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3章 谈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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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业晚会过后，宁中高三年级进入难得的缓和时期，老师们多了一份关怀与温情，不再终日虎视眈眈，课堂上除了强调“重点题型”，更多的是对尖子生的答疑解难。
　　然而，最后一次模拟考试过后，史大伟还是哭丧着脸来找韩羽。
　　“老大，完了，我这回还不到350……”
　　韩羽也刚刚统计好成绩，441，依然保持艰难地增长。
　　陶子玖突破五百分，终于夺得全校文科第一。
　　“没事，你不是喜欢做生意么？只要你爸不反对，以后负责天门吧。”
　　韩羽始终觉得史大伟有一定的经商天赋。
　　比如，韩羽稍微透露了桥南开发区的风声，他就陪着他爹史有良抢先找陶广辉以及城建、土地等部门拉关系打探消息。
　　鉴于良友建筑公司在宁安赫赫有名财大气粗，还有天门公司这层关系，渴求社会资金的陶广辉与史家父子深谈之后，在基础条件满足的同时，双方约定了“三个特别条款”。
　　高档住宅不得超过百分之二十，百分之二十的普通住宅用于廉租保障房，月租金不高于最低月薪的百分之二十。
　　当桥南住宅区“3个20%”的条款公开后，瞬间获得社会各界的好评，不仅陶广辉获得极高的官声，就连良友建筑公司也被百姓誉为“良心开发商”。
　　自此，“320条款”逐渐成为宁安开发商品住宅的“硬标准”，令后来者不敢越雷池一步。
　　到了六月底，天门卖茶女团靠着“苦情戏”和四大名茶礼盒席卷苏南，与金陵、常州、无锡二十多个客户达成合作，首次回款超过两万元，形势一片大好。
　　而天门男团拼尽全力，虽然突破原先一万五的计划，但没有达到两万，其中礼盒在皖南不如苏南吃香。
　　看着欢喜雀跃的何芳和两名半路出家的纺织女工，为了扳回面子，赵刚决定把皖省交给手下，当众提出要直接“杀进”大码头申城。
　　冯小可有些担心地提醒韩老板，销售部两虎相争，很容易激发内讧搞派系斗争。
　　赵刚与何芳叫板，韩羽没有拦着。
　　公司初创时期，手下的人没有血性没有荣辱感，还不如关门大吉。
　　“天门公司的理念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每个员工一视同仁，要钱要人要地盘，只要你敢要我就敢给！不过，既然你赵刚要了申城，那就得给大伙说说，一年能回多少款？”
　　面对韩羽的追问，赵刚想了想，他认为申城从经济总量上来说比苏浙两省要强，于是咬咬牙说道：“一百万！”
　　哇，众人都被赵刚的目标惊呆了！
　　韩羽忽然问道：“如果浙省也交给你呢？”
　　“给我两个人，一百八十万！”赵刚没有退缩。
　　韩羽这才笑道：“做个年度计划，再去学开车，公司给你配辆小车。”
　　什么？！
　　不是开玩笑吧？现在小车都十几二十万，公司有那么多钱吗？
　　“韩董，您说真的？新车可不便宜！”赵刚以为是开玩笑。
　　韩羽摆了摆手：“车的事你不用操心，保管拿到驾驶本就有车开。都说人靠衣装马靠鞍，申城大码头，你开车去谈生意跑市场，既有面子也省事。”
　　见韩羽没开玩笑，赵刚立马拍胸口保证完成任务。
　　看着赵刚神气活现，何芳好几次张口都没说出话来。
　　韩羽则笑着说道：“男女平等，要是何姐能做到一百万以上，一样有车。”
　　何芳眼睛一亮，说道：“那把山东河南给我，再给我三个人，我保证两百万！”
　　“去学车吧！”
　　会后，看着好似打了鸡血而欢欣鼓舞的销售团队，冯小可谨慎地提醒道：“韩董，公司没这么多现金，而且现在买车好像还需要指标，到时候万一……不太好吧？”
　　韩语哈哈一笑：“放心吧，我说有就一定有！”
　　冯小可百思不得其解，但，老板说什么就是什么，你高兴就好！
　　紧接着，宁A县中考成绩公布。
　　韩芸349分，何玲376分，宁中重点班分数线358分。
　　韩羽一块的石头落了地，分差没有超过10分，不会影响到妹妹重点班的特招名额。
　　副食品厂，老妈卫兰的朝鲜族辣白菜出乎意料地受到消费者欢迎，随着客户订单猛增，三班倒的现象提前到来。
　　同时，以抹茶米糕、红绿豆沙团为代表的的宁安特点点心，在宁安及周边地区的口碑也逐渐传开。
　　三管齐下的副食品厂，每月回款超过五万，并且还在进一步增长，卫兰正计划开设新的生产车间，招募员工。
　　陶广辉主导的新一批改制承包单位，照葫芦画瓢，将副食品厂的经验总结之后施行，总算一改往日慵懒颓废的面貌，显露出勃勃生机。
　　总体向好，韩羽也得以用积极的心态，迎接人生的第二次高考。
　　经过三个月的坚持锻炼，韩羽每天的穿城晨跑接近三公里，精神体能都处于最佳状态。
　　洗过脸，吃过在早饭，谢绝老妈老爸和妹妹的陪同，韩羽独自一人跨上自行车直奔考场。
　　到了宁中，没有出现准考证遗失的情况，顺利进入教室。
　　铃声响起，92年高考准时开始，全国数百万考生同时提笔写下姓名和准考证号。
　　拼音、填空、选择题，韩羽几乎一气呵成。
　　用毛巾擦了擦汗，喝了口水，开始写小作文，两百余字对韩羽来说，不过是小试牛刀。
　　最后是800字的大作文，对此韩羽早就准备好了套路。
　　首先把握住积极向上的中心思想，再分成凤头猪肚豹尾，不求一鸣惊人，但求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如此，才有可能获得评卷老师的认可。
　　因而，距离考试结束还有半个小时，韩羽已经在草稿纸上抄好自己的答案，便率先交卷。
　　校门外，陶广辉难得请假跑来接女儿，看见韩羽施施然出了校门，赶紧把这“祸害”招呼过来。
　　“这么早就交卷了？仔细检查过没有？”
　　韩羽嘿嘿一笑：“陶叔就不怕我考的好了，把子玖的京大抢跑了？”
　　陶广辉显然对女儿及其自信：“吹吧！要说过一本线我还信，清华京大你要能抢得到我绝不拦着。今年题目难度怎么样？自己估分能有多少？”
　　“还算好吧，感觉比模拟卷轻松，90分左右。”
　　他这么一说，周围的家长好些都松了口气，若是题目太难，各家孩子的成绩自然不高。
　　沉闷的夏日，家长们都尽量躲在围墙和树荫下，但煎熬的心情不亚于直接暴露在火辣辣的太阳下。
　　结束铃声响起，众人顾不得阴凉，纷纷涌到校门口踮脚向里张望。
　　随着考生交卷离场，语文考试尘埃落定，大门口顿时有人欢喜有人愁，一时间热闹纷纷。
　　等老陶接到女儿，韩羽见她神色还算不错，便交换了彼此的心理估分，得知陶子玖得分在100上下。
　　这很正常，语文水平较为接近，而且作文评分上，老师的主观性较强，正常情况同学之间很难拉开大的分差。
　　为了保障休息，双方顶着烈日各自匆匆返家，以便养精蓄锐应对下午的政治考试。
　　于是，连续三天的密集考试，饶是精力充沛的韩羽，也是手忙脚乱心神俱疲。
　　所幸，韩羽早就有所准备，最终艰难地熬过了全国大考。
　　预估下来，440—460分左右。
　　“正常情况，二本，运气好，能过一本线。”
　　而陶子玖则预估了520分左右。
　　才女就是才女，京大稳了！
　　女儿有望被华夏最高学府京大录取，陶广辉自然喜上眉梢。
　　但陶子玖看着韩羽的450的估分，似乎不是特别开心。
　　而韩羽则笑了笑，问道：“填报志愿后，有没有兴趣出去看看？”
　　而陶子玖眼睛顿时闪出光彩。
　　“我想去看大海！”
　　“那就去舟山。”
　　“还有黄山和首都！”
　　“没问题，我来安排线路！”
　　陶广辉顿时紧张了：这小子不会打什么主意吧？
　　而这时，史大伟也窜了过来。
　　“带我一个，我也想去！”
　　韩羽看了一眼“富二代”搭档，说道：“要是你肯出油钱，没问题。”
　　史大伟奇怪道：“什么？油钱啥意思？”
　　“开车自驾游啊！”
　　“哪来的车？”
　　韩羽笑了笑说道：“尾田同学得知公司销售业绩有望达到三百万，已经通过金陵总部调拨了三辆小车作为公司用车。”
　　陶子玖奇怪道：“你会开车？”
　　韩羽自然会开车，所以在车管所走了点关系，加上车开的贼溜，又是合资企业总经理，人家很爽快地发了驾驶本。
　　听到这里，看看女儿无限期待的神情，陶广辉不由得生出“生儿当如韩家子”的感慨。
　　史大伟抢过驾驶本，翻来覆去看了好一会，随后斩钉截铁地说道：“你又走了后门？别把车开翻了！”
　　韩羽伸手夺回驾驶本，笑道：“你可以不去啊！”
　　“去！不去是孬子！油钱我包了！”
　　最终，韩羽在志愿上填报了相对稳妥的芜湖的皖师大中文系，陶子玖则理所当然地选择了京大中文系。
　　史大伟分数实在够不上大专线，但为了儿子能有了学历，史有良走了关系，让儿子挤上委培经管班，学校是皖机电学院。
　　“你去了芜湖我没指望你好好念书，但必须和韩羽处好关系。即便将来吃不上肉，但总是能喝口汤的。这钱在路上用，不用省！”
　　自驾游前夕，史有良把儿子单独叫来面授机宜，同时递给他厚厚一沓钞票。
　　于是，7月18日，韩羽、陶子玖、史大伟，还有韩羽为了让老陶安心特别邀请的萧玉君，一行四人驾着皇冠车开启了自驾游，第一站奔着皖南群山进发。
　　沿途的风景流光溢彩，青春的心翱翔于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