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7章文斗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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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特和键盘侠的名字都消失在了报纸上。
　　虽然连续两期报纸没能看到他们，但行省首府的人都知道，卡特子爵来这的另一个目的，是参加艺术馆的开馆仪式，并且送上一件可作为珍藏的作品。
　　这是卡洛林王朝的一个风俗，重大场所的建成，都会有一个名人送上自己的东西，有点像前世的“奠基”仪式。
　　所以，他们二人的战火不会停息，恰恰会在开馆日时达到顶峰。
　　不出大家所料，开馆日的前一天，最新的一份报纸终于出现了键盘侠的文章——
　　《谁来定义美？》
　　内容是一副格外朦胧的速写，通过寥寥几笔，读者只能简单从轮廓中看出来一个女性雕像作品。
　　而在作品的旁边，写着这么一句话——
　　美人之美，各美其美，美美与共，天下大同。
　　标题大家都看得懂，速写也差不多能看得懂。
　　但下面的那句话就不理解了。
　　毕竟这句话并非出自异界，存在跨越世界的文化隔阂的前提下，没有人能够理解。
　　该键盘侠解释的时候，这位反而惜字如金起来。摸不着头脑的大家也就简单理解成了，这是一句对艺术馆的祝福。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则觉得，这是明天的战书。
　　只有卡特子爵对着这句话枯坐良久，数十年的艺术生涯，经历过风风雨雨的他，似乎能在某种程度上，能够与特琳娜前世的社会学家费孝通产生共情之处。
　　到了此刻，对于卡特来说，他已经把键盘侠当做了真正旗鼓相当的对手了，在他的心目中，那位键盘侠必然是和他一样的老头子，已经在这个乡下地方隐居很久很久了。
　　而自己的到来，让他想要一争高下。
　　绝对是这样。
　　“但你还是不懂的”卡特捏着报纸，看着眼前完工的作品，他的嘴角露出了冷笑。
　　“艺术是无阶级的，但艺术家是有阶级的。”
　　……
　　艺术馆开馆日。
　　卡特子爵在仆人的伺候下穿衣、修剪胡须，他的衣物是高档的面料，他的手杖镶嵌着珠宝。
　　在数十人队伍的簇拥下，他和那件已经完成的雕塑作品一同出发
　　仿佛是要洗刷这段时间的屈辱，这支浩浩荡荡的队伍气势逼人，吸引了沿路的目光，就这样闹哄哄的，前往位于城东湖畔的艺术馆。
　　等到达目的地时，后面缀满了一大群看热闹的人。毕竟车队还要拉着雕塑作品，速度上根本快不了。
　　“子爵大人”艺术馆馆长接到消息，早早就在门口等待了。
　　“嗯……”卡特依旧是不苟言笑的样子，他从来都是眼高于顶，根本不会和这种出身低微的家伙有什么交际。
　　后面的人还在卸货当中。为了在最后时刻揭晓，从而当给人们震感的感觉，雕塑作品被盖了大大的帆布遮挡住，并用棉绳轻柔捆绑住。
　　搬运的仆役和脚夫屏住呼吸，轻轻把它放在地上，用一个长板车运进艺术馆。
　　大家不知道这座大理石雕塑会不会很脆弱，但自己的骨头确实很脆，根本承受不了子爵大人的怒火。
　　“你叫……算了”卡特本来想叫一下这位艺术馆馆长的名字，但他想了想，自己好像根本没记住过，索性作罢。
　　“建馆没什么问题吧？”
　　艺术馆馆长没想到这种等级的大人会和自己说话，一时之间紧张地及结巴起来：“没……没有，完全没有问题的，子爵大人。”
　　“不”卡特很不满的摇摇头，“我不是说你这个场馆的事情。就是……那个……报纸你看了吗？”
　　“看了，子爵大人，我每期都看的。”
　　“嗯，那个键盘侠……有出现在这里吗？”子爵大人说到这里的时候，其实是有些心虚的，他的视线漫无目的四处张望起来，就像捕食后的野狼在警惕其他的掠食者。
　　艺术馆馆长有点懵逼，他不知道这位子爵大人什么意思，他怎么可能知道那个键盘侠是谁。
　　卡特看到对方的表情，也猜出了对方的想法。他不耐烦的从门口离开，向艺术馆内部走去。
　　“开始仪式吧。”
　　……
　　走进艺术馆时需要经过一段长廊，长廊两边摆放着行省首府历史上知名的艺术大师肖像，走廊尽头便是艺术馆最宏伟的大厅。
　　卡特子爵的雕塑作品被摆放在大厅正中央，其上方就是巨大的穹顶。阳光透过穹顶的玻璃落下来，整个空间显得神圣而肃穆。
　　建馆的仪式是冗长的，一旁还有乐器手的演奏。主持人有些紧张，因为今天来的人比想象的多得多。
　　很多有头有脸的贵族都在现场，无论男女，他们大多带着一种神秘的微笑注视着仪式的进行。
　　就像一群吃瓜群众，正在等待瓜熟。这里说是键盘侠的线下书迷见面会也没错。里圈是贵族，外圈则是市民阶层。他们窃窃私语的话题难得的达成了一致——
　　“会来吗？”
　　“会来的，毕竟是键盘侠啊。”
　　“他毕竟只是画出来的，雕塑很难的。”
　　……
　　卡特站在馆长旁边闭目养神，他并不在乎这里的贵族会对他有什么看法、会聊什么话题。
　　不用想也知道不会是什么好话，有看法又如何？一群小贵族而已。
　　地方贵族与王都贵族群体间的矛盾何止百年，虽然有萝拉这种与地方贵族联姻的例子……但那能一样吗，西蒙可是实打实的军事贵族，不像眼前这群三脚踹不出一个不字的怂货。
　　说起来伯爵夫人并没有出现在现场，这有点奇怪。但她的近卫军和城防军凌晨就撤退了。
　　卡特对行省首府近卫军的素养有点意外。
　　以他对各地近卫军，或者叫贵族青年军的理解，他原本以为这种贵族混混组成的部队，待几个小时就离开了。但他们居然坚持了四五天。
　　他把这种表现理解为西蒙伯爵带兵有方，完全没想过，人家是在为战友出头，报纸完美的激发出了他们的血性和荣誉感。
　　话说他会来嘛……
　　子爵大人就这样神游物外，直到被身旁的秘书轻轻唤醒。
　　“大人，该到您了。”
　　卡特猛然间惊醒，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走神了。艺术馆大厅的人们看着他，还有几个穿着奇特长裙的贵族小姐偷偷笑了起来。
　　“嗯。”
　　卡特保持着王都权贵的架势，微微点头致辞，“赞美神，赐予了我们辉煌的大胜和长久的和平，让艺术有了成长的沃土和空间。现在，揭开我为行省首府艺术馆的建馆，所献上的雕塑作品——”
　　仆役早等在一旁，随着卡特的话语，帆布一点点落下，大理石的光泽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
　　随之而来的，还有人们心中的震惊。
　　“这是我的最新作品——《美人海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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