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豪赌

　　“苏道友，我的身家性命，可就全都托付给你了！”
　　李驯握着苏澈的手，热泪盈眶。
　　“李驯，你把所有灵石都给了我，是不是不太合适，你就不怕我跑了吗？”苏澈看了看怀里的灵石袋。
　　李驯摆摆手：“害，咱俩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又能跑到哪里去？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吗，普天之下，莫非仙土。”
　　“其实是因为陛下手中，有一面神器，名为万物母镜，它能溯源还真，任何事情都无法逃脱它的窥探。而且这面神器神识无比强大，好比我们手中的灵牒，都是通过它来传递信息的。它的神识能够覆盖整个仙界，因此我们在它面前无所遁形，不论逃到天涯海角，它都能知道。”
　　苏澈托着下巴，奇道：“这不就是服务器外加监控摄像头吗？不过按你这么说，如果到时候我没能找到伽罗叶，咱俩确实只有自首这条路可以走了。”
　　“是啊，你方才说愿意与我一起承担，我便看出来，苏道友是一位古道热肠，有侠义之心的仙人，因此我才敢将身家性命托付与你。只希望你能在十年内找到伽罗叶，到时候我们便可以李代桃僵……移花接木……为所欲为啦……”
　　苏澈听着听着，越听越奇怪，怎么有种反派台词的感觉？
　　算了，不管这些了。
　　“你不是下了单吗，司机还有多久到啊？”
　　李驯掏出灵牒，划着屏幕道：“我看看啊……已经快到了，还有三里地。”
　　三里地并不远，苏澈收拾好东西出门，正好一道赤练从远处飞来，轻飘飘落在了地上。
　　“此处可是‘爷傲丶奈我何’的居所？”
　　只见来人是个大汉，膀大腰粗，满脸红光，一身破旧道袍，却神采奕奕。
　　苏澈走上前去，“在下便是下单之人，麻烦道长了，不知道长如何称呼。”
　　“滴滴御剑为您服务，贫道九嘉，是您此番前往中天洲的司机，事不宜迟，小兄弟快上剑吧！”
　　苏澈背起行囊，站到九嘉真人背后，向李驯挥手示意。
　　飞剑腾空而起，缓缓远去，依稀间，李驯的声音越来越小。
　　“再见，苏道友……”
　　……
　　南海之上，一道炽芒横空。
　　第一次在这么高的地方飞，苏澈有些紧张。
　　脚下便是茫茫大海，这个高度掉下去和掉水泥地面好像是一样的，都是粉身碎骨。
　　“九嘉真人，飞剑上没有安全带的吗？”迎着烈烈罡风，苏澈蹲在他背后，摇摇欲坠。
　　“安全带是个啥？”
　　“就是防止人掉下去的东西。”
　　九嘉真人安抚道：“你放心，贫道御剑也有个几千年了，那是稳如老狗，你不可能掉下去的。你要是怕，可以抓住我的衣服。”
　　看着脚下无边无际的深海，再看看九嘉真人破旧的道袍，苏澈迟疑了一会儿，还是伸手抓住了他的衣服。
　　聊胜于无，聊胜于无嘛……
　　御剑路途无比遥远，闲来无事，苏澈便打算闲聊一下。
　　“真人，不知你是何方人氏？”
　　九嘉真人爽朗一笑：“我乃是南天洲人氏，从小在南海岸边长大。”
　　苏澈道：“不瞒真人，我是下界而来，前往中天洲修学的。这些天来，虽然研读《仙界百科全书》，但仍然有很多问题不得其解，因此想问问仙人。”
　　“无妨，你尽管问，贫道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似真人这般从仙界出生的仙人，是不是一出生就有了人仙之境？”苏澈道出了心中的疑惑。
　　“怎么会？”九嘉摆摆手，“老天爷总是公平的，我们一出生，也是从零开始。一步步从炼体，到通脉，到金丹，再到望海，月照，分神，合体，返虚，大乘。而后度九九飞升之劫，度过了便是人仙之境，度不过便是身死道消，魂飞魄散。”
　　“当然，在仙界出生也不是全无好处的。仙界灵气浓郁，比之下界百倍千倍不止，这里的孩子从小沐浴灵气，进境甚快。因此只要不是实在没有根骨的，通常都能顺顺利利地修炼到大乘境界，不似在下界，动不动来个修行桎梏，困你个十年八载的。”
　　“在仙界，只有仙人才会有桎梏。”
　　苏澈抽了抽嘴角，这叫公平吗？
　　在灵气浓郁的仙界，永远不会有桎梏的修炼，直接修到大乘期。
　　这比下界好了千百倍好不好。
　　虽然苏澈的那个世界是个唯物主义世界，但只要想想，都知道修仙界是怎样的弱肉强食，鲜血淋漓。
　　对比下来，仙界的孩子简直是在母亲的摇篮中安稳修炼，待遇简直太好了。
　　“那真人你听说过紫霄劫体吗？”
　　真人一回头：“你是啊？”
　　苏澈连连摆手：“不是不是，是我的一个朋友……”
　　“哦，我就说嘛，紫霄劫体那种垃圾体质，你看着也不像这么倒霉的人。”
　　苏澈抽了抽嘴角。
　　“要我说，碰上了紫霄劫体这种体质，你还……哦不对，你那位朋友，还是早早放弃修炼一途吧。”九嘉道。
　　“啊？真的这么垃圾吗？”苏澈紧张道。
　　九嘉真人问道：“那是自然，你可知，这天劫的构成？”
　　苏澈摇摇头：“并不知晓，难道不是雷霆之力吗？”
　　“哈哈哈，若只有雷霆之力，那不修雷法的修士度过了又有什么好处呢？”
　　九嘉真人缓缓道来。
　　“这天劫，内里含有天道规则，也有庞大的灵气，而雷霆之力只是表相。那些闪电的作用，其实是传递这些规则和灵气给修士，修士吸收得足够了，就可以破境。而若是连传递这些规则灵气的闪电都扛不住，就证明你没有资格获取这些天道规则和灵气。”
　　“换句话说，闪电既是载体，也是考验。而天道规则和灵气传递结束后，又会有一场最终的考验，也就是最后一道闪电，又名诛杀劫。”
　　“一般来说，最后一道诛杀劫，不带有任何的天道规则和灵气，只有肃杀之力，它的作用，就是毁灭渡劫仙人。如果仙人度过，就说明通过了天劫的考验，如果没有，那么这名仙人所获得天道规则和灵气，都将返还于上苍，甚至是仙人以往的一切，都将归于天地。”
　　苏澈想了想，道：“有点像赌博。”
　　九嘉哈哈一笑。
　　“正是如此，修行，本来就是人与天的一场豪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