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7章 神通尽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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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二话不说，收好枪，换了外衣和一双鞋子，就跟着王嘉俊去了后山。
后山偏南的位置，这里土壤都是黄土，还有黏土，五座土窑伫立在这，烟尘滚滚，开来才撤窑。
这些土窑都是王家人造的，他和王家处于雇佣关系，每个月都要支付佣金，而王家上下为他工作，就是这个——石墨坩埚！
看着眼睛整齐摆放的五十个黝黑坩埚，宋时雨激动得差点把下巴笑掉。
“王爷有这么高兴吗，不就是几个黑水缸罢了”王嘉俊挠挠脑袋道。
宋时雨没解释，用手摸了摸还温热的光滑坩埚表面，这些黝黑的坩埚都才出窑，余温没有尽散，可在人类进入电气时代之前，要想规模生产真正的钢铁，只有靠着些难看的大家伙了！
宋时雨蹲在铁水池边，他在看几个铁匠炼铁。
他们将铁矿用炉子烧融成液态，然后火红的铁水从炉口流淌出来，一接地就冒起青烟，橘红的铁水顺着一个土槽流淌到下方的池子中。
热浪蒸腾，火红的铁水极具侵略性，让人看得心里紧张不安，铁匠们也小心翼翼，生怕碰到。
宋时雨知道，现在的铁水里掺杂大量杂质，所以熔点比较低，大概只有**百摄氏度的样子。趁着铁水还流动，铁匠抬来一根才砍下没多久的长柳枝，开始搅拌池子里的铁水。
柳枝一放入铁水中，顿时响起刺耳的滋滋声，青烟直冒，好几个围观的下人又被吓退几步，宋时雨好笑的看看了他们，其实这东西没那么可怕。
柳枝富含大量水分，加之十分轻柔，韧性好，古代用来搅拌铁水以达到脱碳的目的。
随着铁匠轻轻搅拌，铁水开始冒烟，同时周围人都感觉热浪蒸腾，难以呼吸。
“柳条被烧化了吗？”有人见铁水冒烟就问他。
宋时雨摇头：“不是，这叫脱碳，是铁矿里的碳因为搅拌受热充分，开始脱离。”
“什么？”下人听得一头雾水。
李星洲摊手，其实他就是跟铁匠们说他们也听不懂什么意思，他们不懂元素周期表，没学化学物理，这么做纯靠经验。
这个过程简单的说就是除去铁水中富含的碳，当碳被除去，铁越来越纯净，熔点开始升高，当前温度逐渐达不到熔点，就会逐渐凝固，直到搅不动，冷却下来后得到的就是熟铁。
旁边的众人之所以觉得难以呼吸，是因为脱碳的时候会产生大量含碳气体，比如说二氧化碳。
熟铁是低碳铁，但并不等于纯净，因为铁匠做的只是将铁水中大量碳脱离，可其它杂质，比如说硫和硅以这个时代的技术都是无法去除的，所以熟铁的强度和韧性都远远不及钢，甚至没生铁硬，因为它碳含量太低，其它杂质太多。
而且这个过程是不可控、不可逆的，因为这个时代没有精确控温的技术。
果然，随着铁匠的搅拌，铁水逐渐粘稠，然后变成黑色，变成胶状，最后再也搅拌不动，凝固成黑色固体。
整个过程大概用了半个时辰多一些，许多人显然是第一次见这场面，好奇心满满，看得十分专注，不解的问：“你不是说铁不成钢是因为其中杂质太多，那为何不把这东西再融化炼一遍？”
话音才落，几个铁匠就哈哈大笑起来：“这可不一样，等它冷下来，锻打去表面尘土，就是熟铁了，别看熟铁软，可炼不化，顶多炼得更软些。”
“可刚刚不是才炼成铁水了吗？”
“刚刚那是铁石。”几个铁匠老实回答，他身板瘦弱，年纪轻轻，看起来完全不像个铁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