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9章 生死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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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阳朴自己过了三百多天生活，中间一次都没有打扰过小蛇。
    因为小蛇做完事肯定会来找他，所以姚阳朴本打算绝不打扰小蛇，一直等就好，但地宫的环境实在逼得他受不了了。
    姚阳朴想出去——离开地宫。
    姚阳朴一直就是个讲究的人，当时他避祸出走，最后会选择在地宫留下，也绝不仅仅是因为地宫够隐蔽，还因为地宫够讲究。
    精妙的机关、海量的书籍、随便挑的大间、小间，不远处前朝宫女的乐曲与饮食，也能守着山河剑这样的绝世秘宝，还有一条河供他饮水，洗漱。
    当初的这一切，几近完美。
    但这些，已经基本上都在小蛇弄出的大火中毁掉了，虽然姚阳朴也在那场生死劫后，对讲究看淡了许多，不那么所谓，可断了通河取水之门这点，真的让他越来越不能忍了。
    以前，清水管够！随便喝，随意洗，如今都没有。
    水只能到外面去弄回来，又沉又累，还得省着用。
    最重要的，以前他大事小解、出恭入敬，这些事直接在河里——在与取水之处远隔三里的下游解决，水清且急，那环境叫一个惬意、干净。
    如今可好，在哪儿方便？
    稍近的地儿，是乱葬岗周围——在逝者埋骨之处方便，不敬吧？姚阳朴没有那样做。
    稍远的地儿，是前朝宫女妃子的地儿，在一群女人周围方便，也不好吧？姚阳朴也没有，再说解手这种事儿，它急呀！谁也没有跑远的，都是就近，越近越好。
    于是，抱着坚持坚持、凑合凑合的想法，姚阳朴就在地宫里解决，在一间被毁了多半的石室，进去就是黄沙斜埋了一半的地方，在沙上解决，然后像猫一样的，拨沙盖上。
    这地儿就在他住的破石室隔壁——没其他地方了。
    三百多天，都这么过的。
    三百多天哪！总共也没多大个地方，埋了三百多堆，想想不仅密集得吓人、可笑，而且也根本弄不分明，辨不清楚哪里有，哪里没有了。
    姚阳朴可不能忍哪天他一脚踩进去。
    忍耐再三，姚阳朴还是去找小蛇了，他必须要催小蛇赶紧的结束，离开这里。
    山河剑对于姚阳朴来说，一直是神秘的。
    多年来，姚阳朴也没闹明白其底细，只能说，这世上确实是有一些来自神、来自魔的物品，山河剑就是。
    这等宝物，姚阳朴从没有勉强自己去试着修习，因为他觉得自己不够格，不应该把这宝物浪费在自己的残躯上。
    对于宝物，有的人急急忙忙占有，有的人甘愿一生守护，有的人把不是吃的吃了，有的人干脆把它毁了。
    姚阳朴的做法是给它找个更好的归宿，如果是羽翼，他会给老虎，如果是九鼎，当归于天子。
    这宝物，他给了小蛇。
    不大一会儿，姚阳朴已经走到了门前，并随手按动机关。
    这是一扇三百多天没有打开过的门，随手关上这些机关重重的门，是小蛇躲避纯冰帝御时养成的一个好习惯。
    姚阳朴伸手推石门，当他的手碰到石门上时，觉得石头格外的凉。
    姚阳朴没多想，竭尽全力推开了石门，然后在累出了大跳的心跳声中，走进去。
    一进屋，姚阳朴就看见小蛇竟然挂在墙上，一动不动。
    原本累得头都低着的姚阳朴，这时得往上看，加上倍感意外，头上扬又后移。
    “你……”
    姚阳朴边瞧边愣，好一会儿脱口而出喊道：“你装什么诈尸呢！”
    吓死姚阳朴了。
    这边姚阳朴说着话，那边小蛇原本如雕塑一般硬的五官，眉头一动，本来死气沉沉的样子，这时春水解冻般，越来越有流动的气机，突然就整个人从墙上掉下来。
    姚阳朴往小蛇走近，走到掉地上蹲着的小蛇前，看着小蛇刚刚滞留的墙壁上，点头说道：“不过别说，你的功夫倒是长进，挂在墙上，跟长在墙上似的，毫不费力、自然之极，好！”
    姚阳朴可不知道小蛇被剑钉在了墙上过，还以为是小蛇报复他，也拿装死吓唬他。
    “咦？我竟然没事儿？”小蛇奇道。
    小蛇甚奇的摸了摸左胸，那本应插着剑的心口处，什么也没有，小蛇接着又在全身上下着忙地摸着。
    姚阳朴赶紧别过头，不能看，痛苦，看着一个大男人**摸自己，比箭伤还痛苦。
    小蛇站了起来，一边摸还一边往师父姚阳朴靠近，全不知道姚阳朴攒着踢破天的劲儿想给他一脚。
    小蛇走到师父姚阳朴身边问：“师父，你看我真没事儿？”
    姚阳朴没答，就是点一下头。
    “可……明明我被剑刺穿了心哪！”小蛇说道。
    “什么剑？”姚阳朴这才瞅了小蛇一眼，问。
    当初小蛇跟姚阳朴讲起这石室里头的情况的时候，明明说没有剑的，又哪里出来剑了？
    “就它！”小蛇一指那石棺的位置，然后率先跑到那里，指着空空如也的里面说，“就在这个棺材似的里面，有一把剑，一把好厉害的石棺剑。它又锋利，又坚固，它的剑锋是四个边——在剑身上还往外凸出两个边，它……”
    姚阳朴听得翻起白眼，这个小蛇就是会乱起名字，以前叫纯冰帝御是狼，现在又叫山河剑是石棺剑。
    小蛇还在继续说：“感觉它的凸出，就像是内家高手凸出的太阳穴一样，注定着高手与常人的区别。
    “它可厉害了，飞得特快，朝我射来的时候，我伸手一握！——结果我只握到光，剑已经刺穿我了。
    “我再一看，却原来伸手握的动作只是我的想法，我想抓住它，可还没来得及伸手，一切已经晚了，它就是这么快！
    “而我已经在墙上了。”
    小蛇跑到墙边，指着之前他被钉在墙壁上的位置，激动地说着，他现在激动啊，因为不用死了。以为死定了，却还活着，一根头发也没少的活着，大难不死、劫后余生的感觉，让小蛇太兴奋了。
    小蛇激动之余，又直接爬进了石棺里面摸索。
    姚阳朴看着一阵难受，小蛇自己都说是“石棺”了，怎么还往里面爬呢？太不吉利了。
    姚阳朴赶紧说：“出来、出来，没有就是没有了，不用找了。”
    小蛇回头对师父说道：“没有了总得有个解释吧？不可能凭空消失了。”
    其实石室里还有别的变化，整个石室已经不是当初水气漉漉的样子，那些苔藓都没有了，现在这里面和地宫的其他地方一样干燥。
    姚阳朴却摇了头，根本不好奇是怎么回事——神有神的方式，那是神的事儿。反正小蛇现在也好好的。
    看见石棺完全没了，姚阳朴心里笃定，石棺一切好处当然尽归了小蛇，小蛇已完成了这份修习。
    继而姚阳朴心中大喜，这个时机好啊，现在就可以离开地宫了，马上离开！
    姚阳朴朝小蛇叫道：“你小子走大运了！走吧！”
    “哪儿？”小蛇还是只顾着低头再看石棺里一遍，随口一问。
    “世界！”姚阳朴把手使劲一挥。
    “咦？要走吗？”小蛇非常意外地问，这个说法足以让小蛇把所有心情暂放一边，问师父姚阳朴，“这就要走吗？不留恋吗？”
    小蛇住了地宫这些日子都有些舍不得了，师父姚阳朴住了那么久，更应该不舍得走吧？
    “留恋什么？”姚阳朴立即想到的是他那三百多堆粪便，马上就一副脸红脖子粗的样子，用无比回避和厌烦的口气叫道。
    也许以后会回想、会怀念吧？
    但不是今天。
    今天就借着想走的劲儿，毫不犹豫的冲出去就好。
    姚阳朴不觉得留恋，反而觉得能把一切放下，迎向更大的世界，是一次脱胎旧我，重获新生般令人欣喜的进步。
    姚阳朴包袱都不收拾一个，就站定着，思忖要往哪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