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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4章 鬼王印

我的野蛮女友在身边 |沈浪|苏若雪 15621 Aug 5, 2021 11:21:01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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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李愿睡没睡,第二天都得起大早,因为今日祭天,她要为陈羽更衣。
  一回生二回熟,这次陈羽没有那么大反应,相反,她很喜欢李愿帮她穿衣服,这是绝无仅有的李愿能主动和她亲密接触的时候。
  “祭天非同小可,你万万不可胡闹。”祭天礼服十分繁琐,又不能出差错,李愿正仔细为陈羽整理着每一层的衣领。
  “知道啦知道啦,我保证不会胡闹的。”陈羽平伸着手,忍得半死才忍住没一把抱住李愿。
  “本宫认真的,别前头答应好好的,一眨眼又杀得血流成河。”
  陈羽委屈地嘟囔:“我那天是没忍住嘛…而且你都骂过我了…”
  “胡说八道,本宫如何骂你了?”她那天她怜她孤苦,连一句重话都没说!
  “哼嗯…你也就那一次没骂我…还拿了我那么多好处…”论牵连还得是李愿,借着张家谋反的风波把朝堂洗了一半,另一半不洗单纯是担心做得太狠被李洪算账。
  李愿无言以对,只得再三叮嘱:“总之,今日无论如何你都得给本宫忍住,知道了吗?”
  陈羽轻哼道:“那不行,万一我被气坏了怎么办?”
  李愿狠狠一瞪,艰难地做了决定:“憋着,回来找本宫撒气。”
  “这可以。”
  二人沉默了一会儿,李愿理好了衣领,转到了腰间。芊芊玉指时不时挠过陈羽腰间,痒痒的。
  “李愿。”陈羽一动不动的,只有眼珠子往下面转,直勾勾盯着李愿。
  “做甚?”李愿并无抬头,仍整理着腰间的衣角。
  “你昨天答应了陪我出去玩的。”
  李愿一愣,道:“本宫自不会食言。”
  “那我们明天去玩好不好?”
  “明日你要之藩…”天辰向来不留藩王大吏在京城久待,正事过了,第二天就得走人。
  陈羽的声音骤然委屈:“分明是你想赶我走…”明王是京王,根本没有那么多规矩,朝臣争不过她,她留下来的阻力只有李愿。
  李愿下意识想要反对:“本宫何曾想赶你走…”说完却又心虚,不再言语。
  “就迟一天都不行吗?我好久没见你了…”
  “……你想去何处游玩?”
  “陪我去听戏好不好?”听戏可以不动,她可以一直看李愿,可以一直和她聊天,不用担心李愿找借口说累了想回去。
  “逍遥处?”
  “带你去当然去梨园,正经的听戏地方。”
  “好。”
  城郊祭坛。
  文武百官整齐站立在台下,表情肃穆,祭台极高,有九九八十一阶。长阶两侧有乐官奏着庄严大气的乐曲。
  迎神、行礼、进俎之后,是天子初献。
  “初~献——恭请天子至爵洗位——”
  天子到爵洗位受爵、涤爵、拭爵、进爵后,升坛至酒尊所,执爵官以爵进皇帝,皇帝到主位前跪献爵,行三上香礼,同时司祝跪读祝文,乐暂止,读毕乐起。(注)
  “亚~献——请储君至爵洗位———”亚献除了不读祝文,其它流程大致是一样的,小太子少年老成,全程端着架子,看着确实挺像回事。
  “终~献——”
  亚献结束,随着李顾正尖锐的长音响起,下方众人的气氛登时凝重了许多,所有人都屏气凝神,连吞咽口水都不敢大声,聚精会神地听着终献之人。
  祭礼三献,天子初献、储君亚献是变不了的,只有这终献诸王可以争一争。混上了终献就相当于自己前两年的工作得到了父皇的认可,有在祖宗面前露一回脸的资格。
  不知是不是错觉,众人觉得李顾正这两个字的停顿长得过分了,有的大臣甚至紧张地颔尖滴汗,李煊看似悠然实则竖直了耳朵听着动静,李灿李炳二人皆是面色复杂,有喜有忧还有期待。
  “请——”众人等得快疯,李顾正也至于有了下文,“明王至爵洗位——”
  明王?!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回味一下又觉得情理之中。
  明王是贰储,地位远高于庶王,理所应当是终献人选,而且明王之丰功伟绩足以彪炳史册,大有资格在皇祖皇宗面前露脸,可,唯一的问题是,明王姓陈啊!
  祭天,有两层含义,一层自然是造化万物的上苍,另一个,是讳“天”的太'祖皇帝。因为祭的是皇祖,所以往年三献都只是李家子弟,而如今……
  “嗯?”陈羽又懵了,和李顾正隔空对视。
  李顾正无奈,只好眼神明示陈羽快点过去。陈羽只好过去,在李顾正明得不能再明的眼神明示下,把手伸到一个看上去就特贵重特端庄的青铜盘上面,然后就有太监端着一架极精美的镂空雕花青铜匜(注),倒水给她洗手。
  陈羽象征性洗了洗,然后,就非常夸张的有四个小宦官上来帮她擦手,没错,四个,两个各托左右手腕,两个擦着左右手掌手指,真的是连指缝都不放过。
  然后李顾正又瞟向了边上一大盘祭品。
  陈羽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这么大一盘,你确定?
  李顾正:刚才太子殿下也端了,比您这还多呢,您别磨叽了。
  陈羽:本王刚才在想约会流程啊喂,谁看他们祭天了?!
  陈羽还是在李顾正的眼神胁迫下,端起超级大的祭品上了台阶。
  然后又是那一整套流程,李顾正全程眼神遥控陈羽跪跪拜拜,放这端那的,陈羽真觉得李顾正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李顾正(捂着眼睛):大王,您自信点,把“要”字去了。
  礼官将祭品尽数放到炉中,李洪站在望燎位看祭品被焚烧完全,至此,祭天仪式全部走完,百官跪拜,祭天结束。
  “恭喜大王贺喜大王,得有先祖照拂,大王将来定然气运亨通,扶摇直上,本王在此先行恭贺大王了。”陈羽刚下来,李炳就上来阴阳怪气了。
  这话里可是处处杀机,她已经是明王了,气运还能怎么亨通,还能怎么扶摇直上?
  “韩王兄过奖了,本王只是凑个热闹,来年还得靠韩王兄扛鼎呢,论气运,本王如何比得上韩王兄?”
  韩王显然是个受不住捧的,听陈羽一夸,笑容顿时明媚许多,“大王何须如此自谦?您年少高位,将来必成大器。”
  陈羽心里一哼,又道:“害,本王没有王兄那样鸿鹄之志,本王心头所好,只有那娇软娘子的床榻而已。”
  “大王若是身居高位,又何愁没有美娇娘?”
  “本王位已够高,身边什么样的美人都有,已然知足了,倒是韩王兄,”陈羽装模作样地掐指一算,啧啧赞道,“不得了不得了,韩王兄将来气运可远胜本王,乃是一飞冲天之命啊!”
  “喔?”李炳的眼神是真的亮了,“大王还通易数?”
  陈羽微微皱眉,略有疑惑,下一瞬又敛去,无比诚恳道:“小有研究,本王算得还是挺准的。”
  未来的韩王:神他妈的准…
  “那臣便承大王吉言了。”
  “不客气。”
  李灿见李炳走开了便也想上前找麻烦,结果许柔不知什么时候来了,只一瞪,李灿就灰溜溜走了。
  “阿娘,愿林怎么样了?”
  “还行,就是吃得有点少,都不长肉。”
  “昂?愿林爱喝奶,或者肉泥,别给他吃太硬的。”
  许柔鄙夷一瞪,道:“怎么跟你一样爱吃软饭。”
  “什么叫我爱吃软饭?”
  “三岁没有貌美丫鬟喂就不喝奶的是谁?五岁还哭爹喊娘要小娘子喂饭的是谁?”
  “懆…”原主比她色…
  “衣不蔽体”陈轻尘:小羽,你确定吗?
  “哎呀我们不谈这个了,”陈羽想起什么似的,正经问道,“阿娘,你知道咱们家有个叫陈yun的吗?”
  许柔眼神一冷,声音不自觉沉了,“你怎么突然这么问?”
  陈羽眼皮子一跳,道:“我觉得奇怪嘛,阿肆字忠云还叫我少主,可是我们家又没有人名字带yun。”
  许柔嘴巴张了一瞬,道:“陈肆原主叫陈匀,后来归顺我们家的,归顺了我们家你爹是他主君,他当然叫你少主。”
  “那他为什么在皇宫当禁卫军统领?”
  “他挂个名在我们家而已,他能有光明前途为什么要在我们家干杂活。”
  “可是他为什么那么听我的话?”
  “面子上总得过得去。”
  “可是他又不那么听皇帝的话。”
  许柔似乎不耐烦了,甩袖道:“这你要问他。”
  “真的没有叫陈yun的?”
  “真的没有。”说完许柔托口有事,一溜烟走了。
  “主人。”看不见许柔人影后,冉睿似乎斟酌了很久,说道。
  “嗯?”冉睿向来闷葫芦,突然说话陈羽挺吃惊。
  “属下知道有一人名唤陈匀。”
  “谁?”
  “当年的陈家少主,天辰战神,现任镇国公的嫡亲兄长。”
  陈羽皱眉,“他现在?”
  “十六年前去世了,当年陈匀陈丘被称为“陈氏双杰”,在战场上所向披靡。”
  “你如何知道?”
  “恒国南域不惑之年的大多知晓。”陈匀当年可是四境邻国的第一威胁,各国情报机构都专门针对其成立了调查部门,天下与天辰临近之地,陈匀大名也是如雷贯耳。
  陈羽扶颔思索,道:“看来是李洪封了天辰的消息,却封不了恒国的。”
  陈匀,有这个人,而且是便宜老爹的亲哥哥,那为什么许柔要否认呢?
  说不定,原主真的不是…
  陈羽回忆着细节,忽然想到了什么证据似的,眼神黯了许多。
  看来后面真的有秘密,一个不能对她说的秘密。
  “去查查吧。”
  “是。”
  回到小院已经是黄昏了,李愿在小院等着她。
  进门就看见心心念念的人,看见李愿披着光,坐在院子里等她,陈羽心底翻起暖意。好喜欢这样的场景,如果以后都能这样该多好。
  把李愿追到手就可以了,陈羽暗暗握了一拳,愈发坚定了目标。
  “驸马回来了?”见陈羽进来,李愿起身迎了两步。
  “嗯。”
  “先去更衣吧。”
  “好。”
  喜欢这样,喜欢有人在等她回去,喜欢有人问她“回来了”这样一句毫无意义,但很温暖的话。
  卸去沉重的旒冕,陈羽动了动脑袋,还没动两圈就被李愿掰停了。
  陈羽不满地嘟嘴,想起来要和李愿报告事件进展。
  “李愿,阿娘说陈家没有一个叫陈匀的人,不过阿肆以前的主君名字带个匀字,阿肆是后来才归顺陈家的。”
  李愿不太信,“陈统领一身本事,官至禁卫军统领,缘何去了主君还要依附陈家?”
  陈羽眼神一飘,“那我就不知道了,她不肯告诉我。”
  放好旒冕,李愿又去解金玉带,“有隐情。”
  “要不要我帮你查?”
  “不必了,只是本宫私心想要知道而已,无关大局。”
  “我更乐意成全你的私心,而不是你的大局。你需要为自己而活。”
  李愿捧着金玉带的手忽然一紧,“本宫当然为自己而活。”
  “你像在为李焕而活。”
  李愿又放松下来,想不通方才为何忽然紧张。“为他便是为本宫,本宫与焕儿荣辱与共,驸马应当知道的。”
  “你也可以和我荣辱与共。”
  为陈羽褪下礼服,李愿扔给陈羽一套王袍,让她自己穿。“不谈这个。”
  陈羽眼神一黯,转头看着自己手里的衣服好嫌弃,“我不穿这个。”
  “不穿?”李愿正在将礼服整理成方块,闻言回眼一睨,“那你还想穿什么?多少人一辈子碰都碰不到,你倒还嫌弃。”
  “白的好看,黑的不好看。”
  “你大可奏请父皇,将王袍换成白色。”
  陈羽脸色又沉,李愿到底是听没听懂她的话,她说的是衣服的事吗?!
  “我喜欢穿白的,以前穿的那种白的。”
  “自己找去,你穿破布烂袄也没人管你。”
  “那我!”穿赭皇龙袍呢?!陈羽没敢说,怕又和李愿吵起来。
  李愿瞪她一眼,“你什么?”
  “没什么,明天去梨园,别忘了。”陈羽状似漫不经心地把衣袍搭在肩上。
  “知道。”
  李愿整好了礼服,正要叫侍女端下去,陈羽突然倒上来抱住了她。
  “做甚?”陈羽身子是斜的,大半重量压在李愿身上,她不得不抱住陈羽,以形成一个稳定结构。
  “想抱你。”或许是意识到这样两人都累,陈羽微微上前,和李愿紧紧贴在一起。
  李愿正皱眉准备推开陈羽,又忽然想起早上的许诺,便暂收了手,试探问道:“可是受气了?”
  “嗯…”
  “何人气你了?”
  “哼…”陈羽不说,只闷闷抱着李愿,甚至还一口咬上了李愿的肩膀。
  “嘶…”李愿低抽一口气,默默让陈羽抱着,不再问了。大概是真的受了委屈,气性这般大的人叫她忍耐一日,也是难为她了。
  抱了很久很久,陈羽才放开李愿,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笑得明媚。
  还好此人好哄,只要抱着安慰,不需要什么过分的东西。李愿心下竟然庆幸。
  结果下一秒,李愿只觉眼前黑影一闪,再定睛看时,陈羽背着双手,笑得愈发放肆。
  “你这是做甚?”陈羽那一下绝对从她发上取走了东西。
  “拿你一根簪子而已啦,”陈羽手腕一抖,簪子从身后划了一道弧线飞到身前,陈羽又用手抓住,“你那么多簪子,给我一支玩玩也不影响的嘛,你还是那么好看。”
  李愿这才看清,陈羽方才那一下将她头上的翠玉簪顺走了。
  “胡闹,”李愿伸手,“还与本宫。”
  “不,”真怕李愿抢似的,陈羽又把簪子背到身后了,“你家大业大的,缺这一支簪子嘛?”
  “这不是缺不缺的事,快些还与本宫,你若喜欢,本宫命人给你琢一支去。”头饰乃是女子贴身的、象征着脸面的首饰,唯有其夫君一个男子可动女子的头饰。
  “不,我就喜欢这个。”
  李愿甩袖,“无理取闹!”
  “我就无理取闹了怎么样吧?我不管,我就要这个。”陈羽瞥着脑袋,死不松口。
  “行吧,”李愿端起手叹了口气,妥协道,“你小心些,莫要叫其他男子盗了去。”总归陈羽是女的,给她就给她吧。
  “放心吧,天王老子下凡都拿不走。”见李愿真同意了,陈羽喜滋滋地把簪子收到怀里。
  放好簪子,陈皮球的眼珠子又飘到李愿身上去了。
  李愿猛地一躲,“你还想做贼?!”
  陈羽愣了一瞬,紧接着就哭丧着脸,“你说了我可以找你撒气的,你骗我,还气我…”说着陈羽把肩膀上的墨袍拿在手里,满脸悲怆。
  “驸马,何人气你了?”李愿轻轻拿走陈羽手中的王袍,思量片刻,去拿了一套驸马常服为陈羽披上。
  “……父皇,”挑了半天,陈羽选择用狗皇帝顶包,“他让我终献也不提前告诉我,存心想看我笑话。”
  “终献。”说到终献,李愿的脸色明显僵了不少,却又觉得有些麻木了。父皇做了太多这样的事,几乎已经将陈羽归入李氏一族了,她竟然又生出妥协的思绪,想着要不就放弃,顺其自然吧。
  这样异常的思绪自然很快被查杀,李愿再次清醒地意识到,眼前这只软绵绵的猫儿,或许是日后咬断她姐弟咽喉的猛虎。
  与虎谋皮,如履薄冰。
  陈羽很快就后悔了,后悔提起这样敏感的话题,看李愿的眼神几经变换,陈羽就知道李愿又开始忌惮她,和李愿在一起就是这样,尚且年轻的小姑娘偶尔会忘记她这个威胁,偶尔会对她露出善意,可是一旦她清醒过来,为了弥补她原先的“懈怠”,她只会加倍地忌惮防备。
  等过几年,等这个小姑娘长大了,她对她就会更加忌惮提防,甚至明里暗里地对她下手,连偶尔的一丝温情都不会再有。
  皇权斗争从来不是儿戏,李愿才十六岁,在现代只是考虑今天什么时候做作业的年纪,可她已经要为姐弟的前途命运劳累。她要承受太多、背负太多,她多疑猜忌是一定的,那是她保命的基础。
  “话说你那二哥的命数确实挺迷的,明明其它都倒霉催的,偏偏结局真的是“一飞冲天”,你说奇不奇怪?”这种时候任何解释都没用,想要聊天继续下去,只能切换一个毫不相关的话题。
  “命数?你会算命数?”李愿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李愿的脸色更加复杂。
  “昂?”陈羽心里一咯噔,别又踩雷吧?
  “昂…”总不能一直昂下去,李愿死死盯着她呢,明显在等她的答复。
  陈羽没办法,只能结结巴巴解释,又故作轻松道:“之前看过书,算是…兴趣爱好,偶尔算来玩玩。不过我之前就没几次算准的,在这里奇了怪了,算得尤其准。”
  李愿又斜陈羽一眼,掩下复杂的眼神,道:“算命虽可知未来,却是欺天陨命之举,驸马还是不要玩得太过了。”
  “所以说这里的算命真的是准的?”陈羽一惊,“看来两个世界还是有差别的…”就比如说这里的玄学真的可以是一门实用技能。
  “要不要我帮你算一卦?”说完陈羽甚至不等李愿答复,直接在她身上找了个东西起卦。
  “住手!”李愿气急,这人从不听人规劝,人之气运有限,非修道之人而算命,大凶!
  可惜晚了,陈羽掐了一会儿,眉头越拧越深,显然算出了什么。
  见陈羽如此,李愿心突然提了起来,忍不住问道:“如何?”
  “你…你…”陈羽纠结了半天,磕磕绊绊道,“你…”
  “本宫怎么了?”
  “你命中…”陈羽眉毛几乎要绞到一起去了,“有大劫,很凶的一劫…”
  “将来…也没多久,几年后…最多六七年后…好像会…失去一个…对你来说…非常重要的人…”
  李愿心脏提到嗓子眼,“焕儿?!”
  “不知道,算不出来…”
  “可能化险为夷?”
  “很渺茫…”其实是不可能,陈羽没舍得说出来。
  被吓极了,李愿怀疑起事件本身的真实性,“该不会是你故弄玄虚…”
  “我骗你干什么。”陈羽心下疑惑得很,李愿失去的那个人死了,又像是没死,就像一个双面刺绣,一边凉成冰块,另一边又还剩口气,剩的那口气说气若游丝吧,又他'妈血硬,生生不息的,可是这生生不息又只浮于表面,内里就像一摊发了臭的潭水,死气沉沉。哪个憨批有这么百转千回的离谱命数?
  如果这个人是李焕,那可太让人高兴了,少了一个电灯泡。陈羽嘴角险些飞起来,还好摁住了。
  “你说本宫会失去非常重要的的人,难道还有旁人吗?”就算她将来败了,她也绝对不可能在短短六七年就一败涂地,以焕儿的内力,也绝无可能只六七年的命数。如若那人是焕儿,还有几人能对他有那样的威胁?
  陈羽狠狠一哼,“你活了这么久,就李焕一个重要的人吗——李焕生日说下,我帮他也看看行了吧?”
  陈羽于是又起卦,算完心情异常失落。
  “如何?”
  “顺得不行,一辈子就几个凑数似的小劫数,”陈羽愤愤不平地嘟囔,“什么人啊,什么好的配置都给他了…”
  “那那个非常重要的人是…父皇或者意儿么…”李愿小声嘀咕。
  陈羽听见了李愿的嘀咕,当即心痛不已,“我对你不重要嘛?!”
  “嗯?”李愿抬头,满眼惊讶,似乎没想到陈羽能听见她嘀咕的内容。
  “问你呢,你就没想过你哪天会失去我嘛?”
  李愿的眼神顿时深长起来。
  “也对,”陈羽自嘲一笑,“失去我对你来说是天大的喜事,才不是劫难。”
  李愿心里忽然一疼,她从来没想过陈羽会离开她,她不觉得这需要想,陈羽不是一直都粘着她的吗?甩都甩不开。
  镇国公府。
  “阿丘,”许柔绕到陈丘身后,双手搭在陈丘肩膀上,“羽儿今天问了我大哥的事。”许柔突然发力,将陈丘摁在石椅上。
  “什么?!”陈丘大惊,又苦于被许柔摁住,跳不起来,“他查到了?!他为什么突然会去查?!”
  “应该是李愿让她问的,她自己不知道。”虽然是李洪说漏了嘴,才让李愿起了疑,可许柔总觉得,李洪会是千年来第一个打破规则的人。
  “更麻烦。”陈羽自己想知道他们能哄过去,要是李愿想查陈羽一定会帮她刨根问底。
  “羽儿真的要查的话,我们拦不住的,毕竟大哥当年…就算李洪封了天辰的消息,也封不了恒国。甚至,可能羽儿现在已经知道了。”
  有这样一个多智近妖的“儿子”,真不知道是福是祸。
  陈丘眼神阴恻恻的,右手死死摁着石桌,“我们现在要么死咬着不松口,他最多也就查出来我还有个大哥,他还有个伯父,要么,咱们就把一切都向他坦白,让他自己选。”
  “那可不止,他起码能查出来大哥是李嫣的驸马,能猜出来大哥是怎么死的。”
  石桌出现裂纹,发出呜咽,“天辰恒国向来消息闭塞,恒国有几个人知道大哥是驸马?在国内查,李洪会挡着他的。”
  “她身边的冉睿就是探子,保不齐他原先就知道大哥的身份,羽儿一问他就说了。”
  “懆'妈'的,”陈丘一掌震碎石桌,“老子不管了!他能查到多少让他查!他自己爱陷进去谁也管不了!”
  “你真的打算告诉她吗?”
  “他那心比天高的,告诉他他就会怕?不可能!陈家孩子,生生世世躲不过这个劫!”
  陈丘撑着桌子的遗骸,面目狰狞,“盯紧李意,两家的孽缘,必须在羽儿这彻底断了!”
  “这…你倒可以放心,”许柔语气多少有些不自然,“李意不会怀上羽儿的血脉的…”
  陈丘一惊,“李意不孕?”
  “倒也不是…”
  陈丘更惊:“羽儿有问题?!”
  “昂…”许柔眼神飘成海盗船。
  “什么时候的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陈丘真急了,猛地一起摁着许柔的肩膀,“你快说!羽儿怎么了?!”
  许柔把头撇开,“不是多大的事儿…”
  “还不大?!”我家的独苗苗就要没了!我多智近妖心比天高的乖儿子竟然不行?那对他得是多大的打击?
  “哎呀!”许柔一把挥开陈丘,说道,“羽儿好好的。”
  “你别给我打哈哈,”陈丘下一秒又摁上,“羽儿到底怎么了?!”不让他留后和他不能留后,是两码事!我陈家的儿子怎么能不行?!
  “好吧,是李意不孕,我无意中发现的,羽儿不让我说,你可别告诉她是我说的。”为了陈府安宁,为了羽儿的安全,三殿下您就牺牲一下吧。
  “李、意、不、孕…”陈丘重复一遍,突然笑得非常放肆,恨不得把牙长脸上,“李意不孕,哈哈哈哈哈哈哈,李意不孕,李洪!你他'妈'的也有今天!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你,天要灭你!”
  许柔反摁住陈丘,“你收敛点…”
  “李意不孕…哼哼哼哼哼…”即使被许柔捂着嘴,陈丘仍旧在笑,笑得浑身发抖。
  第二天。
  陈羽穿着龙纹墨袍,腰上挂着墨玉王令,头上顶着玉冠,腰上束着金玉带,踏着云纹靴,生怕别人认不出她是明王。
  “你今日…夸张得过分。”李愿少见陈羽这样“全副武装”,衣着往往决定一个人的气场,一身王袍的陈羽气场不自觉就威严起来。
  “哼!”陈羽抱手,用鼻孔对着李愿。
  好嘛,没变,还是那个爱赌气的皮球驸马。
  “去换了,这样出门还能安生听戏么?”好色的明王殿下出现在梨园,简直是姑娘名角们的活靶子。
  “哟哟哟,长公主殿下还会说要安生听戏呐?”
  李愿无语道:“左右要出门,听些戏曲总胜过听姑娘献媚。”
  “哼!”
  “驸马可以接着哼,本宫不介意。”李愿气定神闲喝茶,她不在乎陈羽浪费时间。
  可陈羽在乎,她最心疼和李愿在一起的时间不用在刀刃上。陈羽气呼呼地去换了一套衣袍,和李愿出门了。
  有了前车之鉴,陈羽在安保方面往死里下功夫,二人走在街上,四周街道屋顶满满的都是跟着防护的明卫暗卫,足足几千人。陈羽为了万无一失,甚至用了陈肆给她的那块玉虎符,招来了几百个和阿肆几乎同战力的暗卫。
  甚至,楚王府韩王府二公主府和大公主府外围陈羽都架了迫'击'炮,只要这边有个风吹草动,那边直接饱和打击,当场极限一换一。
  这一天,李愿的暗卫深深感受到了护卫的参差。
  李思李恩收到消息都无语至极,就看个戏,你至于这么隆重嘛?父皇出行都没你排面大。
  “大皇姐就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了?”李恩企图燎事儿。
  “好机会?”李思抱着李惠,狠狠一翻白眼,“本宫将这好机会让予你,你去吧。”就今天陈羽这架势,她的暗卫哪怕是路过不小心露了一丁点刀光,她的屋子可能都得去掉三间。
  李恩耸耸肩,不做言语。
  暗杀这种东西更多的是面子工程,走个过场的。就像亿万富翁拿利息买彩票,不中也不亏,命该中了就是天上掉馅饼,但他肯定不会为了中奖而倾家荡产。
  看陈羽这个架势,李愿也是相当无语,真不知道陈羽是自己惜命还是如何。
  陈羽才不管其他人怎么议论呢,和李愿走在街上,看见一个卖糖葫芦的眼睛刷地一亮,抬手指道:“我要吃糖葫芦。”
  李愿翻白眼,“自己买。”
  “不嘛~~姐~姐~~”陈羽撒着娇,又要往李愿身上缠。
  “好好好!本…我给你买,你站好!”今日她可是女装,与陈羽在大街上缠着成何体统。
  “好嘞。”陈羽瞬间乖巧,站在李愿身边等待投喂。
  李愿付了钱,从草棒子上取下一支糖葫芦塞到陈羽手里。
  “拿去。”
  陈羽背着双手把嘴伸过去,“要你喂我。”
  “啧,莫要得寸进尺。”
  “今天出来玩,你得听我的。”
  “我不曾答应。”
  陈羽抱手道:“合约里写了,你签了。”
  李愿斜眼一睨,看着陈羽倔脾气的样子,只得妥协。
  “喏,”李愿把糖葫芦怼到陈羽嘴边,“咬。”
  “嗷呜!”陈羽狠狠咬了一大口,谁料李愿喂完就松了手,嘴上一滑陈羽只能死死咬着牙,不然一大串糖葫芦就掉了。
  “哼哼!”拿走!陈羽急了,但凡松一点儿就掉,可是这么咬着好累。
  李愿狠狠一翻白眼,“你自己没手吗?”
  “嗯?”陈羽一愣,眨巴眨巴眼睛,伸手抓住了签子。
  ………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李愿!你欺负我!”陈羽含着一大颗山楂,说话声音糊得不行,愈发显得委屈。筆蒾樓
  “大王冤枉妾身了,妾身怎敢呢?”李愿状似可怜地行礼,像个得罪了权贵的可怜娘子,可是,那眼神分明连天王老子都不放在眼里。
  陈羽眼睛一亮,舒服欸,这一声“大王”陈羽听着特别舒服,她好喜欢李愿这不端架子的调皮模样。陈大猫表示身后的地砖又要被尾巴打碎了。
  “哼,”陈大猫仓鼠似的三两下把嘴里的糖葫芦嚼了咽下去,端着架子道,“本王大人大量,不跟你计较。”
  说着陈羽悄悄瞥了李愿一眼,伸手抓住李愿的手腕,“走吧走吧,今天我专门约了…啊呸,定了梨园的头牌唱戏呢,我还定了最好的包厢。”
  李愿有些想挣开的,但终究还是让陈羽牵着走了。
  陈羽见李愿不躲,胆子渐渐大了一些,走一步就悄悄往下抓一些,然后,两只柔软的掌心就这么重叠了。
  陈羽心跳得像打鼓,她好紧张,但凡李愿有一丝丝的抗拒她都不敢再动了,还好。
  手里有一只暖和的,软绵绵的,嫩嫩的,自己心上人的手掌,甚至,她细长的手指轻轻搭在自己手背上,很奇妙的感觉,陈羽想,她大概能理解“幸福”两个字是什么样子的了。
  李愿的心里也觉得新奇,陈羽的手比她凉,也比她小一些,她牵着陈羽的手,像是姐姐在牵弟弟,但又不像,她牵焕儿时,心跳不会这般快。陈羽的手上有薄茧,比她粗糙一些,却让这比她小的手掌,多了她没有的安全感。
  被陈羽牵着,她竟然真的不担心会有什么意外,她莫名的,就是相信陈羽能为她挡下一切。
  到了梨园,不大的门户拥挤着进去看戏的人,李愿恍然惊觉什么似的,将手抽回,同时有些羞涩地低着头。
  手里忽然一空,陈羽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全世界都离她而去了。热源没有了,一阵风吹过,陈羽的手很快又恢复了冰凉。
  “那个…还好,没有迟到,我们快点进去吧。”说着陈羽又想去抓李愿的手腕。
  李愿早调整好了状态,十分自然地垂拱,避开了陈羽的手。
  “走吧,迟到了确实不太好。”李愿边说边向里走去。
  “其实迟到了也无所谓,我可以让他们延迟开始…”陈羽有些尴尬,只好把手拐了个大弯,捋了捋鬓边的垂发,“诶!你等等我!”一转眼见李愿走远,陈羽拔腿去追李愿。
  锣鼓起,戏幕升。戏是心头戏,却抵不过眼前的心上人。下方的名角正卖力唱着拿手好戏,看客满堂喝彩。耳边音源嘈杂,陈羽却都似听不见,她只死死盯着李愿,盯着李愿认真听戏的侧脸。阳光被帘子挡了一层,照在身上是柔和的,李愿正好迎光,整个人被光晕包裹,好美。
  李愿突然转头了,陈羽吓了一大跳,急忙掩饰似的低头装作端茶喝,好巧不巧茶杯是空的,她仰头喝了个寂寞。
  陈羽大窘,气得拍桌怒吼:“哪个不长眼的伺候的?不知道添水吗?!”
  小官唯唯诺诺进来,又是告罪又是赔礼的,添了水恨不得倒着爬出去。
  李愿自然目睹了全程,包括最开始陈羽心虚躲闪的眼神,如今陈羽正僵硬地端着茶盏喝水,又因为喝得急,险些被烫着。
  陈羽偷瞄李愿,见她还在盯着自己,便不再喝茶,放下茶盏僵硬道:“咳嗯,这里的戏唱得不错,就是服务态度太差了,差评。”
  李愿听着好笑,“分明是你令他们不要近身伺候。”
  “有…有吗?”
  “嗯,”李愿煞有介事地点头,“有的。”
  “我记得没有,肯定是你们听错了。”可怜陈大王的衣摆,都快被她揉烂了。
  这样窘迫的小驸马可不多见,李愿起了挑逗之心。
  “一人听错便也罢了,如今本宫十余人皆听错,唯有驸马没记错?”
  “那…那是当然,本天才从来不记错。”
  “嗯,”李愿点点头,轻扶下颚若有所思,道,“由驸马所言推断,万人阅兵一人顺拐,便是剩下的九千九百九十九人错了。”
  “李、愿!”陈大猫炸毛了。
  “做甚?”李愿云淡风轻。
  “我咬死你!”说着陈羽就要往李愿身上扑。
  李愿丝毫不惧,淡然道:“想来大王是不愿看见自己被扔上戏台的。”
  “哼!”陈羽抱手窝在圈椅里,生闷气。
  李愿心情非常好,轻呷一口茶,继续看戏。
  李愿终于转头了,陈羽无缝衔接又死死盯着她看。
  戏唱了几折,太阳越来越高,温度也渐渐上去,中午了。
  “驸马,本宫有些乏了。”在包厢里用完午膳,李愿说道。
  “可你分明没有动…”陈羽有些失落,可陈羽不想和李愿争,争赢争输都是她输,李愿能陪她一上午已经是破天荒了。
  “累了就回去吧,好好休息。”陈羽起身,伸手扶李愿,似乎她也玩尽兴了,想回去休息。
  可李愿分明看见陈羽眼里的落寞,心口处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她几乎下意识就要脱口说出“再看一会儿”,但最终也没说出口。
  “累了就好好休息,工作下午再说。”陈羽一路送李愿到主院,李愿想去书房,硬是被陈羽拉到了寝殿。
  “可是…”
  陈羽把李愿摁在床上,“听话,休息一下。”
  “好吧。”
  “今天玩得高不高兴?”
  若说高兴她会不会再缠着本宫去玩?若说不高兴…
  陈羽轻轻一敲李愿的头,道:“不要瞎揣摩嘛,直说,高兴还是不高兴。”
  李愿一缩,并没有追究陈羽的失礼,“大概是高兴的。”
  “高兴就是高兴,不要把自己最基本的心情,都归到算计里去了。虽然你是公主,可你最先是个人,是李愿,然后才有其它的政治算计,一个人最本质的感受就应该直白地被表达,不应该算计。”
  陈羽淡淡一笑,道:“我今天也很高兴,这一天,我大概会记很久很久。”
  话音未落陈羽也不等李愿答复,便转身走了。
  “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驸马慢走。”
  “本宫大概,也会记着…”李愿小声嘀咕着,躺下午休。
  “哼,你能记个三五年,就算对得起我。”不知为何今天陈羽的耳力似乎好了不少,能听见李愿的嘀咕。
  陈羽路上想了想,又抬步去了梨园。
  “这间包厢本王买了,往后除了本王允许之人,旁人就算拿着圣旨来了都不能进,明白吗?”
  “是…”
  夜,小院,陈羽书房。
  陈羽正在书房里轻轻踱步,寻觅那些物品稍有易位的地方。
  “主人,属下查到一些关于陈匀的事。”冉睿不知何时飘落,禀道。
  “嗯,”陈羽回到圈椅上,“说说看。”
  “陈匀是上一任明睿侯,陈丘将军的嫡兄。陈匀年少成名,十六岁便以奇功,求娶启明长公主李嫣。而后征战四方,攘外安内,功勋盖世。”
  “所以阿爹真的还有一个哥哥,所以陈匀也是驸马。”那许柔为什么要瞒着她?陈肆是陈匀的属下,而陈肆叫她少主。
  ???,!
  有意思了。陈羽开始头脑风暴,往日似有似无的线索在她脑海里连成一条线。
  “陈匀,”陈羽四指交替敲击着桌面,“怎么死的?”
  “似乎是…”
  “谋、反。”
  冉睿一惊,“主人如何知晓?”
  “墨吟。当初小哥儿给我墨吟的时候随口提了一嘴,说剑的主人是谋反,被格杀在宫里的。流觞诗会上,阿肆先叫我少公子,我说他的剑和我的极像,他脸色当即就变了,然后就专门来找我一趟,改称我“少主”。”
  “主人,属下不明白,竟然陈家嫡嗣谋反,为何陈家如今…”
  “陈匀当然没有谋反,他应该是是功高震主了。”莫名其妙死了的武将,还能有什么原因?
  “既然功高震主…”也解释不了为什么陈家只死了一个陈匀,陈家现在这如日中天的,一门之内一王二公,还有两个隐藏的侯爵位,而如今陈家加上庶子陈喆才四个人,魔幻般的爵比人多。
  “要么是李洪掰不动陈家,如今这样只是微妙的平衡,要么,其中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隐情,不止打消了李洪的忌惮,还让李洪对陈家无比信任,如今盛宠,是对陈家的补偿。”
  “是何隐情?”
  陈羽一笑,“我也不是神仙,猜不出来。”
  “那主人,我们还要继续查吗?”
  “你能现在就来报告,说明也查不出来太多了吧?”
  “是。”
  “那就算了。”
  “是。”
  如今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原主的亲爹是陈匀,不知道什么原因,陈丘给陈匀留了个种,还藏得这么死。甚至,李洪可能也参与了封锁消息,不然一个曾经名震天下的第一世家继承人、前长公主的驸马谋反又被诛杀,这样的消息不可能瞒得这样滴水不漏,连李愿都查不出来。
  这里面到底有什么隐情?两家人之间有什么秘密?会和她,和李愿有关吗?
  陈羽思量再三,决定把这事瞒下。告诉了李愿,李愿就能猜到李洪和她有“杀父之仇”,遗孤和仇人的女儿,陈羽是无所谓,但难保李愿不会多想,尤其是这个这么注重祖宗血脉的地方。李愿肯定会更提防她。
  李洪杀的是原主的亲爹,只要不牵扯到她追李愿的实际利益,这件事就让它烟消云散吧,就当它从来没有发生过。
  书房的灯亮了大半夜,陈羽四处走动翻找,似乎在藏什么东西。  轰轰轰——!!  接连几团像素火焰爆发,将几只“神秘”的身形彻底淹没,在火光中分解为漫天的像素,消散无踪。  林七夜用精神力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对于卫冬的戒备放松了些许,他的精神力扫过前方,确认了几只从墙体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后,迅速的选择最优的突破路径,绕开了它们的围剿。  “你真的不知道别的什么线索了?”林七夜皱眉看向卫冬,“这些东西的数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们迟早会被耗死在这里。”  “这我真不知道……”卫冬苦笑着说道,“我只知道这神社就是一处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过我一开始以为这些只是单纯的石像而已,真的没想到它们居然还能复苏。”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卫冬在进行日本“人圈”毁灭计划之前,专门有研究过这方面的内容,所以能认出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训营可没有学的这么细致,自然也就不会注意到这些细节。  但当他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脑中灵光一闪,像是想到了什么。  “你知道络新妇吗?”林七夜问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传说中的一种。”  林七夜的双眸顿时亮了起来。  “你想到了什么?”雨宫晴辉疑惑问道。  “那句预言,‘络新妇的石像底端,藏着离开死境的钥匙’。”林七夜认真的说道,“这个地方没有出口,后方还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杀,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这里又有诸多石像复苏……  ‘络新妇’,‘石像’,‘死境’三个要素都齐了,如果那句预言是指向这个情况的话,离开这里的方法或许就藏在络新妇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这个预言的结果是正确的。”雨宫晴辉提醒道。  “我们没有别的选择。”  雨宫晴辉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后,他点了点头,“那就赌一把。”  “把络新妇的样貌特征告诉我,我试着找一下它。”林七夜一边飞奔,一边闭上了双眼。  在雨宫晴辉和卫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络新妇石像的位置,那是一个半身蜘蛛,半身妖娆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从墙壁中破出,身上到处都是密集的蛛网,一双血红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环顾着四周。  只是,她的位置与林七夜等人的逃离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说林七夜想去到那里,就必须回头杀穿那十几只正在穷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当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闪烁】过去,但雨宫晴辉和卫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气,“我们必须要闯过去。”  雨宫晴辉将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闪过郑重之色,虽然他无法使用祸津刀,但自身的刀术功底还在,不至于毫无战斗之力。  而卫冬则从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弹夹,塞进了手枪之中,同时左手握着一枚像素风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险,将银环吐出,说道:  “你开路,我们掩护你。”  林七夜点了点头,“好。”  话音落下,三人同时停下脚步,回头面对那十数只咆哮冲来的日本妖魔,双脚猛踏地面,身形如箭般冲刺而出!  林七夜将右手的直刀甩出,斩向为首的那只妖魔,同时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庞大的召唤法阵再度张开。  一抹白光闪过之后,一只满身绷带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头。  “木木,干活了。”  “嘿咻——!!”  咔嚓嚓!!  木木背后的绷带飞快的松开,一枚枚锃亮的挂载式导弹悬在它的身后,刺目的火光自导弹的尾端喷涌而出,呼啸着飞向身后廊道中蜂拥而来的十数只妖魔。  “卧槽!”  卫冬看到这一幕,瞪大了眼睛,脱口而出就是一句国粹,然后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轰——!!!  三枚挂载式导弹在狭窄的空间内同时爆炸,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将周围密密麻麻的房间撕成碎片,汹涌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间淹没了那十几只妖魔的身影。  与此同时,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跃而下,身形急速膨胀成一座巨大的钢铁堡垒,横在了三人之前,将炽热的火浪隔绝在外。  雨宫晴辉是亲眼看过林七夜动用导弹的,但眼前的这一幕对卫冬来说,属实有些超出理解范围了……  抬手就发射空对地挂载导弹?这生猛程度已经堪比会长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钢铁堡垒如气球般缩小,又变成了一个挂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后,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于火浪之间。  几道寒芒自火海中闪烁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经拉满,但依然有几只妖魔自爆炸中存活,这些妖魔的故事传播越是广泛,力量便越强,此刻能够从火光中冲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轻松秒掉的那些杂鱼。  一个手中提着青灯的幻影迎面撞上林七夜,灯盏间的青光大作,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弥漫出无尽的死气,像是拥有生命般,疯狂的钻向林七夜的七窍。  林七夜眉头一皱,正欲有所动作,一声枪鸣便从他的身边响起。  一枚像素子弹精准的击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灯,将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开来,环绕在林七夜周围的死气也随之消散,林七夜转头看了一眼,卫冬正握着手枪,对着林七夜微微一笑。  锵——!  刹那间,一抹刀芒自雨宫晴辉的腰间闪出,在火浪中划过一道圆弧,斩下了那失去了青灯的幻影头颅。  紧接着,又是几只妖魔从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闪出,咆哮着冲向跑在最前面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语,他伸出手,在空气中一按,九道绚丽的魔法阵光辉在他的身前闪烁,一道道穿着深青色护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阵中闪出,向着那些妖魔拦截而去。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阅读最新章节。为您提供大神三久零的无良神明与不存在老婆的恋爱日常最快更新第713章联手对敌免费阅读https://笔迷楼为你提供最快的陈瘾更新,第69章祭天前后免费阅读。https://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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