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翠丝特的选择

    王国南境，碧波郡。
    亚人联合入侵南境的消息终于传入翠丝特·韦尔斯耳中，这让她勃然大怒。
    “竟然发生了这种事，那群废物是干什么吃的！有边境长城做依靠，为何连区区的亚人种族都抵挡不住？”
    “陛下。”
    报告此事的骑士谨慎地解释道：“以往蛮荒地带的亚人种族都是部落为单位对边境长城实施侵扰，威胁并不是很大，这次他们却出乎意料地联合起来发动战争，威胁程度不同往日。而且，近期边境长城的驻军大幅减少，无法抵御外敌入侵也是在所难免的。”
    “你的意思是说，这一切都是我的过错造成的？”翠丝特的眼神忽然变得冰冷起来。
    “我没有这个意思，陛下。”
    那位骑士慌忙低下头去，额头上冷汗直流。
    其实，翠丝特心里很清楚，抽调驻军是边境长城失守的主要原因之一，只是她不喜欢听到别人的批评声。
    抽调驻军也是没有办法的事，翠丝特需要一支骁勇善战的军队重新夺回狮吼城。
    不这么做的话，难道强征农民去打仗不成？她可不指望那群连武器都拿不好的贱民在战场上能发挥什么作用，顶多就是让他们搬运军队物资。
    不久前才收到王都易主、怀特战败的消息，翠丝特还以为这是攻打狮吼城的好机会，都已经集结好军队，随时准备出征。
    结果却在这个时候传来边境长城失守的消息，简直糟糕透了。
    相比狮吼城，碧波郡离边境长城更近一些，会更早遭到亚人联合的攻击。
    该怎么办？翠丝特陷入沉思。
    是放弃碧波郡，率军西征，夺回狮吼城？
    可就算夺回了又能怎么样？南边的亚人联合依旧是一个巨大的威胁，北边还有来自新王的压力，被两股力量夹在中间，相当不好受。
    还是率领军队南下，讨伐亚人联合？
    没有边境长城做依靠，在原野上跟亚人联军交战颇为不利，就算成功将他们赶回蛮荒地带，军队也会不可避免地遭受严重损失，战斗力大幅削弱。
    如此一来，翠丝特靠什么在南境继续立足？怕是连狮吼城都拿不回来。
    看来，只有剩下最后一个选项了。
    想到这里，翠丝特随即对骑士命令道：“你去通知所有贵族，就说我有重大决定要向他们宣布。”
    “是！”骑士领命退下。
    数日后，翠丝特率领着一众贵族和精锐骑士搭乘十余艘船组成的船队驶离碧波郡。
    在此之前，他们对碧波郡进行了疯狂的洗劫行为，将大批的财宝统统搬运到船上。
    离开当天还命人放火烧了这座城池，熊熊烈火吞没大量房屋建筑，大量民众纷纷外逃。
    这便是翠丝特做出的选择，退出南境，让新王与亚人联合发生战争，相互消耗实力，自己则在外面用抢来的大量财宝招募雇佣兵，再找机会反攻回去。
    既然要走，她不希望看到碧波郡完好地落入亚人联合或新王手中，故而亲手将其摧毁。
    最大的一艘船上，翠丝特站在甲板上，望着远处的火光和升起的滚滚黑烟，内心毫无波澜。
    “再见了，我还会回来的。”她无情地说。
    ……
    边境长城，亚人联合军营。
    大首领鸠拉收到斑犬族族长的抱怨，将儿子胧给叫到自己休息的帐篷里来。
    “父亲。”
    胧知道父亲传唤自己所为何事，早已做好接受惩罚的心理准备。
    鸠拉坐在一张椅子上，一脸严肃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胧，我听说你在人类村子里为救一个人类女子，对两名斑犬族士兵动手了？”
    “是的，父亲。”胧如实说道，“他们当时在羞辱那位人类女子，我实在是看不下去才出手的。”
    “唉——”
    无奈叹息一声，鸠拉摇了下头，说：“胧，你不要这么多事，就当作没看见，不行吗？”
    “这我做不到。”
    “胧啊，你要以大局为重。”
    鸠拉早就预料到胧会这样回答，毕竟他很了解自己儿子的为人，从小就对正义十分向往。
    “你应该很清楚，亚人联合内部并非铁板一块，各部族都有自己的小心思。你这么做，只会引起斑犬族的不满，加剧内部的分裂，对亚人联合没有好处。”
    “我……”
    胧张着口，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问你，我们亚人联合为何选择这个时候进攻晨光王国，夺回故土？”鸠拉突然抛出一个问题。
    想了想，胧作出回答：“因为南边的加南沙漠在不断地侵蚀蛮荒地带，我们亚人种族的生存空间越来越狭小，而各部族的人口数量却越来越多，已经快维持不下去了。”
    “嗯，知道就好。”
    亚人种族无法阻止加南沙漠北进吞噬蛮荒地带，为了确保各自的部族能够延续下去，他们只有两种解决方法。
    一种是发动内战，在争夺生存资源的同时，消耗各部族的人口数量，弱小的亚人种族可能会因此灭绝。
    只要将人口削减到一定程度，亚人种族就可以继续在蛮荒地带和平生存。
    不过，这种和平只能维持一段时间，人口一上去又会爆发内战。
    而且，蛮荒地带的面积在不断减少，内战继续打下去，亚人种族的人口只会越来越少。
    另一种就是向人类发动战争，夺回原本属于亚人种族的土地，扩大生存空间。
    进攻方向也有两个，要么向西，拿下星焰王国的天火要塞；要么向北，攻破晨光王国的边境长城。
    “我一直有派族人去查探边境长城的状况。”
    鸠拉缓缓说道：“发现他们从去年春天开始，巡逻力度在逐渐降低，从而推测出那里的驻军减少了。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我邀请各部族族长，费了不少功夫才成功组建‘亚人联合’联盟。”
    “人类的实力很强，只有所有部族共同应对，才能守住好不容易夺回的故土。胧，我不希望亚人联合出现内部不稳的情况，明白了吗？”
    “我知道人类很强。”
    经过思考，胧还是选择坚持自己的正义。
    “如果人类军队来犯，我定会冲锋在前，击退他们！但要我对不义之事视而不见，恕难从命。”
    “你！”
    说了这么多都没用，鸠拉实在是气得不行。
    “我们亚人种族和人类是死敌关系，不争个你死我活，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双方绝无和平共处的可能。胧，你不需要同情人类，多死一个人类，我们亚人种族就多一分胜利的希望。”
    “真的只有消灭人类，才能确保我们亚人种族的安全吗？”
    胧对此有些抵触，若是非得消灭人类，那就必须对那些毫无反抗之力的小孩、女人和老人下杀手。
    “没错！”鸠拉斩钉截铁地说。
    由于胧没有答应鸠拉的要求，他被禁止跟随部队驱逐人类，同时为了平息斑犬族的不满情绪，鸠拉还不得不惩罚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