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18章活着

    “那可是三年呀，当时的我跟你一样，心里也是万念俱灰。说的再难听的，死的念头都动过了。可是，细细想来，我觉得还真不能这么干。咱自己一死了之了，咱的父母亲人怎么办，让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事，我颜平干不出来。后来，家里人拖了远亲，花了不少银子才把我从牢房里捞了出来，等我回到家的时候才知道，还是我那位青梅竹马的她托人给家里送来的信，告诉家里我被抓了，具体在什么地方的牢狱中。据远亲说，如果不是她给县令一家求情，我想从牢狱里出来，那是千难万难的。所以，虽说当时我心中满是气愤，听到她还为了我干了些事情，曾经的那份恨，很快也便消失了。”颜平直起身，拍了拍掌心的浮土。
    “大约两年之后，家里有人给我说媒，我才认识了苍晴，你现在的嫂子。我也没怎么挑剔，找了个日子，俺们两人便结婚了。婚后便有了两个儿子，日子倒还过得不错，我依靠手上的这边本事，从了军，依靠军功慢慢的从伍长升为什长，然后升为从百夫长、百夫长，从千夫长，千夫长，直到现在的云卢山守军统领。日子还算过的不错。所以，大哥觉得：人生在世，不知苦为何物，你又怎么知道甜是什么味道呢。人不经历苦难，不会知道幸福与快乐是什么滋味。不经历死亡，就不能知道生命的宝贵。所以说，人生呀，生离死别，酸甜苦辣，人生百态都经历过了，那才叫生活，生活生活，活着就好。”
    “活着？”小五看向远处的群山，嘴里不停的念叨着这两个字。
    “所以说小五，不久之后，你的生命里很快便会出现另一个女人，把你从曾经的痛苦中拉出来，带你走进新的幸福生活。曾经的那个人终究只会占据你内心中的某个角落，那个角落里早晚会铺满灰尘，尘封许久。说不准若干年后，你猛然还会破开尘封想起往事，但真到了那个时候剩下的只不过是一个微笑罢了。”
    颜平拍了拍小五的肩膀，带着亲卫转身便准备离开了。可是，没走几步，颜平便又转过身来看向小五，笑着说：“贤弟，我看你身边那位叫紫莹的姑娘就不错。”
    小五一愣，重重的点了点头，现在小五也是这么认为的。
    吃过午饭，小五与众将领又回到了云卢山要塞的城墙上。夏族军队的规矩，在平时军队的士兵一天大多只能吃两顿饭，上午日上半山腰的时候来一顿，日落半山腰的时候再来一顿，一天多半就是两顿饭。如果有战事，士兵每天可以吃三顿饭，有时候深夜还会有夜班饭，为了的就是让士兵做好随时战斗的准备，只有吃饱了饭才有力气打仗。
    小五摸了摸肚子，多少有点撑着了。
    “大哥，今天这厨子做的饭还真不错，我在南武镇酒楼也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真香。”
    “好吃就多吃点，攒着力气，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要开打了。”
    “嗯。那是得多吃了。”
    小五与颜平正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的时候，颜平的亲兵疾行而来，小声的在颜平耳边嘀咕了几声，颜平顿时脸上便布满了笑容。
    “行，赶紧告诉后厨准备饭菜，援军到了可不能让人家饿着肚子。”
    “是！”
    原来，从南武城方向又来了一批援军，援军的数量得有2500人，援军的先头部队已经到达城南了，领军千夫长的令牌以及南武城盖着大印的书信已然送到了颜平的手中。这下倒是把颜平高兴坏了，颜平领着众人便下去迎接新的援军去了。临走时颜平嘱咐小五暂时呆在城墙上，一定要注意城外高丽军的情况。
    小五摸着一旁青狼头领阿麒的狼毛，眼神盯着城墙外，高丽军的营地中似乎有大量的炊烟升起，这极有可能是要大动作了。结果小五还真猜对了，从颜平离开城墙到现在为止还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小五的视线中便出现了一大片黑压压的身影，一条黑漆漆的线从高丽营寨中缓缓地走了出来，似乎是在向云卢山要塞方向缓缓的压了过来。小五心里清楚，那远方的黑线不是别的，正是一个个模糊的身影重合在一起的影像。
    “立刻敲响警钟。”小五看着城外黑压压的线，赶忙命令道。
    “是！”
    片刻后，‘砰砰砰’的警钟声响起，听到警示声的云卢山守军，很快便开始向城墙上集结，很快，颜平等人也来到了城墙之上，同时赶过来的还有小五的亲信，周老王勇等人。
    众人来到城墙之上，纷纷向外眺望，映入眼帘的便是黑压压的敌军，一大片敌军排着整齐的队列缓缓地向要塞压了过来，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情绪。小五看着城外黑压压的敌军，心里十分庆幸，如果高丽军再早攻城两个时辰的话，那2500余名援军想进要塞都难了，就更谈不上帮忙守城了。现在云卢山守军的数量已经达到了5500多人，众将士如果皆可用命，此战还是有击退敌军的可能的。
    随着时间的缓缓推移，三万五千人的高丽军军队在云卢山要塞东侧已经摆开了攻城的架势。而5000名倭国雇佣兵以及1000名高丽军士兵也从队伍中缓缓分离出来，向云卢山要塞的南侧城墙外开始集结。很快又有一支六七千人的队伍也从大军中分离出来，向云卢山要塞的北门赶去。随着高丽军距离城墙越来越近，一场超过4万人的战斗马上就要打响了。
    “小五，带着你的亲信去支援南侧城墙吧，倭国佣兵团可不好对付，你们务必也要小心点。”
    “好。”
    接到命令的小五，带着周老等人火急火燎的向南侧城墙移动，小五在这里见到了前来支援的边军统帅千夫长许列。
    “郭小五见过许大人。我等奉颜统领令，过来协助防守南侧城墙，还请许大人下达命令。”
    “好，太好了。小五你既然来了，我就不跟你客气了。咱们以瓮城为界，瓮城以及瓮城东侧的敌军就全部交给我了。西侧的敌军就交给你们了，我立刻通知下去，所有西侧的士兵完全听从你的调配，但有不从者，军法从事。”
    “得令！”
    小五领着周老等人，脚下飞快的便向西侧城墙奔去。此次，按照既定计划小五让毛平、林中豹暂领义军400人的队伍仍然镇守云卢山西侧城墙，一旦发现敌军从西城墙进攻，小五再立刻回援，因为敌军攻击云卢山西侧城墙的概率几乎没有，所以，那里留下警戒的人就好了。
    眼下，小五暂时领着周老、王勇、紫莹、孙雪萍、李星宇以及耿成名来到了南城墙的西侧，顺路跟来的还有魔兽青狼头领阿麒以及地狱双头犬赤焰，大家各自坚守一段城墙，做好了守城的准备。
    大约一刻钟之后，城下的倭国佣兵团已经从高丽大军中完全分离出来，6000人的敌军贴着最南面的密林，开始调整阵型，进行进攻前的最后一波准备。
    城下1000名高丽军士兵扛着工程云梯，推着攻城锤，以及简易的工程箭楼已经到达了城墙外，看样子距离城墙估计也就只有500步的距离了。
    不远处，几个骑在战马上，手持令旗的人已经开始在攻城部队中来回穿梭，估计是在传达攻城列阵的命令。小五看着不远处的敌军，嘴角轻轻上扬，他心里很清楚，自己是该给他们来点开胃菜了。
    “兄弟们，床弩准备，弩箭上弦。”小五大声吼叫道。
    ‘噌噌噌’，一根根粗如小臂般的床弩箭已经被放入了键槽中。
    “敌军距离500步，调整床弩。”
    片刻后。
    “攻击！”
    小五大喊一声，随即‘嗖嗖嗖’的弩弦声窜天而起，连续几声巨大的床弩箭破空声直奔远方而去，十几根床弩箭朝着城下的敌军便飞了过去。
    500步，正是床弩的有效射程，如果城墙够高的话，城墙之上的床弩最远甚至可以达到600步。小五觉得此时，趁着敌军立足未稳，总得让他们先害怕上几分才好。
    床弩箭带着巨大的破空声，呼呼的便向敌军飞去。也就是几个呼吸的功夫，几根粗大的床弩箭便砸进了敌军的队伍中，‘噗噗’的入肉声传来，紧接着的便是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几根床弩箭轻易便射穿了高丽军的护甲，穿透了他们的身体，将一具具身体像糖葫芦一样串在了一起，轻伤的重伤的，还有吓坏的，纷纷发出了震天的惨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