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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中医巧治肉瘤

趣味历史故事 靳文华 11176 Sep 16, 2023 3:33:39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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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历史给我们留下了什么
  第十六章12月8日(3)
  又有一批人从国内来新加坡了,对每一批来人傅铭宇已经不再抱着多大的希望了。尽管这样他还是希望今天来的这四个人跟以往是不同的,是他在电力学院读书时的同学杨高力给介绍过来的,介绍这几个人的时候他特意跟杨高力说要找几个在火力电厂安装有一定经验和技术的人过来。
  尽管傅铭宇的手头工作总是千头万绪,他还是把所有的工作都暂时的搁置了下来,拿起了车钥匙,走出了办公室来到了一辆UBK905车牌号的本田商务轿车跟前打开了车门。傅铭宇正要开车离开的时候,刘新生急忙仓促的从办公室里跑了出来。
  “傅经理,你要出去吗?”
  “我去机场接人,有什么事吗?”
  “办公室里打印机的A4纸眼看就没有了。我原本以为旁边的那个箱子里还有很多的,当我打印图纸发现打印机里纸张不够用准备从旁边那个箱子里拿的时候,发现那个箱子就像清空一粒米都没有的谷仓一样一张纸都没有了。尽管我已经做出了计划,即使负责采购的人以最快的速度去采购也要等到明天,显见是来不及了。”
  “我先买回来五箱够不够用?”
  “够了,够了。”
  说完傅铭宇开车朝着裕廊岛岛外的方向去了。
  尽管一切的工程成本都按着以往惯例预算做到了绰绰有余,尽管在实际工作中为了节约纸张不得不在使用过的图纸背面进行再一次的利用;尽管在工人们的工作服上防止有人乱领积攒起来准备带回家去,不得不限制每人隔两个月才可以拿着旧的工作服换一套新的,每人四个月才可以领一双工作鞋;尽管在焊接材料和其他耗材上都做了尽可能的节约,实际花销还是出现了寅吃卯粮。
  除了冶金,造纸这些高污染高耗能的产业新加坡从来就没考虑过发展,事实上这里几乎所有的原材料都依靠进口。一切的成本费用加上高额的利润和关说任何在国内看起来不起眼的东西在这里都变得极其的昂贵。DD公司所有的花销和用度都变得节约和小气,节约意识并不是思想上一下子得到了提高,实在是浪费的成本太大了。
  DD公司综合办公室里有一个洗衣机一般大小的家伙,从早到晚不停地忙着,里面洗的不是衣服,是纸张。它的任务不是把吃进去的纸张洗干净,而是把一张张的白纸印成图纸。一个构件或者一项完整的设备甲方只有两套蓝色的图纸,除了一套留作备份,给施工单位只有一套蓝图,一座电厂所有的图纸累加起来要装满满的一辆皮卡车,为了赶工期往往一个项目要由好几伙人来完成,每一伙人都需要一套图纸。
  “我需要一套图纸。”
  “我也需要一套图纸。”
  办公室里每个人的电脑都跟摆在中央的打印机无线连接着,只要输入程序,只要打印机里不缺少纸张和油墨,打印机就像最听话的服务生把所需要的图纸及时的打印出来。打印机的油墨告急了,打印机的纸张告急了,这样的话题每天都在重复着。
  一个人的能干和精明不是通过一件事就能表现出来的,而是在生活中的每一件小事都能突出的表现着精明和能干。凭着多年的驾驶经验和技术,傅铭宇来到新加坡很快就领到了驾照,新加坡的驾车方向跟中国刚好相反,不过傅铭宇很快就习惯了新加坡的驾车方式,新加坡的地方太小了,傅铭宇对于那里路况熟悉的时间比他右侧驾车熟悉的时间还短。没有一个月他已经把新加坡所有的道路不知跑几个来回了。
  外面的温度很高,哪怕是车窗只露出一条小小的缝隙,热浪就急不可耐的钻了进来。在这样的天气里开车,傅铭宇关严了车窗,打开了空调。
  车载音响正在播放着阎维文的歌曲《说句心里话》,事实并不像人们所说的那样,工作的繁忙并没有使傅铭宇减少对家人的思念,相反,工作越是烦劳越是增强了他对家人的思念。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的想家,想家里的妈妈,想家里的她,还有亲爱的孩子。这种带有使命的工作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有人说想家是中国人最没出息的表现,傅铭宇对这个话题跟别人说过自己的看法,无情冷血未必就是干出大事业的根本,那些对自己亲人都无情冷血的人对别人又有多少的真心和热情;对自己的家都没有一点顾念心里的人能说对国家就有多么的深深地爱吗?对待事业缺少责任感和事业心,甚至以权谋私,以一己之力而损害集体名誉和不顾集体利益,这样的人行为和举止是很让人给深恶痛绝的。最让人痛恨的远不止这样的人,最让人痛恨的是口口声声到处的传扬自己爱国的思想和行为,可实际暗地里却没做过真正对国家和人民有一点好处的事,或者所做的那点好处远远不及给国家和人民带来的危害。他们会把自己对国家和人民带来危害的事深深地掩藏起来,一旦被有所察觉和败露会不顾一切脸面和声誉想尽一切办法来掩盖或者对抗到底。
  *
  樟宜机场是新加坡唯一的民用机场,也是所有出入新加坡人唯一的通道,新加坡是一个国家,也是一个城市,是只有一个城市的国家,是一个浮游在大海上的国家和城市,大海给新加坡对外界的联系带来了很大的障碍,也成全了新加坡得天独厚的地理条件。
  “傅经理,我们已经到飞机场了。”如果说事后傅铭宇还能想起那天去机场接他们听到的第一个声音的话,那么就一定知道第一个跟他说话的人就是赵西海,不过他还是忘记了,他是一个不太计较生活琐碎的人。
  根据行程单上的时间,傅铭宇已经算好了他要接的人再有半个钟头就从飞机上下来了,离开裕廊岛的时候,有一个电话给他打了过来,不是他出来的时间晚了,让他没想到的是他要接的飞机会提前降落了。在他接到那个电话的时候,那人特意把“下飞机”三个字说得加重了语气。傅铭宇一听就知道这是一个缺少见识的人,把坐飞机看成是高贵的人才有的事,好像自己坐上了飞机也变得高贵了。
  樟宜机场飞机不停地起起落落,过往的人流不停地在机场进进出出。所有到这里来的人和离开这里的人都在经历着一次严格的出入国门的检查和口岸的出入的登记。因此每一个人的进出无不在新加坡政府的掌控之中,像中国那种遇到节假日人流拥挤跟平时人流疏松的场面这里从来都没有发生过。除了有限的人口在这里出入,只在一个城市里生活和工作的人们即使节假日客流跟平时也不会有多大的变化。在中国即使一家人都在一个城市里工作,学习,相安无事的生活着,等待孩子长大了,读大学的时候很多的孩子都要考到别的城里去,越是农村和偏远的孩子走出去的渴望就越大,走出的地方就越远,难免形成了节假日的学生流。特别是中国改革以后的农村也发生了根本的转变,大量的农村失业人口为了谋生走出了家门到很远的陌生的城里去打工赚钱,还有那些在城里没有正当职业的人,为了生存不得不走出了自己生活的城市到别的地方去寻求更适合自己的职业。一到节假日回家看看的心里就变得强烈,还有那些平时在城市里生活久惯的人们一遇到节假日他们会根据假期的长短来决定自己旅行的远近,一股股人流汇合在一起形成了一股强大的人流大潮,到处出现一票难求的局面。这样为经济的发展和国民就业带来极大促进的现象是任何国家都不可以复制的。
  以前的时候傅铭宇总是对新加坡充满了好感和期许,经过一段日子跟那些长久在新加坡生活和习惯那里生活的人们有着一样的想法,不明白为什么会有很多的人把旅游的目的地选择在新加坡。新加坡没有一座名山没有一处古代建筑和历史遗迹能代表那里的地域文化,有限的国土面积甚至容纳不下中国境内任何名山的一个角落。新加坡没有自己独立的语言和文字,甚至连一句方言都没有。尽管官方的语言是英语,学校的教育开设的课程也是以英语为主,但是大多数的人都会汉语,在任何地方用汉语跟人交流几乎不会遇到障碍。这里以前的时候曾经被人们认为是瘴疠之地,几百年以前这里除了有野兽的出没,根本没有一点可以证明有人在这里活动和生存的痕迹。也许古代人们把这里常年酷热的环境看成是人最不可生存的地方。这里一切的建筑和繁华都是近几十年以后发生的事,就像中国一夜之间到处突起的新城。所谓的旅游圣地无非都是短时间里发生的人为的建筑,既是人为的建筑,那就是在哪里都能建造起来。如果花费那么多的时间、精力、财力来到这里玩赏在哪里都能建造起来的现代化的小城风光,就连新加坡人都认为是最没价值的事。因此新加坡人最希望走出去,到中国去体验真正旅游带来的不尽的乐趣和感受。
  每天在这里机场出入的很多人都是为了这最没价值的事起起落落。新加坡政府也总是极尽可能的扩大宣传力度把这种在本国人眼里最没价值的事业宣传得最有价值,以便招徕更多的游客。
  来新加坡最多的游客自然是中国人,这里很多宾馆的格局,酒店的口味,都是按着中国人的习俗和喜好来装修和调节搭配。尽管他们从来不会公开说这一切都是给中国的客人准备的,但一旦失去了中国的游客,将永远都不会收回建筑和装修的成本,更不消说利润了。就像一个精明旅馆和饭店的老板明明是赚足了旅客很多的钱,拿着赚来的钱盖起了更豪华的旅馆和饭店,使他们的利润赚得更大,却对旅客们说,看了吗?我们的一切可都是在为你们着想,你们应该来感激我们才对。
  傅铭宇的车速始终保持在八十到一百公里之间,这样的速度在一个人口密集的城市里疾驰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如果不是有事中途停下来,从裕廊岛到樟宜机场甚至用不了半个小时,只要不出现交通事故新加坡很少出现堵车,更何况新加坡的交通事故跟那些在国际有影响力的大城市比起来远没有达到让人引起恐慌的程度。谁都知道新加坡的人口数量就像这里早晨到中午的温度一样在急剧增长,增长的时间又像早晨到中午那样的短暂。增长最多的并不是本国的人口,而是外来的劳工。照这样的速度和人口模式在世界任何一个城市都将会变成汽车的海洋,变成一个巨大的停车场。每个人都想在这个世界上抢占一席之地,到头来每个人都休想快速的挪动一步。这种现象在新加坡并没有发生。不是说新加坡政府在这方面管理的好。自私是人类普遍共存的弱点,新加坡政府在城市交通治理远没有花费太多的心思和精力。地铁,公共汽车像毛细血管一样几乎遍布城市的每一个角落,除了乘车的价格比较低,再就是对本国的市民按月发放交通补贴。大大减少了人们对汽车的购买**,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去做花费大量的冤枉钱而给自己增添很多的烦恼和担心的事。殊不知,大多数人做事前总要权衡利弊的,自己驾车除了精神高度集中,车辆耗油和保养比乘公交的费用还多,走到哪里还要到处去找停车位。新加坡只是一个城市,从南到北用不了一两个小时就到了,在这里经常驾车永远都不会体验到那种新鲜感。
  傅铭宇一边开着车心里一边想着这些问题。
  一个城市想要彻底的摆脱交通上的拥堵,最有效的方式就是在公共交通方面有所发展和突破,任何一个政府都别想指望凭着老百姓的觉悟来改善社会里出现的严重局面。老百姓心里永远都是在想着自己实实在在的利益,这是他们生存的需要。只有让人们真正感觉到公共交通要比自己驾车更安全,更方便,更快捷,更划算。不过这样的做法在新加坡裕廊岛是行不通的,裕廊岛是新加坡的重工业基地,这里没有居民住户,禁止一切无关的人和游客出入。任何的公共交通到了岛外的检查站就停止了。为了工作方便,为了使DD公司节省雇佣司机的开支,傅铭宇决定办理新加坡的驾驶证。
  *
  不同的街道有着不同的景色,不同的街道种着不同的树木。傅铭宇开车转过一个十字路口,公路两旁的雨树也变成了棕榈树。一辆用来修剪公路两旁树木的专用汽车,车载自动升降机高高的举起的平台上有一个像发型师一样的园艺师在精心的修剪棕榈树的树冠,一棵棵棕榈树的树冠犹如一把把巨大的伞盖被高大粗壮的树干整齐的顶起,这样设计除了给街道带来美化的效果,还防止酷热的阳光直接晒到地面,起到保护根部水土湿润的效果,在这常年的温度达到三四十度的地方,高温、湿润是热带植物生存最理想的环境,新加坡有限的陆地面积愈加显得弥足珍贵,怎样使每一寸陆地面积得到长久合理科学的利用,考量着决策者规划的远见和智慧。经济的发展使那些没有多大价值自由漫生的生物失去了生存的空间,特别是在人类活动密集利用价值极高的黄金地段,人为建造的建筑总是少不了各种名贵的树木和草坪。很多时候人们会发现心目中期望的最美好的图景是不会随着年龄和智慧的增长来改变的。傅铭宇记得在他小的时候老师给每一个学生发了一张纸,让他们画出一副既不脱离实际与又众不同的画来。尽管每个孩子们都有着超乎自己寻常的想象力,但是大多数的孩子画出的图画是房屋和树木,不同的是树木上多了鸟雀和房前多了池塘。这些看似小儿科的事,几十年以后人们会发现,每人心目中一直追求的那副图景始终没有改变,充其量把房屋画的精美和树木画的名贵而已。
  不管是公路两旁的雨树还是棕榈树,园艺师精心的建造和护理都在透漏着一个概念,那就是极力在宣扬这里对绿化的重视和环境的精美。公路两旁的建筑和环境最能反映一个城市的魅力。在合理空间栽上一片树远远要比盖上一座楼的花销小得多。
  支撑新加坡经济发展除了工业,旅游业,还有一个不可小视的行业就是博彩业,新加坡有世界出名的两大赌场,金沙赌场和圣淘沙赌场。
  *
  “到底还来不来接咱们?这么热的天气把咱们扔在这里算是怎么回事?如果在国内咱们还可以回去,我家里的那一车苞米还在车里压着呢,到了新加坡咱们就是想回去也回不去了。”说话的是一个刚到三十岁个子偏高身材偏胖面庞白皙的男人,他们刚从飞机上下来不过半个钟头,远不止于达到危及到他们生存的程度,只是他们刚从天寒地冻的中国西北一下子来到夏天一般炎热的东南亚,一时还不能适应这里的气候,紧接着他又说了一句他经常说的口头禅,“还能不能让人活得下去。”
  本来跟他们联系的人告诉他们,除了在路上带一点冬天的衣服,新加坡是没有冬天的,常年温度像夏天一样的炎热。他们除了对新加坡气候估计不足,再就是他们还从来没有到过冬天像夏天一样暖和的地方,一定是联系人夸张了说法。
  外面的气温远远超过机舱里的温度,尽管他们身上都只换成了一件褂子和裤子,无法阻挡的热浪搂头盖脸的朝他们涌来。尽管他们在家的时候想好了,即使遇到再热的天气也比家里的寒冷好过的多。哪成想不到半个钟头就把他们自作聪明的想法彻底的击毁了。他们身上穿的单衣都是临行前在农村的集市买来的,这个时节的集市没有人在卖夏季的衣服,都是颜色深质料厚吸热好适合北方冬季保暖的衣服。
  “我看咱们到有树荫凉的草地上等还算舒服些。”身体偏旁面庞白皙的那个人说。无论是谁提出这样的主意在他们看来都是最好的选择,只是他肥胖的身体实在不喜欢太多的热量跟他套近乎。每个人都一只手拖着一个行李箱,另一只手拎着一个大提包来到机场绿化带一棵枝叶繁盛的棕榈树下,总算是舒服些。毛茸茸绿油油厚厚的热乎乎的草坪躺上去就像躺在长长的羊毛褥子一样,身体偏胖的家伙脱掉了红格上衣平铺在草坪上,脱掉了鞋子,靠近了鼻子闻闻了,一副像闻到腐烂尸体一样的表情,把鞋子远远放在炙热的阳光下面,打算让高温的阳光和释放出来的紫外线杀掉里面的臭味,接着裸着白白的肚皮躺在铺好的衬衣上面。
  “哥,把烟给我一支,我的烟在行李箱最底下拿起来不方便,我已经憋得实在受不了了。”说话的是紧挨着躺在草坪上露着白肚皮的家伙,一个个子最矮也是四个人里岁数最小的一个,即使一点没有遭受新加坡高温酷热的影响天生的皮肤也够黑的了,说话的声音就像不小心咬了舌头一样听起来让人很不舒服。他刚刚把行李箱放在了路肩下面,看到阳光直接晒到上面,又把箱子拎到棕榈树的树荫下。顺势也躺在厚厚的草坪下抽起烟来。
  “真舒服。”不知道那个黑小子说的是躺在草坪上舒服还是吸烟舒服,有可能是躺在草坪上抽烟舒服。
  “给我一支。”另一个头发白过一多半让人一眼看上去就像能做他们的叔叔,其实他是很会骗人的,实际比躺着抽烟的那两个家伙大一两岁,比那个他们管叫大哥的小两三岁。他的烟就在上衣口袋里,为了出门装体面花了比平时多两倍的价钱买了一盒好烟,上飞机前在DL机场外面一人分了一支,再也舍不得拿出来,尽管他的行李箱里装了小半面袋子从集市上买来的旱烟烟丝,是他准备半年的口粮,如果这个时候就拿出来卷起旱烟,即使别人不说其他的三个人也会笑话他的。反正他大哥是一个大方的人,抽的烟又是平时那种很廉价的,不会计较的。
  “你往那边去一点,让个地方我也躺躺。别人都把箱子放在了外面(所谓的外面,是指没有树荫的地方),就你把箱子拿了过来,难道里面有什么怕晒的?”
  “对面不是有很宽敞的地方吗?非要到这里来挤。”
  “你也不是没看到,现在可不是正午,那边的树荫明显的小,天又这么热,你怎么不到那边去呢?”
  黑小子觉得自己理亏,没再说什么,往旁边挪了挪身子,少白头挨着他们躺了下来,也跟着他俩一样躺着抽烟。
  “大哥,你怎么不抽,是没有烟了吗?”那个身体偏胖的看到自己跟别人要烟别人也跟着要,相互之间又都是实在亲戚,特别是少白头明明上衣口袋里露着鼓鼓的烟盒,心里有些不痛快。
  “我不想抽。”那个被他们称呼大哥的也是唯一没抽烟的,坐在草坪上看着机场路来来往往不断的人流和车辆,来来往往不断的人流和车辆也看着他们。他的年龄最大,比最小的黑小子大三四岁,做事也比他们多了一点沉稳。留着长长的头发,梳着分头。
  “飞机上六七个小时,加上机场里候机三四个小时都不准抽烟,可把人给折磨坏了。”躺在草坪上的黑小子快要把一支烟抽光了,坐了起来,打开了身边的行李箱。看来一支烟对他来说实在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再接着跟别人要又不好意思。拉开了行李箱的拉链,把上面的衣物都拿了出来。
  “要不是我的烟不好往外拿,我才不跟大哥要烟抽呢。”他的意思也是在挖苦少白头,当然这样也防止少白头跟他要烟。
  “我不也是跟你一样,一时忍不了了吗?”少白头这样解释,黑小子没揭他的短。毕竟他们都是亲戚,为了一支烟伤了和气有些不值得,尽管他们都很小气。
  *
  “中国人的脸面几乎都让你们给丢尽了,一个城市的文明几乎让你们给糟蹋的一塌糊涂。”
  傅铭宇开着车行驶在机场路上的时候心里还对要接的四个人抱着很大的信心和好感,他们毕竟是自己的同窗同学介绍来的。更何况在一起读书的时候他们俩的关系是很好的,彼此谦让和理解。并不是所有的同学之间的关系都是很好的。即使很多同学在校的时候关系好,毕业后各奔东西各自忙各自的事业再也不会联系了。至于多年后见面彼此相互不再认识也是有的。傅铭宇之所以跟这个同学一直保持着联系,除了他们在读书的时候建立了很好的关系,最主要的是他们都在国家电力公司,工作的性质都是一样的,还有过在同一个工作场地分别担任不同的公司项目负责人的工作经历。彼此在工程建设和安装上相互切磋,互通有无,更加深了他们之间的感情。凭这一点对同学介绍来的人也要青眼相看。
  “不可能的,怎么会是这个样子!?”傅铭宇来到机场的时候,一下子看到棕榈树下像在夏天的山野里放牛累了的小子,在树荫下露着肚皮,随随便便的躺着,坐着,抽着烟,吐着痰。那种不分任何场合的随便和散漫该是多么的缺少教养。
  傅铭宇是一个对生活严谨的人,平时很注重礼节和形象,特别是在公众场所最是看不惯那些行为懒散,随便,无拘无束的样子。他甚至希望眼前见到的四个人不是他今天来接的人。
  如果单纯从长相上看是很难判断一个人的好坏的,从傅铭宇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看出来这是一个长相不错的壮年汉子,白皙胖胖的脸庞,眼睛也大大的亮亮的,上身穿着红格子的褂子,老远的看到有人朝这边走过来,他早就赶紧的穿好了褂子。下身穿着一条黑色的牛仔裤。从这身装束一水没洗的颜色上不难看出是专门为了这次出国特意准备的。像这样在农村大集买来的一身廉价的装束(在他们的眼里已经算得上是很昂贵的)在这个具有国际知名度的城市里很难说得上是体面的。事实上一个人真正的体面并不完全在他的装束,行为才决定一个人是不是真正有修养。在傅铭宇的心理有着一种强烈的感触,并不是那些真正意义上触犯了法律的犯了罪的人才是遭到人们反感和抵触的,那些拿着社会文明不当一回事,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随意的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同样是让人讨厌的,那些随地吐痰,随手把垃圾扔得到处都是也是一样的。眼前的四个人虽说都穿着颜色新鲜的衣服,但没有一个人把衣服穿得好好的,或者说没有一个穿着好好的衣服在遵循这个城市文明的基本道德和基本秩序。
  如果说这些行为是在国内,傅铭宇也许不会有那么大的反感和不满,在国外看起来就格外的不顺眼,就像一个别人都排列整齐的队伍,就因为有那么一两个不按规矩的行走出列,使得整个队伍看起来显得乱七八糟很是难看。也像是在一个很多人聚集在一起的隆重场合里,人们都在做着文明高雅的举动,却一下闯进来几个言谈和举止粗鲁与这种场合不相时宜的人一下子搅乱了人们的兴致。这并不能说傅铭宇对于这个异域小国心存多大的热爱,相反正是因为他对自己国家的声誉和形象有着多么的重视才对那些有损于国家形象的人有着很大的反感。
  这种懒散和放纵一定与他们平时的生活习惯有直接的关系。每个人除了行李箱还有一个提包,提包除了颜色不同款式都是一样的,一定是集体买来的时候便于跟商贩讲价的缘故。提包鼓鼓囊囊装的都是从家里带来的衣服、日用品、还有少不了的旱烟,他们早就听说了新加坡的烟草是很昂贵的,每个人又离不开烟。提包要么坐在了屁股下面,要么当枕头躺在了草坪上。一个个看上去都是老实厚道的,一旦表现在言谈举止上就彻底的颠覆了给人直观上的感觉。
  一个身材肥胖中等个子穿着一身银白色工作服的人朝着他们走来的时候,他们依然保持着或坐或卧,或抽烟或吃水果或吃零食,烟头、水果皮、零食包装的塑料袋随意的仍在草坪上。也许跟那种随便乱丢垃圾的人有着一样的心里,反正有专人在清理,清理垃圾是他们的职责。
  “你们是张天云、赵西海、罗昌福、张鲁艺吗?”傅铭宇到停车场停好车,国内的航班大多都是在第二航站楼,朝着第二航站楼的方向走去,正准备打电话问那几个人具体在哪个位置的时候又一个电话给他打了过来,他看到了不远处棕榈树下的四个人,太显眼了,除了他们没有任何一个人这么大胆的跑到草坪上。他们手里的烟还没有抽完,已经不知是他门抽的第几支烟了,总之在等来人把他们接走的时候,他们都是一支接一支的在抽烟。傅铭宇在问他们的时候,多么希望从他们嘴里说出,“我们不是,你找错人了。”
  “我们就是。”那个梳着分头的说。
  “把地上的烟头,果皮还有塑料袋全部都捡起来。快走。”傅铭宇再跟他们说这句话的时候,脸色很是难看,就好像他跟这几个人伙同在做了一件多么见不得人的事,好在没有被人发现。
  “这么热的天把我们扔在了像火炉一样的太阳下晒着,这不是存心不拿我们当人看待吗?”在傅铭宇来到这里的时候他们给他打了三个电话,第一个电话他刚刚离开裕廊岛,第二个电话他正在一家办公用品店把一箱箱的A4纸搬到车的后备箱。电话里他告诉他们找一个凉快的地方。如果他们是一个很细心的人,一定能从说话的声音里听得出来的人就是他们给打过电话的人。很多时候人不经历很多事情是不会知道对别人的尊重有多么的重要。
  “你们看看你们都是什么样子?我真怀疑为什么会把你们给介绍过来。”傅铭宇尽管心里很不满意,表情也很难看,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
  “师傅,来支烟。”离开了机场路,坐在车里前面左侧的少白头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了一支烟递给了傅铭宇。
  “我不抽烟。”傅铭宇没有接过他的烟,接着说。“在新加坡随地吐痰,公共场所抽烟、吃口香糖都是违法的行为。”
  傅铭宇跟他们这样说的时候他们并不相信一个国家会把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上升到法律的范畴。甚至觉得这不过就是一个跟着DD公司到国外来开车的司机,跟他有什么好计较的。也许他这样做的目的无非是在耍弄一下自己的小心眼,当别人不知道是在反对在他的车里面抽烟。有一点他们真的猜对了,傅铭宇从来的抽烟,不管是谁在他车里抽烟宁可把他们赶下车也绝不破例。
  “哇呀!哥,你这楼比咱们家的山还高。”傅铭宇开着车在后视镜看了看说话的黑小子。
  坐在后面座位梳着分头的觉得他弟在陌生面前把这种种地人没有一点见识的心里毫无遮拦的显露出来有点不好意思,轻轻地拽了拽黑小子的衣角,黑小子顿时明白了,再也没有多说一句话。
  傅铭宇开车没有按原路返回,拉着这几个由同学介绍来的人绕道从新加坡最有名的建筑旁边走过,在他的心里还是希望他们是与众不同的,对于出色的工人一切的生活细节又算得了什么。
  不要说对几个只知道种庄稼地的农民工来说,就是对那些有学识的建筑工程师来说,新加坡大船酒店的这种有悖常理的奇思妙想的建筑也够神奇的。
  “这是世界超出海平面最高的大船,把一个三百四十米长的混泥土造型像大船的建筑举到五十五层楼离地面两百多米的高度就已经是一个了不起的设想了,再在大船里建造一个一百五十米长的无边游泳池,建造珍惜植物园,无形中给大船增加不可想象的负重,不能不佩服设计师这种逆天才能。即使在世界最出名的酒店里,大船酒店也是排在世界前十位的。都说中国古代的鲁班最能造出奇特的建筑来,假如鲁班能穿越过来看到新加坡金沙大船估计也的连连惊叹,定不会相信这看似扑克牌一样的几幢大楼把头重脚轻的大船建筑能老老实实的挺立在那里。鲁班的云梯造的再高如果不是借助现代化的工具也是爬不上顶楼的大船。”这是新加坡时速最慢的路段,傅铭宇给他们做起了解说,“狮子是新加坡的图腾,国徽的图案也是狮子,因此这里也叫狮城。至于说到图腾吗,就是那么回事,一盆水是养不下一条鲨鱼的,因此仅凭新加坡巴掌大的地方是容不下狮子天然生存的。要想看到真正的狮子除非到像中国那样的超级大国。”
  凭着这几个农民工的理解能力,他们的思维是不会理解到傅铭宇最后那句话的深度。
  “大船酒店的下面就是世界有名的金沙赌场。很多人做着发财美梦的人来到这里,不到输光了所有的本钱才不会罢休。”
  傅铭宇在说起金沙赌场的时候那个坐在后面中间位置梳着分头就像触到他的敏感神经一样,立时就探过头去透过车门玻璃向车外看了看,除了大楼的基本建筑什么也没看到,甚至想看到大楼的全貌都要到很远的地方去。
  那时候DD公司在新加坡有两个住宿营地,一个是裕廊岛外面的五星营地,另一个是岛内的SK营地。岛内的SK营地相对距离工程场地近得多,每天可以比五星营地的人省去一个多小时的路程时间,早晨能多睡一会懒觉。对于同学介绍来的人应该得到优待的,傅铭宇开着车直接朝着裕廊岛的方向走去,办公室里急等着A4纸打印图纸,大事是一点都不能耽误的。
  “你们都是什么工种?”离裕廊岛越来越近了,车速明显的减慢了。
  所有进岛的车辆都要停车排队检查。
  新来的四个人通过传来的身份证信息把能办的手续都办完了,还有手续需要本人才能办理。趁着停车等待的时候,傅铭宇跟他们探讨起工作的事,“也就是说,你们平时最擅长的是什么技术?”
  “只要是火力电站里的活我们都干过,都会干。”坐在后排中间位置梳着分头像是半开玩笑地说,傅铭宇回过头好好的看了看他,中等偏高的个头,站起来比他还要高出一拳头,黝黑的头发显得很年轻很有活力,尽管实际年龄已经三十出头了,但是明亮的眼睛总是给人一种错觉,就像二十七八岁的样子。上嘴唇显得比下嘴唇略微厚点,不细心的人是看不出来的。刮过的胡茬就像春天里割完不久的韭菜很快又冒了出来,说话的时候嘴唇上的胡须跟着一翘一翘的,挺不错的长相。对于这些农民工傅铭宇并没有在意他们说些什么。不过这种不假思索随心所欲的说辞完全暴露了没有文化和修养的狂妄。只有没有多大底气的人,没有多大本事的人,才会努力的去炫耀自己。
  “你们认识杨高力吗?”傅铭宇说出了自己同学的名字。
  “不认识。”
  “不认识。”
  “到底是怎么回事?”
  同样的问题几乎同时在他们心理产生了疑问。张天云疑问的是杨高力是谁?傅铭宇疑问的是他们到底是怎么到新加坡来的?怎么都说不认识杨高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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