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2章 逍遥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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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耀笑笑,拿出一个优盘，看了一眼韩绍辉，往台上走去。突然一根木质拐杖横出,拦住了他的去路。
“小耀,适可而止。”韩温瑜仰头看着韩绍辉，脸上带笑,目光却带着说不清道不明名的情绪。
韩耀回视他，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撞击出看不见的火花。
气氛剑拔弩张。
过了半晌，韩耀突然咧嘴笑着说道：“爷爷说得是，这事还是放在董事会中讨论吧。”
直到会议散场，两人再没说过一句话。
韩耀最后一个离开。禹宁等在外面,见他出来,迎了上前，韩耀也不管这里是公司,搂上他的肩膀，亲了他的额头一下。
禹宁紧张地环顾四周，周围没有别人,松了一口气。
韩耀却有些不满了。
“怎么，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
禹宁：“……韩大哥,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韩耀：“我不管。”说完又亲了一口。
禹宁脸色通红，无奈地擦擦额头。
就站在旁边的任涛：“……”感情你俩都没把我当人看？
三人一路回到办公室，韩耀甫一打开门就愣了。
“……姑姑？”
韩毓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正在博古架边盯着一个花瓶看，神情专注得像是在研究它的纹路走向，听到韩耀叫她，转回身,冲对方点点头。
任涛出去准备茶水，韩耀笑问：“姑姑还是第一次来我办公室，是有什么事吗？”
韩毓上前两步，站在距离韩耀几步之遥的地方，仔细打量对方，过了半晌，微笑着说：“长大了。刚见你的时候，还是个小毛孩，现在也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了。”
韩耀微讶，和韩毓这么面对面交流还是第一次。他回了一个微笑，坐到办公桌后面，说道：“姑姑，坐。”
韩毓到他对面，看了禹宁一眼，说：“我有点事要跟你说。”目光示意让禹宁暂时回避。
“他不是外人，姑姑您有什么就直说吧。”
韩毓愣了愣。韩耀跟自己的保镖走得近的传言不是没有，但联想到他几次遭遇险境，都是对方舍命把人就下来，好像也说得通了，韩毓没有想太多，便直言道：“刚才，谢谢你了。”
“各取所需罢了，谈不上谢。”
任涛端了三杯茶上来，两杯给韩耀和韩毓，一杯给了禹宁。
韩毓接过任涛递来的杯子。
“还有上次的事，连累你的秘书了。”韩毓继续道，“我跟你道个歉。”她对任涛说。
任涛愣了愣，摇摇头，说道：“没事。”
“还有你的保镖，听说他救了你很多次，真是多亏他了。”
见韩毓把话题转到自己身上，禹宁抬头对着韩毓笑笑。
韩耀对此甚为赞同：“确实多亏了他，要是没有禹宁，您现在就不是在办公室见我，而是在云宝山见我了。”云宝山是s市最大的公墓。
这话虽然是玩笑话，韩毓却笑不出来。两人相对沉默了一会儿，韩毓说：“我要离开s市了。我老公拿到了n国的国籍，我作为配偶，会跟他一起离开，这辈子大概都不会再回来了。”
消息突如其来，韩耀愣了，没想到对方竟然是来跟自己说这个的。
“临走之前，想给你一些东西。”她拿出了一个移动硬盘，“里面的东西，你看过之后就知道怎么用了。”
硬盘边角有些磨损，表面有不少划痕。他迟疑片刻，接过硬盘。
“为什么给我这些，不想搅进这趟浑水，你完全可以一走了之。”
“……”韩毓笑，“要不是知道你的为人，我都以为你在讽刺我了。”
“我做了太多次旁观者、逃避者。”韩毓说，“我对从前的爱人愧疚，对你愧疚。面对韩温瑜，我无能为力，无法拯救我的爱情，无法拯救我的爱人，你是我的侄儿，你遇事时我无力帮助，我空有韩家女的称号，却没有应有的手段和勇气。”
她顿了顿，继续道：“即便是现在，我也打算逃。只是逃之前，给你一点东西而已，至于用不用，怎么用，都和我没关系。”
临离开前，韩毓又给了韩耀一张银行卡，和一本房屋产权证。
“里面有一千万，房子是s市的，劳烦你帮我把这个交给他，算是我对他的一点补偿吧，如果事了，就让他……回家吧。”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办公室。
这个“他”是谁，韩毓没有说，韩耀却知道，是曾经被她牵连的爱人。
桌上的东西，给十多年前就夭折的感情划下了一个迟来的句点，韩耀突然好奇，如果没有禹宁，他又会是什么样的，会像韩毓一样吗？
“小禹宁，我难过。”韩耀说，“胸口疼。”
禹宁听了心下一急，三两步上前，想替他把脉，却被韩耀拉到身前抱住。
“还好遇到了你。”他喟叹，“不然我恐怕就会走上和姑姑相似的路了。”
韩温瑜之所以朝他下手，就是因为自己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控。
要不是遇上禹宁，自己如今会走上一条什么路，还未可知。
韩耀怀抱禹宁，心中前所未有的安定。
……
晚上回家，吃完饭后，他就打开了韩毓给自己的硬盘。
里头的文件数量不少，他随意点开两个看，都是一些交易记录，而这些名字也十分的眼熟，要么是在任的s市政府高层，要么是已经退休的，后面的一串串数字，猜也能猜到是什么。
行贿的金额。
韩温瑜深怕自己忘了，甚至在金额后面做了标注，是通过什么方式交付款项的。
他滑动鼠标，类似的文件有不少，可见不是近一两年的事了。
“等一下，韩大哥。”禹宁突然叫停，让韩耀把页面往回拉了一点，“这是不是音频？”
还真是，韩耀滑动得太快，差点错过了，还好禹宁眼尖。
两人对视一眼，韩耀点开了这个文件。
音频不长，只有十分钟，五分钟左右的空白过后，突然传来一道剧烈的开关门声。
“爸爸，你一定要帮我！！”
韩耀和禹宁皆是一凛，是韩昊的声音。
音频上一次修改的时间，是十年前。那时韩昊比现在年轻，但声音却没有变化太多，只一句话，两人就认出了他。
而后便又是几分钟的安静。
“爸！”
“急什么？”韩温瑜的声音，并一声轻微的“咔哒”响起。是放笔的声音。
在书房里。
接着便是茶碗盖的声音，大约是韩温瑜在啜茶。
“我跟你说过不少次，让你行事小心，怎么就栽在个女人手里？”
“她……她……平日性情温柔，不争不抢，连我给的钱都不用，我怎么会知道，她竟然，竟然手上有证据，她让我自首，如果拒绝，她会把证据交给警察！爸，帮帮我，帮帮我！”
瓷器碎裂声响起。
“废物，你迟早要载在女人身上！”韩温瑜愤怒地喘息一声，“平时你花天酒地，到处养女人，我劝你收敛你不听，现在出了事，知道求到我头上了？”
韩昊呜咽的哭声响起，听上去十分窝囊。
“我要不是你爹，哪管你死活！……这女人留不得，事情已经安排好了，你去找我的秘书。”
片刻过后，关门声响起，音频结束。
书房陷入寂静。
韩耀紧紧抓住禹宁的手，力道大得骨头都有些发疼。
他慢慢靠到禹宁身上，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力气一样。
禹宁回身，把韩耀揽进怀里，吻了吻他的额角。他嘴笨，不知道怎么安慰，看着韩耀难过，他的胸口也在隐隐抽痛。
“我原本以为，他只是在帮韩昊摆脱嫌疑的事情上出过力。”他的声音闷闷地响起，“你说他抚养我这么多年，看我是不是跟看笑话一样？”
“他现在很怕你。”禹宁说。他看得出来。韩耀正直壮年、羽翼丰满，韩温瑜已经是迟暮之年，唯一能用以钳制韩耀的，便是十年的抚养之情，可惜这一切，都因为一场意外打破。看着对方逐渐脱离控制，韩温瑜慌了。
他确实是慌了。原本应该采用更加不动声色的方法处理，他却频频对韩耀下死手，让事情几乎不再有转圜的余地。
而韩耀入院后，韩温瑜的表现，更是说明了这点。
两人不再说话，房间里静悄悄的，韩耀呼吸着禹宁身上的香气，情绪慢慢平复。
还好有他。他想。要是禹宁没了，他该怎么办？
过了一会儿，韩耀起身，重新开始浏览起了硬盘内容。
整一个晚上，两人都没睡觉，韩耀整理着证据，禹宁在旁边帮忙。
……
韩耀的重新回归的消息，在s市的上流圈子里像长翅膀一样传开了，而他在股东大会上力排众议，以股权份额压制，让同父异母的兄弟韩绍辉进入治理层的计划流产的消息也不胫而走，一时间，众人都对事态的发展持观望态度。
自股东大会之后，韩耀重新出现在了公司，他举止寻常，如同出事前那样正常上下班、处理事务，即没有对韩绍辉做什么，也没有处理韩绍辉的手下。
韩耀似乎打了那一拳之后，就缩了回去。ωww.五⑧①б０.℃ōΜ
公司里陷入了微妙的平衡。
凤州公司的中高层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唯恐自己一个不注意，就成了双方斗争的牺牲品。
在这样的氛围之中，韩温瑜迎来了他的七十五岁大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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