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一百一十章 长生族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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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冥瓷一走，舒小画就找到了江月。
    舒小画要带江月走，江月却不肯，心心念念地要等冥瓷娶她。
    “他不会娶你！”舒小画一点情面也不留，道，“如果说这世上还有谁对你有爱，有感情，那就是你爹，他在邺城青玉画楼，我带你去找他，你们父女团聚才是正事！”
    江月说：“他说过，他会娶我。”
    舒小画道：“他爱的人不是你，他想娶的人也不是你，你就算付出生命他也不会感动。你对他还有利用价值，所以他才没有杀了你。如果哪天你丧失了利用价值，说不定第一个想杀你的人就是他！”
    江月眼中有泪，激动地反驳：“就算他想杀我又如何？都是我自己的事！你跟我什么关系？凭什么管我？他娶我又如何？不娶我又如何？他能说这些假话骗我，我就很知足了。”
    舒小画语塞，她完全理解不了江月的想法。
    她道：“你爱的只是他的皮囊，天下美色千万，邺城也不少，你去到画楼慢慢挑慢慢喜欢不好吗？”
    江月却说：“你浅薄了，我喜欢的不仅仅是他的皮囊。”
    “那又是什么？”舒小画脑袋像要炸了，恨不得替父亲收拾江月一顿。
    江月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说：“你不懂。”
    舒小画索性敲晕了江月，打算把她强行带回邺城。还没走出山谷就被冥瓷给拦住，看到冥瓷，舒小画有很多话想问他，但现在她只想带江月走。
    舒小画说：“她对你已经没什么利用价值了，为何不能放过？”
    冥瓷道:“她要是离开这里，我的计划就全毁了。如果你不想我杀了她，就把她放回去。”
    “你以为她还有退路吗？从她闯入我房间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冥尉忠调查清楚了她的来历，我把她先给冥尉忠是为了表我的忠心，也是为了救她。你现在把她带去邺城，一定会被冥尉忠知道，你以为他会留下活口吗？到时候别说这个女人，就是青玉画楼也得陪葬！你，好生斟酌！”
    他说的确实有道理，如今局势复杂诡谲，想要活命哪那么容易。
    舒小画想起那幅三羊图，迟疑了下，问：“你还记得……你的母亲吗？”
    她开口问这个，冥瓷就猜到她看了三羊图，索性直接了当地问：“你在三羊图上看到了什么？”
    舒小画没有隐瞒，说：“我看到一只羊被宫女抱出宫去，一只羊坐在太子位，一只羊倒在……我娘亲的怀里。画上，我娘亲她……已经死了。”
    提到“娘亲”两个字时，舒小画的心抽痛。
    冥瓷陷入了疑惑，他怎么会跟舒小画的娘亲接触过？
    舒小画说：“在你和我娘亲的旁边就站着前丞相冥渊。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画上的意思是说，冥渊看到我娘亲死了，身边却还有个可怜的小羊，就将小羊带走养活。那——你应该就是我娘亲怀里的那只小羊。”
    冥瓷眉头微皱，他的视线在舒小画的脸上一寸一寸地挪着，想从她的眉眼中找到与自己相似的地方。然而，他们的脸上并没有彼此的痕迹。那么——被抱出宫的人就是舒小画了。
    冥瓷的嘴角浮起一抹苦涩的笑意，“你跟我说这些，就是想告诉我，你是帝王的孽种，当年就是因为你，我才家破人亡的吗？”
    舒小画惊问：“你什么意思？”
    冥瓷并没有把话说透，带走了江月。
    舒小画要亲自解开三羊图里的秘密！
    舒小画在脑海里一次次重现三羊图，又联想去冥瓷所说的那些话，又想起家中两套满月服。
    她好像明白了：
    娘亲生有两个孩子，其中一个就是冥瓷。
    画中的娘亲瘦到脱相，多年来未解的疑惑也终于有了答案，她是饿死的。娘亲饿死了，身旁的小孩却还活着，可见娘亲是把吃的都给了那孩子。如非骨肉，何以以命相送，只求他多活一会儿。多活一会儿就多一份转机！
    娘亲的另一个孩子呢？
    是东宫太子云哲吗？
    如此说来，当初她被抱出宫中，替换了云哲。
    这种事非同小可，冥瓷一家必将惹来杀身之祸，所以才有冥瓷所说的“家破人亡”一事吗？
    能与宫中人有瓜葛的家庭必定不是寻常家庭，娘亲却走投无路到饿死的地步，定是因为遇上了追杀。
    不对！
    舒小画突然觉得不对！
    冥瓷被前丞相冥渊抚养是那一年？是舒小画四岁那年。她四岁的时候，爹娘都在！娘怎么会孤身带着个孩子饿死在路边？而且，她爹是镇国大将军风青云，她身份干净纯洁才有资格进入无影山。但凡她的身份有一丝一毫的不清楚，她都不可能在无影山待下去，更别说成为少主了！
    一定是哪里错了！
    舒小画想得脑袋疼了！
    要弄清楚当年的事，就该找到当年的人。
    辗转经年，又逢乱世，去哪里找当年的人？
    舒小画想起一个人来，她就是无影山的老人。
    舒小画还没起身，见到了俞童。俞童带来一个消息，极坏的消息，她要找的老人已经归西了，不过，带了一个锦囊给她。
    锦囊里放的是一个手指大小的小香炉，舒小画打开小香炉嗅了嗅，味道很特别，也有点熟悉，她好像在哪里闻过。
    俞童说，老人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就走了。
    舒小画道：“她要说的都在这香炉里，找到香炉里的香，答案就出来了。”
    后来舒小画终于在陵州城一个幽深的青砖长巷子里找到了那种味道独特的香。
    香藏在一个精致的小院里，院子里放着各种各样的香，味道染了舒小画一身，让她快分辨不出无影山中老人给她的香究竟是什么味道了。
    舒小画见到了小院的主人，一个头发已白，面容看上去却还算年轻，眼睛也非常明亮的女人。
    进门的时候舒小画觉得院子不大，此时看到只有老人一人操持小院，方才感受到老人不同寻常之处。
    老人在看到舒小画拿出的小香炉后，原本温和的目光变得冷漠，她短短一两句话就打发了舒小画，之后不肯多说一句。
    舒小画只能暂时离开，俞童不甘心，说道：“来软的不行就来硬的，早晚撬开她的嘴巴。”
    说完，他自己也觉得不妥，“姐姐，我只是担心我们动作太慢，会被别人抢先一步。”
    舒小画叹道：“想让别人说真话，那就得自己说真话。”
    舒小画立即转身回去找老人，老人却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