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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0章 赤霄威风

妙手回春陈飞 陈飞林秋涵 8962 Aug 6, 2021 12:42:04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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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只雪白的猫一跃千里,背上伏着一坨同样雪白的毛球,踩着云朵,避开飞机,逐渐深入天空深处。
    地面上的人只见天上似有一阵狂风,将一片片云朵吹散。
    飞机上的人只见白云像是为什么让出了一条路,通向某个远方。
    “饕餮,慢点,我有点晕车,哦不,晕猫。”那坨雪白的毛球突然发出声音。
    “不行。”
    “真不绅士。”
    饕餮看了眼天边一闪而过的流光:“天兵下凡了,你想要被它们毫不留情地抓回天界,还是被我真不绅士地带回天界?”
    “……哦。”
    云尘逐渐淡薄,饕餮伸出爪子,凭空划了下,只见周围所有的云都被吸引过来,像一个旋涡一样搅动起来,越转越快。
    就像是云在棉花糖机里搅拌。
    空气里有一股能量逐渐在汇聚,爆破,汇聚,爆破……
    唰。
    一声似火柴点燃的声音响起,空气中被撕裂了一个黑暗的口子。
    饕餮小腿儿一蹦钻了进去。
    裂缝像是一张捕食到猎物的嘴,迅速闭合,消失不见。
    白云飘飘,蓝天悠悠。
    穿过裂缝之后,是一个布满星辰的世界。
    不过眨眼,星辰消失,饕餮和白九到达另一个时空—天界。
    饕餮落到一片云团上,它背上的毛球也跟着滚了下来,摔到云团中哎哟一声,扑起一阵云尘。
    不像人间的云,一吹就散,天界的云有些可以结实得砸破脑袋。
    毛球冒出了两个长长粉粉的耳朵,变成一个兔子模样,接着又幻化成一个一身月色霓裳、肤白如雪的女子。
    她摸着脑袋,一双浅灰色、几近透明的眸子闪着泪花:“痛死我了!”
    她站起来,刚走一步又摔倒。
    云尘像是鹅毛般飘飘扬扬,粘在了女子海藻般的乌发上。
    她扯了扯自己长裙:“完了,我穿不习惯这裙子了。”
    她四处看了看,用目光将这个世界重新温习了一遍。
    天界之中云雾缭绕,坐落着众多风格迥异的宫殿楼台,但是每个都相隔甚远,因为天界实在是太大了。
    天界中的人都穿着人间古代的服饰,精美华贵。
    为什么人间早已摒弃或者说过时了的风格天界却还在坚持?
    她刚下凡时也疑惑过,再次归来,她却明白了。
    天界与人间的生命诞生于同一个时期。
    人间生命进化,朝代更迭,国家分合,科技和潮流也在不断发展变化之中。
    而天界一直尚古,甚至偏爱原始的风格,因为天界的时间和生命是永恒的,这里没有发展之说,天界之人也不爱变化,但人间的生命是短暂的,他们不断发展、追求变化。
    饕餮走到女子脚边蹭了蹭。
    “主人,你在想什么?”
    女子摇摇头。
    她起身蹦了一下,饕餮只见她月色霓裳轻盈跃起却不见落下,转瞬变成了一件极为简单的吊带裙子,唯有一层月色还在,散发着毛茸茸的、柔白的光。
    “主人,你穿不习惯也不用换一件这么凉爽的吧?”饕餮抹了抹鼻子。
    她拍了下饕餮的头:“怎么又叫我主人了,在人间我以为你已经改过来了,叫我白九就好了。”
    饕餮吸了吸鼻子:“再等一段时间,我再叫你名字。”
    “等多久啊?”
    “等到我化成人形。”
    “为什么要等你化成人形才叫我的名字啊?”
    饕餮望着白九,一双红宝石般的双眸熠熠生辉:“因为……”
    白九突然趴下,按住饕餮一起躲在了云层里。
    “天兵来了!”
    饕餮撞了一脸坚硬的云,吃痛又不能发出声音,委屈得不行。
    只见远处几个体格健硕,身形高大,穿着铠甲的天兵走过,冰冷的目光四处搜寻,然后又往更远处走去。
    很显然是在抓“犯人”。
    饕餮看向“犯人”:“为什么还要躲?咱们待会儿肯定会被抓的,主动被抓总比被动被抓好,少吃些苦头。”
    白九的眼睛变得哀伤,望向远处:“我还放不下。”
    饕餮叹息一声:“那就再看看朱小八吧,毕竟那个猪头能有现在这副人样怕是见一面少一面了。”
    “……”
    饕餮凭空一抓,空气又裂了个巨大的口子。
    白九玉指舞动,一丝莹白的微光从她的指尖流出,飞进裂缝里。
    裂缝迅速被光芒填满,像是一面反光的镜子。
    白九微微颤抖着,动了动薄唇,说出了那三个字,每一个字都令她心尖震颤。
    “朱,小,八。”
    光芒从中心开始出现一个圈荡漾开来,逐渐呈现出一个画面……
    张度人靠着手术室外的墙,蹲在地上,沾满鲜血的双手抱头痛哭。
    方天楚有些茫然地站旁边,看着张度人,沉默着。
    突然,有几个警察快步走来。
    为首的韩风正双眼通红,大力地将手铐铐在了方天楚的手上,咔嚓一声,就像是用斧头砍断了仇人的头,为兄弟报了仇。
    方天楚像是幡然苏醒。
    她厉声大喊:“你们干什么?为什么要抓我?”
    “方天楚女士,我是万得市刑警队的警察,你涉嫌两起杀人案,一起杀人未遂,现在我正式逮捕你,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韩风正脸部的肌肉激烈抽搐,几乎咬牙切齿。
    方天楚剧烈挣扎,两个警察一起拖着歇斯底里的她离开。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看向蹲在地上的张度人:“爸爸,爸爸!爸爸你可以为我做证!我没杀人!爸爸救我!爸爸救我!”
    张度人捂住耳朵,泪水混合着血液,滴在医院洁白的地板上。
    他没想到,这一声梦寐以求的呼唤竟然是以这样的方式出现。
    他看着自己的双手,这双手上沾着的,不仅仅是一条人命,还有,他女儿的一生。
    “我错了……”
    韩风正看着这个像孩子一样痛哭的中年男人,没有一丝同情,声音冷淡:“张度人先生,请你也跟我们走一趟,配合调查。”
    张度人扶着墙,缓缓地站起来,在墙上印出两个血手印,他跟在韩风正身后,每一步都如灌了铅般沉重。
    张度人突然站住。
    “能不能等一下,我想跟一个人说句话。”
    韩风正沉默了会儿,点头。
    韩风正跟在张度人身后,来到了一件病房前,只见张度人握紧了拳头,好一会儿才松开,敲了敲门。
    高庄把门打开,看到脸上沾着血水的张度人着实吓了一跳,一时没反应过来,正要说话,又看到了他背后穿着警服的韩风正,就闭上了嘴。
    只见张度人面如死灰,一步一步地走向朱小八。
    朱小八的氧气罩已经摘下,正靠在病床上,突然看到张度人这副模样也是一惊,愣愣地看着他走到自己面前。
    “张医生……你怎么了?”
    张度人猛地跪下。
    朱小八下意识伸手去扶,却被张度人紧紧抓住了双手,湿润的血液沾到了朱小八苍白的手上。
    张度人低着头,泣不成声:“对不起!”
    “什么?”
    张度人只颤抖着重复对不起三个字,将朱小八的手抓得生疼。
    一种强烈的不祥之感浮上心头,朱小八拔掉手上的针头凑到张度人跟前,瞪大了双眼:“为什么跟我说对不起?”
    张度人只不停地哭,不停地说着对不起。
    高庄和韩风正马上过来把他们分开。
    朱小八心中的不安愈加强烈,她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好担心的,她的亲人早已离开,现在最重要的人……她看向高庄,最重要的人就在身边。
    但是,为什么总觉得自己好像失去了什么……
    她抓住张度人的肩膀:“你告诉我,为什么跟我说对不起?”
    张度人缓缓抬头,对上朱小八的双眼,心中的歉意更深,艰难地说出话来:“白悟能……”
    朱小八脑海里蓦然浮现一个男子,站在她家楼下,在细碎的树影中仰望着头,与她相视而笑……
    但那张脸……是什么模样?她想不起来。
    “白悟能怎么了?”
    “死了。”
    朱小八眨了眨眼。
    高庄脸色骤变,抓起张度人的衣领:“你说什么?”
    韩风正的冷静重复:“白悟能刚刚死了。”
    高庄的手一松,张度人瘫倒在地。
    刚刚才见面,为什么突然就……
    高庄很想再问,但想到朱小八,他还是先住了口。
    朱小八却没有任何反应,静静地坐在床上,手放在了自己的心口上。
    “小八,你没事吧?”高庄担忧地抓住朱小八的手,却见她只是眼神疑惑,却无难过。
    “你……”
    朱小八把脚伸下床,高庄马上来扶她。
    “别去看。”
    “为什么?”朱小八认真地看着高庄,“为什么白悟能死了,你们好像觉得我会最难过?”
    高庄和张度人对视一眼,都觉得奇怪起来。
    “既然如此,你们带我去看看他吧。”
    当高庄把朱小八带到病房时,其他认识白悟能正在一边哭泣的护士和医生都主动出去。
    病房里只剩下朱小八、高庄、韩风正和张度人。
    朱小八慢慢地走向那具铺着白布的尸体,站在床边。
    高庄紧跟在她身后,担心她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却没想到,朱小八十分镇定,伸出那只被张度人沾到了血水的手,慢慢地掀起白布。
    这是一张俊秀的脸。
    她试着把这张脸跟记忆里的人重合,却怎么也没办法合上。
    白悟能这个名字她很熟悉,但是为什么又觉得那样陌生。
    白悟能,普通得似乎只是三个汉字。
    她努力地回忆过去关于白悟能的一幕幕,感到头疼欲裂,有许多关于他的记忆像是被切成碎片,被人扔在脑海里,她只看得见碎片却抓不住半点。
    高庄看到朱小八一直不说话,担忧地唤了声:“小八。”
    只见朱小八看着冰冷的尸体说:“你就是白悟能。”
    高庄不知道她这是问句,还是陈述句,但认定朱小八是受到了刺激,以为她要做出什么过激的事,紧跟在她身边。
    却见朱小八缓缓站起,走到张度人面前,静静地看着他。
    “白悟能为什么会死?”
    “是……方天楚杀的。”
    “方天楚?她为什么要杀白悟能?”
    “因为白悟能知道了真相。”
    “什么真相?”
    “当初,方天楚的未婚夫不是死于意外,是方天楚谋杀的。”
    朱小八的平静反而让张度人更为害怕,这一系列的问题就像警察的例行询问,冷静无情。
    张度人垂下头,声音哀恸:“对不起!”
    “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声音平静至极。
    他们俱是一愣。
    朱小八认真地看着张度人:“死的人是白悟能,你应该跟他道歉。”
    她的神情是悲伤,但这悲伤的程度就像离开的只是一个人,一个不相关的人。
    朱小八慢慢地走出病房。
    看到这里,景象如水波泛起涟漪,逐渐消失。
    饕餮发现白九迅速抹了下眼角。
    “没想到我这么厉害,真让她忘了我。”白九笑起来。
    饕餮又往空气一抓:“不可能。”
    “为什么?”白九惊讶地看着饕餮又把人间的景象放出来。
    “因为他是猪八戒。”
    饕餮的莫名笃定让白九一怔,继续向那逐渐清晰的景象看去……
    朱小八走到门口时,听到低声啜泣的张度人突然轻轻说了声,对不起。
    朱小八浑身一颤,猛地转身跑到张度人面前,抓着他的衣服开始大力摇晃:“你为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
    这个问题连续问了三遍,歇斯底里般。
    之前果然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高庄紧紧抱住了朱小八,在她耳边大声说:“因为白悟能是你爱的人。”
    朱小八一下子安静下来,看向高庄:“谁说的?”
    “你。”
    朱小八一怔,步步后退。
    我?是我说的?我曾爱过一个完全记不住的人?白悟能?
    为什么高庄也这么肯定?
    朱小八直视着高庄的双眼,一字一顿:“他不是。”又梦呓般呢喃,“我没有爱过白悟能。”
    朱小八看到高庄的眼里仿佛有流不尽的悲伤。
    他问她:“那你为什么会哭?”
    朱小八眨了眨眼,有一滴水珠落下。
    她看着地上的水渍,睫毛颤了颤,茫然地望向高庄:“是啊,我为什么会哭?”
    轰。
    一道惊雷猛地炸碎了景象。
    一个天兵出现在白九面前。
    饕餮认出来,这个天兵就是之前白九冰封的那个。
    “玉兔白九,尔违反天规,攻击天兵,逃避刑罚,劝尔速速就擒,莫要再加反抗!”
    谁知白九看都没看他,只嘴里不停地嘀咕着什么,似乎丝毫没注意到他的到来。
    在人间天兵是没有形体的,但在天界他还是有的。
    所以在人间数次要逮捕白九时,白九并不怕他,他以为是自己没脸没表情不够吓人,没想到现在他有脸了,脸上的表情够凶了,白九还是不把他当回事。
    天兵当即一甩红缨枪,从天外天牵出一道惊雷甩到白九脚下。
    白九却只是捂了捂耳朵,继续嘀咕。
    这回天兵终于听清楚她在嘀咕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我没办法把朱小八的记忆抹掉?我的能量这般不济吗?朱小八可是个凡人啊!以前我觉得自己在猪八戒面前弱爆了,没想到他变成个人,我还是不能对他怎么样吗?”
    天兵大喝了声。
    他看到白九身边的一只小猫也不怕他,还跟白九讨论起来:“你要想想,那猪头就算是去历劫也改变不了他是个天神的本质,本源能量在人间依旧拥有效力,在轮回中永生不灭。”
    白九急得坐起来:“哦对!历劫!他如果没忘记我,那他这一世会不会又……”
    “白九,你还不明白吗?那猪头这一次若是真的明白了什么是‘情爱’,不再‘情痴’,那他很快就能回来了,跟记不记得你关系不大。”
    饕餮又挠了挠头,自言自语般:“而且,我总觉得,好像事情并非是我们看到的那样……”
    白九只听到上一句:“可是……我还没明白什么是‘情爱’,什么是‘情痴’,他怎么就能明白呢?”
    饕餮有些生气:“你除了吃胡萝卜,痴情那个猪头,还知道什么?”
    白九正欲反驳,屁股突然被什么一烫,她哎哟一声跳起来,注意到天兵就站在她面前,而且变大了几十倍。
    “听说天兵生气会变大,原来是真的……”白九惊呼。
    饕餮雪白的毛都奓了,像一只白刺猬一样,对着天兵挤着眼,发出沉闷的呜呜声。
    这是饕餮面对敌人时的警告和进攻状态。
    白九仰望着越来越大的天兵,幽幽道:“饕餮,你觉得你有把握动天兵的一根手指头吗?”
    又看向眼前比她人还高的大脚:“哦不,脚趾头。”
    “不能。”饕餮依旧保持着状态,边发出呜呜声边说,“但是气势不能输!”
    “……”
    毫无悬念地,白九和饕餮都被天兵用电绳捆走了。
    由于天帝威严甚重,重到不知道有多久无人敢违反天规了。
    而白九作为一介名不见经传的小仙竟敢接连做出私自下凡、篡改凡人命格、扰乱三界秩序、违抗天兵四件触犯天规的事,理所当然被全天界通报批评,并且要求天界众神仙前来观摩她受刑过程,引以为戒。
    听到这里,白九还是脸不红心不跳,还不知道害怕,甚至撞了撞同样跪在地上的饕餮问,我俩现在算不算天界的网红了。
    但是接下来,白九听到天兵宣布:“根据天规,白九和饕餮当处雷刑,到雷刑台上受七七四十九道天雷。”
    七七四十九道天雷?白九终于开始害怕,扑通一声瘫软在云上。
    她不过是一只平时在月宫里好吃懒做、不学无术的兔子,就是七道天雷她也扛不住啊……
    白九看了眼身边同样被吓到的饕餮,心中升起自责之意,挡在正向他们走来的天兵面前:“等一下!”
    天兵浓得像火烧一样的眉毛竖起,沉沉一声:“嗯?”绑在白九身上的电绳一亮,白九痛呼一声跪倒在地。
    白九才意识到这天兵是多么记仇。
    “天兵哥哥,我就想问一句,天界是不是有未成年神保护法?”
    只闻天兵又发出便秘一般的“嗯?”,她飞快地说:“饕餮还是只未成年的神兽啊,雷劈我可以,它应该就……算了吧。”
    天兵皱了皱那火烧似的浓眉,没继续电她,仰头看了看天外天。
    他正在等待天帝的旨意。
    好一会儿,天外天始终静谧无声。
    白九明白,天帝不允。
    天兵看向白九:“带走。”
    白九抱歉地看了眼饕餮,饕餮的尾巴没有被电绳捆住,伸过来蹭了蹭白九的手。
    “没事的,只要能跟主人在一起,就是九九八十一道天雷又有何惧?”
    天雷是天帝从宇宙引来的巨大能量,就是不老不死的神仙也扛不住。
    白九惊讶地看着饕餮。
    饕餮又说:“毕竟十道我们都扛不住,七七四十九和九九八十一又有何区别?横竖都是一个死。”
    “……说得也是,话说这天雷虽然是可再生资源,那也是有限的,过度开采多么破坏宇宙生态环境,用在我们身上简直浪费!”
    白九愤愤说着突然电绳一紧,又一阵电流电得她直翻白眼。
    等白九缓过来,只见饕餮认真地看着她:“讲真,白九你那白眼翻得真丑。”
    “……你有种待会儿别翻白眼。”
    白九被送上雷刑台前,带着一腔不公,不怕死地叫住了天兵:“等一下!”
    天兵回过了头,火烧的眉毛依旧愤怒。
    白九双臂被捆,只能倔强地竖起一只小指头指向饕餮:“我就问你一句,为什么一路上就电我,不电它?”
    刚刚在路上,她和饕餮都在说话,但天兵始终只电了她一个。
    只见天兵那除了眉毛长得愤怒而其他五官一动不动的脸对着她,淡淡道:“未成年兽保护法。”
    “……”
    天界的天兵千千万,她却每次都只遇到他一个,这么有缘分却这样对她……白九很是忧伤。
    但白九完全不知道自己每次逃逸,这位天兵大哥抓不到就得被扣绩效,而且上次被她一个小仙冰封这事还被同僚嘲笑至今……教他如何不记仇?
    白九和饕餮一人一兽都在雷刑台内,四肢被金色的雷电捆绑着,高高地悬在空中。
    细细的雷电通过四肢经脉流入他们的心脏,不会致命却会使人清醒,每当他们要痛得就要晕了过去,却又立刻痛得清醒过来。
    真正的雷刑还没开始,他们就已经承受着生不如死的噬心之痛。
    “待会儿主人的主人来了怎么办?”饕餮努力找话题转移白九的注意力。
    白九远远俯视台下,聚集的神仙果然越来越多,明了饕餮之意,她一声叹息:“是啊,怎么办?嫦娥一定对我很失望!”
    毕竟,当初是嫦娥举报了猪八戒,但嫦娥没想到自己最宠爱的玉兔竟然喜欢上了猪八戒,还跟他下了凡,触犯天规……
    “不会的。”
    “你怎么知道?”
    “因为她就没对你抱有过希望。”
    白九从剧烈的痛楚中分出一丝力气踹了饕餮一脚:“……此话怎讲?”
    “你们月宫兔子太多了,你排老几?”
    “老九。”
    “哦,原来你的名字是这样来的,看来你走了她都不一定知道。”
    说完,头上一直都没动静,饕餮才发觉自己可能说错话了,抬头看去,却发现白九直直地望着台下的某一处。
    饕餮一眼就注意到一个气质清冷、容貌清丽的仙子。
    她也正定定地望着白九,面无表情。
    想必她就是嫦娥了。
    嫦娥果真如传说般清高卓绝,站在众仙中一眼就能识别……
    这可不?别的仙没能力的搬个小板凳来观刑,有能力的驾个坐骑,她像放风筝一样牵着个巨大的卫星过来……
    当真“高”得无人企及。
    “听说人间有个国家最近丢了个卫星?”
    “……好像是。”
    白九突然大哭,泪水导电,带着雷电的泪珠洒落下,台下立刻怪叫声此起彼伏。
    “你突然哭什么?”
    “我以前在月宫上,看过许多次人间发射来的东西,就很好奇,对我主人说,我也想要一个玩儿,主人说好。但每次她都跟我说下次给我拿一个,我就假装生气说我下次自己下凡拿一个回来,没想到……”
    白九又哇哇大哭起来。
    饕餮不禁唏嘘,估计人类永远也不会知道,这颗卫星失联的真正原因……
    突然,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安静,底下瞬间静得可闻雷刑台上的吱吱电流声。
    黑暗的天外天之中,一个浑身缠满电光的人飞跃而来,像一座金色的巨山从天而降。
    他肩上扛着一个金光闪耀的巨锤,仿佛就是金光制成的。
    “雷神!雷神来了!”
    众神喧嚣一瞬又屏气凝神,对这位重要的天界刑罚大神表示足够的尊重。
    雷神落在雷刑台前,金色的双眸冷漠地扫过众神,最后停在了雷刑台上。
    白九和饕餮已被噬心之痛折磨得快要失去意志,看到雷公的到来反而有点开心—
    终于,可以给一个了断了。
    雷神的声音伴随着电闪雷鸣、狂风呼啸:“违逆天规者,受我雷刑!”
    天外天霎时黑云压城,仿佛有一张巨口将天际吞噬。
    火蛇狂舞之中,站在白云之上的众神抬头仰望,似有一双眼睛出现在头顶的黑暗之中。
    霎时众神齐齐跪下,沉默地趴在地上,对天帝俯首称臣,心中不敢不惧。
    雷神举起巨锤,仰望着天外天,长长嘶吼:“请天帝赐我以力量—”
    轰!轰!轰!
    三道粗如巨蟒的金色雷电从黑暗之中一冲而下,迅速注入巨锤之中,雷神沉吟一声,一脚后蹬,举着巨斧的双臂青筋暴露,好似一根根要爆出来的玄铁。
    雷神金色的双眸像是也被注入了电光,竟闪着刺眼的光芒,只见那金光一闪,雷神大喝一声挥动巨锤,直直落向渺小得如尘埃般的白九和饕餮。
    许多神是本着看热闹或谴责的心态而来的,现在都忍不住心生怜悯。
    巨锤在雷刑台很远处停住,其中凝聚的天雷却没停止,如撕扯的金光,对着白九和饕餮猛地劈下,那一瞬间,白九被打出原形。
    一只皮开肉绽、血淋淋的兔子。
    白九没发出一丝声音,只是嘴角的血流得更多了。
    饕餮也几乎奄奄一息。
    白九吃力地睁开眼,她看到众神百态,而嫦娥依旧面无表情地望着她,一动不动。
    雷神又挥动巨锤向他们砸下,又一道天雷狠狠劈下。
    白九一身白衣已成红色,饕餮身上的毛被烧焦了一大片。
    雷神毫不为所动,继续挥锤。
    白九动了动唇,却还是没发出声音来,饕餮却听懂了。
    她是想说咱们来打赌能撑多少下天雷。
    “我赌我们能撑到第四……”
    饕餮还没说完,又一道天雷劈下。
    这时,台下的众神逐渐变得麻木,平静地看着面目全非的他们。无声却惊心动魄。
    这天雷一下一下,把他们的怜悯全部打碎,只剩下恐惧,接着天雷又一下一下,把他们的恐惧打碎,只剩下麻木。
    此后,只要违逆天规,就是这个下场,所以他们只要各司其职,就能享有永恒的生命,永恒的平静。
    第四道天雷停止,白九努力睁眼,对饕餮扯了扯嘴角:“你看,我们可以撑过第四道,你错了。”
    饕餮红宝石般的双眸不再明亮,像是蒙上了灰。
    “不,我没错,我说的不是第四道,是四十七道。我赌我们能撑到最后。”
    下一刻,灰突然消失,红宝石的光芒再也掩盖不住。
    饕餮望向黑暗的虚空,有微光从它的双眼中一闪而过:“若是留在天界,用无情无欲守着一方平静和永恒便是天规,那这天规,本神兽是破定了。”
    白九惊讶地看着饕餮,发现它的身体开始变化……
    被天雷烧焦的毛发眨眼间全部恢复,饕餮全身开始散发出耀眼的光来,仿佛每一根毛发都是一粒星辰,要将那黑暗的虚空照亮。
    白九开始紧张,天界已经很久没有神寂灭了,据说神在寂灭的时候会全身发光,消失不见。
    白九急切地望向雷神:“求求您了雷神,放过饕餮吧,它是被我强迫触犯天规的,它剩下的四十五道天雷全打我身上吧,求求您了!”
    雷神不为所动,又要挥动巨锤。
    这时,饕餮身上的光逐渐淡去,白九急得甩动手上的电链,噬心之痛更为强烈。
    天界的时间可以凝固。
    众神惊讶地发现雷刑台里的猫在转瞬间慢慢地变成一个少年模样。
    “白九。”一个陌生清澈的少年声音。
    白九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清秀的少年,才想起来,神兽修成人形时也会通体发光。
    这天雷竟然让它修成人形了,可谓造化莫测。
    饕餮淡淡地看了雷神一眼,望向白九:“不要乞求,他不配。”
    雷神依旧面无表情,机械地挥动巨锤,重重砸下。
    天雷再次劈来的刹那,饕餮挡在白九身前,伸手捂住了她的双眼:“你又忘了,雷打下来的时候,别睁眼。”
    白九泪流满面,感受到那双温热的手剧颤,强大的天帝之怒几乎都打在了饕餮一个人身上。
    要想不承受噬心之痛,四肢不被束缚,必须自断心脉。
    饕餮他……
    第五道天雷,第六道天雷,第七道天雷。
    纵使饕餮挡去天雷九成威力,白九还是承受不住了,更何况饕餮。
    在双眼上的那只温热的手失去温度之前,白九听到饕餮在她耳边轻轻地说:“闭上眼睛就不会翻白眼了。”
    白九偏不闭眼,亲眼看着那张才记住的少年模样转瞬之间被光芒充盈,她无声嘶吼。
    光芒散去后,白九已经感觉不到眼前的那双温热的手了。
    她睁开眼。
    那个少年也不见了。
    只见饕餮被打回原形,身上的毛发失去了光泽,灰暗无光,红宝石般的双眸睁着,幽幽地悬在雷刑台中,躺在白九的脚边,无声无息。
    仿佛那个清秀的少年只是吹过雷刑台上的,一阵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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