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半个观众

　　蕾娅走过来，脚步有些欢快，哒哒的脚步声异常有节奏，她换了一双漂亮的新皮鞋。
　　她坐在罗维身边，脸上有些潮红，看的出来她很高兴。
　　“谢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她用愉悦的语气说到，背挺的笔直，保持着着自己的矜致。
　　罗维有些好笑，觉得她就像是一个刚收到礼物的小姑娘，不像平时那样装着事故与老成。
　　果然，漂亮裙子永远是能取悦女人的东西。
　　“你喜欢就好，想喝点什么。”罗维敲了敲吧台，示意酒保过来。
　　“一杯冰柠檬，加糖。”蕾娅对酒保说到。
　　冰柠檬是廊桥的特色调酒，有点酸，度数不高，很适合女士。
　　酒保转起酒瓶开始调酒，罗维的目光有点被酒保的动作吸引，说实话，有点炫。
　　她把注意力移回面前的女士身上，夸赞道：“蕾娅小姐，漂亮的女士应该穿配的上她的衣服，这条裙子很适合你。”
　　“谢谢，我还是第一次穿这么好看的衣服。”
　　“那这些人真是不懂得爱护女士，怎么能让你一直穿着那些廉价的抹布呢？”
　　“不是所有的客人都像你这么大方。”蕾娅抿唇说到。
　　罗维意识到她的话大概让女士有些难堪了，但很可惜她现在扮演的是粗俗的海员，不是谦让懂礼的绅士。
　　“那你在这里还真是不值得，不是吗？”
　　“毕竟要生活，对于我来说养活自己是一件很难的事，这对我来说是一件很合适的工作。其实我在这里也只是陪酒，赚的钱并不多，当然私下里也可以和客人做其他的生意。”蕾娅拿过调酒师调制好的酒，抿了一口。
　　罗维看着蕾娅，她眼睛看着旁边，下颚微微抬起，一副不太在意的样子。
　　“小姐，你可以不用向我解释这些，我只是来喝酒的。”罗维有些漫不经心的说道。
　　蕾娅“哼”了一声，不可否置，手中的冰柠檬调酒在长高的玻璃酒杯里泛着淡淡的金色，里面的冰块闪着淡淡的光彩。
　　她一口气喝完了里面的酒，将酒杯伸到罗维面前，里面还有没有化完的冰块：“给我来点你喝的这个吧。”
　　罗维看着她有些负气的样子拿起旁边开了罐的酒桶给她加了个满杯。
　　蕾娅喝了一口有点被酒的烈性呛到，是之前的那种酒，度数很高。
　　罗维看着蕾娅不适应的样子有点惊讶，毕竟这位小姐之前可是陪她喝了几乎两桶酒。其实她也很不喜欢这个酒的味道，又苦又冲，她以前没有喝酒的经验，能面不改色的喝这么多酒全靠解酒药和硬撑。
　　这就是无面人要付出的代价。
　　罗维又喝了一口酒，她现在倒是有些习惯这个味道了，因为杰瑞米这个人的人设和她本身差距太大，所以她用一些特定的动作来掩饰她所表现的一些不合理的地方，比如大口喝酒，这样就会让人有先入为主的观念。
　　这就是她阅历太少造成的缺陷，因为没有观察过海上的海员，所以对一些细节并不了解。这还是在有挑衅者的观察与分析能力让她能快速的获取一些人的特点的情况下。
　　不过她并不是真的无面人，不需要做到尽善尽美。
　　“你是从海上刚回来的？”蕾娅问道。
　　“嗯，我在一条船上做船员，主要是做防御和捕猎工作，不过一直在海上飘着也很无聊就是，钱到是赚的不少。”
　　“看的出来。”
　　罗维慢慢的和蕾娅聊一些海上的趣事，大部分都是从倒吊人先生那里照搬来的，去掉了不合适她现在身份的部分，还做了一点修改。
　　蕾娅倒是听的很入神，好像很是向往。
　　看到蕾娅已经熏熏然有些醉了，罗维停下了聊天，说道：“你有点喝醉了，我送你回去吧。”
　　蕾娅愣了一下，嫣然笑到：“我就住在这里。”说完笑容愈发扩大，挤的露出十颗牙齿。
　　“那我送你回房间。”罗维接着说道。
　　她主要是想有单独的时机套一套话，当然她这么说就有点引人遐想了，不过罗维也不在意这些，她现在的人设差不多就是这样。
　　蕾娅答应下来。
　　酒吧里的众人艳羡的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
　　罗维扶着蕾娅，免得她摔倒。
　　蕾娅领着罗维往里走，她拨开酒吧右边背面挂着的帘子，里面是一个有点阴湿的走廊。
　　走在安静的走廊里，蕾娅突然问道：“你有什么事想问吗？现在这里一般都没有人。”
　　“你为什么这么问？”罗维并没有惊讶，只是哦平静的问道。
　　“你的演技有点蹩脚，当然，大部分是没有问题的，除了你明显不喜欢喝酒也不是为了来找女人。一直喝同样的酒，连动作和态度都差不多，就像是一种固定的行为。你大多数时候都是心不在焉的，目光四处浮动，说明你心里在想其他事，或是想要查探周围。而且你的眼睛没有什么情绪浮动，要么你心机深沉，要么就是心情沉重。”
　　“很惊讶？”蕾娅的眼睛里还有些迷蒙的醉意，还微微有点得意。
　　罗维没有说话，她明显已经醉了。
　　蕾娅自顾自的说到：“我从小就和别人不一样，我能轻而易举的观察到别人的想法和情绪，曾经我曾为这样的能力而高兴，但后来我发现这个能力有时还会让我头痛或是看到幻觉，有时还有些奇怪的声音。
　　我以为我生病了，将这件事告诉了我的父母，她们还没说话我就看出了他们的想法。他们自然是不信的，而且觉得我在说谎。
　　然后我将他们的想法大声说了出来，可之后他们表现出的不是相信，而是恐慌。之后的日子我发现了他们的恐惧，他们疏远我，躲避我，终于有一天，他们将我丢弃了。
　　这是这个能力给我带来的第一个灾难。后来我慢慢的就懂了，我只需要在一边旁观，不需要告诉别人我特别的能力。我能看清各种各样的人，在这样的地方待久了对于一些人反而更能看清……”她发泄似的一口气说了一大串。
　　“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罗维问。
　　“因为我看不透你，因为你不一样，更因为我乐意，呵呵。”蕾娅笑着说，“其实在一开始我刚从孤儿院离开的时候也是有一份工作的，是在工厂做工，后来有人骗我来卖酒，我答应了，虽然知道那个人不怀好意，但我还是来了，因为在工厂实在是太艰苦太绝望了，每个人都是一样的表情，差不多的想法，恶意和麻木，让我觉得我的人生还没开始就已经到了尽头。
　　这里很肮脏，我曾经想过离开，但我还是留了下来，因为实在是无处可去了，你会觉得我很不堪吗？”蕾娅迷茫着一张脸问道。
　　罗维确定，她大概是真的喝醉了。罗维并没有对她的话发表任何评论，这是个人的选择。
　　从蕾娅的话中分析，她大概是几乎不存在的那一小撮人，父母都没有非凡能力，而她自己却从出生就拥有，算是半个非凡者。听描述，应该是观众序列。
　　她或许可以从蕾娅这里得到很大的收获，半个观众，已经足够看到很多东西了。
　　“或许我能帮你。”罗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