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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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德里安教授小心地收起文件，
“作为一家在美国教育部注册的正规大学，卡塞尔学院一直致力于向有特殊才华的学生提供高质量的教育，并且推荐工作。我们的正常学制是四年，芬格尔这样学了八年还没毕业的是极少数。我校是经典的封闭式教育，所有学生必须住校，结业的时候，我们会颁发给你正式的学位证书，但是很遗憾，本校的学位证书可能不能帮你在其他大学找到对应的专业，所以如果你想读硕士或者博士，还是只能选择本校就读。”
“你是说……不是正经学位？”路明非发问。
“不，很正经，我校的学位绝对符合教育部的要求，我的意思是，我们的专业特殊，非常特殊！”
古德里安教授严肃的说。
“教魔法吗？”路明非笑问。
古德里安教授诧异地看了路明非一眼，“魔法？可能是差不多的东西？”
“卡塞尔学院是一所特殊的学院，我们研究的是……”古德里安教授起身，抓住自己身后那幅巨型油画上的帆布一角，猛地抖开。
狰狞的画面暴露于灯光下，路明非的视线触及那幅画的瞬间，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威压向自己袭来。但他仍然岿然不动，只是淡淡地笑着，丝毫不受影响。
画面上，天空是铁青色混合着火焰的颜色，以枯死的巨树为背景，一头漆黑的巨龙腾空而起，嘴里喷吐着致命的黑炎，下方则是一片骇人白骨之地，光是看着就令人的灵魂忍不住颤抖。
“北欧神话里的黑龙皇尼德霍格和世界树。”路明非认出了这幅画。
“是的，龙皇尼德霍格，根据北欧神话《老爱达经》的记述，诸神黄昏的时候，它会把世界之树伊格德拉修的树根咬断。那一天，世界毁灭。”
古德里安教授的手指扫过书架上整齐的精装古籍：“如果你懂得拉丁文，你就能看懂这些书的名字，《龙与尼伯龙根》、《龙与人类的历史》、《龙族的社会结构》、《龙的生态结构》、《龙与言灵术》……”
“这是我们几千年来的积累，无数代人寻找龙、研究龙，卡塞尔学院是集大成者。在卡塞尔学院，你可以选修许多关于龙的课程，我们所有课程的最终目的都是……”
他眼中闪过一道凶芒：“屠龙！”
“屠龙？”路明非疑惑。看来这个世界的龙与人关系非常差啊。
“屠龙！”古德里安教授点头，“在你所不知道的地方，历史的阴暗面，这件事已经进行了几千年。”
“但是这个秘密太过惊人，如果它被泄漏，可能导致世界陷入混乱。所以拥有龙族血脉，被我们称为‘血裔’的若干家族将这个秘密共同背负。”
“他们不断培养各个领域的优秀后代，把他们送上屠龙的战场，一次次将复苏的龙族埋葬，直到今天，卡塞尔学院继承了他们的遗志。”
路明非能感受到他们对龙族深深的怨恨，不但把屠龙当成事业，全心全力研究屠龙，还把它当成遗志传下去。
他们和龙族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打算怎么屠龙？
路明非和纳兹他们不同，他没有和龙相处，但也与此世界的没有仇怨。于是他决定观望。
“历史上的屠龙家族绝大多数都已经消亡，在新的时期，我们没法过度依赖家族传承了，我们必须引入现代的教育机制。”古德里安教授伸出手，“欢迎加入卡塞尔学院，路明非！”
……
一行人顺利的来到了卡塞尔学院，他们来到了一间装饰古雅的书房，四周都是书柜，屋顶挂着一盏水晶吊灯。芬格尔直接溜了。
坐在一张牛皮椅子上，古德里安教授说“虽然我们的相处很愉快，但我还是想给你看看，龙族的证明。”
他冲着路明非眨眨眼，拍了拍手。
书房的门打开，一个穿着和服中年男人踩着木屐疾步进来，他左右手各提着一只黑色的手提箱，银色金属包边，看起来相当结实。
他把两只手提箱放在桌上之后，恭恭敬敬地对路明非等人鞠躬，用流利的中文自我介绍：“我叫富山雅史，卡塞尔学院的心理辅导教员，非常高兴认识我们的四十年难得一见的‘S’级新生。”
“四十年？‘S’级很稀有吗？”路明非问。
“非常稀有！”富山雅史流露出向往的目光，“每一个‘S’级都是传奇一般的人物。”
“原来如此。”路明非点头。
他没想到这个日本人的中文也这么流利，要不是他一副日本人的打扮还真不好认出来。
“那么龙族的证明是什么？”路明非也升起好奇心，想看看这个世界的龙。
“我们带来了两件物证，它们能证明龙族是真实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这两件都是学院档案馆里的高级文物，我们特地借来用作证明的。”富山雅史用密码和指纹打开了第一只手提箱。
那是一块漆黑的鳞片，表面无比光滑，反射着漆黑的光泽。
“龙鳞吗？”路明非打量着富山雅史手里的大约有半个手掌大小，呈完美的盾型。表面光洁的像是上了油。纹理清晰可见。
“你可以戴上手套捏一捏。”富山雅史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好。”路明非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捏起那块鳞片，“很轻薄，十分有弹性，边缘也很锋利……”
质感像钢，冰凉坚韧，重量却很轻。路明非还是第一次拿龙鳞，以前在伊修迦尔都是用拳头锤。
“你可以试试它的防御力。”富山雅史说着把一件东西塞进路明非的手心。
路明非看着手里的手枪。
“沃尔特PPK手枪，装备部的家伙们给它做过一些改进，让它的威力变得更大了。”富山雅史把那片鳞放置在窗台上，“现在，你可以试着用它向鳞片射击。”
路明非找找手感，对准鳞片，扣下扳机。“等……”
“砰！”
随着一声巨响，一股强大的后坐力袭来。要是一般人一定会当场倒飞出去，但路明非却巍然不动，没有受到任何影响。那片龙鳞也是，窗户都被震碎了，它却完好无损。
“居然单手执枪射击，这是何等强大的**力量！”富山雅史上一刻没能阻止，下一刻惊叹不已，“要知道这枪是装备部改造过的，威力和后坐力都大得惊人。”
他从未见过这么强悍的新生，这就是所谓的‘S’级吗？竟恐怖如斯！！
“不愧是四十年来才出现的‘S’级！干得漂亮！路明非！”古德里安教授欢欣鼓舞。
“看吧，没有留下一点痕迹。”富山雅史拿起那块黑鳞晃了晃。
龙鳞当然没有那么容易破防，不然早被人类灭了，也不至于学习灭龙魔法才行。路明非心想。
“这就是龙鳞，1900年斯文·赫定在中国XJ楼兰古城发现的。他把这东西带回了欧洲，后被梅涅克·卡塞尔获得。”富山雅史介绍道。
紧接着看路明非已经消化了龙鳞的存在，富山雅史开启了第二只手提箱。
一只圆柱形的玻璃瓶被送到了路明非的面前，就像是生物课上老师用来装标本的那种瓶子。
泡在淡黄色福尔马林溶液里的是一个很像蜥蜴的动物，身上有着淡红色的鳞片，向胎儿一样蜷缩着身体。它嘴边的长须在溶液里漂浮，背后有着两面蝙蝠一样的膜翼，可以断定这不是一只蜥蜴。
“这是一条红龙的幼崽，而且还没有死去，只是在沉睡状态。龙类很难杀死，尤其是高贵的初代种和次代种，即使你毁灭它们的身躯，也无法毁灭灵魂，它们会再度苏醒，”富山雅史解释道。
“这是极难得的标本，普通人是无法轻易捕捉到龙的。这个标本是1796年在印度发现的，很幸运，它刚出生还是幼崽的时候就被人们所捕获。”
“你可以凑近看看，看它的细节，鳞片的纹路，这已经超越了艺术品的范畴。”富山雅史把玻璃瓶凑到路明非面前。
现在路明非和这头红龙幼崽只隔着一层薄薄的玻璃，能清晰地看见它身上的每一片鳞的纹路，连它有多少根胡须都能数得清。
不得不承认，富山雅史说得对。这已经远远超越了艺术品的范畴，不是人类艺术家可以迄及的存在，是自然的最高杰作。
“完美，是不是？”富山雅史带着赞叹的口气。
路明非看着泡在福尔马林溶液里的红龙幼崽忽然睁开了眼睛，金黄色的眼睛。
它全身从头至尾，痉挛般地一颤，伸长脖子对路明非发出了吼叫，随之灼热的龙炎在它的喉咙深处被引燃，喷射而出！
它奋力张开双翼，就要突破玻璃瓶的束缚，它苏醒了，不过猫一样大的身躯，却带着龙的咸严。
路明非没有闪避，三个人全傻了，看着古老的标本在他们眼前复活。
细微的龙炎瞬息间就熄灭了，福尔马林溶液灌入了龙崽的喉咙，令它仿佛一个溺水的人那样痛苦不堪地咳嗽起来，同时它也未能突破玻璃瓶，它强有力地振动膜翼，但是撞在玻璃壁上甚至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这次积累了数百年的复苏结束得迅速。
古德里安教授转向富山雅史教员，“你也看见了，对不对？”
富山雅史脸色惨白，疯狂点头：“对啊……不过这个真的不是我的原意，我不知道它刚好会醒来……
他忽地提高了音量，几乎是嘶叫起来：“怎么回事？档案馆的那帮人搞错标签了么？它的苏醒日应该是2077年！他刚刚喷射了龙炎！”
古德里安教授满头冷汗：“我的上帝！它的苏醒日是我和曼施坦因教授计算的，按理说不会出错……除非……除非是血统召唤！”
“血统召唤么？”富山雅史转而看着路明非，那眼神不是在看人类，更像是在打量着怪物。
“除了血统召唤，还能是什么能让龙类提前苏醒？”古德里安教授目光灼热，大力拍着路明非的肩膀，“这下你知道自己是多么了不起的人物了吧！”
“额，这和我有关吗？”路明非一脸茫然，伊修迦尔可不会有这种情况，他明明什么都没做。
“龙王可是只要凭借凝视就可以让人类臣服的，你不用做什么，因为你是具备龙王血统的龙族混血种！”古德里安教授冲着路明非使劲点头。