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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5章 大战岳乔宇

林秋涵 医界狂少 5706 Aug 5, 2021 10:25:31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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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黎和沈星暮下午三点上高速路,以120Km/s的速度驶往绪城。而绪城市区离蛰城市区超过六百公里,中间相隔十几个县城。
    夜晚七点过,车辆驶过一个路牌,叶黎看到牌子上清楚写着“沽县,1Km”。
    也在这时,叶黎清晰感知到,他们要找的人就在沽县。
    叶黎抬手指向右边的高速公路出口,皱眉道:“沈星暮,绪城市区离沽县还有好几十公里,而我们要找的心灵纯白之人却在沽县。”
    沈星暮似笑非笑道:“你想说什么?”
    叶黎沉声道:“我感觉郁子岩的坠楼和这场善恶游戏并没有关系。我怕我们去查郁子岩反而错过了关键线索。”
    他说话时,车子已经驶过出口,纵然他想去沽县也只能在下个城市下高速路再行调头。
    沈星暮淡淡说道:“沽县到绪城只有七十公里,我们来回一趟最多两个小时,就算郁子岩与这场游戏无关,也耽搁不了我们太多时间。而且我们现在就找到那个心灵纯白之人,能做的也仅仅是查一下他(她)的家庭情况和过往经历,并不能贸然接近他(她)。”
    叶黎苦笑道:“你说的很有道理,反正我们已经过了路口。”
    叶黎认真开车。经过四个月的锻炼,他的体力与耐力都有显著提升,驾车五六个小时对他而言只是小菜一碟。
    然而他这会却有些无法专注,看前方的路总觉得存在古怪的障碍,因为他的眼角余光能看到沈星暮的半边脸。他忍着心头的不适,偏过头看向沈星暮,凝声道:“沈星暮,你别一直冷冰冰地盯着我,这样会影响我的视线。如果你实在找不到事情做,就陪夏恬玩《银河航线》吧。”
    沈星暮不说话,但他的目光连一刻也不曾离开叶黎。
    叶黎感觉如芒在背,索性降低车速,深吸一口气,沉声说道:“沈星暮,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和我说?”
    沈星暮面无表情道:“你有没有一种,仿佛何思语时刻都在你身边的感觉?”
    叶黎皱紧眉头,思忖许久之后才摇头道:“我并没有这种感觉。但我清楚地记得,那次我在山上被狼群困住,的确听到了思语的声音。她叫我活下去。”
    沈星暮问:“错觉吗?”
    叶黎摇头道:“我也不知道那是不是我的错觉。”
    沈星暮沉思着不说话。
    叶黎疑惑道:“你忽然问这个干什么?”
    沈星暮漠不关心道:“出于好奇,随便问问。对了,徐小娟身上有没有比较明显的记号。比如大痣或者胎记。”
    叶黎怔住。
    沈星暮问:“有吗?”
    叶黎摇头道:“我不知道。”
    沈星暮惊讶道:“你和她同居了好几个月,连这个都不知道?”
    叶黎道:“是的。”
    沈星暮的目光变得冷漠。他用质问一般的语气问道:“到底是你不知道还是你不想说?”
    叶黎从沈星暮的语气中听出了隐晦的话外之音,当即变得谨慎。他深吸一口气,轻叹道:“沈星暮,既然你从始至终都怀疑小娟,最初就不该怂恿她跟着我。”
    沈星暮问:“你后悔了?”
    叶黎问:“后悔什么?”
    沈星暮道:“后悔和徐小娟产生交集。”
    叶黎道:“的确有一点后悔,如果她不跟着我,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沈星暮冷笑道:“莫非你以为她真的变傻了?”
    叶黎再一次怔住。
    沈星暮道:“蛰城人民医院的等级并不低,而替她检查头部章医生也颇有权威。他说她的大脑并没有问题,但她却无端变得痴呆,莫非这不奇怪?”
    叶黎道:“章医生也说过,这种情况有可能是心理疾病所致。”
    沈星暮道:“她为什么会得心理疾病?因为你爱何思语不爱她?呵……一个十三岁就能背井离乡远赴城市打拼的小姑娘,心灵会如此不堪一击?”
    叶黎说不出话。
    沈星暮道:“我知道你和徐小娟有些感情,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想这样干涉你们。只不过我和夏恬都在她的话里找到了漏洞,虽然这个漏洞显得非常牵强,但事关善念之花,我不能掉以轻心。我把实话告诉你,朱雨和米禾骏都是我叫过去监视她的。只要她做出异常举动,他们就会及时制住她。”
    叶黎沉默许久,终于叹息道:“沈星暮,你实在不该这样做。”
    沈星暮问:“什么意思?”
    叶黎道:“如果小娟真的有问题,那你觉得她的问题会是什么?”
    沈星暮道:“她是仇世故意安插在我们身边的眼睛。你还记得溪隐村村口,仇世从远处投掷的短刀和石头吗?”
    叶黎点头道:“我记得。”
    沈星暮冷声道:“那一晚无月无星,光线非常暗,仇世却能在远处精准地锁定我们的位子,并且投掷短刀与石头,这莫非不奇怪?”
    叶黎道:“也许仇世的视力天生异乎常人。”
    沈星暮道:“的确有这个可能。但我认为徐小娟暗中给仇世传递信号的可能性更大。”
    叶黎苦笑道:“所以你不该叫朱雨和米禾骏去监视她。如果她真的是仇世的人,她就一定有办法制住他们。”
    沈星暮问:“那你觉得我应该叫谁去?”
    叶黎道:“你不该叫任何人去。其实我能请保姆去照顾她。”
    沈星暮冷笑。
    叶黎沉声道:“沈星暮,无论你怎么说,我都不相信小娟和仇世沆瀣一气。”
    沈星暮没再说话,而是埋下头安静玩起手机。
    车子驶入绪城市区。叶黎用手机导航,在城市里穿梭大半个小时,终于找到蓝树小区。
    已是傍晚九点。
    这是大多数城市华灯初上的时间点,而在绪城,这无疑是最喧闹、最繁华的时段。
    蓝树小区是一个非常典雅的小区。穿过厚实的门禁,里面是丛生的花圃与幽深的小径。花圃里盛开金黄的向日葵与红艳的雏菊,花圃中心有池塘,塘子里开满粉嫩的荷花,池塘周遭则有数个古香古色的凉亭子。两侧小径通向小区内的各个大楼,而居中位子还有一条小径,贯穿整个花圃。
    这会凉亭里有小区居民,都是些五六十岁的老人,他们手持蒲扇,一边扇风,一边闲聊。
    在这个季节的夜晚,坐在凉亭里乘凉聊天,对老人们而言无疑是一大享受。
    沈星暮径直往亭子里走,叶黎就只好紧随。
    亭子长椅上,一个皮肤黝黑且满脸斑纹的老人感慨道:“我就住B栋十二楼,和郁家是邻居。以往的时候,每到节假日,我都能看到他们一家人开开心心出门。郁子岩可是三星酒店的经理,前景好得很。谁也不会想到,这么有前途的一个男人,这么幸福的一个家庭,说没就没了。”
    老人旁边,一个面容干枯得几乎露出颧骨的白发老妪摇头道:“听说郁子岩赌马爆了冷门,赔得倾家荡产,还欠下一辈子也还不清的债务。他不想连累家人,昨天逼他老婆签了离婚协议,今天中午就跳楼自杀了。”
    另一个牙齿几乎掉光的老人皱着眉嗫嚅道:“我看郁子岩那小伙子老实得很。他怎么会去赌马?”
    老妪嘲笑道:“看着老实的人多了,但真正老实的人并不多。”
    黑皮肤老人问道:“你听谁说的?”
    老妪道:“警方查询时,郁子岩的亲哥郁孟杰亲口说的。”
    无牙老人叹息道:“赌博可真是害人啊。郁子岩的老婆还不到三十岁,长得如花似玉的,却成了寡妇,他女儿才四岁,以后需要花钱的地方多得很。郁子岩一死,这对母女可就没法活了。这真是作孽啊。”
    三个老人均在感慨惋惜。
    沈星暮忽然走过去,非常温和地问道:“郁子岩的哥哥真是这么说的?”
    老妪问:“小伙子,你是郁子岩的朋友?”
    沈星暮微笑道:“是的。我在新闻上看到郁子岩坠楼的死讯,毕竟朋友一场,想来看他最后一面。”
    老妪连忙摇头道:“小伙子,郁子岩的尸体早被警察收走了,现在他老婆都需要下很大功夫才能取回尸体。你想看也看不到。而且一个人从三十三层楼上跳下来,早已粉身碎骨,面目全非,你看了反而睡不着觉。”
    沈星暮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忽然道:“郁子岩的哥哥现在在哪里?”
    老妪不屑地“呸”了一声,嫌弃道:“郁孟杰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一个三十多岁的大男人,不找工作,成天无所事事,游手好闲,除了和一群狐朋狗友到处惹事,就是蹲在茶馆里打牌。我想,这会他早忘了弟弟的死,和他那堆‘朋友’潇洒去了。”
    沈星暮点头道:“好的,老婆婆,谢谢你。”
    沈星暮转过身往回走,叶黎只好再次跟上。
    两人回到小区门口,沈星暮的脸色变得阴沉。他冷声道:“郁子岩的死和赌马没关系。”
    叶黎惊讶道:“你怎么知道的?”
    沈星暮道:“郁子岩是蓝百合三星酒店的经理,而且他本身也是一个非常知足的人。他的年收入有好几十万,还有一个漂亮贤惠的老婆和一个懂事的女儿,无论哪个男人拥有这样一个幸福的家庭,都不会轻易玩火。”
    叶黎越发错愕,忍不住问道:“你以前就认识郁子岩?”
    沈星暮摇头道:“我并不认识他。”
    叶黎问:“那你怎么知道他的工作收入与家庭状况?”
    沈星暮道:“刚到蓝树小区,我就想起来了。大概四年前,我和童遥来绪城玩过一次。那次我们就去过蓝百合酒店,而那个酒店离蓝树小区不远。我见过酒店老板,并且和他谈过一单生意。那时我们闲聊,他无意中说过他的酒店里有一个非常出色的经理,并且透露了不少那个经理的信息。连三星酒店的老板都十分羡慕那个经理的生活。”
    叶黎问:“你怎么知道酒店老板口中的出色经理就是郁子岩?”
    沈星暮道:“之前那个老人说过,郁子岩是三星酒店的经理。而在这片区,只有蓝百合酒店一家三星酒店。”
    叶黎道:“既如此,你该打电话联系一下酒店老板,说不定能从他嘴里问出有用的信息。”
    这种事情当然不需要叶黎提醒。沈星暮已经摸出手机,安静拨打电话。片刻后,他对着手机说道:“滕老板,我最近出差,又到了绪城,今晚又得麻烦你一下了。”
    电话声音很小,叶黎只听到听筒里传出“叽叽喳喳”的声音。
    沈星暮又道:“好的,我去酒店等你,今晚我们多喝几杯。”
    沈星暮挂了电话,叶黎便很懂事地回到车上,准备驾车去蓝百合酒店。
    他坐在车上,偏头看车窗外的风景。蓝树小区外是一个小广场,广场周边有不少店子以及娱乐场所。
    霓虹璀璨的时段,穿着奔放的花季少女与帅气阳光的少年携手出入其中。
    每个人的脸上都映着会心的微笑。
    明媚灯光下,他们的笑比城市的夜景更加美丽。
    仿佛所有人都不知道,就在今天中午,这个小区内,有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变成齑粉。
    蓝百合酒店的确非常上档次,仅仅是酒店外仿佛镀金的明亮招牌,就已高出其他酒店一个等级。
    酒店内部空间非常大,陈设更是豪华无比。它是三星酒店,不仅提供食宿,还有会议室、游艺厅、酒吧间、咖啡厅、美容室等综合服务设施。
    而最让叶黎惊叹的是,酒店的餐厅极其典雅:雪白的餐桌,淡蓝的玫瑰,透明的红酒杯,挂满珍珠的垂帘,条纹清晰的乌木餐椅与四壁。
    连酒店内的服务生也标致可人,宛如惊世脱俗的小仙子。
    这里明显不是普通人能享受的地方。
    兴许是看出了叶黎心中的感叹,沈星暮淡淡说道:“这里也并不是特别高档的餐厅,如果不算酒水,人均消费也就两千块上下,许多人都消费得起。”
    叶黎的嘴角轻轻抽动两下,干笑道:“只不过我并不在你口中的‘许多人’之列。”
    这会一个相貌甜美的女服务生已经抱着菜单走了过来。她非常礼貌地行礼,接着询问道:“先生,请问你们需要点什么?”
    沈星暮看了一眼菜单,忽然看向叶黎,问:“你饿吗?”
    叶黎当即摇头。他可不想在这样奢侈的地方消费,纵然他知道买单的人是沈星暮。
    沈星暮对服务生道:“两杯格兰特。”
    服务生鞠躬道:“好的,请您稍等。”
    叶黎看沈星暮微眯双眼静坐着,仿佛在冥想,于是他也跟着冥想起来。
    片刻过去,他看到一杯黑乎乎的咖啡出现在自己的餐桌前。这时他才知道格兰特是咖啡。
    他还记得自己被恶念空间折磨之时,何思语给他泡的咖啡。
    他学着沈星暮的样子,端起咖啡轻抿一口,然后闭上眼回味起来。
    蓦然的,他的神色陡然一怔。他发现格兰特和何思语曾经泡的咖啡是一个味道。
    尔后,他看到沈星暮的脸上浮出非常神秘的笑容。
    叶黎连忙问:“沈星暮,你在笑什么?”
    沈星暮淡淡说道:“我笑你喝咖啡的模样。”
    叶黎问:“我喝咖啡怎么了?”
    沈星暮道:“仿佛没喝过一样。”
    ——喝咖啡应该是什么模样?拿起咖啡匙加糖,然后缓缓搅拌,之后才细品?可是我不记得喝咖啡一定要加糖啊。思语以前给我泡咖啡也很少加糖。莫非不加糖直接喝就很搞笑?
    叶黎沉思着。他忽然感觉沈星暮今天无端问起何思语,以及眼前这杯味道极其熟悉的咖啡都不是巧合。
    可若不是巧合,又能是什么?
    在他认识沈星暮之前,何思语就死了。沈星暮当然不可能知道何思语泡的咖啡是什么味道,而且餐厅里的咖啡也是咖啡师泡的,与沈星暮无关。
    沉默中,叶黎抓起咖啡匙,一勺一勺地慢慢喝起来。
    片刻过去,一个西装革履,神色满是疲惫的英俊男人走了进来。
    他就是沈星暮要等的酒店老板,滕志伟。
    滕志伟露出非常勉强的笑容,对沈星暮打招呼、握手,并且也很礼貌地对叶黎点了点头。
    沈星暮道:“滕老板,你今天的气色好像不太好。”
    滕志伟长叹一声,涩声道:“我才从警局里出来,气色能好吗?”
    沈星暮问:“你去警局干什么?”
    滕志伟道:“你还记得我上次和你聊天时,提及过的那个经理吗?”
    沈星暮明知故问道:“我好像记得,他怎么了?”
    滕志伟道:“那个经理叫郁子岩,就住我们酒店附近的蓝树小区。他是一个非常精明能干的人,我也一向待他不薄。我以为,我的酒店有他打理,基本上就没我的事情了。可是他今天死了,而且是跳楼自杀。”
    沈星暮惊讶道:“你不是说他有一个非常幸福的家庭吗?他每天都过得很好,为什么会自杀?”
    滕志伟道:“警察经过多方查询,最后得出结论,他是因为赌马输了钱,并且欠下巨额债务,走投无路之下才选择轻生。”
    沈星暮问:“你也这样认为?”
    滕志伟摇头道:“我不这样认为。只不过警方已经把郁子岩的死当做自杀处理,就算这件事背后还藏了冤情,也不可能沉冤昭雪了。”
    沈星暮露出好奇之色,饶有兴致道:“我听着挺有趣,你和我多说说看。”
    滕志伟苦笑道:“郁子岩在我的酒店工作了七年多,却从不赌博。曾有好几次,我一时兴起,想拉他一起去打打小牌,娱乐一下。可是他坚决拒绝,连我的面子也不给。这样一个抗拒赌博的人,怎会忽然下大注赌马?”
    沈星暮问:“如果他不是赌马输了钱才自杀,又是因为什么?”
    滕志伟左右张望,见餐厅其他顾客都没注意这边,方才小声说道:“我怀疑是传销组织作怪。”
    沈星暮不解道:“传销?”
    滕志伟道:“是的。从去年开始,我就感觉郁子岩有些怪怪的。他总是偷偷摸摸看自己手机。而他的手机里加了很多聊天群,每个群里的成员的昵称与头像都是真实姓名与真实寸照。而且他有时候还会无端宣誓一些奇怪的话语。这些行为都像极了传销。所以他很可能是遭到诈骗,人财两空,迫不得已才做出这个绝望的选择。”
    到此时,叶黎终于反应过来。
    他连忙摸出手机,点开富国社的聊天群,快速翻看群里的成员。果不其然,他在群里找到了郁子岩。
    他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觉得这个名字熟悉了,因为他们同是富国社的成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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