有种莫名的紧迫感，让她频频四周张望的同时，心也跳得厉害，就像是有什么秘密快要被发现了一样。
但她又能有什么秘密？
谢薇看着时间，往公司走去，却被一个熟悉的身影拦下。
从终点站跑回来的聂浪表情诚恳，诚恳道：“谢小姐，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想跟您谈谈，能够占用您一点时间吗？”
谢薇：“我要上班……”
聂浪微笑起来，示意不远处的星巴克：“很快的，一杯咖啡的时间？”他认真道，“关于灵车的。”
谢薇迟疑地点点头。
……
从星巴克出来，聂浪的手上多了一片流转华光的镜子碎片。聂浪本身是不具备取出碎片的力量的，但作为祭司，他在得到允许时可以使用结契的神明的力量。这不是重点。重点在于，本次碎片的持有人谢薇，根本是无意识地在使用它。
按照惯性也叫系统吧。
这次的系统三号的运作模式大概是这样的：感应宿主潜意识的片段想法——生成本就拥有大众基础的灵异事件——随着影响力扩大增强力量。
灵车是过世奶奶在谢薇小时候跟她讲过的鬼故事，而灵车导致的迟到，也有谢薇不想去公司不想面对追求者的潜意识……吧。
聂浪瞎分析一通，觉得八`九不离十，把这个想法分享到了群里。
孟林他们觉得很有道理，开始排查灵异事件发生时总是在场的人，并试图找到他们的交汇点。
[匿名a]：完蛋，莫非是人传人事故，这是要发生大事的节奏？
[散人-聂浪]：也有可能是黔驴技穷。
江清也觉得如此。
生死边界为滚滚黄泉，他在奈何桥上遇到了何休。
对方的精神状态十分堪忧，本就阴沉苍白的样貌更显青白不似活人，双眼通红声音嘶哑：“为什么……为什么父亲不愿意看我一眼？！你比我强在哪里？”
受了很大刺激的样子。
岳鹏做了什么吗。
江清淡淡地想着，随口道：“比你好看。”
何休：“……”
江清不知道何休为何出现在这里，巧合或者有意，也没有要去揣测对方心理活动的意思——揣测的前提，是理解和代入。但世界太大，有灵之物何止千百，他为什么偏偏要去理解何休这样的人呢？
万一被污染了怎么办。
江清垂下眼眸，和苍白的青年隔桥相望，忘川河卷起浑浊的浪涛，冤魂的呼啸若有若无，遮蔽了一抹小小的荧光。荧光轻巧地穿行于河水，像是一条灵巧的银鱼，飞快地没入少年的手心。
是明元嘉传来的消息。
江清此来，正是要去找明元嘉。
好歹也混了个“明王”的称谓，查点消息应该还是在能力范围内的。
活着的人是不方便下幽冥的，江清这样的山水神灵，要去到地府固然不难，难的是不被发现。
他想到了借道。
如果说天师们下阴的法子是正统传承，走这条未被登记在册的“黄泉路”就是种偷渡了，不幸的是遇见何休，幸运的是明元嘉不知出于谨慎或者别的原因，已经把消息传了出来——这种小法术能瞒过何休，虽然有对方不太冷静的原因在，但明元嘉那里又有了能人，也是不能忽略的。五⑧16○.com
江清表面和何休对峙，脑海中则迅速翻阅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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