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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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烟听着，微微愣了一下，她低下眼，笑了笑。只是有些看着有些凄凉，与无奈。“姐姐，怎么办呢，我不想回答你这个问题了呢。”
云烟像是思考了一会儿似的，又看着萧瑶一脸认真的说着。
“不过姐姐，她是真的。”云烟说完，脸上的笑意很是真诚，眼底含着的光，苦涩的让人心疼。
萧瑶听着，微微有些意外，为什么呢？那么多人，云烟为何单单放过了她呢？还将她送到太妃身边。云烟不可能不清楚这样做的后果，她也不可能不知道这会是多大的隐患，可她却没有将她除掉，而是让她在自己眼前晃悠。
“姐姐也很好奇吧，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可能只是为了减少一些对他的愧疚?”
云烟说着，苍白的脸上落出的笑，有些无奈，却又有些释然。
萧瑶沉默着，不说话，眼前的云烟，自己了解多少？萧瑶不知道，可能一点都不了解吧，只是如今看着她这样，自己还是会心有愧疚，还是心疼，可她所做的一切，又有哪里是能让自己释怀的呢？没有，一处也没有，她的良善，天真，也只是一个虚伪的外壳而已了。
此时萧瑶脸上的表情落在云烟眼里，她微微有些失落，却也还是一脸的笑意。
“姐姐若是不能接受，又何必强求自己?因果皆是云烟种下的，姐姐何必自责?”云烟说着，有些替萧瑶不甘，什么都没有错的她，却要为自己的一切受折磨，若是她不在，或许会好许多吧。
萧瑶看着云烟，是啊，因果早已定下，可能就如舅舅说的，云烟从一开始就不应该离开固阳，那样她还是洛家的小小姐，还是世人眼中的大家闺秀，哪里会是小小艺伎?娘亲到雁都，除了明正言顺的成了何府的将军夫人，什么好处的没有得到过，云烟也没有受到祖母的重视，可能那时娘亲也后悔过吧，所以才会让自己跟在萧将军身边，将云烟藏在何府深宅吧。可是娘也顾不了云烟，因为娘她始终只是一介娇养深阁的闺秀，哪里比的过城府深沉的宅院妇人?
“过些日子和舅舅回固阳吧，日后别在来雁都了。”
萧瑶沉声说着，这是现在萧瑶唯一能做的，她不想云烟困在雁都，却也不能因为云烟不顾萧将军多年的养育之恩。
“姐姐觉得，我还回的去吗？”云烟收起脸上的笑，很是诚挚的看着萧瑶问着。萧瑶能让自己离开雁都，皇上会吗？即使皇上会，那朝堂上的文武大臣们呢？他们能容忍一个罪人堂而皇之的离开?还是一个时刻都能让他们死的毒鸠，他们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回的去。”萧瑶没有一丝波澜的说出口，云烟的事，萧瑶不允许自己让步，也不会让别人左右自己，她只想看着云烟能平安离开，其余的，不需云烟关心。
“姐姐，这种时候了，为什么你还是不肯放过我呢？”云烟无奈的笑笑。
“姐姐，公正一点好吗？”云烟说着，萧瑶的准则是什么，可能别人不知道，可是云烟却很清楚，若是不然，萧瑶又怎会安然无恙?
“我从未后悔自己当初的选择，可是姐姐，我现在有点害怕了。要是你没有回雁都，该有多好，要是你别这般待我，该有多好，姐姐，我好恨你呀。”
云烟说着，含笑的眼里，滚出了泪水。
萧瑶沉默着，红着眼，听着云烟的话，她只是心疼的看着她，就像以前一样。
萧瑶离开时，云烟已经睡下了，可见过云烟后，萧瑶却没有一丝的轻松感，她抬眼看着偌大的凤雁城，布满了雾气，看不清的天边，不知是否有燕子飞过。
君阑書靠着院墙，看着失神的萧瑶，将身上的披风扑到萧瑶身上。
“她可要回去?”君阑書沉声问着，低眼看着萧瑶。
萧瑶摇摇头，不知道云烟是否愿意回去，就像舅舅说的，云烟和她想的已经不再那么纯粹了，所以萧瑶也不知道她到底怎么想的。
“她说，姜清月是真的。”
萧瑶自言着，无力的话让人听不到一丝精神。
君阑書听着，心里莫名的有些不安。不知此时萧瑶为何会提起姜清月，也有些不明她的想法。可若说萧瑶只是因为云烟提起，可云烟为何会无故说起姜清月。
“萧瑶，你可有想过，或许那些事，云烟只是知情，却未曾插手。”
萧瑶不说话，她停下脚步，静静地抬眼看着漆黑的天，正值十五的夜，若是有月亮，想来也是极美的。可惜不知还有在等多久才能看到了。
不知是何缘故，雁都的城，这几日总是很是平静，一点波澜的也没有，街头说书的先生，也像是从不知坊间传闻一般，绝口不提朝堂之事。
萧瑶进了宫，见了太妃，太妃已白了发，面色憔悴了不少，可看着萧瑶的到来，却是激动的落下了泪。微微颤抖的手，紧紧握着萧瑶，抿着的唇，有着千言万语，却一语不发。
萧瑶淡漠的看着太妃，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太妃身边的姜清月到是也红了眼，不知是心疼太妃，还是觉得委屈了自己。手腕上细细的伤痕，不知是故意，还是无心，总在萧瑶眼前晃着不停。萧瑶定眼，总是觉得熟悉，却不记的在何人身上见着这样的伤痕了。
“去查查，姜清月手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君阑書一离开太后的寝殿，就对着身后的容影吩咐着。容影应着声，记下了。
萧瑶不是第一次进宫，却也没有在宫里逛过，便在一旁的亭子里等着君阑書。
“不识路?”
萧瑶不说话，也不看君阑書，就静静的站着一边，等着。
“走吧，在不走乐师怕是要等着急了。”君阑書笑了笑说着，便转身朝前走着，萧瑶跟在他的身后，还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君阑書也不管她，自顾自个的走着，时不时回身看一眼，不远不近，刚好三步的距离。
萧瑶跟着君阑書的身后，有些晃了神，什么时候，自己也成了需要指路的人了？萧瑶一时没注意到已经停下的君阑書，直直的撞了上去。
君阑書回头，见着萧瑶，却也温柔的微笑着，只是不自觉握紧的手，藏在衣襟下，陷入了肉里。
“将军这是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不等萧瑶抬眼，便听见了微微淡然的声音，有些熟悉，却也有些陌生。她抬眼看向声音的主人，熟悉的脸庞，多了几分沧桑。不过才几日不见，先生便颓废了这么多?萧瑶有些不安，说到底，先生还是没有放下云烟，不然又怎会这般模样。
“无事，先生近来可好？”
萧瑶问着，自云烟被查后，幻善音便进了宫，世人皆道乐师寒了心，可萧瑶却感觉得到，他还在为了云烟挣扎。
“倒也还凑合。”
幻善音说着，又看向君阑書。
“听说王爷要迎妾?”幻善音问着。
萧瑶听着，微微一愣，这事从未听人提起，现在却从幻善音口中得知，心里说是没有一丝波澜，那是假的，只是她面上还是一片平静，不露一丝情绪。
君阑書微微皱眉，看向身旁的萧瑶，她漠然的的样子，君阑書其实并不意外，可却还是想从她的眼里看到别的情绪，只是除了淡漠，什么都没有，这样的萧瑶，看着让人有些失落了，萧瑶什么时候才会对除了云烟以外的人上心一点呢？哪怕只是一点。可好像没有，萧瑶的世界只有云烟，也只会有云烟。
“乐师消息到是灵通，本王都还不清楚，乐师倒是已经知晓了。”
君阑書随意的话语里，带着丝丝凉意。低垂着眉眼，微微含笑的唇角，却没有一丝暖意。
“不过倒也是，以现在乐师的身份，什么消息会不知道？只怕是有的也只是乐师不想知道的事了吧。”
君阑書看向幻善音，眼里只有冷漠。若是这人没有将她带回雁都，何至于此?萧瑶离不开云烟，而云烟却不是非萧瑶不可。萧瑶不过只是云烟棋局的一枚棋子，只是还未落下，云烟便将她收起了而已。只是谁又能确定，云烟会一直将她放在手里呢？
幻善音沉默下来，不在说话，只是看向萧瑶，多了愧疚。
“先生这次找我来，不知所为何事？”萧瑶问着，幻善音若是无事，自是不会见自己的，这点萧瑶一直都很清楚，就像自己在塞北的那六七年，幻善音不止一次到路过哪里，却是从来没有去见过自己一面，可能是因为不知道，可他能为了云烟走遍整个世间，却不曾从他人口中寻过自己一时。有时萧瑶不得不承认，和幻善音比起来，自己确实说不上在乎云烟，只能说，给云烟带来不幸，可幻善音不一样，他所有的一切，于云烟而言，都是最好的，没有一点的不安。他给云烟的，永远是自己不能给的。也是自己给不了的。
幻善音闻言，只是微微愣了几秒，便毫无征兆的在萧瑶身前跪了下来，他低着眉眼，身姿凌然。
“先生您这是在做什么？”萧瑶有些惶恐的弯腰去扶幻善音，只是幻善音凛然的样子，怡然不动。
见着幻善音不动，萧瑶有些无措又疑惑，只是也没有给她那么多的时间细啄。尊师敬长这种事，萧瑶虽不觉得自己向来做的很好，却也未曾给过他人难堪，现在见着自己的先生跪在自己身前，心里若说是心安理得，那到是骗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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