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5章 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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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条路线，我们先去这里。”
在给奥蕾祢佴下达了新的指令后，卡尔便将注意力重新转移回了墙壁中的摄像头上。
可惜的是，似乎由于出现了某种未知的干扰，摄像头的整个画面正随着远处的那团腐化肉块的逼近变得越来越模糊。
那是亚空间对于物理宇宙侵蚀造成的结果。
好在比起纯无线通讯的死亡守卫们，卡尔接通的摄像头至少前半段还是用的有线通讯，也正因如此他才能在决战前仔细观察一下，“帝皇即将要面对敌人的一部分”。
不过即使如此，单纯凭借这些碎片化的信息也足够他还原战场的情况了。
但显然，这种层次的战斗对于现在的死亡守卫罐头们来说，还是有些降维打击了。
“组建火力网，边打边退！”
这一次，并不是通讯频道内传来的指挥。
而是一把将头盔拽下的伽罗连长，扯着嗓子与周围爆弹枪发出的巨大且连绵不绝的响声争夺“指挥权”的尝试。
好在虽然效果有限，但早已磨炼多年的死亡守卫们正是为了这种所谓的“逆境”专门训练出来的。
远处，那是一堵正在推进的爆炸烟墙。
还没等旧的烟雾散去，新的爆弹就如同飞蛾扑火般，接连不断的一直干扰着所有人的视线。
那怕是周围巨大通道的结构，都在这种过量的攻击下发出了摇摇欲坠的金属撕扯断裂声。
这已经死亡守卫们在通道内能发挥出的最大远程火力。
并且随着后续援军的加入，更多的其它武器也加入到了这场“火力倾泻”当中。
亮红色的高温热熔束，闪着电光的离子束，一切能被翻出来的武器都被一股脑的扔了过去。
也亏是通道限制了那些大型作战单位，例如无畏机甲或者泰坦的进入。
否则伽罗连长一定会在面对这种诡异的敌人时，用尽可能多的火力将其堆死。
只可惜，尽管死亡守卫们已经将手中的一切武器发挥到了极致，但那堵似乎无可逾越的墙壁依旧在朝着死亡守卫的防线缓缓推来。
透过烟尘的缝隙，伽罗继续观察着那个已经与小半個7连纠缠了数分钟的怪物。
噢，准确的说因该是怪物的一部分。
因为根据通讯断联之前的报告，同样的诡异肉块并不止只有7连遇到。
而且更加不妙的是，7连似乎正好撞到了这种诡异生物的老家。
因此这里的这些肉块墙，比起其它进攻方向更是显得格外的多。
这很不好，因为整个完美之城核心区本就是一个复杂的迷宫。
而现在，这个迷宫中凭空出现了一小群根本无法破防的怪物，正在追着一众死亡守卫的屁股跑。
这倒不是没有死亡守卫敢，提着链锯上去比划比划。
而是之前莫名消失的一整个小队，以及那种名为“谨慎”的战术正在起着主导作用。
只有理解你的敌人，你才能战胜他们。
实际上整个死亡守卫的战术风格，有着高度的灵活可变性。
该杠的时候就杠到底，该怂的时候扭头就跑。
至少从随军的那些智库口中，伽罗已经得到了足够的警告。
眼前这个怪物他们绝对无法抗衡。
伽罗连长很清楚，这几乎就是问题的答案了。
眼前这些诡异的肉块，正是一种“灵能”的产物。
从那些与第十五军团--千子们交换而来的材料中，伽罗已经对于这种诡异的力量有了初步的认识。
不过这里有一点和千子们不同，莫塔里安手下的死亡守卫们，更倾向于将这些超自然力量用所谓的“科学”去进行一种解释
当然这种所谓的科学，其实本质与千子们的行为并没有太大的差距。
一种建立在实验基础上的，分析与研究行为。
只不过其中一方研究的是灵能的使用与操控，一方研究的是灵能的成因与利用罢了。
甚至某种意义上来说，死亡守卫们研究的起点都要比那些学派风格的千子们更高一点。
但可惜的是，科学研究可并不只限于那些所谓“亚空间”内的东西。
事实上，比起那些亚空间里面的无规则玩意，他们更喜欢去接触一些和现实宇宙相关的研究。
毕竟比起一堆很难找到“合理”解释的妖魔鬼怪玩意，显然实体宇宙里面的一切都更加有规律一些。
好在以上这些，都没有被塞进伽罗连长的脑子。
科研是那些常驻与坚韧号上，学派智库们的事情。
而给那些学派智库们创造科研条件才是伽罗连长这些，战斗为主死亡守卫们的日常。
一边注意着后撤的路线，一边观察着缓缓推进的烟墙。
伽罗连长正抱着一种分析的眼光审视着眼前突然出现的异变。
这些诡异的肉块到底是从那里冒出来的？
整个完美之城核心区透露着一股，诡异与阴谋混合出来的气息。
不过至少有一点说通了。
那就是帝皇之所以下令突袭完美之城的理由。
这种浓度的亚空间能量，足以引发灾难性的后果。
单纯是一些余波产生的畸变怪物都能肉身扛爆弹了，那这场旋涡中心的罪魁祸首会有多强。
他根本不敢去想象。
一步步踏在已经漏出金属外皮的通道内，他脚下的铁足与地面发出了沉重的碰撞声。
周围爆弹射击的声音已经逐渐淡了下去。
只是偶尔还有零星的余波，已经在提醒着后方怪物的逼近。
不过见状他却没有丝毫的惊慌。
在之前的攻击中，爆弹对这种全身包裹着亚空间之力的怪物没有任何的效果。
与其凭白浪费弹药与电池，不如留给怪物护盾破防的时候，再狠狠地痛打落水狗来的有用。
而这也是伽罗连长，再次脱离大部队的理由。
他需要提前联系舰队，在通道的入口处准备好足以破防这些怪物的火力--一台维护者攻城坦克。
这种长得类似“突击虎”的巨炮大铁盒子，因该足够给这些突然出现的怪物开个瓢了。
这也是所谓亚空间力量的局限性。
在实体宇宙中，这些亚空间力量都存在着所谓的“上限”。
当实体宇宙中存在足够的一次性破坏力时，那怕是这些看似无解的诡异力量也会收到限制。
残破的通道内弥散着一股股刺鼻的焦糊味。
看着已经开始从纯红，变成红黄交替闪烁的通讯仪指示灯，他知道自己上面的推理基本都是正确的
他们并非没有遇到过比这更诡异的情况，在这种情况下慌乱没有任何作用。
唯有理智与冷静才能尽可能的把每一名，将性命交到他手上的战士带回“他们在坚韧号上的家”中。
保持着均匀有节奏的呼吸，他正一步步地朝着下来的道路往回折返。
而巧合的是，在路过某个熟悉的路口时，他又看见了那副壁画。
尽管比起之前，在周围烟尘的熏烤下，这幅壁画早已显得比之前更加破败。
可也正是这种破败，再度给了伽罗新的灵感。
（莫非刚才的那些怪物就是由这些信仰扭曲而成的？）
将目光再度向下偏移了几分，他似乎有了新的发现。
之前原本散落在地上的那些破碎肢体现在全部都不见了。
背后一阵发凉，他似乎察觉到了某些恐怖的真相。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他必须立刻把这个信息呈报上去。
这里远远没有之前想象的那么简单，至少这些怪物的出现并不在原本的突袭计划内。
好在之后的一段路程没有任何的异像。
伴随着脱离亚空间扭曲立场的范围，他手中的通讯器再度亮起了绿灯。
快速呼叫了一辆维护者攻城坦克的空投支援后，他便再度朝着地下钻了回去。
他们所遇到的情况已经被上报，现在也只有看看巨炮到底能不能治一治这一坨黑色怪肉了。
好在怪肉行动的速度绝对谈不上快，只能说防御属性点满了其它啥也没点。
至少这段时间，足够维护者攻城坦克设好陷阱了。
可数个疑问依旧回荡在伽罗的脑中久久不能散去。
如果只是这样的一道诡异肉墙的话，那为何之前的小队会彻底失去联系。
这一点非常的诡异且无法解释。
即使腐化怪肉块自带的亚空间立场，确实能干扰一定区域内的通讯，可根据他刚才的实验这种压制因该是有范围限制的。
只要距离足够远，就可以摆脱其中的通讯干扰。
所以不论如何，如果已经过了这么久还没能与赛尔坎·伦纳德小队重新建立联系，那对方多半是有些凶多吉少了。
因此尽管已经安排了维护者攻城坦克支援，可他始终觉得这整件事情中透着大量的诡异。
但这种直觉上的诡异又没办说出来。
小跑了一会后，看着再度断开的通讯，他知道前面就是腐化肉块前进的路线了。
事实上他并不需要回来。
不过作为7连的连长，他有这个必要去和自己的兄弟们站在一起。
没有任何理由，因为他们一向如此，也将要一直如此。
大部分的死亡守卫都没有开枪，只有零星试探性的火力持续的打在腐化肉块的前表面上。
虽然不知道其中的原理，但至少这样能在一定程度上“引导”腐化肉块的前进方向。
期间，伽罗还派人绕开腐化肉块的蠕动路线，去腐化肉块途经地点的后方查看了下情况。
可惜的是，除了一些残留在地面上的黑色血污外，侦查小队什么也没能发现。
“把这些带着一同汇报上去。”
说完伽罗连长便将手中照片递回了死亡守卫第7连老兵士官安杜斯·哈库尔手中。
“咔塔”
伴随着最后一个摄像头的信号受到不可逆转的干扰，卡尔的视奸到此结束。
默默伸了个懒腰，将火车上随手拔下来的视频面板重新收入长袍中，他感到了一丝有趣。
这即是他记忆中的那个原版死亡守卫，也不完全是他记忆中的那个死亡守卫。
有些东西的变化，很难找到一些准确的词语去描绘。
一个人掉到剩几根头发，会呈现出秃头的效果？
正如同量变引起质变的那个点一样，在其真正发生转变前，亦或是发生了转变后都没有人能将这个微妙的小点里的明明白白。
人变多了？
变的更加谨慎了？
变的不再排斥灵能了？
和千子的关系变好了？
这些都是浮与表面的信息。
真正的关键是，莫塔里安身上发生了什么？
只可惜翻遍了所有的监控，他也没能找到那个既让他感到熟悉，又让他感到陌生的身影。
“你觉得这台维护者攻城坦克能消灭这块腐化肉块么？”
似乎是感到了一丝倦怠与无聊，卡尔将一个临时想出来的问题抛给了正在努力跑路的奥蕾祢佴。
“不能。”
几乎是下意识的，奥蕾祢佴不假思索的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这种光速给出正确答案，让卡尔感到了无聊的加深。
这次过来，某种意义上还真是一次休假。
所有的战斗都被帝皇“代劳”了。
唯一能让他操作的空间，也只剩下动动脑子了。
（等等，什么时候只动脑子变成休假了？）
反应过来的卡尔才发现，自己差点就在自愿007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
好家伙，前世有居家办公等于007时刻在线。
今生有无薪休假等于脑子007加班。
资本主义的劣根性不能带过来呀！
但谁让卡尔这个倒霉蛋被送到战锤世界了呢。
俗话说的话，既然无法反抗咳咳咳……既然无法正常休假，就只能苦中作乐了。
于是本着打发时间的态度，卡尔又朝着身下的奥蕾祢佴追问道：“那你说说为何你觉得他们不能获胜？”
闻言，卡尔感觉自己似乎收获了一个白眼。
那种意思大概就是，你都有精力整这么多明知故问的问题，不如下来自己跑跑？
不过本着认真负责的精神，奥蕾祢佴尽管心里有着诸多的吐槽，但依旧如实回答了卡尔提出的问题。
“因为他们没能看见肉块后方的那尊伪帝。”
“轰”
那是远处传来的一声巨大爆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