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伸向窗外的手

莫吉托的骗术，比大数据差远，几乎没有可比性。
但在这个蒙昧的世界上，身为一个底层奴隶却能将骗术发扬光大，甚至骗过精灵和矮人，就不得不说这个莫吉托是个人才。
研究骗术的话一定会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身份很重要。一个身份地位很高的人，他的一言一行，天然就有着某种让人信服的力量，这就是公信力。
反之一个奴隶的话语天然就带着卑微，即便他诉说着救命的真理，又有几人相信？
莫吉托是一个奴隶，更是一个聪明人，一个非常聪明的人，他需要克服很多的偏见和漠视才能以奴隶的身份成为一个成功的……骗子。
这是一个难得的人才。
仇万山对他非常感兴趣，所以即便是莫吉托并没有付出信仰，仇万山还是将他吸收进来。
“恭喜你加入了隐休会，我代表教友们欢迎你。”
隐休会，是仇万山给自己的宗教组织起的名字，这是现实世界里一个十九世纪诞生的组织，仇万山喜欢这个名字，与他贤者的称号很配套。
“非常荣幸，尊敬的贤者。”
“还有不到十天就是考核的日子了，你有信心活下来吗？”
“呃……这需要您的帮助，贤者大人。”
莫吉托的战斗力即便是在新人里也是最弱的，比仇万山还弱。这半个月来，他也是在训练中偷懒最多的那一个。
也许是聪明人都不屑于努力吧。
仇万山微微一笑，心知这莫吉托有所依仗，却又感叹这个聪明人非常“上道”。
“我为什么要帮助你？”
“因为我很聪明，贤者大人。”
“聪明，可不是角斗士必须的素质，角斗场上越聪明的人反而死得越快。”
“我知道的，贤者大人，但是我有其他的办法……您知道的，我其实在外面还有一些财富。”
“哦……”
仇万山一下就想明白了。
这家伙自愿投入角斗场，八成是为了躲避什么。
人类说到底都是奴隶身份，当一个奴隶拥有了太多的财富，那么“主人”恐怕就忍不住了。
就像是猪养肥了，那么就离死不远了。
这个精灵角斗场背景很深，卖身成为一个角斗士不失为一个躲避其他“主人”们觊觎的好办法。
“这里的主人会帮助你是吧？”
“呃……”
莫吉托没想到仇万山一下就发现了他最大的依仗。
“你不说我也知道，在训练中偷懒的只有两种人，除了准备放弃生命的傻子，那么剩下的必然有活下去的依仗。而在这座角斗场里，除了高高在上的精灵主人，还有谁能保住你的小命呢？恐怕就连强大的矮人场主都做不到。”
“这个真的不能说。”
仇万山挑挑眉，这货嘴巴还挺严。
“那么你加入我们隐休会也不是真心的信仰圣灵和我这个贤者吧？不要撒谎，我看得出来。”
莫吉托尴尬的搓搓手。
“圣灵什么的……就连妖族覆灭都没有出现，您这个隐休会……”
莫吉托犹豫片刻，似乎在组织语言，想表现一下自己的才智，但他还是放弃了之前的想法。
“我是真的尊敬您，尊敬的贤者大人。”
他深深的弯下腰。
这个人类骗子，一个隐形的富豪，卑微的就像是一条泥泞的鼻涕虫。
他完全没必要这样，但生活和他的所谓的“聪明才智”让他活成这种卑微的样子。
卑微几乎成了他的本能。
仇万山皱皱眉，不太适应这份谦卑，他觉得眼前这个骗子正在欺骗自己。
“就算精灵能让你活过月末考核，但是训练中有时候也会死人的。”
仇万山眯起眼睛，想要做出一个凶狠的表情，可惜这表情和一个秀气的少年实在不搭——就奶凶奶凶的。
幸好目的已经达到，卑微的骗子生受了。
“对不起，贤者大人，我愿意付出信仰，包括我的一切。”
莫吉托谦卑得仿佛待宰的羔羊，但仇万山若是真想夺取他的财富，那么后续的胜负还不一定呢。
作为已经积累的足够财富的聪明人，他就真的一点“武力”都拿不出来？一点“势力”都攀借不到？
怎么可能？
好在仇万山并没有觊觎他的财富，因为他相信宗教的敛财能力比莫吉托那低端的骗术强得多。
“我不要你的一切，我也可以不需要你的信仰，我甚至都不要你的钱。相反，我还可以给你很多其他的东西，比如生命，比如时间……比如自由。”
仇万山觊觎的，是莫吉托的智慧、渠道、人脉……总之除了财富，这个聪明的骗子可以放弃一切，包括他的尊严。
打一棒子，再给个甜枣，这是一个古老的套路，而这古老的套路之所以经久不衰，就是因为好用。
“我是您最真诚的信徒，贤者大人。”
仇万山能不能弄死这个家伙？
作为一个掌握了数十信徒的“贤者”，他相信自己应该是能够做到的，尤其是在考核还没有开始的这段时间。
毕竟再有钱，也还是低贱的奴隶，活着或许可以呼风唤雨，但是死了也就死了，没人会为他报仇雪恨。
而这些新人还没有成为真正的角斗士，所以管理也比较松散，想要悄悄的弄死个把人，其实并没有多难。
主要是这些人还不值钱。
然而仇万山若是真的想要得到这个莫吉托的一切，那么鱼死网破也是肯定的结果。
一个能把自己卖进角斗场躲债的家伙，不得不说他肯定是也一个狠人。
“放心，我不要你的财富，说说看，你在外面还能做点什么？”
听到仇万山似乎并没有打算抢夺他的财富，莫吉托微微放松了一些。
“很多，贤者大人，很多，我可以给您带来想要的东西，食物、女人，很多东西。我可以安排赌博，这是角斗场最大的生意，我在里面有一份。”
莫吉托对此非常自豪。
“嗯……武器能弄进来吗？”
“这……”
武器？想造反吗？听到这个，莫吉托的冷汗都下来了。
“不是要造反，而且我给钱。”
仇万山当然没有钱，宗教的敛财能力固强，但他的宗教还没发展起来呢。
然而仇万山没有钱，但是他“爸爸”有呀？一旦通过这条线联系上外界，要什么没有？
就算实在联系不上他那个系统安排的便宜爸爸，作为一个“贤者”，他有信心慢慢掌控，甚至操纵这些没脑子的角斗士们。
随便弄点PY交易之类的骚操作，赚比快钱想必不难。
列宁说过，资本家为了收入可以出售绞死自己的绳子。这非是胡说，为了利益人们几乎什么都能做到。
不论那件事情再残忍、再危险，甚至人神共愤都不要紧，只要有足够的利益。
比如人贩子什么的。
“很贵。”
莫吉托咬咬牙，没有反对仇万山的要求，这是两个人第一次交流，也是仇万山的第一个要求。莫吉托将自己定位为一个合作者，但也是弱势方的合作者，所以仇万山的第一个要求，他没有贸然的拒绝。
“有价就好，这个不忙，你想必也知道我的身份，我除了是个贤者。”
仇万山仿佛自嘲般的微微一笑。
“还是一个少主，你能不能帮我联系上‘老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