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 慢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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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救护车的警笛穿透寂静的街道，一家快捷酒店外面聚集许多人，不多时几名医护人员冲出来，并抬出一位浑身是血的年轻男人。
    男人撕心裂肺地吼叫，额头和脖子爆出深青色的筋，看上去狰狞可怕。
    “怎么回事啊？”
    “那男人被剪掉了子孙根！”
    “天呢，这是多大的仇怨啊，太狠了吧……”
    “听说是被自己养的小三剪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狗咬狗吧？”
    ……
    纪雅玫双手染满血，心里是前所未有的畅快！
    秦晋，你不是花心吗，你不是渣吗，我把你那玩意剪掉了，看你以后用什么渣！
    纪雅玫对着秦晋的方向呸了一口，衣衫凌乱神情癫狂，像个疯婆子：“秦晋，我再送你最后一份大礼，我确实流过产，但那个孩子不是你的。”
    纪雅玫勾唇冷笑：“你不仅开开心心带了绿帽，还为别人的孩子与白清久分手，呵呵，真是又蠢又可怜！”
    纪雅玫忽然大笑，笑着笑却流出泪，大喊秦晋你好可怜，也不知她是说秦晋可怜，还是说自己可怜。
    周围人都像看疯子一样看她，没一会警车就来了，纪雅玫被押上警车。
    秦晋处于昏迷半清醒的状态，下半身已经疼的没有知觉，隐约听见纪雅玫那个疯女人自言自语，他浑身发颤，险些咬了舌头。
    秦晋感觉自己快死了，脑子嗡嗡乱想，像演电影一般闪过一幕又一幕，当初为什么会喜欢纪雅玫呢，因为漂亮吗？可他现在一看纪雅玫的脸就想吐。
    后悔的情绪似蛛丝爬满心脏，秦晋彻底昏迷过去。
    当天，纪雅玫和秦晋的丑闻就被爆了出去，瞬间霸占头条热搜。
    【狠还是玫瑰姐姐狠，这一剪子下去，秦少后半生算完了。】
    【照片好可怕啊，全是血，会不会死人？】
    【人没事，抢救回来了，但是某不可说部位……懂的都懂。】
    【懂懂懂，就是从秦少变成秦公公了嘛。】
    【纪雅玫真惨，事业和爱情一个都没捞着，现在又进了局子，啧。】
    【emmm等她出来，就变成玫瑰婆婆了吧。】
    【明明是秦公公最惨！养情人还要冒着断吊的风险，多可怕。】
    【我不觉得惨，百因皆有果，不作就不会死，纪雅玫不当小三会被爆料吗，秦晋不渣会被剁吊吗，自作自受罢辽。】
    秦晋昏迷了好几天，清醒后又一次陷入崩溃，他的某根被几个专家力挽狂澜接上了，但却失去了功能，说白了就是成了摆设，能看不能用。
    这简直是晴天霹雳，秦晋双目赤红，在病房里大吼大叫，像个疯子似的乱砸东西，无奈之下护士只好给他打了一针安定。
    秦晋满心绝望，他多希望一切都是梦啊！梦醒了，他还是个健全的男人，白清久还在他身边。
    此时此刻的他终于体会到当初白清久一个人住院时的孤独和绝望，恐惧就像怪兽，吞噬他的身体和灵魂，他害怕又后悔。
    所谓祸不单行，秦晋住院这段时间，公司又出了状况。
    几位董事联合对家公司，对秦氏内部进行了一次大换血，并联手控制了整个公司。等秦晋出院时，公司已经变了天。
    秦晋目眦欲裂：“秦氏姓秦，我才是这家公司的主人！”
    张董冷笑：“就是因为有你，公司产品才会二连三被网友抵制，股价一跌再跌，这些你关心过吗？你就知道养情人，根本不配管理公司！”
    “呵呵，听说秦总某个部位受了重伤，恐怕今后养情人只能看不能用，真是令人伤心呢。”
    秦晋怒极攻心，喷出一口血，又被救护车抬走了。
    连续昏迷了几天，等他再出院，秦氏已经分崩离析，他一无所有，只剩下一屁.股债。
    秦晋原本还想狠狠报复纪雅玫，让她在监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但现在他自身难保，哪还有心思去报复。
    秦晋望着空荡荡的公司发呆，眼神如死水，他狠狠扇了自己一个耳光，确定眼前的一切都不是梦。
    他抱头痛哭，无数次想象如果时光倒流，他一定不会招惹纪雅玫，不会抛弃白清久，更不会昏了头做出那么多错事……可后悔也晚了，一步错步步错，他已经落入泥沼，再也无法回头。
    秦晋泪流满面。
    网店和分店开起来后，孔桂芝的辣鸭脖辣椒酱成了热销产品，供不应求。狐九用孔桂芝的名字注册了商标，并成了一家食品公司。几年后，孔桂芝牌的辣鸭脖和辣椒酱成为家喻户晓的热门食品，连海外友人都赞不绝口。
    狐九最近沉迷看小说，接连买下几个喜欢的ip，自讨腰包拍电影。
    沈听云为了哄媳妇，也跟着投了资，本想博美人一笑，没想到美人眼光毒辣，电影不仅大爆还拿了大奖。
    颁奖典礼那天，狐九和沈听云作为投资商，出席了晚会。璀璨的灯光下，狐九穿着白色西装，半长的黑发拢在耳后，俊美不失英气，闪光灯噼里啪啦的响，记者们打了鸡血似的疯狂拍照，比拍那些大牌明星们还起劲。
    狐九不是圈里人，但前段时间上过几次新闻，几张素颜照收割无数少女心，一开始大家还以为是哪家娱乐公司新捧的小鲜肉，后来才知道，小哥哥不仅有颜还有钱，甚至还是某上市公司的老板。
    有网友调侃：人家不是小鲜肉，是小鲜肉心心念念的金大.腿啊。
    这种又苏又有钱的大美人，不粉一下简直天理难容，短短几天时间狐九个人账号的粉丝便破了百万。
    狐九的粉丝都喜欢喊他老公，本来也只是玩笑，没什么实质性的关系，却把沈听云这个正牌气炸了。
    一想到爱人每天都被成千上万的人喊老公，沈听云瞬间化身小醋缸。
    沈听云携着星光，踏着红毯，优雅走来。他穿着与狐九同款的黑色西服，眼神淡漠，下颌线条似刀锋般冷硬，气场强大摄人。
    他一出现，闹哄哄的现场瞬间安静下来，仅剩下脆脆的拍照声，但摄影师也不敢拍的太厉害，生怕一不小心惹恼这尊大佛。
    众所周知，沈大佬很少出席公众场合，今天是刮得什么风，竟然把沈大佬给吹来了？
    大佬忽然停在狐九面前，伸出手，黑沉沉的眸子映着罕见的温柔。
    众人倒抽一口气，什么情况？
    狐九璀璨一笑，亲密地握住那只手，弯弯的狐狸眼像天边明媚的月牙。
    几秒钟后，现场炸了，直播间也炸了。
    【这是……牵手成功了？？？】
    【我竟然在颁奖典礼磕了一对cp，还he了？妈妈问我为什么哭着看直播？】
    【可能这就是传说这的神仙cp，除了祝福，我还能说啥。】
    【老公被抢了，想哭呜呜呜呜呜呜……】
    【想哭+1，但看起来蛮般配的亚子。】
    【你一定要好好照顾我家的狐狸崽崽啊，他喜欢吃小蛋糕，给我使劲买知道吗？！】
    沈听云捏了捏狐九的手，嘴角弯了弯，狐九一眼就看出他的小心思，
    相处的越久，狐九便越能发现，这个男人也就表面冷漠，内心幼稚的很。
    尤其吃醋的时候，像只小学鸡。
    两人并排坐，狐九凑过去低声道：“呵，醋缸。”
    湿.热的气息裹上耳垂，沈听云有些心猿意马，哪管台上谁得了什么奖，满脑子都是狐九。
    狐九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坏，脚不老实地在对方腿上磨了一下。
    果然对方立刻变了脸，小狗似的红着眼，直勾勾盯着他。
    想抱还想亲。
    下一秒，狐九忽然站起来，微笑走上台致辞，留小狗狗一人在原地煎熬。
    狐狸精！
    沈听云咬牙，对台上那个闪闪发光的人爱恨交织。
    多年以后，沈听云和狐九成为圈里人人羡慕的神仙眷侣，这对夫夫联手开拓市场，国内外一起发展，成为无数人心中的偶像，商界的神话。
    而曾经冷漠无情的沈大佬，如今变成老婆奴，三句话离不开一个“我家小九”——
    “抱歉，我家小九不让我抽烟。”
    “时间不早了，小九还在等我吃饭。”
    “你们先聊，我家小九来电话了。”
    “今天是我和小九的纪念日，先撤了。”
    朋友们：……不秀会死吗？？？
    两家的父母对他们的爱情十分支持，尤其沈家，巴不得狐九和自家儿子锁死，钥匙融了，这辈子都不分开。他们对狐九，比亲生儿子还亲。
    孔桂芝和翟志明一开始不太接受，毕竟儿子受过一次苦，担心儿子再吃亏。但时间久了，他们发现，沈听云是个很好的男人，不是秦晋那种人渣可以比的，老两口便同意了。
    他们所求的，不过就是家人幸福。所以，儿子的爱人是男是女，又有什么关系呢？
    幸福就好了呀。
    沈听云和狐九在国外举行了婚礼，如童话般梦幻，有人说这就是嫁给爱情的样子。
    交换戒指时，沈听云问狐九：“你现在喜欢我吗？”
    狐九笑笑：“如果喜欢就是全心全意的依赖和莫名的心跳加速，那我可能喜欢你，并且非常喜欢。”
    沈听云激动地抱住狐九，两人在牧师的祝福下，深情拥吻。
    同年，翟芸芸考上优秀的大学，身后追求者无数，但这些年她长期看着狐九和沈听云，审美显著提高，一般人入不了她的眼。
    不过翟芸芸也不着急找对象，她对学习充满热情，每天都在知识的海洋里遨游，满脑子都是实验和学习题。谈恋爱又什么好？庸俗，学习才是王道！
    某天，超市里播着狐九的访谈，电视中的他容光焕发，十多年过去了依旧美得惊人，岁月似乎对他格外宽容，除了令他更有魅力外，再没其他变化。
    他说着自己的事业，亲人，爱人，眼中带着光，仿佛装着盛夏里最美的星星。
    一个身形佝偻的男人直勾勾盯着电视，浑浊的双眼闪过一丝光，但又瞬间熄灭。
    这是秦晋。
    秦氏破产后他想东山再起，但却没想象中那么简单，首先是资金问题，没人肯借钱给他，银行那边因为各种原因无法贷款。
    仿佛又回到大学时期，那段艰难创业的时光，只是这次比上次更艰难。
    秦晋顶着无数嘲笑，终于凑够资金，好不容易又成立一家公司，准备大干一场，却恰好迎上政策变化，以及各种新型产品的涌出，他的公司又一次面临危机，几个月不到就倒闭了。
    秦晋心态彻底崩了，他不是没有失败过，但曾经的他有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勇气，也有白清久在身后的温柔支持，即便失败也能迅速站起来再次拼搏。
    但现在他早已没了精气神，吊着的最后一口气也在新公司破产后，彻底散了。
    人跌倒的次数多了，再爬起来就要付出成倍的辛苦与勇气。秦晋所有勇气都耗尽，眼中没了光，对人生失去了希望，再也无法重头再来。
    他这个人，彻底垮了。
    有人把秦晋的破产当成一个失败案例讲给学生们，一位学生道：“秦晋太倒霉了吧。”
    “我也觉得，霉运缠身啊。”
    “什么霉运，别瞎说，好好听课！”
    秦晋痴痴望着电视，狐九现在多风光，像天边的月亮，而他变成了阴沟里的老鼠，只能躲在角落里望着月亮。
    现在的他靠打零工维持生活，偶尔捡捡垃圾，日子过得很辛苦。不仅如此，他还失去了男性的能力，再也不能拥有一个孩子。曾经他以想要孩子为借口，甩了相伴七年的爱人，还把爱人逼到自杀，现在沦落到这个境地，可能就是上天给他的惩罚。
    “大叔，你要卖点什么吗？”超市的店员轻声提醒，这男人表情怪怪的……吓人。
    秦晋摇摇头，缓慢地走出超市，回身时望了一眼电视，眼中有泪涌出。
    慢慢的，他的身影消失在汹涌的人潮中。
    曾经的他身在福中不知福，有幸拥有一轮明月却亲手抛弃，错把蛇蝎当美人，最后被咬的遍体鳞伤，沦落个倾家荡产的悲惨下场。
    真可悲啊。
    纪雅玫出狱了，秦晋在大街上看见她，险些没认出来。
    纪雅玫剪了齐耳短发，眼神畏畏缩缩，身材枯瘦如柴，穿着大妈们都嫌弃的红绿花裙子，在菜市场买鱼。
    秦晋记得纪雅玫特别娇气，他们在一起吃饭时鱼稍微有些腥味便会大发脾气，娇滴滴地喊着难闻恶心，现在竟能给生鱼开膛破肚，徒手挖出内脏，可见在监狱里没少受苦。
    秦晋买了一条鱼，纪雅玫没认出他，两人沉默的完成交易，然后彼此交错在人海中。
    但秦晋没看见，纪雅玫转身处理鱼鳞时，眼中满是泪水。
    傻x，老娘剁了你的吊，会不记得你吗。
    “老纪，买条鱼。”
    “好嘞！”纪雅玫擦擦眼泪，继续干活。
    狐九在这个世界活到九十岁，他不是人类，没有生老病死，却选择和沈听云一起慢慢变老。
    沈听云很宠他，总把他当成一个小孩子，时时刻刻哄着护着，生怕他受欺负。尽管他从未表现过一丝柔弱，每次都是他欺负别人，可沈听云就是固执的认为——
    小九需要保护。
    后来狐九听一个朋友说，当你特别在乎一个人时，无论他多么强大，你总担心他受欺负，担心他面对最坏的局面，恨不得化成盾牌，24小时挡在他的面前。
    因为在乎，所以舍不得他受一点伤，想为他遮风挡雨。
    狐九睫毛颤了颤，灵魂深处仿佛有什么东西生根发芽。他是天地灵气孕育而成的一只狐狸，受天道眷顾，出生就是巅峰，他拥有很多普通人没有的东西，却第一次尝到被保护的滋味。
    这感觉很奇妙，狐九想要更多更多，知道后来他才恍然大悟，这可能就是喜欢的感觉。
    沈听云死的时候紧紧拉着狐九的手，眼中满是偏执：“你是我的，这辈子是，下辈子也是。”
    狐九温柔哄着他：“好，永远都是你的。”
    沈听云笑了，缓缓闭上了双眼。
    ……
    狐九睁开眼，发现自己在昆仑玉中。他用灵气画了一面水镜，镜中人黑发红.唇，一双金色瞳孔，长袍后藏着九条的雪白尾巴。
    狐九对着镜子看了一会，竟有种陌生的感觉。
    记忆一片混乱，片刻后他想起，自己意外获得上古神器昆仑玉，修炼时却遭到反噬，导致神魂困在玉中。
    为了摆脱困境，他和昆仑玉立下契约，穿越到各个小世界里消除怨气。
    “既然如此，那就来吧。”狐九表情淡淡。
    “去第一个世界。”
    话音一落，狐九下意识抚住胸口，那里依旧空荡荡，没有一丝温度。但是……总感觉缺了点什么东西？
    狐九歪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脸颊火.辣辣的疼。
    胃部翻江倒海，身体酸软无力，手脚还被几双粗糙的手狠狠按着。
    眼皮很沉重，狐九咬了咬舌尖让自己清醒，睁眼便看见一个猪头撅着嘴凑来。
    “听话，叔叔会好好疼你的。”
    狐九差点没吐了，猛地抬头狠狠砸上猪头男的鼻子，他用了十足的力气，雪白的额头瞬间青了一块。
    “草，老大！你出血了！”
    “这小婊.子够烈的啊！”
    “不是灌了药吗，怎么还这么大劲儿？”
    周宇疼的嘶嘶直叫，片刻后阴狠道：“老子就喜欢烈的，你们按紧，看老子怎么弄死这个贱.货。”
    其中一个小弟盯着狐九纤细雪白的脖颈和带着伤痕的嘴角，舔了舔嘴唇：“老大，等你结束了，我能不能……”
    周宇阴恻恻一笑：“我玩完了，就给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