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1章 挖人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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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澈不禁蹙眉,技高者得,怎样才能算技高呢?若是只凭骑着马跑完全场,岂不是人人可以做到,那这选拔还有什么意思?何况,上一轮已经有了很多胜出者,牙门将加上百人将,一共只遴选十二人…
这是打的什么主意?
殷澈将疑惑的目光投向郑寤生,却发现他正盯着场中一个少年人看。
这么一看,殷澈也觉得这人的身形颇为熟悉,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比赛开始!”一声令下,铜锣敲响,骑在马背上的第一轮中胜出的晋级者们纷纷拍马而出,气势雄浑。
不似先前的箭术晋级赛,骑术比赛总共只有一场,谁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先跨过障碍物,自然就胜了。因此,各参赛者纷纷铆足了劲儿,奋勇争先。
站在高处视野宽阔,一匹黑色大马一马当先,背上驮着一个孔武有力的汉子。紧随其后的是一匹白马,马主人正是箭术比赛中十箭全中的王姓汉子,场下爆发出的一阵阵喝彩声,几乎全是冲此人而来;至于惹朝臣议论的那位贵族少年,在前二十之列,尚看不出成绩来。
很快,第一圈已过,大黑马和大白马遥遥居于领先的位置,互争头筹。
一个老臣叹惋道:“可惜了。”目光一偏不偏,直直落在贵族少年身上。
另一个大臣嗤道:“难道有了一个原繁还不够,还想再来一个?”
第三个大臣不甘道:“谁能想到王上打的竟是这个主意?提拔寒族,王族,这是要活生生逼死我士族不成?”
一时间,私下窃窃私语的朝臣中愁云惨淡一片。
斐驷抬眼瞧了下场上御马的少年,不动声色饮了口茶。
第二圈过去,第三圈到来。
贵族少年浑身是汗,衣服粘腻地贴在身上,难受得很。他晃头甩了甩脸上的汗珠,一扬马鞭,鞭子落在马臀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胯下的骏马仰天嘶鸣一声,甩开四蹄,奋力直追。
无论是看台上还是看台下的人,都吸了一口气,想不到这少年前两圈的表现不温不火,原来是在这里保存实力!
“好!”
“加油!”
“冲啊!”
欢呼鼓舞之声此起彼伏,少年肃穆了神色,眼睛直直盯着前方。周遭仿佛寂静下来,各种扰人的噪音消失不见,他的眼中只是剩下一个目的,就是追上最前面的人。
一个,两个,…,少年策马前进,马儿扬起四蹄,越过面前的火墙,竟然超越了面前的十数之众,居于第三的位置!
看台上惊呼一片。
郑寤生眼睛里波光明灭,阴沉不定。
位于右上首的祝聃抚掌长叹一声:“想不到三殿下也长得这般大了,骑射功夫了得啊!”
殷澈这才恍然大悟。
怪不得这少年瞧着熟悉,原来他是像极了他的兄长郑寤生。
这人便是君夫人姜宴十分宝贝的那个小儿子,三殿下公子段,即郑寤生的亲弟弟,郑段。
此时场中的郑段浑然不知自己已经成为一干位高权重之人眼中的焦点人物,他的眼中只有一件事情,快一点,再快一点,就要追上前面的人了!
忽然,背后传来一句粗鲁的爆呵:“都给老子让开!”
一匹枣红色的大马从后面追上来,气势如虹,竟然甩开了其余人等,与郑段只剩下半个马身的距离,且在不断向郑段逼近,两匹马靠得极近,从远处看去,仿佛一道连成一片的阴影。
殷澈在看台上,眉头紧紧皱着:“这太危险了!”
祝聃也沉下脸来。
就要到终点了,马上就到了!
然而郑段少年心性,一心想着冲到前面,不肯轻易让步,眼见自己即将被超,不管不顾又加快扬鞭的次数,催促马儿加速。
枣红马背上载着一个头发结辫的小个子男人,一络胡须也编成辫子,挂在下颌处,结辫男子似乎为争输赢急红了眼,一鞭子抽下去,枣红马发了狂,卯足力气直直撞上前面的郑段。
郑段的马吃了这一撞,受不住蹄子,尖锐地嘶鸣几声,声音划破长空,淹没了台上台下的欢呼声,将背上的人高高甩至半空中。
这个距离和高度,落下来,人不死也废了。
无论台上台下,没有人不觉得惊恐万分。
然而就在此刻,已经到达终点勒马伫立的两名汉子竟然同时从马背上飞身,一个扑向半空中的郑段,一个扑向场中受惊的那匹马。
王姓汉子在郑段即将摔落在地的前一瞬,从背后接住了他,一脚点在沙地上,稳住身形。
另一个孔武有力的汉子当众勒住疯马,阻止了其发狂横冲直撞,踩死踏伤人命悲剧的发生。
场中一片寂静,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好!”
“英雄好样的!”
劫后余生的喜悦铺天盖地涌来,欢呼喝彩之声似乎要淹没了场中二人。
“啪,啪,啪。”
看台上响起清脆的抚掌声,正是郑寤生。
“我大郑有如此勇士,何愁不兴?”
祝聃吐出一口闷在胸口的后怕之气,喊道:“你二人是谁?速速报上名来。”
王姓汉子将郑段放在地上,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勒马的汉子将马交给跑上场来接马的小兵,和王姓汉子一起跪倒在地,向国君俯首。
“草民王实,草民魏广,拜见王上。”
“拿酒来!”郑寤生高呼一声,从看台上走下来,随行宫人忙不迭捧着酒坛酒碗跟上。
郑寤生亲自倒了三碗酒,分别递到二人手中,自己端起一碗酒:“美酒敬英雄,今日孤以珍酿敬两位好汉,望二位为我大郑争光,为三军添彩!望爱卿切勿辜负孤的期望!”
说完,仰头将酒饮尽。
“草民谢王上赐酒!”
王实、魏广二人也将酒饮了。
郑寤生袍袖一展,玄色披风随风飘舞,他施施然回到看台之上,落座。
负责主持比赛的偏将清了清嗓子,随着铜锣清脆的敲击之声,高喊道:“比赛继续!”
被王实救下的少年冷汗涔涔,鬓发全湿,贴在脑门上,衣服也被汗水湿了个彻底,整个人浑似从水里捞出来的。
郑寤生从看台上走下来,客客气气敬了王、魏二人酒,看都不看他一眼,未免令他有些羞恼。可是转头一想,是他自己技不如人在先,如今为人所救,反倒受了人恩惠,他抹了把汗水,转身回到赛场上。
一干大臣面面相觑,脸色颇为难看。
他们本以为郑寤生会对自己的弟弟关怀备至一番,再将纵马撞他的人好好惩治,至少要押入大牢关个几年才像话,这可是王族啊。然而,谁知道,郑寤生竟然问都没问一句,满心满眼只有那批寒士,叫他们这批贵族心里如何过得去?
虽说这位王上和太后娘娘不对付,可这毕竟是他亲弟弟,竟然薄情至此?
这些朝臣们心中不免有些兔死狐悲之感。
然而,与之对比明显的是场下这些沙场征战的兵士们的反应。
自他敬酒之后,“王上英明!”的呼声便不绝于耳,直到偏将再三高喊比赛重新开始,才镇静下来。
第三场比赛是比试武艺。
“两两互试,胜者晋级,不可伤人性命!”
祝聃皱了皱眉,侧着身子,向郑寤生道:“王上,今日天色已晚,且场上出了如此大的变故,不妨将第三局比试推迟到明日?”
郑寤生含笑点头:“此言有理,如祝爱卿所言,第三局便退到明日吧,诸位勇士今晚好好休整,明日再决胜负。”
众人齐拜:“恭送王上!”
郑寤生并未回宫,而是在西郊大营中安营扎寨,且等明日第三轮比试结束,封了百人将之后再回去。
殷澈做为王上的贴身侍卫,但她毕竟是女子之身,木三为她在王帐旁单独开辟了个小帐篷。王帐周边本就是侍卫们的住所,至于一顶帐篷里到底住了一个人还是几个人,自然是不会有人来查的。
更深夜重,西郊大营某营帐之中,小厮为郑段脱下因出血和伤口粘在一起的衣物,牵动伤口,少年痛得脸色惨白。
敷上白色粉末状的药物,裹好绑带,再穿上里衣,小厮紧绷的神色终于放松下来:“好了殿下。”
“幸苦你了。”郑段活动了下胳膊,尽量不要扯动白日里骑马挂出的伤口。
福倌忧心道:“殿下您背着太后娘娘偷偷来参加这劳什子选拔,伤了自个儿,太后知道了不知道会多心疼。”说着说着,眼角已经湿润起来,他抬袖擦擦,抱怨道,“咋们这位王上也未免太狠心,殿下您可是王上的亲弟弟,他竟然不闻不问!”
“瞎说什么呢,这比赛是我自己非要来参加的,输了受伤也是我自找的,怎能怪王兄无情。”郑段不满道。
说话间,帐外传来高声:“王上驾到!”
两个人忙起身迎接,郑段没有穿外衫,衣衫不整迎接王驾于理不合,他赶紧把外袍披在身上,福倌来帮他,一时间有些手忙脚乱。
“不必拘礼。”郑寤生已经走进来,制住正欲行礼的郑段。
“王兄。”郑段脸色有些发白,一半是伤口痛的,一半是因为私自参加选拔比赛。
郑寤生瞧在眼里,含笑道:“段弟真是长大了,今天连祝老将军也夸赞你骑射了得,颇有君父的风范。”
见郑寤生并没有兴师问罪的意思,郑段也笑起来:“弟弟年幼,哪里担得起王兄和祝将军的夸奖,更别提于与君父比肩了。”
“你我至亲兄弟,说这些生疏的话做什么?有什么担得起担不起的?”郑寤生一只手握着郑段的手,另一只手去拉他的衣服,“让哥哥看看,今天伤哪里了?严不严重?”
郑段被他这样一拉,忍不住哼了声:“疼。”
郑寤生停下手中动作,只瞧见他肩背上的里衣殷红一片,郑段的双手也被磨破,用布条包得严严实实。
他心疼地叹了口气,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搁在桌上:“可有用药?这是宫里秘制的金疮药,对你的伤有好处。”
郑段笑了:“谢谢王兄。”
“明日的比赛,若是扛不住,便不要强撑了。你我至亲兄弟,你想要什么,哥都会给你的,何苦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你不心疼,太后也会心疼啊。”
听到郑寤生提起太后,郑段脸色变得有些寡淡,他淡淡道:“待比完了明日的大选,弟弟便去母亲面前请罪。”
“你呀你呀,也是个倔脾气。”
兄弟两人聊了会儿天后,郑寤生便走了。
营帐外,侍卫装扮的殷澈在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